分手六年後。
我接到一通陌生的電話。
“在哪?”
“在英國睡覺呢,沒事掛了。”
以為又是騷擾電話時,卻見一向清冷的京圈少爺發了瘋的衝到我麵前。
攥著我的手腕,眼神緊盯著我身旁的男孩:
“這孩子是誰?”
“我還沒同意分手,你怎麼敢離開!”
我抱起孩子,輕笑道:
“怎麼,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總要找個願意的吧。”
......
“不可能!除了我還有誰願意要你?”
“幾年前是我做的不對,現在隻要你低頭道歉我不是不可以考慮跟你結婚的事。”
聽著他依舊趾高氣昂的語氣,我隻覺得可笑。
“媽媽,這個怪叔叔是誰?”
小寶突然出聲,我摸了摸他的頭說:
“陌生人而已。”
也許是我的態度太過陌生冰冷,祁野原本高傲的神情變的不安。
聲音顫抖,卻還強裝鎮定:
“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這孩子一定不是你的。”
“我不要你道歉了,隻要你說不是,我們就立馬結婚。”
如果是六年前的我,聽到他這句話一定高興得不行。
可當初沒有許諾的,現在的我早就不要了。
聽到這話,他身旁的兄弟也連忙扯著笑看我:
“嫂子你別置氣了,六年前是阿野做的不對,現在他也知道錯了,甚至當初你遭受的他也十倍報複回去了。”
“後麵為了找你和你結婚,跟家裏鬧掰了,被打的住了半個月院。”
“你就別鬧了,到時候過了可就不好收場了,當初你有多愛他我們都知道,怎麼可能真的嫁給別人。”
聽著這話,我隻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六年前差點就死了的話,我怕是真的會以為祁野對我用情至深。
不想再糾纏,我平靜地回答:
“這就是我的孩子。”
“還有,我不是你嫂子,我和祁野早就分手了。”
祁野和他的兄弟瞪大了雙眼。
怎麼也沒想到我居然會拒絕和祁野結婚。
我知道他們為何這個反應。
畢竟當初的我愛祁野愛到失去自我。
遇見祁野時是我被霸淩的第三年,他像光一樣降臨,說要保護我、讓我成為最幸福的人。
我敏感多疑沒安全感,祁野卻一次又一次的說著愛我,我徹底淪陷。
因此,在祁野告訴我他家破產後。
錢不夠兩人上學,我便自願退出學校成為了陪酒女。
沒日沒夜的供他上學,讀研,出國進修。
甚至在他被追債人拿刀威脅時,我為他扛了幾十刀,付出了一顆腎臟。
他感動到不行,抱著我緊緊發誓。
他說我是他認定的妻子,他會給我好的生活和世上最盛大的婚禮。
直到,我意外懷孕,想要給祁野一個驚喜時,聽到他和兄弟的對話。
“祁哥,當初你因為語筠的一句話,讓人霸淩顧時雨。”
“又在她愛上你後,裝窮讓她退學,找到她的高中,消除檔案讓她隻有初中學曆,還找人演戲,害她丟失一顆腎臟。”
“可現在三年過去,語筠馬上回國,你都沒跟她提分手。”
“難不成你在報複中真愛上她了?”
對麵的人語氣震驚,而祁野沉默一瞬後,嗤笑著開口:
“亂說什麼!我隻愛小語,顧時雨那種貨色我怎麼可能會喜歡?渾身上下的窮酸氣,我都怕熏著我!”
祁野點了支煙,吞雲吐霧中隨口道:
“不提分手不過是我還沒報複夠。”
說著他掐滅煙頭,問自己的跨國機票定好了沒,他要去找廖語筠。
看著牆上那些甜蜜的合照,我忽然分不清愛的真假。
一個不愛我的人,真的能對我這麼好、和我相處時滴水不漏嗎?
就當我想要衝進去質問時,祁野出來了。
他步伐急切,沒有看我一眼。
“朋友介紹了個導師給我,我現在要馬上過去。”
我知道,他這是要去找廖語筠。
或許那些拋下我外出的每一次,背後都有這麼一張於我而言十分昂貴的跨國機票。
盡管如此,我卻還是在他走時扯住了他的衣袖:
“這次能不去嗎?”
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祈求。
也許這樣的行為很賤,可他是這些年唯一對我好的人。
所以哪怕這份愛帶著欺騙,我也不想失去。
“時雨你乖,我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放心,我明天早上一定回來!”
他著急到的沒看見我滿臉的淚,拂開我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枯坐在沙發上一夜,祁野果然沒有回來。
說不出心裏的感受,我打開微博找出了廖語筠的賬號——
裏麵清楚地記錄了他們的故事,最近的一條在半小時前。
圖片裏是,哪怕我不吃不喝一輩子也買不起的鑽石項鏈。
配文:
“都說不要了,可他說我值得最好的。”
看著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和粗糙得像老人的雙手,我忽然就很想笑。
因為要供他讀書,我三年不敢進商場。
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一揮手就能送人幾千萬的項鏈。
而送我最貴的東西卻是一支廖語筠忘記扔進垃圾桶的臨期口紅。
我自虐般的看著為廖語筠付出一切。
不知道看了多久,後台提示我收到了一條信息——
“我知道你在看,瘌蛤蟆就別妄想吃天鵝肉,你也配和我搶阿野?”
“我告訴你,要是不想再被扒光衣服堵在廁所拍照,就趕緊跟他提分手!”
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我還是強撐著不願認輸。
“那又怎樣?至少他是我男朋友,還是說你要當小三?”
對麵隻回複了一句話: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臉上的難過還沒來得及收起,祁野的電話就來了:
“顧時雨,你腦子秀逗了嗎?”
“居然把語筠弄哭了,是誰給你的膽子!”
3
這是祁野三年來第一次凶我。
我忽地明白——
過去三年他會數次選擇站在我麵前,隻是因為對麵不是廖語筠。
愛與不愛從來都很明顯。
一切,不過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
“你有沒有在聽!限你十分鐘內趕緊給小語道歉!”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道歉,咱們就分手!”
三年的幻想從此刻開始破碎,一點一點、痛徹心扉。
我張嘴好幾次終於喊出了祁野的名字,聲音空洞地回答:
“好,我們分手。”
隨後掛斷了電話,我環顧四周。
這個不到三十平的房間裏,屬於我的東西少得可憐。
微信餘額也隻僅存十一塊三角七分。
無一不在嘲笑著我這三年活得多像個笑話。
苦笑一聲,我收拾好東西、拖著箱子出了門。
還沒想好要去哪裏,祁野卻突然出現。
他一把搶過我的行李箱像扔垃圾一樣扔在路邊。
臉上隱隱帶有怒氣:
“你到底再鬧什麼,不就是讓你道個歉你就真跟我分手?”
我沒有回答,隻是平靜的對他說道:
“你家沒有破產對嗎?”
聽聞這話,他臉上的表情僵住。
“你都知道了?”
可不過一瞬,他便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隻是看向我的眼中再沒了愛意,而是輕蔑。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裝了。”
“我是沒破產,可那又怎樣,你這種沒人愛的孤兒,就算知道真相,不還是不舍得跟我分手。”
“我承認,我是有點喜歡你,可惜,我的妻子不可能是個孤兒。”
“不過隻要你乖一點,不鬧到語筠麵前,我倒也不是不能養著你。”
他還想再說,卻被我一巴掌打斷:
“祁野,你讓我覺得惡心!”
我嗓音顫抖,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厭惡。
“我惡心?知不知道上趕著給我當情人的有多少?”
“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不過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不然你以為你也配?”
心臟被他的話刺的生疼,讓我幾乎要喘不過氣。
我不想再和他糾纏,轉身準備離開。
“你再走一步,這玉墜我可不敢保證不會碎。”
身後的聲音沙啞,我猛地回頭——
那是我出現在孤兒院時就戴著的玉墜,是我父母為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他明明知道這對我多重要,卻還是用它來威脅我。
雙腿似有千斤,我再也邁不開步伐。
他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不屑與輕蔑。
“顧時雨,你什麼時候想清楚,這玉墜我就什麼時候還你!”
“過去是我太縱容了,讓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記住,你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了,你也隻能乖乖待在我身邊當一條狗!”
4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見過他,也徹底失去了自由。
或許是沒了顧慮,他一改從前模樣。
每天有專人來我麵前說他又為廖小姐做了什麼,倆人是如何般配。
我不在乎這是誰的意思,隻想著該怎麼拿回玉墜離開他。
月份越來越大,如果讓祁野發現我懷孕,我便徹底走不掉了。
可就在我策劃離開時,廖語筠找了過來:
“顧時雨你當小三還當上癮了?像你這種貧民窟出來的人我見多了,個比個的下賤!”
“你不就是喜歡脫衣服勾引男人嗎?看到那些乞丐沒,賞你的。”
“你們,過去給我抓住她。”
傭人猶豫著是否要執行,她臉色一擺:
“你們最好想清楚了,在阿野心裏,誰更重要?”
傭人沉默一瞬,最終上前鉗製住了我。
我卻突然笑了,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在祁野的心裏,廖語筠有多重要。
隻有我,花了八年,才知曉這個人盡皆知的秘密。
“你這樣是違法的,就不怕被法律製裁?”
她輕笑出聲,一個巴掌扇了過來,低身嘲諷:
“製裁,就你也配?信不信就算你今天死在這,阿野也會幫我擺平你信不信?”
“更何況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和我有什麼關係?”
說著她揮手,那些男人便衝上來肆意撫摸著我的身體。
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用盡所有力氣掙脫,跪在在地磕著頭。
砰!
眼淚和鮮血一起流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磕頭,還是在親手打碎自己的尊嚴。
“我知道錯了,我馬上就離開,求你放過我吧。”
看到我這麼容易就服軟,廖語筠也明顯愣住了。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捧腹大笑。
“不是吧顧時雨?我當初將你扒光衣服拍照,害的你身敗名裂,又指使阿野騙你的感情,讓你沒了學業和腎臟。”
“現在還要找人侵犯你,你居然......居然給我磕頭讓我放過你?”
她壓低了聲音,像是惡魔低語。
“顧時雨,你可真是夠賤的。”
“你這樣做是想保護你肚子裏的野種吧?”
聽到這話,我的身體一僵,磕頭的速度越來越快。
鮮血彌漫,蓋住了我的視線,努力蜷縮著想要護住小腹:
“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我求你放過他......”
廖語筠看著我的動作,卻是嗤笑一聲。
“放過他?你覺得可能嗎?”
說完,她揮手讓人控製住我,拿來一旁的刀,向我走來。
“帶著你的野種一起去死吧!”
“不要!”
我驚恐的叫出聲,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一刀、兩刀......
她發泄般連連刺入,小腹好像被割裂,每次呼吸都有鮮血流出。
意識越來越淡薄,就當以為就要這麼痛苦死去時。
祁野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們在幹什麼!”
周圍的人,連忙將我放開,跪倒在地。
我抱有最後一絲希望,艱難地向他爬去。
“祁野,救救我們的孩子......”
聽到孩子,他的臉色一變,朝我走來。
廖語筠卻忽然扔下刀撲了過去,泫然若泣:
“阿野你終於來了。”
“我好怕,她剛剛居然想殺我,幸好被製止了。”
時間仿佛靜止,直到祁野再次出聲:
“別怕,我來了,再沒人能欺負你!”
我努力抬頭,恍惚間看到的卻是他被撲個滿懷,抱住人連聲安慰......
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再沒有知覺。
再醒來是在醫院,祁野端坐在一旁,張嘴就說已經懲罰過廖語筠了。
我抬手摸上小腹,啞著聲音質問他:
“她捅了我十幾刀,害我沒了孩子,你要怎麼罰?”
觸及我的動作,祁野身形一頓,壓低嗓子道:
“捅你時她的手也劃傷了,這已經夠了。”
盡管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卻還是覺得好痛。
可能是看到我臉上的譏諷,他連忙又說道:
“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
“之後,我不會再讓她碰你一根手指了,至於這次,就算了吧。”
我沉默以對,隻覺得可笑。
祁野終於耐心告罄,神情惱怒。
“顧時雨你還要怎樣?小語也受傷了,要不是孩子,你以為自己比得上她一根手指頭?”
我還要怎樣?
忽然就覺得很累,不想再和他爭執,我閉眼喊他滾。
顧及到我的傷,祁野忍了又忍:
“好好休息,你冷靜點我們再談。”
他伸手想拂開我粘在臉上的發絲,卻被我偏頭躲過。
動作一頓,他臉色難看地離開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那個記憶裏會為我抵禦傷害的少年至此徹底死去......
“不,我沒同意分手!”
“時雨,我後悔了,再給我次機會彌補你好嗎?”
祁野的話語把我從回憶裏拽了出來。
他伸手想來拉我,我退後一步:
“我已經結婚了,請自重!”
他卻不信,繼續朝我走過來,臉上帶著瘋魔的偏執。
“我不信,你肯定都是假的!”
小寶自幼就被教導要保護我,看出我的抗拒馬上衝了出來:
“壞人,媽媽說了讓你走!”
祁野看著他,冷嗤一聲,一把將他推開。
我急忙去接,卻又一個身影比我更快。
男人冷冽的聲音驟然響起:
“對我的妻兒動手,你是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