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隨口說了句服務員私自穿洋裝有失規矩,佛爺未婚夫當場翻臉。
在拍賣會上點天燈,拍下我母親遺失的唯一遺物後當眾摔碎:
“葉若蘭,你一個封建小姐,也配管別人?”
“她靠自己吃飯,比你這靠家族養著的花瓶高貴多了!”
我咬著牙認錯,他才溫聲哄我,說原諒了。
更是在迎我進門後夜夜溫存,還說等懷了孩子,會更疼我。
可查出喜脈那天,我偏偏染上了肺癆。
唯一能救命的,是新拍賣會上那批進口西藥。
他再次點天燈。
我滿心期待,盼著他帶藥歸來。
卻隻見他空手而回,語氣諷刺:
“你不是最瞧不起洋貨?省得你嫌棄,我拿去給心心泡腳了。”
我笑了。
他還不知道,我的肺癆是趙心傳染的。
而今晚,所有能救命的西藥,都會被我點天燈買下。
01
聽到這話,我控製不住地大咳了幾聲,手中的帕子浸透了血。
他的副手看到我的樣子,笑著開口:
“葉小姐,您也別怪我們佛爺,把你的救命藥拿去給趙小姐泡腳。”
“實在是因為你之前說了趙小姐的不是,這點救命藥就當給趙小姐當賠罪了。”
“不過你一封建女子,也配不上西藥。”
黃加恩看著我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才擺了擺手示意副手閉嘴。
我嘴邊還殘留著咳出的血,眼眶通紅地看向黃加恩。
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勾了勾唇:
“若蘭,你也別怪我心狠。”
“你在新月飯店的一句話,就讓店裏開除了心心。”
“像你這種封建家族的小姐,就得用這種法子教教你規矩,才知道誰是天。”
眼淚順著臉頰滾落,我剛想說話,就被他打斷。
“別這麼看著我,你們葉家不是一貫自詡高貴嗎?怎麼現在裝得楚楚可憐了?”
“如今,葉家沒落,這批進口西藥還被我全部點了天燈,你的肺癆就算吐光了血,也沒人敢救你!”
副手在旁邊笑著開口:
“藥早被趙小姐泡了腳,倒進了下水溝,現在可不就是等死?”
“佛爺,等她死了,這個葉家不都是你說了算?”
“反正葉老爺子的慢性病,也撐不了多久了,那款藥可無解藥。”
我渾身顫抖著看向黃加恩,聲音嘶啞:
“黃加恩,你在葉家的這一年,每天與我耳鬢廝磨,實際是為了給我爹下藥?”
“爹的病,原來是你害的!”
我忍不住又一大口鮮血噴在地上,心臟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為什麼?!”
“就因為我一年前說了趙心兩句,你就要滅我滿門?!”
黃加恩不耐煩地笑了笑:
“葉若蘭,你一個封建家族的小姐,憑什麼高高在上?”
“我和心心是留洋歸來的,是新時代的人,難道還要被你壓一頭?你算什麼東西?”
“別說滅你滿門,就算百年死了後,你也要在下麵給我和心心當牛作馬!”
聽到這裏,我咳得更厲害了,血跡沾滿枕邊。
我沙啞著聲音,看著他最後一次確認:
“黃加恩,我再問你一次,你一定要做到這麼絕嗎?”
“就連我現在懷著你的孩子,你都要置我於死地?”
黃加恩低頭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當然,除非你現在立刻跪下來,給心心磕頭認錯,討她原諒。”
“否則你和你肚子裏的那個孽種,都給我去死!”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勾起一個淒厲的笑容。
“好,那你也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02
當晚,新月飯店再次進行了一場拍賣會。
拍賣品仍是白天那些珍稀藥材,隻是這次的分量是白天的十倍。
全世界能找到的,治療肺癆的藥材都擺在了桌子上。
黃加恩攬著趙心入場,卻在看到我臉色蒼白地坐在台下時,皺緊了眉。
“葉若蘭,你們葉家如今破敗至此,你爹已經撐不起家業,你手上更是沒錢,怎麼還敢來這裏?”
“今晚的這些藥材是世界僅有的,除非你跪著求我,否則我照樣點天燈全部拿下,讓你必死無疑。”
趙心也在旁邊譏笑開口:
“若蘭姐,你現在手裏無論銀票還是銀元,都達不到今晚拍賣會的最低標準。”
“你若是流拍,那可是大罪。”
她說完,咳嗽了兩聲。
我分明看到她的帕子上也有了血絲。
可她和黃加恩還沉浸在淩虐我的快感中,沒人在意。
我冷笑一聲,目光望向台上的主持人。
衝他微微點頭,示意拍賣開始。
藥材被裝進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展台上。
主持人一錘落下:
“起拍價三百萬!”
黃加恩舉牌:
“一千萬。”
他側過頭,看著我用帕子捂著嘴再次咳出血,輕蔑地笑著:
“葉若蘭,隻要你現在跪下求我,我可以大發慈悲,把這藥材買下來送給你。”
“不然,我全部扔了,也不會給你!”
他明知我命懸一線,明知這些藥材是我最後的生機。
卻故意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我,逼我下跪。
趙心依偎著黃加恩,撒嬌道:
“佛爺,扔了多浪費,給我泡腳吧,反正若蘭姐看不起洋貨。”
我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意。
周圍的人也看出了我們間的怪異氛圍,開始竊竊私語。
“葉小姐到底做了什麼,佛爺竟非要置她於死地?”
“聽說葉若蘭曾經仗著家勢,欺負了佛爺帶回來的留洋小姐,人家佛爺不過是為紅顏報仇罷了。”
“我要是佛爺,我也恨葉若蘭,畢竟當初葉老爺子竟仗著葉家財力雄厚,讓佛爺入贅,哪個男人受得了?”
我緊攥著沾滿鮮血的帕子,顫抖著舉牌:
“點天燈。”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都清楚葉家近來資金鏈斷裂,就連父親的那些鋪子都典當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我竟然敢點天燈。
黃加恩死死盯著我,咬牙道:
“葉若蘭,你今天是鐵了心跟我作對?”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多少錢!”
他再次舉牌:
“兩千萬!”
我隻是蒼白地笑著,再次舉起牌子:
“兩千萬零一塊。”
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越發鄙夷,趙心更是不屑道:
“若蘭姐,你拍賣結束若籌不上錢,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不如你現在求求我,我拜托佛爺和上頭打個招呼,就不計較你的冒失了。”
話畢,她靠在黃加恩懷裏,咳嗽了兩聲,臉色又蒼白了一些。
王老板聽聞,立刻大聲嘲諷:
“葉小姐,拿不出錢不要緊,不如跟了我,哥哥替你掏錢啊!”
我充耳不聞,隻看著黃加恩。
他眉頭緊皺,再度舉牌:
“三千萬!”
我聲音發顫:
“三千萬零一塊。”
04
主持人猶豫地看著我:
“葉小姐,您入場驗資隻有這麼多資金,還要......”
我苦澀地笑了笑:
“為了活命,繼續吧。”
我最終點天燈,成功拍下第一件藥材。
黃加恩盯著我,憤怒到了極點:
“葉若蘭,我本隻是想讓你服個軟,有這麼難嗎?”
“你手上那點錢,憑什麼跟我搶,還是說你想拉整個葉家陪葬?”
“今天你要是不跪下來求我,就休想活著走出去!”
我沒理會黃加恩的話,看著主持人放出了第二盒藥材。
在眾人的注視下,再次舉起了牌子:
“點天燈!”
主持人遲遲沒有回應,助理在我耳邊低聲道:
“葉小姐,您入場時提供的那些資產,目前已全部用盡,恐怕無法再次點天燈了。”
黃加恩聽到這話冷笑著開口:
“葉若蘭,你現在若肯跪下來求我,我就替你把這次的天燈錢付了。”
王老板譏笑道:
“葉小姐,你若不願求佛爺,那不如跟了我。”
“我手上也有的是錢,你想點天燈多少次我都無所謂,不過規矩你懂的,陪爺睡一晚便是了。”
我隻是捂著帕子站起,劇烈地咳嗽著。
帕子上漸漸染滿鮮血,整個人已搖搖欲墜。
趙心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大笑了幾聲後突然臉色蒼白,撲在黃加恩懷裏喘不上氣。
黃加恩立刻緊張地扶著她,關切道:
“心心,你怎麼了?”
趙心輕輕笑著,虛弱地回道:
“風寒加重了,不礙事。”
她看了一眼我痛苦的模樣,隨即拉著黃加恩的袖子:
“佛爺,別再為難若蘭姐姐了,這個錢,你就替她出了吧。”
黃加恩聞言,雖然有些不讚同,卻仍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之前她那麼羞辱你。”
趙心微笑著,把頭乖巧地靠在黃加恩懷裏。
幾個男人看了,忍不住竊竊私語:
“難怪佛爺偏愛這留洋回來的小姐,打扮洋氣,還溫柔善良,哪像某些封建小姐不討人喜歡。”
我冷冷地看著趙心虛偽的模樣,強忍惡心開口:
“用不著你假惺惺,當初你和黃加恩留洋的錢不都是我們葉家出的?如今在這裏裝什麼好人?”
趙心聽到這話,眼圈頓時泛紅,可憐兮兮地看向黃加恩。
黃加恩見狀,怒意瞬間湧起:
“葉若蘭,本想今晚放你一條生路。”
“但你一再傷害心心,就得付出代價,後麵兩味藥我不會再放手!”
“就算你拍下了第一味藥,後麵兩味藥搭配不上,你照樣是死路一條!”
隨即,他轉向眾人:
“諸位聽好了,雖然葉若蘭名義上是我的妻子,但我們早已沒關係。”
“如果今晚她拿不出錢來,我黃加恩不會替她負任何責任!”
我聽完黃加恩的話,反而笑著再次咳出一口血:
“話別說得太早,誰說葉家就一定拿不出錢來?”
“也許,我們的底蘊比你想象得更雄厚,況且——”
我盯著他身旁臉色蒼白的趙心,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
“等今晚拍賣結束,說不定你還得跪下來求我施舍點藥,給你的心肝寶貝呢。”
副手聽到這句話,立刻怒而站起:
“葉若蘭,你若再敢對佛爺和趙小姐如此大不敬,我定不會放過你!”
我無視他的威脅,再次舉起牌子要點天燈。
主持人卻麵露難色道:
“葉小姐,若您執意繼續點天燈,隻能抵押葉家的祖宅了,但抵押下來也僅能勉強湊夠三千萬。”
我淡淡地笑了笑:
“沒關係,點就是了。”
04
周圍人紛紛驚呼,說我瘋了,為了一口氣連祖宅都不要了。
黃加恩更是笑道:
“葉若蘭,看來你爹可能不是被我害死的,而是要被你活活氣死了!”
在場的男人聽到我就算抵押資產,也不過三千萬。
都哄笑起來,王老板更是滿臉戲謔:
“若蘭,今晚若點完天燈沒了錢,不妨來爺這裏,爺養你。”
“反正你再掙紮也是白費力氣,最關鍵的藥材在最後一味上。”
“你剩的錢隻夠拍下第二味,沒有第三味藥,你照樣是死路一條!”
黃加恩聽到這番話,更加囂張地盯著我:
“葉若蘭,如果剛剛你沒那樣羞辱心心,你若跪下求我,或許我還會念在舊情給你留條活路。”
“可惜,現在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給你!”
我拿著三千萬點了天燈,在眾人的注視下,拍下了第二味藥。
第三味藥材緩緩端了上來。
我放下已經滿是血的帕子,毫不猶豫地再次舉起手中的牌子:
“點天燈!”
主持人此時已緊皺眉頭,嚴肅開口:
“葉小姐,請您不要擾亂秩序。”
“第二次點天燈時,您已花光了所有資產,這一次您拿什麼來抵押?”
趙心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趴在黃加恩肩膀上。
黃加恩寵溺地看著她,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
其他人見到這般場景,紛紛附和著。
“葉小姐沒錢點,我來點!起拍價三百萬,我出三百五十萬!”
王老板高聲開口,眼神猥瑣地看向我。
“反正葉小姐就差這最後一味藥了,如果她願意陪爺睡一晚,我倒可以考慮把藥送給她。”
眾人聽後都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看我的眼神不懷好意。
我卻隻是淡淡笑了笑,看向門外:
“剛才那些,不過是我手頭小部分資產罷了。”
“誰告訴你們,我葉家沒錢了?”
眾人驚愕,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她怎麼可能還有錢?葉家的資產不是早已掏空了嗎?”
“她爹那些鋪子不是早就抵押了嗎?難道她背後還藏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可等了半晌,門口仍空空如也。
原本有些緊張的幾個人見狀,又重新笑了起來:
“葉若蘭,你在這裏虛張聲勢,我們還真差點被你給騙過去了!”
主持人正要示意將我請出去時。
突然湧進來數十位身穿軍服的軍爺。
為首的軍銜比黃加恩還要高上許多。
每個人都提著裝滿銀票的箱子走到我麵前,恭敬地低頭:
“大小姐,銀票我們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