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滑冰大賽,我的冰鞋被人動了手腳。
我被摔成植物人,昏迷了整整五年。
我醒過來時,丈夫和兒子剛好來病房探望我。
“爸,我們就不能不管這個植物人了嗎?”
“因為她,我沒少被同學笑話,我想讓林婉阿姨當我媽媽。”
“當初我就該把兩隻冰鞋全都破壞掉的。”
丈夫也沒發現我已經醒了,他溫柔地摸著兒子的頭,
“等姥爺把家產都給林婉之後,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在一起了。”
“太好了爸爸!”
兒子歡呼著,聲音在病房裏回蕩。
而我剛醒過來的心卻在滴血。
我和夢想的冠軍失之交臂、癱瘓五年。
原來竟是拜自己最愛的丈夫兒子所賜。
1、
兒子繼續在病房內嘟囔道:“當初他怎麼就沒被摔死。”
唐景沉聽後認真地說:“別說了子陽,爸爸說過多少次了,這件事要爛在肚子裏。”
兒子有點委屈地說道:“難道我做的不對嗎?爸爸。”
“寶貝你做的很對。都怪你媽太自私。”
“你林婉阿姨從小寄人籬下,這個獎對她太重要了,你母親什麼都有,卻非要和她爭。”
“落得這個下場也是他活該!”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
隻是在姥爺宣布繼承人之前,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放心吧爸爸,這裏隻有這個植物人,誰能聽見我說的話?”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隻覺得心在一點點破碎。
剛剛蘇醒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上急火攻心。
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唐景沉和兒子聽到這咳嗽聲,頓時吃了一驚。
兒子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唐景沉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
“醫生!醫生快來。”
“我老婆醒了!”
很快,醫生匆匆趕到病房,一番檢查後說道:
“病人並無大礙,各項指標都在慢慢恢複,現在可以辦理轉院了。”
兒子一聽,換上一副假笑。
他跑到我床邊,拉著我的手,假惺惺地說:
“媽媽,你終於醒了,我好想你啊!”
唐景沉也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眼中含淚,溫柔地說道:
“你終於醒了,我和兒子等了你五年啊。”
說著,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麼?”
我看著她,緩緩搖了搖頭。
剛醒時,我心中還滿是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以為會迎來他們溫暖的擁抱和關懷。
剛才我有多希望,現在就有多失望。
唐景沉開車帶我回家。
一路上,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後退。
可我的思緒卻停留在兒子那些傷人的話語上。
我還是不想相信兒子居然那樣對我。
就算唐景沉移情別戀,我也實在不想放棄這個我一直深愛的兒子。
我嘗試在車上和他拉近關係,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子陽,媽媽昏迷的這幾年,你有沒有好好學習呀?”
“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和媽媽分享?”
“等媽媽身體好一些之後,我帶你去遊樂園怎麼樣,曾經你最喜歡和我去遊樂園了。”
兒子卻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敷衍地“嗯”了一聲。
唐景沉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兒子,又看了看我。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沒有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2、
回到家時,剛一開門,一股濃鬱的飯香撲麵而來。
那香味本該是家的溫暖象征,此刻卻讓我心裏五味雜陳。
這時,林婉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姐,你終於醒了,我聽景沉告訴我這個消息後,就趕緊給你做好了飯菜,給你接風洗塵。” 我頓時冷下臉,質問道:“你怎麼在我家?”
唐景沉皺著眉,一臉責備地看著我:
“你怎麼這樣和小婉說話,他是你妹妹,這裏就是他的家。”
他的眼神裏滿是對我的不滿,好像我才是這個家的外人。
兒子進屋後,興奮地大喊:
“哇,媽媽,你今天做的菜都是我愛吃的!你太好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一揪,怒聲問道:
“子陽,你剛才管他叫什麼?我才是你母親!快!叫媽媽!”
我聽著子陽對林婉如此親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雙手抓住子陽的肩膀,歇斯底裏地吼道。
子陽被我的樣子嚇哭了,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唐景沉見狀,立刻衝過來把子陽護在身後,生氣地罵道:
“你剛醒怎麼就發瘋!子陽好不容易才開心點,你非要這樣嚇他!”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憤怒和心疼。
那心疼顯然是給子陽和林婉的,沒有一絲一毫分給我。
林婉也走上前來,拉過我,假惺惺地勸說:
“姐,你昏迷這幾年,總不能讓子陽被學校看不起吧。”
“他從小就和我親,你不在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替你照顧他們父子二人。”
“子陽還小,他會叫我媽媽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別太激動了。”
她臉上掛著看似誠懇的表情,可我卻覺得無比虛偽。
他這是在向我炫耀他在我家的地位嗎?
子陽小時候,我對他疼愛,但從不溺愛。
可林婉總是毫無原則地慣著子陽,隻要子陽想要什麼,她都會想盡辦法滿足。
對子陽的任性行為從不加以糾正,時間久了,子陽自然就更喜歡她了。
想到這些,我心中的怒火更旺了,一把用力推開林婉,大聲吼道:
“誰需要你幫?我怕你帶壞我兒子!”
唐景沉見我推了林婉,他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你怎麼有臉責備小婉?她現在可是滑冰冠軍。”
“自從她得了冠軍,子陽在學校不知道有多風光!要不是她,子陽還不知道要被那些同學嘲笑成什麼樣!”
我本就身體虛弱,被她這一巴掌打得一個踉蹌,直接撞到了櫃子上。
林婉奪冠的相框從櫃子上掉落,重重地砸在我的頭上。
相框裏的她手裏高舉著獎杯,風光無限。
林婉慢悠悠地說道:
“姐,要不是當年你出了意外,冠軍一定是你的。我奪冠完全是僥幸。”
3、
唐景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你別鬧了,先吃飯吧。”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不餓。”
說完,我轉身就朝著曾經和唐景沉共同居住的主臥走去。
唐景沉見狀,立刻衝過來攔住我,語氣生硬地說:“那才是你的房間。”
他手指的方向,是曾經用來存放雜物的庫房。
我沒說什麼,默默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朝庫房走去。
隻見牆上、桌上擺滿了一幅幅畫像畫中的人都是林婉。
我一眼便認出這是唐景沉畫的。
他作為國際知名畫家,畫技精湛,這些畫裏傾注的心血一目了然。
我曾多次滿懷期待地求他幫我作畫,可她總是滿臉不耐地說沒時間。
可現在,這個小小的庫房裏,他為林婉作的畫都快放不下了。
緩緩躺下,望著天花板,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
這五年來,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曾經最愛的人如今卻如此陌生。
我真的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如何走下去。
身心俱疲,我很快便沉沉睡去。
夢裏,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如初。
可是連做美夢的機會,他們都不想多給我。
次日清晨,我便被客廳裏的嬉鬧吵醒。
唐景沉、子陽和林婉三人都穿著正式的禮服。
他們這是要去參加我父親的生日宴會。
看著他們那親密的樣子,我在心裏冷哼一聲。
等我告訴我爸我出意外的真相後。
我就把林婉這個養女趕出家門,和唐景沉離婚。
至於子陽,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還想再給這孩子一次機會,讓他回到我身邊。
我走上前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
“子陽,和媽媽一起去給姥爺賀壽吧。”
“這次可是姥爺決定繼承人的一次生日宴,很重要的。”
可他沒有絲毫猶豫,小手直接拉住了唐景沉和林婉的手,眼神裏滿是對我的疏離。
“我要和爸爸還有林婉阿姨一起去。”
林婉委婉地勸說:“姐,你還是別去了,今天爸估計不想加你。”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你是怕我去吧?”
林婉輕笑一聲:“我確實害怕,我怕爸見到你後氣壞了身子。”
她這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也有些奇怪,我醒了之後,給父親打電話一直打不通。
唐景沉在一旁不耐煩地催促道:“小婉,別理她,我們先走。”
說完,他們三人便徑直朝著車庫走去,坐上了曾經屬於我的那輛車。
我不甘心就這麼被他們拋下,急忙追上去,伸手想要拉開車門。
唐景沉猛地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我猝不及防,直接被帶倒在地,手掌和膝蓋擦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別墅在郊區,這裏地處偏僻,我打不到車。
我給家族的傭人打電話,那邊聽到我的聲音後,立刻掛斷。
曾經作為家族裏的真千金,如今居然落魄至此,連一個傭人都敢對我如此無禮。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我一步一步地朝著別墅的方向走去。
一輛勞斯萊斯緩緩停在了我的麵前,
“女士,您好,我是專程來接您參加宴會的。”
車開到家門口後,司機遞過一部黑色的手機,手機屏保上有一句話:
“打給我,我一直在等你。”
我心中一動,這時我才知道,他不是家族派來的。
結婚前兩年,我也一直收到這樣的手機。
那時我和唐景沉正處於甜蜜期。
漸漸的,他便不再打擾,我以為他早就把我給忘了。
4、
來不及想這些,我趕緊走進會場。
原本熱鬧的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我。
我望著坐在主位上的父親,“爸,我回來了。”
父親陰沉著臉,眼神中滿是厭惡,衝我吼道:
“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的?”
林婉見狀,立刻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
“爸,姐醒過來了是好事,你別生氣了。我已經原諒姐了。”
我看著他那副醜惡的嘴臉,忍不住怒吼道:
“你放什麼屁!你把我害的這麼慘,還說什麼原諒我了?”
父親的手指著我大罵:“你到現在還在侮辱小婉!小婉都和我說了,是你嫉妒她的才華。”
“你在她的鞋上做手腳,結果自己穿錯了鞋,這才害人終害己。你怎麼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爸,她是這麼和你說的?都是假的,是唐景沉指示子陽動的手腳。”這時,唐景沉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針對小婉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誣陷我和子陽!”
父親聽了她的話,更是怒不可遏,他大聲宣布:
“在宣布繼承人之前,我先宣布,我要和林如雪斷絕父女關係!”
曾經,我以為無論發生什麼,父親都會站在我這邊。
可如今,他卻如此輕易地相信了別人的一麵之詞。
我拿出那部黑色手機,撥通了上麵唯一的號碼,:“我想通了,你能來接我嗎?”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嘲諷。
“都被斷絕父女關係了,還在這裝腔作勢,給誰打電話呢!”
“就是,估計是想找個台階下,故意在這演呢。”
沒過多久,下人通報道:“顧家賀禮到!”
眾人一陣詫異,紛紛交頭接耳:
“顧家大少爺居然都來給季老爺賀壽了?”
父親一聽,臉色更加難看,不耐煩地衝我吼道:
“你快滾,別臟了顧少爺的眼。”
這時,顧少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來。
我看著她,“我們走吧。”
他卻微微皺眉,語氣平靜地說:“我是來給林老先生送賀禮的。”
我的話和她的回應,再次引發了旁人的嘲笑。
“他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少爺嗎?敢這樣和顧少爺說話。”
“再說了,老爺見了顧少爺都得畢恭畢敬,他算什麼東西。”
林婉則假模假樣地走上前,
“顧少爺,實在不好意思,我姐她剛醒,腦子還不太清醒,您別在意。”
父親在一旁冷冷地說:“她已經不是你姐了,更不是我的女兒。”
顧少爺卻沒有理會他們,他緩緩打開手中的賀禮。
眾人都好奇地伸長脖子,想好好看看是什麼寶貝。
當看到裏麵隻是一雙冰鞋時,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唐景沉和林婉看到那雙冰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父親也一臉詫異,問道:“顧少爺,這是... ”
顧少爺微微一笑,目光卻緊緊盯著林婉和唐景沉,
“這就是當年,林婉讓子陽動過手腳的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