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課回宿舍,推開門就聽到逃課的同學興奮的跪舔舍友喬汐。
“汐汐真幸福,畢業就能嫁入陸家這樣的豪門望族,簡直人生大滿貫。”
喬汐擺弄剛做的美甲,得意道:
“清明節陸少還要帶我回家觀禮呢,陸家新族長繼任,可是陸家首要大事,隻有陸家人才有資格參加。”
忽然她轉頭看向我:
“星瑤,陸家辦完新族長繼任和祭祀後,就為我和陸少舉辦婚禮,到時你一定要帶著我的嫁妝來見證我的幸福哦。”
“沒時間,剛上任族長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話落,喬汐的狗腿就開始叫囂:
“你一個孤兒當族長?故意編這種理由給汐汐難堪,皮又癢了想挨揍是吧?”
“你偷走汐汐爸媽的遺產,最好在當天當做嫁妝全部還回來,要不然,我們就弄死那些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喬汐是我爸媽資助的貧困生,卻拿著我家的錢肆意揮霍裝大小姐。
爸媽車禍去世後,她汙蔑我才是貧困生,偷走爸媽的遺產。
還用孤兒院孩子的安全威脅我,帶她的狗腿霸淩羞辱我。
本以為畢業了就可以擺脫她們,沒想到她根本沒打算放過我。
我點開她發在群裏的婚宴邀請函,眸光一沉,新郎竟是陸濤。
陸家旁支一脈,族宴上他爺爺才夠格敬我一杯酒。
既然如此,我抬頭看向喬汐:
“行,明日我必定準時到場,送你一份大禮!”
1
簡單收拾完,我走出校園門口,黑色賓利排成一排,陸家保鏢早已列隊等候多時。
這時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顫顫巍巍向我急急走來。
保鏢低聲道:
“小姐,陸展城老爺子非要跟來親自接您。”
老人正是陸濤的爺爺。
陸家家族傳承三百年,底蘊深厚,在京都的商業版圖橫跨金融、地產、科技等多個領域,資產雄厚,難以估量,跺一跺腳,整個商界都要震三震。
是當之無愧的頂級豪門。
陸展城家這一脈上四代做了對不起陸家的事,被剔除嫡係。
如今他們祖孫三代事事以陸家為重,恪盡職守,才換來一個重入陸家嫡係一脈的機會。
陸展城急喘兩口氣,幫我打開車門,臉上堆起笑容:
“族長學習辛苦,您快車上休息,明日還勞您受累,將我們這支血脈重編陸家嫡係呢。”
我輕輕點頭,反問:
“陸濤準備在明日結婚?”
陸展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是啊,老朽舔著臉求族長為我孫兒婚禮作證婚人,得族長祝福,他們必定幸福恩愛,福澤綿長。”
看我沒說話,他急忙尷尬地接著說:
“若是族長介意阿濤婚事衝撞繼任和祭祀,就當老朽無知說了句玩笑話,我馬上讓他們改婚期。”
我揮了揮手:
“無妨,隻是陸家子孫婚配對象都須查明身份,您老對即將過門的孫媳婦有多少了解?”
陸展城愣了下,顯然隻知道陸濤喜歡,並沒有深入調查。
他拱拱手,笑道:
“我馬上派人去查。”
陸展城轉身走後,我吩咐保鏢:
“為陸展城準備好速效救心丸,明天可能用得上。”
車很快到達陸家祠堂,這是父母去世後,我第一次回到這裏。
跪在父母靈位前給他們磕頭。
當年爸媽被競爭對手暗害,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才將我送進孤兒院。
臨終前,交代家族幾位大家長,在我大學畢業那年的清明節,繼任族長之位。
陸家是三百年望族,族長繼任、清明祭祀、年終族宴都是族中舉足輕重的大事。
族人已經提前做好準備工作。
繼任前我要沐浴焚香,晚上還要謄寫祭詞和請示祖宗同意陸展城一家重回陸家嫡係的請辭。
所以當晚忙到很晚才結束,我就在祠堂偏房休整了一夜。
第二天,我正在古井旁洗漱,幾個身影往我這邊走來。
“這裏也太大了,還好我們提前來熟悉地形,要不然等到婚禮開始再走錯道,那才讓人家笑話。”
竟然是喬汐和她的幾個狗腿。
喬汐穿著一套價值千萬的婚紗,另外幾個人都穿著精美的伴娘服。
“汐汐,多虧了你,我們才見識到什麼是名門望族,祠堂修的跟皇宮一樣,這也太氣派了。”
“陸少年少多金又專情,天啊汐汐,我都不敢想象,以後你會多幸福,真是羨慕死人了。”
“苟富貴勿相忘,汐汐,你發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們這些姐妹呀。”
喬汐被捧到天上去。
“放心,隻要你們乖乖聽我的話,我自然不會忘了你們。”
直到她的視線猝不及防地落在我身上,笑容僵住,嘴角抽了抽。
“陸星瑤?她怎麼在這!”
其中一個狗腿立馬像大聰明一樣叫囂道:
“看她這個騷樣兒,明明就是縱欲過度後的表現。”
“難道她偷了汐汐爸媽的遺產還不滿意,還想偷汐汐的未婚夫陸少?!”
幾個人憤怒的視線紛紛向我刺來。
喬汐二話不說,直奔我而來,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拽住我的頭發,咬牙切齒:
“陸星瑤?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怎麼敢在這裏偷人!”
2
頭皮傳來劇痛,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她們破壞。
我死死瞪著喬汐,當年爸媽雙雙去世,我悲痛萬分,請了三個月假。
回到學校就聽到謠言,說我是喬汐爸媽資助的貧困生,爸媽去世後,我沒錢就到處搞破鞋。
這三個月就是因為打胎在農村老家養身體。
她還汙蔑我偷了她爸媽的遺產。
陸家派陸濤給學校捐兩個億,讓學校保密我的身份,好生照顧我。
卻被喬汐說成是他男朋友為她捐的。
所有同學老師都站在她那邊排擠我,打壓我。
我一開口反駁,她就威脅要弄孤兒院的小朋友。
這兩年,我隻能忍氣吞聲。
今天我就要繼任族長,有能力保護他們,所以我不會再忍了。
我氣憤衝喬汐吼道:
“喬汐,你們憑什麼說我偷人,放開我!”
喬汐麵目猙獰,看我的眼神都要噴火。
“陸家祠堂都敢亂闖,不是勾引了陸家人,你哪有資格進來?!”
我死死抓住她用力拉扯的手: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姓......”
我話還未說完,其中一個狗腿抬手一指:
“這屋裏門開著,快去看看是不是藏男人了!”
“被窩還是熱的,門窗開著,肯定聽到動靜跑了。”
喬汐氣得狠狠將我摔在地上,又重重踢了我幾腳。
才心疼地摟起昂貴的婚紗,在一旁躺椅上坐下。
“敢在我婚禮當天鬧事惹我晦氣,你死定了!”
“幫我把婚紗脫下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賤人!“
幾個狗腿立馬恭維上來,一副副被馴服的模樣。
“汐汐,你今天可是要當新娘的,別跟這種賤人生氣,交給我們就行。”
“那個野男人也不見得就是陸少,誰不知陸少愛你愛的要命,怎麼可能看上陸星瑤這種破爛貨。”
“陸星瑤,我沒想到你這麼賤,一天沒男人你活不了是嗎?!”
我忍著疼痛,緩緩站直身子,聲音冰冷:
“這裏是我家,陸家祠堂重地,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我話音剛落,喬汐瞪大眼睛,拽下婚紗,剛做的鋒利美甲掐住我下巴:
“你說什麼?你家?”
“我馬上就要嫁給陸少成為陸家人,我才是這裏的主人,你一個隻會搞破鞋的下賤貨敢叫我滾?”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清明節見血光,不是什麼好兆頭。
喬汐掃了一眼臥室複古的青磚琉璃瓦貴妃床,眼底閃過一絲凶狠的妒意:
“把她給我綁起來,把這屋裏東西全給砸了,她沾染過的,晦氣,以後讓陸少全換成新的。”
幾個狗腿很快找來麻繩。
我心裏一沉,抬腿就往外跑,卻被一人抓住胳膊,抵在牆上,快速捆住。
喬汐又狠狠甩我一耳光,陰測測瞪著我,咬牙切齒道:
“給我狠狠的砸!”
幾個狗腿興奮地打砸一通,“劈裏啪啦”聽得我肉疼。
偏房寶物不多,但都是有些年代的收藏品,隨便拿一個在拍賣場都是百萬起步的競拍底價。
她們卻無知地當做普通花瓶裝飾品,狠狠摔成碎片。
喬汐的視線又落在我昨晚忙碌的案台上。
上麵是今天祭祀用的祭詞和陸濤一脈重歸陸家嫡係的請辭。
我看出她的動作,麵色一變,急忙提醒道:
“喬汐,我勸你不要碰那桌上的東西!你會後悔的。”
我的話沒鎮住喬汐,反而讓她魔性大發。
喬汐冷笑一聲,抬手抽走書封裏的紙張,作勢要撕。
“住手,你也不看看上麵寫的什麼,陸濤知道你毀了這東西,不會放過你的!”
喬汐翻了個白眼,表情不屑,當著我的麵將其狠狠撕碎。
“敢拿陸少威脅我?我看該後悔的是你!”
3
我被喬汐提到門外,狠狠推倒台階下。
雙手被捆,身體沒有支撐,整個人擦著地麵滑停。
手機從口袋滑出,落在一米之外。
鑽心的疼痛襲來,臉上身上全是擦傷,血流不止。
喬汐把請辭碎片扔我臉上,抬手指著那口古井,一臉興奮:
“把她給我吊起來沉井裏,好好洗洗她肮臟的身子!”
後背猛然爬起一陣惡寒。
我拚命翻滾,搶到手機,隻要打電話給保鏢,他們就能立馬來救我。
可我剛解開手機,就被喬汐最忠實的狗腿飛奔過來,一腳踩在我手腕上,用力碾壓。
下一秒,我聽到清脆的“哢擦”聲。
刹那間,撕心裂肺的痛感從右手腕傳來,我哀嚎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痛苦的表情大大取悅了喬汐,不知何時,她手裏拿著一隻修眉刀抵在我臉上。
眼裏是我熟悉的妒意。
每次被爸媽的寵愛包裹,每次得到禮物,每次被誇獎,喬汐都會拿這種駭人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縱然我有意和她親近,把禮物與她分享,她也會在爸媽走後惡狠狠推開我。
把我給她的東西丟進垃圾桶。
後來,我便不再主動與她親近。
她麵目猙獰地咧開嘴:
“你要是沒了這張妖精似的臉,是不是就不會再偷人了......”
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刀片越來越近。
瘋了,喬汐瘋了!
“喬汐,你住手!”
“再不停手,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的!”
喬汐不以為然。
“你竟敢玷汙陸家祠堂這麼神聖的地方,我劃爛你的臉,也是在為民除害!”
喬汐沒再猶豫,手指用力,狠狠劃破我的臉。
一刀一刀,在我臉上刻下“賤人”兩字。
在我痛苦的哀嚎聲中,血流進嘴巴,眼睛,滲進頭發,可憐又狼狽。
喬汐歪頭看了看她的作品,滿意地笑了。
“真臟,給她洗洗幹淨。”
另外幾個人立馬將我雙腳用繩子捆好,放在井邊,笑著朝我揮手。
喬汐一腳將我蹬進井裏:
“小賤人,一會見。”
噗通。
冰冷的井水迅速灌滿我的口鼻,窒息感瞬間將我淹沒。
我絕望地掙紮,卻看不到一絲希望,心中燃起滅頂的恨意。
我以為會死在今天,不知多久,我被拉出井口,瑟瑟發抖,嗆咳不止。
喬汐居高臨下望著我,滿臉得意:
“陸星瑤,看在我爸媽資助過你的份上,你隻要把我爸媽留給我的嫁妝還給我,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我“呸”了她一口冰水,聲音顫抖:
“那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東西,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才是我們資助的貧......”
我話還未說完,又被一臉怒氣的喬汐踹進井裏。
等我再被撈起時,已經凍得快要失去意識。
喬汐伸手勾住我脖子上的玉佛:
“咦,這個看著不錯,肯定能值不少錢吧。”
我瞳孔一震,心臟也忍不住跟著劇烈顫抖起來。
喬汐察覺出我的緊張和害怕,一把扯掉玉佛,挑釁道:
“這個對你,很重要?”
4
我小時候夜夜哭鬧,大師說招了不幹淨的東西,那玉佛是媽媽三跪九叩一天一夜,為我求的平安佛。
爸媽去世後,這玉佛成了我最重要的念想。
我絕不能讓喬汐毀了它。
我淚流滿麵,聲音幾乎染上乞求:
“喬汐,我不瞞著你了,我爸是陸家上任族長,而我就是今天繼任的新族長。”
“我可以不計較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也可以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求求你,把玉佛還給我......”
本以為告知她真相,她們就會意識到自己犯的錯,將玉佛還給我。
可沒想到,她們隻是愣了片刻,便“哈哈”大笑起來。
喬汐笑得跪在地上捶地。
“難道我出現幻聽了?她說她是新族長?別仗著自己姓‘陸’就亂認祖宗。”
“就算你是這個陸家的,還不知道是哪個犄角疙瘩的旁支,陸家男人死絕了嗎,讓你一個不知檢點的丫頭片子當族長?”
“族長可是要為我和陸少作證婚人的,你也配?!”
“陸少可是陸家嫡係一脈,說不準今天的新族長就是陸少呢,汐汐,那你就是族長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我臉色烏青,瑟瑟發抖。
“你們要不信,你現在,就給陸濤打電話,確認......”
“哼,她就是想讓陸少來幫她解圍罷了,汐汐,你這可是在幫陸少清理玷汙陸家祠堂的罪人,他知道了肯定會感謝你的。”
喬汐白了說話的狗腿一眼:
“要你說,難道我自己想不到嗎?”
那人趕緊的閉了嘴,討好的笑著。
喬汐把佛牌舉在我眼前,露出一絲得逞的笑:
“你這麼在乎這塊玉佛呀......那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還給你。”
我隻是僵硬了兩秒,就忍著巨大疼痛爬起來,跪好,用力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額頭有血流下,模糊了我的眼睛。
可我不在乎,我隻想要回我的玉佛。
我急忙舉起雙手,屈辱地乞求道:
“現在可以把玉佛還給我了嗎?”
喬汐把玩玉佛,笑得很開心,眼睛直直盯著我,笑道:
“好啊,那你可接住咯。”
說完,她將玉佛高高拋向遠處空中。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還等不及我爬起,玉佛已經在兩米開外的地方重重落下,摔了個粉碎。
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死了。
油然而生的,是滔天的委屈和怒火。
我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衝她嘶吼:
“喬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嘴裏發出痛苦的悲鳴,衝到喬汐麵前將她撲倒。
右手無法抬起,我就用嘴狠狠撕扯,啃咬她。
她的狗腿在我身上,頭上拳打腳踢。
我就像不知道疼一般,隻死死咬著喬汐肩膀,恨不能給她撕下一塊肉來。
可一拳難敵四手,最終我還是被她的狗腿掰著下巴被迫鬆開口,被她們死死摁在地上。
喬汐騎在我腰上,對我一通亂捶。
“敢對陸家未來的女主人動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今天打死你,正好給你過第一個清明節!”
我口鼻噴血,大腦一片空白,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前,忽然聽到一陣鼓聲。
這是祭祀前,舞獅隊引領陸家人進祠堂的儀式。
我拚命大喊“救命”,卻被鼓聲淹沒。
喬汐冷眼看著我:
“趕緊把她丟進井中,我還要趕回酒店補妝,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不能讓陸少久等了。”
她們幾人合力將我抬起,往井邊挪動。
這時,家族中一個晚輩男孩過來請我去祠堂大廳準備祭祀,剛好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喬汐把他打出院子。
“哪來的小屁孩,趕緊滾,別耽誤老娘幹正事!”
男孩連滾帶爬跑開。
喬汐費力地把我挪到井邊,抬起腳:
“陸星瑤,你去死吧!”
就在我再次滾進井中的前一刻,我看到陸濤驚恐地衝進小院。
男孩指著喬汐等人,大吼:
“陸濤哥哥,就是她們在欺負族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