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小外甥出了車禍。
姐夫打來視頻電話哭著求我:“大舅子,你姐姐和孩子需要動手術,我沒那麼多錢,求求你借我兩百萬。”
作為新晉影帝,兩百萬不過是我片酬的零頭,但我隻是衝著電話笑了笑。
“不借。”
轉頭就買下高奢新款衣服。
......
櫃姐有些猶豫看著我:“這件是全球限量款,售價要兩百三十萬......”
我點頭:“嗯,我要了。”
電話那頭聽到對話的姐夫目頓時怒吼:“兩百萬三十萬?你不肯借我救你的姐姐和外甥,卻花兩百三十萬買一件衣服?”
“你有良心嗎?他們可是你的姐姐和外甥啊?”
“他們兩個人的命,難道還沒一件破衣服更重要嗎?”
他聲嘶力竭的喊叫,在高雅安靜的高奢店裏顯得尤為突出。
周圍正在選品的客人和櫃姐,紛紛朝著我看來,眼神驚詫不已。
我漫不經心地拿著手機,緩步走到另一件西服麵前。
“這件不錯,是需要預定,還是有我的尺碼?”我問道。
櫃姐結結巴巴地說道:“有您的尺碼。”
我頷首,“那就要這款吧!”
“這款還有一件銀灰色調的,您是否需要看一看?”
我指了指西服,“這款所有的尺碼,我都要了。”
我不喜歡有人和我撞衫。
櫃姐謹慎地笑道:“您的意思是......”
“這款西服,你們在國內所有店裏的貨,我都要了。”我說道。
櫃姐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好的,瞿先生,我立刻為您配貨。”
我頷首。
電話那頭,姐夫看著我與櫃姐的對話,他崩潰地大喊:“瞿天昊,你怎麼這麼冷血?你姐姐和你的外甥還等著錢救命。”
“你這個親舅舅,打算讓他們去死嗎?”
我轉眸,看著手機屏幕裏,雙眼赤紅的姐夫。
“他們等著錢,那你這個做老公做爸爸的,怎麼不管呢?”
姐夫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聲淚俱下地說道:“我也想管啊,可是我沒錢啊!我要是有錢的話,我又何必來求你。”
“我和你姐姐這幾年日子也不好過,沒賺到幾個錢,還欠了幾百萬的外債。”
“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要問你借的。”
“大舅子,求求你,發發善心,這錢就當我借你的。”
“隻要能夠救你姐姐和你的外甥,你想要怎麼樣都行!”
我沒說話,拿著手機走到了沙發邊坐下,慢悠悠地嘗起了高奢定製的咖啡。
手機屏幕裏,姐夫看著我喝咖啡,眼中露出了火焰,他忍氣吞聲地說道:“大舅子,求求你了,救救他們吧?”
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我微微皺眉,“人還沒死,你哭什麼?”
“我......”
不等他說話,我直接掐斷了視頻電話。
可是,掛斷電話不久,我媽就被我的經紀人劉哥帶了過來。
劉哥麵帶難色,“你媽媽一直要我帶她過來,不然的話就去找記者。”
我媽直接跪到了我的麵前,拉著我的手,哭天搶地道:“天昊啊,救救你姐姐和外甥吧!”
“他們快要死了啊!你怎麼忍心看你姐姐和外甥死了啊?”
我垂眸,冷靜地看著我媽,一言不發。
正在此時,櫃姐拿著簽單走了過來。
“瞿先生,這是你今天購買的所有商品,請您過目,總計是六百萬。”
“什麼?六百萬?”我媽一把搶過了清單,仔細地看了起來。
“真的是六百萬?”她狠狠地盯住了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抖著手裏的清單,“六百萬,你買了一堆衣服?”
我與她對視,“對,工作需要。”
我媽含淚,顫巍巍地說道:“你姐姐和外甥隻要兩百萬就可以救回一條命。”
“你把這些衣服推掉,把錢給你姐夫打過去,讓他去就你姐姐和外甥。”
話說道這裏,她的語氣變得強硬。
我從她的手裏把清單拿了過來,慢條斯理地說道:“急什麼?等我買完再說。”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媽痛心疾首地看著我,“那可是你的親姐姐,還有你的親外甥,什麼叫做等你買完再說?”
“你不記得你姐姐以前為了你上大學,故意出門打工的事了嗎?”
“你姐姐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啊?”
周圍一直觀望的客人和櫃姐,聽到這裏差不多也知道怎麼回事,紛紛替我媽說起話來。
“兩百萬,不過是一件高定衣服的價格而已,現在可是能救兩條人命,他怎麼這麼冷血啊?”
“就是,親姐姐為了他不上學,讓他去上,現在輪到他回饋的時候了,還這個鬼樣子,她姐姐好慘。”
“這人你們沒認出來嗎?他可是新晉影帝,片酬都是幾千萬起跳的,居然不給救命錢,真惡心。”
“看來,他的粉絲要塌房了。”
我安靜地聽著他們對著我議論和指責,接下櫃姐遞來的筆,打算簽單。
這時,櫃姐猶豫了一下,輕輕地說道:“瞿先生,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我問道。
“你姐姐和外甥危在旦夕,是不是應該給錢救命啊?”
我漠然地笑了笑,簽下我的名字,“把衣服送到我留的地址上去就可以了。”
這時,周圍的客人裏有一個珠光寶氣的貴婦,問我媽:“你兒子和女兒之間,是有什麼恩怨嗎?”
我媽一聽滿臉的悲傷,“哪兒能有什麼恩怨啊!他們本來關係很好的。”
“天昊,你忘記你姐姐為了給你上學,出去打工的事了嗎?”
“還有,我們家揭不開鍋的時候,你姐姐非得把她的那口吃的,省下來給你吃,要不然的話,你早餓死了啊!”
我沉默不語。
她說的,是事實。
姐姐的確給我省下吃的,也的確出門打工過。
我媽悲情地看著我,“現在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你可以不管我,但是,你姐姐和外甥就等著這個救命的錢呢!”
“要不這樣行嗎?這個錢就當我借的,等他們沒事了,我就把家裏的房子賣給,把錢還你!”
我聞言淡淡地說道:“那你現在就把房子賣了,那房子地段好,賣兩百萬有的是人來搶。”
我媽一噎,瞪眼:“你!”
“我不會借的。”我轉身要走。
我媽衝了過來,一把扯住我的手臂,目眥盡裂地看著我:“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怎麼能這麼對你姐姐外甥?”
那個貴婦嘖嘖,嫌棄地看著我,“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啊?你姐姐對你那麼好,現在出事了,你就這麼袖手旁觀嗎?”
“你是人嗎?”她問道。
我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去借他們。”
貴婦被我懟得氣紅了臉,想要罵我,卻看到我媽再次跪到了我麵前。
我媽拉住我的褲腳,哭天喊地:“瞿天昊,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你的姐姐外甥啊!”
“你就發發善心,救救你姐姐和外甥吧!”
她一邊哭,一邊還想對著我磕頭。
我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強行從地上拖了起來。
“保安呢?”我對著劉哥說道,“叫保安過來。”
劉哥苦著臉,“天昊啊,你看,要不然我代你轉兩百萬過去?”
我瞪眼,“你敢!”
我媽見狀露出絕望的神色,“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啊!”
“去叫保安。”我再次命令道。
劉哥這才不情不願地出去找保安。
不多時,保安走了進來。
我指著我媽,“把她請出去。”
“瞿天昊,你這是要逼我去死嗎?”我媽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要死的話,我勸你等著姐姐那邊事情結束後,否則姐姐沒人送,也是挺慘的。”我說道。
我媽愣住了,大約我是這樣鐵石心腸。
周圍的客人和櫃姐也因為我的話,群情激憤了起來。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冷血動物啊?那可是親姐姐和外甥啊?”
“他媽媽都給跪下了,這麼求他,他都不鬆口。”
“聽到沒,他這是逼著他媽媽去死啊!”
“真的不是人啊!”
我轉眼看向了他們,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錢,我絕不會出的,你們不用道德綁架我。”
周圍的客人和櫃姐呆住了,他們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我。
他們看著我,好似在看一頭冷血的怪物。
隨即,他們的眼神變成了鄙視和不屑。
先前那個貴婦突然冷哼道:“你不出就不出吧,不就是兩百萬,湊湊不就有了。”
她一開口,立時得到了眾人的讚同。
“還真的,兩百萬而已,我們這裏這麼多人,一人拿一點,不就行了?”
“我出五萬。”
“我這兒出十萬吧!”
那個貴婦笑著對我媽說道:“既然是我提議的,那我出二十萬。”
我媽看著他們,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們啊,好心人啊!”
我看著他們踴躍湊錢,不禁冷笑起來:“各位真的是好人。”
“不過,你們誰出了這個錢,我明天就能讓他們家的醜聞上熱搜。你們要不要試試?”
話音剛落,整個店裏頓時死寂一片。
這裏的客人和櫃姐,剛才就算不知道我是誰的人,現在也應該知道我是誰。
我這幾年在娛樂圈的知名度逐年高漲,但凡在媒體上隨便說幾句,不管真假,都會讓他們各自的事業受到打擊。
“好了,今天還有一場慈善晚宴,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他們看著我,眼底是輕蔑,臉上的厭惡,都因為我的話無法盡情表達。
我對著櫃姐點點頭,帶著劉哥朝外走去。
然而,當我走出門口,就被趕過來的姐夫攔住。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帶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自媒體,正拿著手機直播。
一看到我出來,姐夫就滿眼赤紅地在我跟前跪了下去。
“你姐姐和外甥那邊快支撐不住,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單,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他哭得很是傷心,仿佛天塌了一般,聲嘶力竭間整個人瑟瑟發抖,看著十分可憐。
自媒體衝上來,拿著手機對準我,媒體記者則是將他們的鏡頭對準了我。
他們將我和姐夫團團圍住。
“瞿先生,你是娛樂圈知名影帝,身價不可估量,為什麼卻不肯拿出兩百萬救人?他們可是你的姐姐和外甥啊?”
“瞿先生,你的姐姐曾經為了你放棄讀書,出門打工,你現在卻拒絕出手救他們,這是為什麼呢?”
“瞿先生,你姐姐和外甥已經病危,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買衣服?”
“瞿先生,兩百萬對你不是什麼大數目,為什麼你不出錢救你的姐姐?”
媒體記者拿著話筒,爭先恐後地對我發問,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將我心中的不耐煩勾起。
我皺眉,環顧四周的記者和自媒體手機,冷冷地反問:“兩百萬,對我來說的確不算是什麼大錢。”
“但這是我的錢,我想如何使用是我的事,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記者們被我的話引出了怒色,有記者大聲地問道:“瞿先生,你的粉絲說你是個善良的人,還經常投身慈善救助的事業。”
“可是,你現在的行為,卻和你平時不一樣啊?”
“是啊,你是想要你姐姐和外甥死嗎?”
這幾個記者仿佛事先說好,一搭一唱十分默契。
但是,即便他們轉換了問題的切入角度,卻並不能讓我陷入他們的輿論綁架套路。
我忽而笑了起來,看著這幾個記者不懷好意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
“我再說一次,錢,是我通過自己的能力賺來的,我想把錢花在什麼地方,就花在什麼地方。”
“難道,我自己的錢,我還沒有支配的權利了,反倒要你們來教我怎麼花錢嗎?”
這幾個記者臉色難看至極,他們互相對視,使著眼色,好似在商量再逼問我什麼。
劉哥焦急地拉我,低聲道:“別說了,我們先走吧!”
“現在這個情況,是我不想走嗎?”我問道。
劉哥不語,試圖想要護著我從記者和自媒體的包圍中,殺出血路離開。
眾多記者和自媒體幾次三番問我問題,都被我冷酷回答铩羽,他們索性用直播將現場發送網絡,對著廣大的網友說,讓他們看看我的冷血無情。
姐夫見記者都無法挾製我,他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天昊,天昊,就算你對你姐姐有什麼意見,她總是你的親姐姐啊,你怎麼能看著她因為沒錢救,就那麼走呢?”
“你要是心裏有什麼怨氣的話,我給你磕頭,代你姐姐給你磕頭道歉!”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我有什麼回應,顧自就在我麵前,對著地板咣咣地磕起頭來。
就在這時,我媽也從人群裏擠了進來。
她看到我姐夫正對著我磕頭,淒慘地哭道:“好啊,你非得要我們磕頭是嗎?好!我給你磕!”
我媽也在姐夫身邊跪下,和他一起對著我磕頭。
兩人磕頭磕得十分重,一時間隻聽到他們此起彼伏地磕頭聲。
“求求你了,天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姐姐還在醫院等著救命錢!”
“媽給你磕頭了,隻要你願意救你姐姐,媽和你姐姐全家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的。”
現場的媒體記者和自媒體都看呆了,他們看向我,見我無動於衷,紛紛露出憤慨之色。
“瞿先生,你就真的不給錢救人嗎?”
“太冷血了,那可是你的親人!”
“你親媽給你磕頭了,你竟然看著她給你磕頭,太不孝了!”
“瞿天昊,你這樣的品德,有什麼資格做萬眾矚目的影帝?”
我麵對媒體記者和自媒體的質問,臉上冷冷的,“他們有這個功夫給我磕頭,還不如去賣房賣車,說不定買家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馬上給錢。”
姐夫和我媽聞言抬頭看完,眼裏滿是陰霾之色。
姐夫咬牙對著我說道:“你以為我沒想過賣房賣車嗎?可那也得我有才行!”
“是啊,我和你姐姐姐夫,為了供你上那個什麼電影學院,早就花光了家裏所有的錢。”我媽附和道。
姐夫哽咽地說道:“這些,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難過地點點頭,自嘲地說道:“也對,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本事,本來想做點生意,卻賠得精光,讓你姐姐和外甥沒錢救。”
一邊說,一邊往自己臉上打起了耳光。
我媽急忙製止,她痛恨的目光轉向了我,“天昊,你姐姐和外甥還等著你救,你真的就要不管他們嗎?”
“就算你姐姐和你有什麼矛盾,在人命關天麵前,你就不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嗎?”
周圍的記者和自媒體看著我媽和姐夫聲淚俱下的哀求,有人已經開始抹眼淚,還有人與身邊的人議論起來。
“沒想到瞿影帝是這種人,怪會演的。”
“要不會演戲,哪裏能夠難道影帝呢?”
“說得也是,真的太無情了,家裏把錢都給他上學,現在發達了,居然不給家裏一毛錢。”
“我聽說他剛買了京城壹號的房子,那可是價值一個億呢!他自己的姐姐姐夫連房子都沒有,更別說很忙車子了。”
與此同時,他們手中開著的直播間裏,不少網友也在咒罵著我。
[麻蛋,塌房了,老子粉了個不是人的東西。]
[瞿天昊滾出娛樂圈。]
[滾出娛樂圈算什麼,讓他去死吧!這樣不忠不孝的玩意,還留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他能不能去死一死,白眼狼。]
有記者讀出了這些評論。
我聽到白眼狼這個詞語,忍不住大笑起來。
鬧吧,事情鬧得越大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