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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無虞歲歲無虞
小了白了兔

第1章

兄長是個穿越男,家境顯赫,芝蘭玉樹。

是京城所有貴女都想嫁的佳婿。

可他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娶了小門小戶的嫂嫂。

我及笄那天家中門檻被踏破,他再三斟酌為我選中了侯府世子蕭慎。

成年五年後,蕭慎身邊多了一位張揚豔麗的姑娘還有一個孩子。

兄長低頭苦笑:「我與你嫂嫂也準備和離了。」

他說,他看透了這裏的一切,想回家了。

而我夫君納妾當天,將軍府失了大火。

我舉杯含笑隻道了八個字:「歲歲無虞,昭昭如願。」

隻是他不知道,此後都沒有阿虞。

1

蕭慎從邊關回來了,聞言我第一時間去府外迎他,入目的便是他駕馬而來。

而馬背上還馱著一個姑娘。

那句想要喊出口的相公被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愣愣地看著馬背上的二人,蕭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垂眸看著懷中的人兒。

他懷中的女子張揚豔麗,像極了春日裏漫山遍野的映山紅。

直到婢女輕輕叫了我一聲,我才堪堪緩過神來。

看著麵前的二人,心臟忽然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烈日照得我幾乎要昏厥。

「阿虞。」

蕭慎下馬向我走了過來,我抬眼便與蕭慎的目光對上。

「她是誰?」我指向他身後的那名女子,顫抖著問道。

我設想過很多次他回來時的場景,我會問他累不累,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想我。

或是什麼都不說,會如從前那般撲在他懷裏大哭一場,告訴他我很想他。

可我唯獨沒有想到,我們會如現在這般相見。

用質問的口吻,問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蕭慎沒有看我指的那個女子,也沒有如從前那般將我擁入懷中安慰哄著。

「爹爹。」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不遠處跑來一個小孩子。

一把抱住了蕭慎的大腿,撒嬌般地想要索取抱抱。

蕭慎俯身將他抱在懷中,看著我:「你這般聰慧怎會不知。」

「阿虞,侯府夫人的位置永遠都會是你,如今安兒已經漸漸長大,總要給他一個名分,左右不過是個庶子,歌兒已經說了,她願意無名無分,讓安兒認你做母親。」

我看著他,心裏湧上一絲苦澀。

在所有人眼中,我是這京城最幸福的女子,擁有兩個疼愛我的男人。

一個是驚才絕豔,是這京城中名門貴女都想要嫁的佳婿,大將軍亦是我的兄長。

另一個就是響徹京城的侯府世子,蕭慎,我的相公。

無人不知蕭慎娶我之時十裏紅裝,在整個京城繞了三圈,並揚言此生不負我。

後來他與兄長一同出征攻打南蠻,因兄長一次出征時受了傷,此後便留在京城。

而蕭慎便在邊關守著,這一守便是兩年。

我曾以為我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即便蕭慎不在我身側,可日日為我傳遞書信。

但我從未想過,在這幾年的時間裏他身側竟有了別人,還有了一子。

或許自小我便受兄長的耳濡目染,兄長曾說,一次不忠終生不用。

所以這麼多年,兄長從未納娶過任何女子,他始終如一地愛著嫂嫂。

我低頭看著衣裙,一字一頓道:「這個孩子,我不會收他為長子,亦不會讓他進入族譜。」

蕭慎聞言眉頭微蹙,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阿虞,不過是一個孩子,你何必這般冷漠。」

「昔日百姓流離失所,你都會哭著為他們尋找住所,為他們施粥,如今隻不過是讓安兒進到府中,你怎能如此冷漠絕情。」

2

聞言我輕笑,抬頭與蕭慎對視。

「是,當初你也曾說一生一世隻有我一人,可如今你不也變了?憑什麼要求我要始終如一不變?」

「蕭慎,人都是會變的,你會我亦會,想要讓他進族譜,除非休了我。」

撂下此話我轉身回了府,轉頭的那一刻眼淚再也控製不住,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曾經的誓言如今就像一個笑話。

當晚我便收拾了行李回到了將軍府,兄長見我回來並沒有驚訝。

隻是讓下人為我準備了一些我喜歡的食物,便安靜地陪在我身邊。

夜晚的月色很美,我與兄長坐在門外聊了許久。

許久他道:「阿虞,永遠不要相信讓失望兩次的人,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教訓,無底線的原諒換來的是無底線的傷害。」

我詫異地看著兄長,近日他有些變了,眼中有些黯然。

「阿虞,我與你嫂嫂準備和離了。」

聽聞我怔住,在我的印象中,兄長對嫂嫂無微不至的照顧,若是蕭慎從前對我那般好是京城人所羨慕的,那兄長對嫂嫂的好便是整個世界令人羨慕的。

我與兄長並不是親生的,自小我便被父母丟棄,我也不知我的父母是誰。

直到遇到了兄長,是他將我帶了回來給了我最好的一切,教我識字做人,耐心教導。

就連我及笄那日整個府邸幾乎被踏破門檻,可兄長還是一個都沒有同意。

最後他斟酌為我選了侯府世子蕭慎。

後來兄長成婚,選了嫂嫂,他說此生不會納妾,最開始我很是不理解,而兄長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連他教我的也是那個世界所學的,他說他們那裏一夫一妻製。

若是成婚便是責任,婚姻全憑良心。

可如今兄長竟要和離,我詢問後才知原來嫂嫂背叛了他。

「阿虞,我看透了這裏的一切,想回家了,我能教你的該教你的都教了,往後你便要自己一個人走。」

兄長起身離開,隻是幾步後他停住,聲音略微沙啞。

「阿虞,你無法掌握別人的心思和想法,但你可以牢牢掌握住自己的人生走向,掌握自己的命運趨勢,你明白了嗎?」

3

當晚我並沒有回侯府,看著從前的閨房我有些心暖。

無論我嫁給蕭慎多少年,可兒時的閨房兄長依然為我保留,他曾說:「無論阿虞去了哪裏,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可如今看著這裏,心裏又突然微微酸澀起來。

兄長說,他找到了離開的辦法,隻要他身死,那他便可以回家,可到那個他所謂的世界。

沒有了兄長,我便又成了那個被人拋棄的小孩。

想到這裏,淚水不知不覺從眼眶流下。

「我不和離,你不是說過一生一世隻愛我,如今你要休了我?」

一陣吵鬧聲響起,我打開了門,兄長的房間傳出嫂嫂的吵鬧聲。

「刑昭,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是這般,我才不會嫁給你。」

「我隻不過是和他一同去寺廟許了一個願,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嫂嫂聲音回蕩在我耳邊,兄長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隻有嫂嫂不停地吵著鬧著。

我攥緊手心,兄長如今身有隱疾,腿因那次交戰受了傷,所以不再出征。

而他一個月的月銀便少了些,可即便這樣他對嫂嫂依舊舍得。

無論嫂嫂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如今嫂嫂卻嫌棄兄長窮。

難聽的話傳遞到我耳邊,我蹙眉起身走了過去,一把推開房門。

兄長坐在桌案前,嫂嫂站在那裏,被我這一瞬間的舉動嚇了一跳。

隨即她蹙眉:「林虞?你怎麼來了。」

我看了一眼兄長,他麵色平靜毫無波瀾,可我知道,如今他的那顆心猶如死水一般。

「我怎麼來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嫂嫂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兄長為何這般難道你不清楚嗎?若不是當初你弟弟貪玩偷偷潛入軍營被敵軍抓到,我兄長怎會變得如此?還有,兄長這麼多年對你如何,難道你瞎嗎?他什麼沒有給你,你要的他什麼時候沒有滿足過你,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兄長都會給你摘下來,可你怎能這般說他,寧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嫂嫂聞言一怔,隨即輕笑:「林虞,你有時間管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情,誰不知道蕭慎出征多年,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名女子和一個孩子。」

她眼中帶著挑釁,我緊緊地握住手心。

就在她還要說些什麼時兄長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我心意已決,你想要更好的生活我成全你,你可以說我,但寧姝,林虞不是你能說的。」

這是我第一次見兄長這般對嫂嫂說話,他眸子裏不帶有一絲情緒。

起身拽著我離開,夜色寧靜。

他說:「阿虞,往後好生照顧自己。」

4

那日過後,嫂嫂哭著死活不和離,他們吵了一番後嫂嫂以想冷靜為由離開。

實則是去找那個書生一同遊玩。

而兄長則待在府中,一如往常那般在書房作畫。

日子平靜過了兩日後,蕭慎跑到了將軍府說要接我回府。

兄長見到他二話沒說給了幾拳,拳拳見血,而蕭慎並沒有反抗就站在那裏挨打。

「兄長,我自知對不起阿虞,你打我是應該的,可無論如何我都要接她回去。」

「我向你承諾,景伯侯府的當家主母隻會是林虞一人。」

蕭慎剛說完這句話便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你既知道對不起她,那便將那二人趕走。」

蕭慎踉蹌地後退兩步,我連忙跑過去,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們。

隻是擔憂的不是蕭慎,而是兄長,他的拳頭出了血。

「哥哥,我同他回去,有些事情我自然要親自做個了斷的。」

兄長看著蕭慎:「阿虞,我有話與他說,你先回去。」

臨走時,兄長欲言又止,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離去。

我不知道兄長與蕭慎說了什麼,可從他臉上我看出他有些話想說卻沒有說。

剛回到侯府,我麵前就跑過來一個人,是那個女人。

她淚眼婆娑地跪在我麵前:「夫人,我自知身份卑微無臉求你原諒,可安兒是無辜的,我可以無名無分,隻求你給安兒一個家,侯爺是愛你的,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罪他們。」

我聽著她說的話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江歌說當初蕭慎中了敵方的催情蠱,敵方本是想著軍中無女人,催情蠱若是沒有解蕭慎便會暴斃而亡,可不巧的是江歌恰巧那時出現。

被蕭慎的士兵抓到軍營為蕭慎解蠱,因此有了如今的蕭安。

我低頭看著向我磕頭的江歌,她額頭上印出了血跡,可還是不停地乞求。

蕭慎臉色有些微變,想去攙扶又猶豫。

突然我被蕭安用力推了一下:「你這個壞女人欺負我娘,我討厭你。」

「爹爹,我不要讓她當我娘,我要自己的娘親。」蕭安稚嫩的聲音響起,明明是個孩子,可語氣卻異常冷漠。

蕭慎臉上露出一抹窘迫,一旁的江歌連忙捂住了蕭安的嘴:「安兒莫要胡說。」

她臉上帶著歉意,看著我:「夫人,童言無忌,您莫要與安兒一般計較。」

江歌哭著跪下向我磕頭,被一旁的蕭慎拽了起來。

「歌兒,這不是你的錯。」

看著他們我忽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我很喜歡孩子,蕭慎離開前我曾想要一個孩子來陪伴我,可那時他說:

「歌兒,你自小身體不好,生了孩子會影響身體,這件事情待你身體好一些再說。」

那時我單純地以為他是真的關心我,如今看來他哪是擔憂我。

他隻是不願與我有個孩子而已。

蕭慎眉頭緊蹙,望著我:「阿虞,我從前一直以為你溫柔和善,就連阿貓阿狗你都不忍傷害,兩年沒見你竟是變得如此冷漠,簡直令我失望至極。」

這一瞬我覺得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或許就像兄長說的那般,時間是個好東西。

它是這世間最好的煉金石,既驗證了人心,又見證了人性,既剔除了假意,又篩選了真情,它幫你看清了一切,無論是真是假,孰是孰非,最終都瞞不過時間。

蕭慎還想為蕭安說些什麼被我打斷:「既然夫君執意如此,那便按照你的決定來吧。」

臨走時我看了一眼江歌,她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雖然僅僅幾秒卻被我捕捉到。

「對了,我不會讓蕭安成為我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母親,我不會去搶別人的孩子,至於她,夫君便將她抬進府吧。」

5

當晚蕭慎來到了我的房間,他如從前那般溫柔。

「阿虞,你放心,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改變,你也永遠是蕭府的夫人,無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他站在我身後,溫柔地將發簪替我拿下。

好似一切都沒有變過,看著銅鏡中的蕭慎,我心中再無一絲波瀾。

夜半蕭慎想要跟我耳鬢廝磨卻被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

看著他我緩緩道:「夫君不在這些年阿虞早已習慣自己一人入睡,如今身側有人我有些睡不著,況且明日便是你與江妹妹的新婚之夜,這幾日她受了委屈,夫君不妨去陪陪她吧。」

蕭慎想要親吻我的臉頰,在這一刻停頓住,他眼中帶著不可思議。

「你......想要把我推給別人?」

我眼中帶著不解:「夫君這話何意?江妹妹怎會是別人,她是蕭安的母親,你的心上人。」

「更何況,她是你親自帶回來的,何來我推開之說。」

我麵色平靜,不再有一絲波瀾。

他頓了頓,眼中有些不悅,起身走了出去。

隻是剛走幾步他停頓住:「阿虞,我理解你一時接受不了,可我希望我們能如從前那般,我不想我們之間因為這些事情有隔閡。」

「這段時間,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吧。」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如釋重負。

次日一早,整個侯府霎時熱鬧。

滿院子紅布緞預示著今日的喜事,走到前廳,蕭慎與江歌已經身著紅色嫁衣拜堂。

滿堂賓客祝賀蕭慎納娶,而江歌是蕭安的娘親,姨娘本不需要這般隆重。

卻因蕭安的原因蕭慎給了她體麵。

我走過去看著江歌,她羞澀地向我請安,我擺了擺手。

婢女走過來遞給我一杯酒,拿起來我有些無奈。

我這一生喝了三次喜酒。

第一次是自己成婚,喝的交杯酒,那日我覺得我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第二次是兄長成親,那日我醉酒,開心兄長終於找到了幸福,還記得那日醉酒後蕭慎背著我一步一步走回了侯府,那天下著雪,雪花飄落在他的發絲。

我問:「阿慎會像哥哥那般,永遠對我好,永遠隻愛我一個人嗎?」

那日他斬釘截鐵道:「蕭慎願以身為媒,以血為咒,以魂起誓,他日若負阿虞,三魂散於天地,七魄藏於忘川,永世不入人間,若有輪回,十世輪回九世悲,剩下一世魂魄飛。」

可如今我才看清,承諾隻有聽的人記住了,說的人早忘了。

而這最後一次的喜酒,是我的相公與其他女人的喜酒。

當真可笑至極。

蕭慎走來,眼中有些不忍,我含笑拿起酒杯與他碰撞。

「歲歲無虞,昭昭如願。」

隨即一飲而盡,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開。

他以為我祝福他往後餘生歲歲無虞,昭昭如願。

其實他不知,歲歲無虞,是往後餘生都沒有林虞。

至於昭昭如願,是願兄長邢昭能如願以償。

當晚,婢女慌亂地跑了過來:「夫人,夫人不好了。」

「將軍府走水,將軍他被關在房間中沒有出來,發現時將軍他已經去世了。」

6

收到婢女傳來的消息我心中一緊。

當晚我跑回了將軍府,如今將軍府一如往常那般,隻有兄長的書房被燒成了灰燼。

我走過去,書房內的所有東西幾乎被燒成了灰燼。

眼淚不知不覺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身後猛地跑過一個人,我轉頭望去。

寧姝滿臉驚訝地站在那裏,緊接著她咬緊嘴唇自言自語: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怎麼會死呢。」

她跑到廢墟堆跪在那裏不知翻著什麼,那雙被兄長保護極好的纖纖玉指在這一刻沾滿了灰燼。

她不停地翻,聲音帶著哭腔:「他那樣一個英勇的人,怎麼會跑不出來呢,邢昭,你在怪我,所以你故意嚇唬我的是不是,你快點出來,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她像一個瘋子一樣,不停地翻,隨即站起來,衝著將軍府大喊。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如此失態的模樣。

「寧姝,夠了。」

「兄長他已經死了,他被燒成了灰燼,你知道的,他腿腳不好,因為你想要銀子,他將府中所有的積蓄都給了你,隻為了讓你和那個書生遊玩,沒有銀子府中便沒有下人,你覺得他腿有隱疾,如何能跑得出這火海?」

寧姝蹲下身,蜷縮著身體顫抖個不停:「不是的,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我沒有和那個男人發生關係的,沒有的。」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說他無能的是你,讓他顏麵盡失的是你,他雙腿殘疾是為了你,他死在這火海中也是因為你,無論你有沒有背叛他,傷害他,辜負他一片真心的卻是你。」

寧姝顫抖,我看了一眼陪伴了我整個年少的將軍府。

什麼都沒有變,唯一變的是兄長他不在了。

這一生我再也見不到他,最愛的最疼我的人離開了。

7

回到府中,蕭慎跑了過來,他氣喘籲籲地看著我。

眼中帶了一絲心疼:「阿虞,節哀。」

「我會代替兄長好好照顧你,你不要」

我打斷了他的話:「蕭慎,我好難受啊。」

他怔住,走到我身邊想要陪我,卻被江歌的婢女打斷:「侯爺,江姨娘不知為何嘔吐起來,您快去看一看吧。」

婢女聲音帶著哭腔,我看了一眼蕭慎,他眼中有些焦急。

「阿虞,你等等,我去去就回。」不等我開口他起身匆匆離開,看著他的樣子我苦笑。

蕭慎啊,這一別我們便是永遠。

蕭慎離開後,我躺在榻上,由於近些時日休息不好身體甚至乏累。

渾渾噩噩間我做了一場夢,夢中是我第一次見到兄長,那時的他臉上帶著稚嫩。

可眼神卻帶著光,他麵帶笑意地看著我,向我伸出了手:「別怕。」

我蜷縮著身體看著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溫柔的人。

在我的世界裏,我所遇到的人都很凶很凶,他們會搶我的食物,會毆打我。

隻有兄長會蹲在我麵前,將懷中的桂花糕遞給我。

他說:「我叫邢昭,你可以叫我邢昭哥哥,如果你不介意願意和我走嗎?」

看著他手中的桂花糕,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口中,香甜軟糯,是我吃到過最好吃的食物。

「跟你走會有這個吃嗎?」

他眼睛笑得像月牙,聲音清脆溫柔:「會的,你想吃多少都會有。」

那日我被兄長帶回了家,他一如第一次見我那般,為我準備了桂花糕。

從最開始的慌張到安心,兄長教我識字,會在我睡著做噩夢時陪著我,哄著我。

也會在我到了上學堂的年紀,為我尋找最好的教書先生。

會在別人欺負我時,上前為我去教訓那些欺負我的人。

會在我來月事時為我熬上一鍋紅棗湯,囑咐我莫要著涼。

後來我長大了,變得亭亭玉立,有的公子喜歡我,兄長卻將他們都罵跑。

他說:「我的妹妹要配得上最好的人。」

直到我及笄那日,兄長為我選了一個男人,是侯府的小公子,聽說他叫蕭慎。

他與兄長一同出征,也是這京城赫赫有名的人,嫁給蕭慎時兄長便說:「若是有一日你若負了阿虞,永生永世我將不會讓你再見到她。」

淚水浸濕我的衣領,我猛地驚醒。

看著枕頭下的一枚香囊,那是兄長臨走時給我的。

他說:「若是它日阿虞決定想要離開,便用它就可以,它可以助你離開,這是哥哥唯一能為你做的,願阿虞生生世世長安寧。」

我打開香囊,裏麵跳出一個米粒大小的精靈。

「你好宿主,我是上一任宿主留給你的,因上一任宿主任務完成的良好,獲得三個願望,他自己許了一個,剩下兩個願望留給了宿主你,我將幫宿主實現兩個願望。」

「不知宿主第一個願望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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