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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隻因為兒子周歲宴上喊了老公白月光一句“阿姨”,便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摟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白月光,老公怒發衝冠,竟然直接把兒子送去了鄉下的“道館”。

可我的老公,孩子的父親,卻隻顧著哄懷中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滿臉不耐:

“慈母多敗兒,有你這樣的母親,怪不得我的兒子被教廢了!小聰都五歲了情商還這麼低,就該去道觀學習學習,開開靈智!”

可次日我接到警察電話,確是小聰的死訊。

他被放幹了血液,內臟也被掏空,在鄉下的某處角落死不瞑目。

而此刻我的丈夫,卻為了慶祝白月光女兒舞蹈比賽得了第一,親自駕駛飛機而帶著她們去了瑞典度假。

我痛不欲生,幾度昏厥。我雙眼無神的抱著小聰幹癟的屍體,哭到泣血:

“小聰都沒了,那這段不得已的婚姻,也該結束了。”

眼前的屍體麵目全非,就連隨行的經驗豐富的老警官,也忍不住皺起了眉歎息。

“蔣女士,請你節哀,警方和相關單位會盡全力調查的......”

耳畔傳來不忍的安慰,有好心的女警為我顫抖的身體披上一件外套,可我渾身確是止不住的發寒。

那是我懷胎十個月生下,又小心翼翼養到五歲的孩子,如今卻毫無生機地躺在殯儀館的靈床上——我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電視上正播放著海外新聞,新聞的主人公赫然是我那結婚七年的丈夫和他那白月光。

那場為了慶祝白月光女兒贏得舞蹈比賽第一的煙花表演,盛大又恢宏,讓人不由得咋舌。

我看著直播畫麵裏他和白月光擁抱親吻,而他們身邊那女孩兒笑的可愛又活潑,渾然是惹人豔羨的一家子。

相隔七個時區,他們闔家團圓,而我和小聰確是天人永隔。

神誌恍惚間,我撥通了跨洋電話,想讓蕭宸知道這個消息,可電話被接通的那一瞬間,迎接我的確是難聽的謾罵和侮辱:

“蔣知渝,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不過是帶著小婉她們母女出來度個假而已,你至於一趟趟地打電話來抱怨嗎?我警告你,別給我耍那些爭寵的小手段!”

電話被毫不留情地掛斷,我抱著手機愣在原地,末了卻隻能絕望又無助的落下一行淚來。

“蔣女士,那座道館的人員已經被全部帶回來了,我們需要您配合,以便於我們進行相關取證。”

過大的打擊讓我渾身軟的像是一攤爛泥,可被警察攙扶到觀察室,看見那眼熟的幾人時,我卻仿若瘋癲地撲了上去:

“你們對我的小聰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才和你們走了短短一天,就被人害成了這副模樣!”

“你們......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我毫無章法地怒吼,滿心的痛苦幾乎要凝成實質,可眼前那幾個穿著奇怪袍子的男人,卻是麵色輕鬆,沒有絲毫愧疚:

“蔣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這栽贓嫁禍就不對了吧?”

“你家孩子不聽話又叛逆,我們已經盡全力安撫了,可他卻死活不聽話跑了出去,我們可是荒郊野嶺辛苦找了半夜呢。”

“您說說,要不是他自己跑出去了,哪裏會遇到危險呢?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七嘴八舌的話語極盡地刺耳難聽,話裏話外都在暗示小聰的叛逆和我這個母親的不負責。

“你胡說!——小聰是個很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在荒郊野地裏亂跑!”

我再也忍不住,歇斯底裏地大聲辯解起來,可站起身來那一刻,卻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昏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從外地匆忙趕回來的婆婆和公公守在我身邊,神情嚴肅,眼眶通紅。

“知渝,你別太難過了,我和你公公都知道了——這次,的確是小宸做的太過分。”

“是啊知渝,小聰的屍體還沒下葬,你這個做母親的,可一定要撐住了。你放心,等那混小子一回來,我就幫你狠狠收拾他!”

2

“...我要和蕭宸離婚。”

悠悠轉醒的我抬起頭,看著二老有些猶豫和糾結的眼神,不由得自嘲一笑。

蕭宸的決定幾乎直接害死了我的孩子,這樣的一件事橫亙在我們之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我懷孕六個月時,他一次次拋下我去找他的白月光,甚至於我在分娩前一刻,都還在記者發布會上幫他澄清。

我努力地想要修複這段感情,可這麼久以來,我單箭頭的努力求和,又換來了什麼?

一次次的冷眼和挑剔、抱怨,這些我都忍了。

可現如今,小聰死狀淒慘,我心底對蕭宸那稀薄的最後一絲感情都被消磨殆盡,隻剩下怨和恨。

“知渝,我知道你難過,可你不能這樣衝動啊。”

“婚姻不是兒戲,你得冷靜些思考問題......”

但此時此刻,我已經再也無心去聽他們的勸告了。

我蒼白地衝他們揚起一抹苦笑,忍著幾乎撕裂胸腔的疼痛領著他們走向了殯儀室,顫抖著手揭開了那塊白布。

那死狀淒慘的小小屍體,就這樣被再一次暴露在空氣中。

“......小聰如今這個樣子,我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您二位都是看著小聰長大的,平時也對他極其疼愛,如今看著這具屍體,二位還說得出讓我忍下來的話嗎?”

耳畔傳來兩聲蒼老的抽氣聲,我合上眼,任由絕望的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地上。

那樣聰明懂事的孩子,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我努力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那狼藉的屍身。眼淚早已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死死咬著牙,逼迫自己不要露出軟弱的神情。

良久的沉默後,我聽見二老同樣帶著哽咽的聲音:

“好。”

“知渝,我們同意你離婚——這件事,終歸是我們蕭家對不住你們,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3

二老的聲音像是脫了力般虛弱:

“知渝,你就在這好好的陪著小聰,其他事情,有我們幫你處理好。”

二老出手一向是快刀斬亂麻,幾乎是第二天一早,蕭宸便不情不願地被壓著回了國。

他壓著不耐的情緒走進病房,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嗤笑著嘲諷出聲:

“怎麼?現在又用上苦肉計了?”

“薑知渝,你有這樣的演技,不進娛樂圈真的很可惜——還小聰死了?我聯係的道觀怎麼會有問題?難道我會害死自己的親兒子嗎?”

“啪!”

話音落地的瞬間,蕭宸便被我狠狠甩了一耳光。

我氣得渾身發抖,甚至連身邊的床頭櫃都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你知不知道小聰他去的有多淒慘?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麼就這麼畜生?!”

......

“小聰真的死了?”

似乎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聽著姍姍來遲的警察粗略講述著小聰的死因,我們皆是麵露不忍,可隻有蕭宸在聽完一切後,厭惡又煩躁地皺起了眉:

“...警察同誌,照你們這麼說,警方其實也沒有證據證實這一切和那道觀有關?隻是小聰因為頑皮跑了出去然後遇害,對嗎?”

警察沒預料到這樣的回答,一時也有些愣住了,蕭宸繼而麵露得意神色,又滔滔不絕地開了口:

“......其實小聰本來就不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他一早就被他媽媽教壞了,不然我又怎麼會送他去道觀修身養性?”

“要我說啊,都是這個女人的基因不好,又兼之不會教導孩子的錯,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的。”

這一番石破天驚的話語,幾乎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愣住了。

這是一個剛失去了孩子的父親,該有的反應嗎?

我心灰意冷地垂下眼,自嘲地苦笑幾聲,一顆心幾乎疼到破碎。

小聰......

我十月懷胎生下來又養育了整整五年的孩子,我最熟悉他的品性。

小聰是個極其聽話乖巧的孩子,怎麼會像蕭宸說的那樣不堪?

而我為了營造良好的教育環境,甚至考取了相關的學位——可這一切在蕭宸眼中,都不過是虛無而已。

在他眼中,我不堪又卑劣,而我生養的孩子,自然也是天生的壞種。

4

“...算了,就這樣吧。”

虛弱的聲音製止了二老幾乎到了唇邊的嗬斥,我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眸中隻剩下一片暗淡的灰色。

小聰已經去世,我再如何同蕭宸解釋也隻是惘然;而看他對我的偏見和對小聰的厭惡,也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我寧可蕭宸忘了他曾經還有個孩子的事實,這樣至少他就不會口出惡言。

至少,我希望小聰他能安心地走。

可我的沉默在蕭宸眼底便是認輸和心虛的信號,他冷冷嗤笑一聲,繼續咄咄逼人道:

“蔣知渝,小聰死了全都是因為你的錯!”

“你現在裝可憐也沒什麼用!還離婚——嗬嗬,這樣的手段也就那些不入流的小說裏會寫,你就靠這招來威脅我,真是愚蠢!”

他趾高氣揚地昂起頭,像一隻鬥勝了的公雞一般,眼底絲毫沒有失去孩子的半分痛苦,隨後又轉向二老揚聲說到:

“爸媽,你們別難過了,沒了那個不聽話的孩子,你們還會有新孫子的!”

他獻寶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彩超單子,得意洋洋道:

“小婉已經懷上了我的寶寶,生下來一定會比原先那個更加聽話懂事的!”

“蔣知渝,若你懂事些,我和小婉倒是不介意未來讓你也見見這個孩子——畢竟我這個人一向好心,隻要你乖巧些,以後蕭家也會有你一口飯吃。”

原來,我的小聰痛苦的死去時,他的親生父親正在為另一個孩子而歡欣雀躍。

這是何等的諷刺。

心痛到了極點,我沒有再開口的力氣,隻是示意等在病房外的律師進來。

“...簽字吧,蕭宸。”

“從此以後,你我再不相關。”

大約是沒預料到我的反應,蕭宸有瞬間的呆滯,可這沉默的呆愣不過瞬間,他又再次扯出了一抹厭惡到極點的神情來:

“怎麼,這次又拿離婚來威脅我?”

“你可不可笑啊蔣知渝,同樣的手段你都玩不膩的嗎?每次提了離婚不是我哄兩句就巴巴地跑回來繼續做舔狗?你就這麼賤?”

他口中幾乎粗暴的羞辱沒有再挑起我的半分情緒,我隻是沉默著,死死地捏著自己手腕上那根編製的紅繩。

那是小聰唯一留下來的遺物。

其實蕭宸不知道,過去我崩潰時嘶吼的每一次離婚,都是真心實意。

可那時每一次,我的小聰都會顫抖著抱住我,忍著悲傷和害怕,一次次努力地安撫我的情緒。

我不舍得讓他做沒有爸爸的小孩,所以才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

而這一次,這段婚姻裏我唯一珍惜的寶物已經消失了。

我的沉默成了蕭宸眼底的挑釁,他冷笑幾聲,粗暴搶過那份文件,看都不看便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行啊蔣知渝,你可千萬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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