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衡是爸媽最為倚重的培養對象,
也是我整個青春的少女心事。
結婚後,他沒碰過我一根手指。
直到白月光徐箬結婚前的那晚,
我趁醉吻上他的唇,他半推半就。
眼看冰封的心就要融化。
徐箬卻突然回國,冷不丁地發來信息。
【我離婚了,以衡。】
【三年之約,我做到了。】
【你呢?】
1.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
今年正好是我和溫以衡結婚的第三年。
婚後,溫以衡就接手了賀家的產業。
他不愧是爸爸一直看重的人,
經過三年打拚,賀氏已然成為江城企業的龍頭老大。
三年來,我努力做好妻子應盡的所有義務。
知道他家境貧困,性子清冷又孤傲,我便成為一個小太陽,隻為哄他開心,讓他卸下冷漠與防備。
知道他開疆拓土的不易,我就成為賢內助,聯絡家族親友,為他多多助力。
我以為再冷的心,也能捂化了。
手機屏幕即將暗下來,我看著徐箬的對話框放在置頂位置,顯眼又刺目。
她還是他心上最重要的那個人。
女人的直覺很準,今天他的公文包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打開發現裏麵有個牛皮紙公文袋。
公文袋裏,赫然躺著一份離婚協議。
所以三年之約,就是你們各自離婚,破鏡重圓嗎?
2.
浴室裏的水聲漸漸停了。
我匆忙把公文袋放回原位,假裝睡著。
溫以衡隻穿了一件浴袍,發上的水滴落在白皙脖頸上,那張英俊至極的臉驀地湊近。
「該你了,賀甜。」
「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
「怎麼了,發燒了嗎?」
額頭靠著額頭,嘴唇在觸碰邊緣徘徊,呼吸聲起伏曖昧。
溫以衡每次都用這種方法,測量我的體溫。
「溫度正常,你別想逃。」
「不是......今天是排卵期,還是不要了。」
「排卵期你不會更想要嗎?」
「排卵期容易中招,你上次不是說,還不想要孩子嗎?」
「小心點就好,再說,你可以吃藥。」
溫以衡解開我的睡衣扣子,急不可耐地把我擁入浴室。
熱水氣蒸騰,我忍不住想起剛才發生的事。
或許這一次,溫以衡可以放下對徐箬的執念。
畢竟,我們結婚了,彼此念過誓言。
「無論順境逆境、富貴貧窮、健康疾病,我將永遠珍惜你、尊重你、守護你。」
「歲月為證,此生不負。」
浴室門推開,房間卻空無一人。
溫以衡給我留了字條。
【賀甜,公司臨時有事要忙,你照顧好自己。】
我打開汽車定位,地圖上的圖標正駕駛在通往機場的高速路上。
十五分鐘前,徐箬把自己的航班號發給了他,距離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小時。
那天,溫以衡徹夜未歸。
我坐在沙發上枯等了一晚,眼淚怎麼都擦不幹。
「歲月為證,此生不負。」
聽起來真像句笑話。
3.
閨蜜琦琦看著我魂不守舍的樣子,忿忿不平地說:
「這個徐箬,上學的時候就總釣著溫以衡,最後還是跟著大款出國了,現在還有臉回來。」
「還有你,賀甜,你給我振作一點。你們家從小就資助溫以衡,出錢又出力。現在女兒嫁了,家族企業給了,他想這麼踹了你,沒那麼容易!」
「我有時候在想。」
「如果溫以衡不受我家幫扶,我們隻是普通同學,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打住,如果他和你家沒關係,那你們可能根本不認識。」
琦琦說的很實在,溫以衡是P大校草,簡單穿個白襯衣就是一見難忘的高嶺之花。
大學的時候,我隻是平平無奇的小學妹,扔在人堆裏都找不到。
「但是寶貝,你現在不一樣了。醫美和科技上了,你現在一點也不比徐箬差!」
琦琦看我哭得傷心,連忙安慰我。
「而且,你為溫以衡付出了多少,我全看在眼裏。」
琦琦是我的親閨蜜,她什麼都懂。
我追溫以衡的這些年,可稱得上處心積慮、費盡心思。
知道自己沒有徐箬漂亮,我就減肥健身醫美,拚命變瘦變漂亮。
知道他敏感自尊心強,我就收斂鋒芒,時不時做小伏低,委屈往肚子裏吞。
知道他外殼堅不可摧,我就耐下性子,一點一點小意溫柔,直到那晚他接受了我。
我們漸漸像真的夫妻一樣。
可終究我所有的努力,都比不上他心頭的床前明月光。
4.
回到別墅已經是深夜。
燈關了,我以為溫以衡已經休息了,便準備到客房睡一晚。
黑暗中,一雙結實的臂膀牢牢將我禁錮住,動彈不得。
「怎麼這麼晚回來?」
溫以衡在我耳邊低低地說。
「琦琦非拉著我去吃飯。」
「你......忙完了?」
「公司的事忙完了,還有你這邊需要忙。」
溫以衡不容分說,一隻手環抱住我,一隻手熟稔地解開內衣扣,薄唇重重覆上,纏綿不止。
我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推開。
「怎麼了?」
「還是......不太舒服。」
「......」
「早點休息吧,老公。」
我從床上起身,溫以衡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生氣了?」
「沒有。」
「你是不是看了離婚協議書,多想了?」
我低頭未語。
「那是我幫客戶從王律師那裏帶的模板,小孩,學會翻我東西了?」
溫以衡軟語輕慰,他略略施展些柔情蜜意,總讓我繳械投降。
與其說我相信他的解釋,不如說,我選擇相信他的解釋。
溫以衡和我,主動的人永遠是我,主動權永遠在他。
心裏緊繃的弦稍稍鬆了,溫以衡趁虛而入,逼我還了昨晚的「欠債」。
第二天清晨,日光耀眼打在臉上,身邊人已經走了。
迷糊中我記起一件事,今天是十五號,已經過了八天,例假還沒有來。
驗孕棒上,出現了淡淡的第二道痕跡。
我尖叫著跳起來,捧著驗孕棒不停地看,直到那道痕跡越來越清晰,確鑿無誤。
這是我和溫以衡第一個孩子,雖然不確定他會不會讓我留下,我還是想拚盡全力保護他。
我趕緊把驗孕棒藏起來,等穩妥了,給溫以衡一個驚喜。
桌上的手機閃爍,溫以衡發來信息。
【早餐做了你最愛吃的煎蛋餅,放在廚房。】
【今晚有應酬,可能會很晚回家,你早點休息。】
【幫我放好按摩浴缸的水,最近太累了。】
【知道啦,老公,早點回家。】
我發了一個可愛寶寶的表情,希望他能看懂我的暗示。
手機再次亮起。
可能現在還算空閑?溫大忙人都能秒回啦。
解鎖,發現是琦琦發來的信息。
【甜,徐箬今晚組織同學聚會,溫以衡也去。】
5.
聚會在市中心一家高檔粵菜館,徐箬請客。
琦琦暗中給我發視頻。
酒過三巡,在場的人已經喝得醉醺醺的。
徐箬穿著一襲紅裙,像朵嬌豔的玫瑰,明豔照人。
她臉頰微微紅,緊緊依偎在溫以衡的肩上,和周圍人談笑風生。
「嫂子,好久沒這麼叫你了。我敬你一杯酒,敬我們的青春吧,當年你和溫哥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倆出街,全校都得轟動。」
「可不是嘛,老溫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能選那個土大款的女兒,哪點比得上嫂子。」
「就是,我建議,今天晚上你們倆把未盡的事辦了,讓我們大夥兒做個見證。」
底下眾人紛紛附和,起哄讓他們喝個交杯酒。
徐箬眼神迷離,同溫以衡耳語一番。
溫以衡沒有猶豫,兩人緊貼著身體,手臂交纏,喝光了滿滿一杯酒。
眾人拍手叫好,鬧著要把他們送入洞房。
徐箬無奈地笑笑,溫柔體貼地說:
「不許再得寸進尺了,溫總有太太,你們讓他回去怎麼交代。」
「這我倒是不怕。」溫以衡眼裏有細碎的星星,滿含關切。
「就是,溫總什麼時候怕過那個女人!現在整個賀家的資產都在他的手裏,那傻女人能怎麼樣。」
「嫂子,他那個所謂的太太比不上你一個指頭,整天拽的要死,連麵都見不到。」
「你不怕她,那為什麼要提前走?」徐箬笑眼盈盈地問他。
「我怕你喝得太多,洞房就禮成不了了。」溫以衡勾起唇角,半開玩笑地說。「你醉了,該回酒店休息了。」
徐箬害羞地撲到他的懷裏,其他人見狀,非常識趣地散了局。
6.
「甜甜,甜甜......你還好吧?」
琦琦在電話那頭喚著我,可我什麼都聽不見。
心臟猛烈地搏動著,一下,一下,好像要把整個內臟都連帶著從口腔中撕扯出來。
世界極度安靜,時間消失了幾分鐘。
不知什麼時候,手上握了一支鋼筆,胳膊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細痕。
血跡延綿,滴到了我的腿上。
「甜甜,你到底在幹嘛,說話啊,急死我了!」
「你別想太多,富貴人家誰沒有醃臢事的,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給你找幾個男模,你也報複溫以衡!」
琦琦著急地大喊。
「我沒事,琦琦。」
我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波瀾。
人心死到極點,是哭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