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隻因爺爺總是對我家的事指手畫腳，還逼我媽生孩子，我媽忍不了怒懟了他幾句。

他就十年不吃飯，還聲稱要讓媽媽後悔內疚一輩子。

他確實做到了，這十年裏媽媽幾乎快被親戚朋友的唾沫星子淹死了，還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

我們在爺爺家裝過攝像頭看了大半年，甚至住過幾個月盯著他，都沒看到爺爺吃一口東西。

他每次看見我媽都破口大罵：「你這個掃把星，怎麼還不死，你就不配做人，畜生玩意。」等等一係列難聽的話。

我媽因此患上了抑鬱症，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像七十多的，頭發全白了。

直到我發現了爺爺的用來續命的東西不簡單。

「當初我就讓你生四個孩子，你罵我老不死的，怎麼不自己去生，還不經過我的同意偷偷去上環，把我氣的十年都沒吃一口飯。」

「要不是我上輩子是神仙轉世，有老天爺保護者，我早就餓死了。你死了老天會懲罰你下地獄，趕緊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爺爺的破罵聲再次傳來，把我媽送的飯砸在地上，她低著頭默默收拾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我媽已經連續連續十年來給我爺送飯，可他一口都沒吃過。

我勸我媽就別去送了，她沉默了一會，搖著頭說：

「這都是我欠他的，要不是我他也不會不吃飯，看著他日漸消瘦我心裏也難受啊，他要是因此死了我會良心不安，愧疚一輩子的。」

我讓我爸去勸我爺，我爸卻用抱怨的語氣說：「我也沒辦法啊，誰讓你媽肚子不爭氣，連個男孩都生不出，誰讓她那麼相信那鬼醫生的話了。」

我聽見我爸說這話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還是人嗎？

當初我媽生完我的時候，醫生就說我媽身體不好，生一個已經是極限了，再生肯定會喪命，我媽當場就在醫生的建議下上環了。

我回懟我爸：「生什麼生，你想讓我媽死嗎？」

我爸嗤笑了一聲：「死什麼死，她一個農村人身體哪有那麼嬌貴，你看有幾個女的生孩子死的，我看她這就是自私，讓我們劉家到現在連個後都沒有。」

我媽要是自私早就和他離婚了，也不會天天低三下氣的給我爺送飯了。

當初我媽也提過離婚，是他不願意的，他知道就他那個樣子，離了婚也找不到像我媽這樣任勞任怨的傻子了。

想到我媽明明才五十多歲，被我爺氣的現在已經滿頭白發，比同齡人看著老了二十歲，我就心就像被人緊緊揪在一起那樣疼。

我媽在門外聽到我們的談話，氣的衝進來罵我爸：「混蛋玩意，我之前真是眼瞎了看上你。」

我爸狠狠的瞪了我媽一眼，像個大爺一樣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一言不發。

要是以前他肯定早就和我媽吵起來了，隻是現在我大了，他知道我肯定會幫我媽，現在說不過我們了。

小姑此時拿了一袋子的臟衣服來我家：「去去去，那誰快給我做飯去，我都快餓死了。」

我媽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我直接把她的臟衣服扔了出去，她出去撿的時候，我趕快把門給鎖了。

她氣的在門口破罵：「行啊李蘭，你們母女倆聯合欺負我是吧，我一會就去給爸告狀，我要讓我哥和你離婚，就你現在的名聲，除了我哥誰還敢要你啊。」

小姑利用我媽對我爺的愧疚，對她一點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經常用道德綁架逼迫她當她的老媽子。

她自己懶得做飯，天天來我家蹭飯，明明有洗衣機，她怕洗衣機把衣服洗壞了，非讓我媽給她手洗。

之前我和大家一樣都以為，爺爺十年不吃飯真是神仙在幫他，直到前不久我發現了什麼。

我看了一下手機，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媽媽出一口氣。

2

我爺帶著一個名叫張蘭英的女人來我家宣布要結婚。

張蘭英比我媽年齡還小，已經跟了我爺十年了。

說她不圖我爺點東西誰信啊，難不成她圖我爺半截身子要進黃土了，圖我爺有老人味啊。

我爺退休金每個月能有四千，還有一套老房子，要不然她會跟著我爺？

之前倆人在一起，我們都以為沒多久就散了，誰能想她那麼能忍。

「她都跟了我十年了，我必須要給她個名分，你們誰反對也沒用。」

我們都覺得辣眼睛，以前就有人說我爺老牛吃嫩草等等難聽的話，到時候真結婚了說的可不比這難聽。

我爸堅決反對，他怕張蘭英搶她的家產。

小姑雖然嘴上說著不同意，但是一臉看戲的表情。

張蘭英一臉得意的捂著肚子說：「我懷孕了，你們不會生，有的人會生，你不就怕我搶你的家產嗎，我明確告訴你老劉說了把房子留給我。」

我爸氣的整個人都紅溫了：「你要不要臉啊，趕緊給我滾，孩子不一定是哪個野男人的，我不同意。」

我媽也想去理論，我拉住了她小聲說：「媽，那女的懷孕了，要是氣出啥事了，我爺肯定不舍得怪我爸，又得怪你了。」

我媽聽我的沒說話，我爸衝著我們吼：「啞巴了嗎，你們不會說句話啊！」

我真是無語了拿我們出什麼氣，有本事他去吼我爺。

我爺直接把結婚證仍在桌子上：「混賬，我今天隻是來通知你們一聲，不是和你們商量的。春生你自己沒本事為劉家開枝散葉，還不讓我開了？」

「以後你再敢和你小媽這樣說話，我死了一毛錢都不留給你。」

我爸氣的沒辦法，捂著頭坐在一邊不說話。

小姑這個時候出來做和事佬：「哥，你看就算咱爸十年沒吃飯身體還那麼健康，還給咱們弄了個弟弟，說不定是哪個神仙轉世呢！」

她知道我爺的錢和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專挑我爺喜歡聽的說，要不然她比我爸還激動。

我爺這先斬後奏的速度太快了，把我爸給弄不會了。

我爺走之前還對我爸吼著：「你媳婦把我氣的十年都不吃飯，你們家永遠欠我的，以後我想幹啥事就幹嘛，你們管不著。」

我爸衝我媽吼：「你真是克我啊，都怪你沒本事生孩子，我可真後悔沒娶如夢，我們肯定會生四個孩子，我爸也不會......」

薑如夢是我爸的青梅竹馬，當初是我爸嫌棄她不好看，才追求我媽的，拿我媽和別的女的比較惡心不惡心啊。

他還沒說完，我就厲聲懟他：「你再欺負我媽，小心以後沒媳婦。」

我轉頭拉著我媽就走了，他氣的在我們背後大罵，說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我捂著我媽的耳朵帶著我媽去吃了火鍋，以前我小我沒法幫她。

現在我大了，我有這個能力了，過不了多久真相就會大白了。

3

我不再讓我媽去給爺爺送飯：「媽，你看你送十年了也沒把他感動啊，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我還帶著我媽去和附近的鄰居大嬸宣傳我爺要結婚了，我媽按著我的要求摸著眼淚說我爺的事：

「沒想到倆人孩子都有了，我的命可真苦啊，從嫁進來就一直看他的臉色，現在我身體還垮了，以後不會還得給他哄孩子吧。」

之前我媽的名聲被我爺搞的很臭，這些人都不屑於和我媽說話。

但隻有女人才會知道女人的不容易，看到我媽這個可憐的樣子都在那罵：

「我呸，老牛吃嫩草，真不要臉。」

「年輕的時候就風流，這老了還是那麼不正經，那女的肯定是圖他東西，不然正常人誰會喜歡個老頭子。」

「還總說自己十年吃飯是神仙轉世，誰家神仙那麼好色的，讓他去醫院檢查還不肯去，我都覺得這事不簡單。」

他們想到的，我們也想到了，可奈何就是沒有證據，拿我爺一點辦法也沒有。

晚上剛吃完飯，我爺來我家讓我媽收拾東西去伺候張蘭英：「你婆婆現在是高齡產婦，醫生說要精心照顧，我就一老頭心哪有你們年輕人細。」

這是我十年以來第一次聽到，我爺好商好量的語氣和我媽說話。

原來就是想讓我媽去當保姆，做夢去吧。

我擋在我媽麵前說：「爺，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神仙轉世嗎，你保佑他們母子平安不就行了。」

我爸不想讓孩子順利出生，也不讓我媽去：「爸，我媳婦身體不好，可去不了，你還在找別人吧。」

我爺知道這都是我們的借口，指著我媽的鼻子就開罵：「你把我氣的十年沒吃......」

我媽這時假意暈倒在地上，我和我爸趕緊把我媽抬到車上說要去醫院就走了。

我爺在我家待的不到五分鐘，就罵罵咧咧的回去了。

晚上我和我媽一起睡覺，她抱著我說：「今天我真的很開心，以前我被你爺壓迫的感覺喘不上氣，每天都覺得自己很累，現在我感覺自己輕鬆了好多，身體都變的輕盈了。」

我怎麼能沒看出她的變化，以前每天都要吃抗抑鬱的藥，現在兩三天吃一次就行了。

我第二天就拉著小姑去我爺家：「爺，你咋不讓小姑伺候我奶呢，閨女伺候自己媽不是應該的嗎！」

小姑知道我拉她來的原因，罵罵咧咧的說：「我媽早就死了，就她那樣，配做我起那麼媽嗎？我才不伺候她。」

真是傷疤不疼到誰身上，誰不知道疼啊。

張蘭英聽到小姑的話臉一下子拉下來了，一臉的委屈還摸起了眼淚。

這可把我爺氣壞了：「給我滾一邊去，你和你哥沒一個孝順的，這些年你家缺錢，我可沒少借你錢，真是個白眼狼，以後有事別來找我。」

小姑此時臉色難看的狠，我怕他們遷怒於我趕緊跑了。

反正最後小姑也沒答應照顧張蘭英，還被我爺趕出了家門。

小姑找我爸哭訴後，倆人竟然無恥的密謀個大事，還讓我媽去背鍋。

4

我爸買了獸用的墮胎藥，偷偷摻進雞湯裏讓我媽去送。

還好我納悶我爸這怎麼破天荒的做飯了，我就一直偷偷的盯著他。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爸做的飯肯定不簡單。

要是我媽真把湯送過去出什麼事了，我媽肯定得進去個幾年。

我這回對我爸是真死心了，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我把這件事告訴我媽後，我媽嚇的腿都軟了，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把臥室的門關住，讓我媽冷靜了一會。

她出來笑著對我說：「我決定了，我要離婚了，我要為自己活一次。」

我欣慰的笑了，以前我和她提離婚的時候，她顧慮這顧慮那，現在終於想通了。

到飯點的時候，我爸拿著保溫桶給我媽：「前幾天我和咱爸說話態度不好，我怕和他見麵又吵起來了，你去幫我送點雞湯道個歉。」

我媽死死的盯著他不說話，他心虛的把頭別到別處，把湯塞進我媽的手裏。

他此時已經緊張的額頭直冒冷汗，隻想讓我媽趕緊去。

我媽直接把湯打開倒進碗裏讓我爸喝：「你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還是你喝了吧，等明天我再去買個雞煲湯送過去。」

我爸整個人都懵了，一時盯著燙不知道說啥。

我趕緊附和：「就是啊爸，我看你都瘦了，趕快喝點補補。」

我爸還想把湯倒回保溫桶裏，我媽立即把保溫桶拿走：「老劉，你就趕緊喝吧，你要是不喝我和閨女可就生氣了。」

在我和我媽的殷切目光下，我爸隻能拿起了碗，不過在送到嘴邊的時候，他手一抖，碗摔在了地上，湯撒了一地。

我和我媽相視一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在那收拾東西。

到了第二天我爸催著我媽去燉雞湯，我媽借口身體不舒服躺在床上不起來。

把我爸氣的沒辦法，他自己去燉了。

我媽不想起來去送，我爸哄著她去了買個金項鏈，還說同意今年過年去姥姥家過年。

我媽理都不理他，他惱羞成怒：「你信不信你不去我就和你離婚，前幾天聽說如夢離婚了，我到時候就去娶她。」

要是以前我媽聽到這話可能氣的早就蹦起來了，現在我媽聽了卻覺得特別搞笑。

看我媽實在是油鹽不進，我爸罵罵咧咧的拿著雞湯出去了。

我以為他會幫湯倒掉，沒想到他親自把湯送過去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證據，足夠讓我爺身敗名裂，沒法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