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年,受核輻射的影響,世界大多數地方出現了變異怪獸。
它們為禍人間,導致生靈塗炭。
而我市組建了特異功能人員隊伍,我妹也在其中。
他們將世界上的怪獸都引進一座村莊,保護了所有人,可我妹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的隊員也瘋了。
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忘了我妹,也忘記了這世界上曾經存在過可怕的怪獸......
1
今天是2125年2月10日,本該是我妹姚恬回家的好日子。
我歡天喜地到機場接她,可直到深夜還不見人,她手機關機,短信也不回。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偶遇妹妹的上司準備出差,我著急地擋在他麵前:
「劉叔,姚恬不是今天下午兩點到的飛機嗎?
怎麼現在還不見人?你們是不是弄錯時間了?
能不能幫我查查看?」
誰知劉叔像看神經病一樣瞪著我:「你誰啊?我們單位哪有一個叫姚恬的?我看是你弄錯了!我還趕著登機呢!壞了我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整個人愣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劉叔我分明接觸過幾次,以前給妹妹送下午茶的時候,我還拿過自己做的小蛋糕給他吃,怎麼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著急卻又無計可施,隻能等到二十四小時之後,立刻到警局報案。
自從晚上怪獸出沒較多後,深夜基本沒有網約車,沒辦法我隻能跑著去。
我氣喘籲籲進了警局,懇切地看著眼前的女警:「警察同誌,我要報案,我妹妹姚恬失蹤了!她本來是昨天下午兩點到本市的飛機,可人沒來,怎麼也聯係不上!」
女警給我倒了杯水,安撫我坐下說:「先別急,你慢慢說,我們肯定會為你解決問題的。」
我把來龍去脈都跟她說了一遍。
她卻睜大眼睛茫然的盯著我:
「你是說,你妹妹失蹤前,因為核輻射汙染嚴重,被市領導安排去拯救世界,將所有怪獸都引入甘肅張掖祁連山裏麵一個叫琥珀泉村的地方?」
我點頭如搗蒜。
她開始狐疑地打量我,翻動著我的戶口本:「可是姚雪,你戶口本顯示你是家裏的獨生女,你哪來的妹妹?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可從來沒有什麼怪獸,而且我國已經研究出能將核廢水變廢為寶,造福人類的技術,現在已經不存在核汙染了。」
「報假警可是要被處罰的,念你初犯,現在給你口頭警告,你快走吧,別再胡攪蠻纏了。」
我心口一滯,手指不自覺握緊。
我怎麼可能是獨生女!等我把戶口本搶過來看時,才發現上麵真的沒有我妹的任何信息!
為什麼!怎麼會消失的?
我們的父母走得早,留下我和妹妹相依為命。
我們從小到大感情非常好,無話不談,平時她還會給我做好吃的雪花酥,變著法逗我開心。
可因為核輻射嚴重,後來妹妹發現她有了特異功能,可以操縱火焰。
為此她決定參加我市組建的特異功能隊伍,徹底消滅那些可怕的怪獸。
她曾經悄悄和我說過她的計劃:「甘肅張掖祁連山裏麵有一個叫琥珀泉村的地方,她決定把怪獸引到裏麵一網打盡,到時候便能解救全人類。」
三個月過去了,在妹妹他們的計劃成功之後,核輻射問題也得到進一步改善,現在對人類的身體不再造成威脅。
妹妹和她的隊員付出了那麼多,可所有人都不記得他們,這到底是為什麼?
2
走出警局時,我淚如雨下,滿臉淚痕交錯,喉嚨裏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立刻跑回家,希望能找出一點跟妹妹有關的蛛絲馬跡。
但詭異的是,回到家之後,客廳原本擺放著我和妹妹照片的相框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就連我妹曾經得過籃球第一名的獎杯也不翼而飛。
我僵在原地,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我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發了瘋一樣衝進房間,翻找出相冊。
可從小到大的照片裏,根本沒有我妹妹的身影,隻有我一個人......
我癱軟在地。
怎麼會?難不成一切都隻是我的想象?我真的沒有妹妹嗎?
我搖了搖頭,試圖保持頭腦清醒。
不對勁,這一切都很不對勁。
和妹妹同行的隊員叫陳浩,我的大學同學,也許我可以從他口中得到問題的答案。
我找到陳浩的家,卻被告知他已經瘋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所在的精神病醫院。
終於,在一間陰暗的病房裏,我見到了他。
他的模樣讓我瞬間呆立在原地。
頭發淩亂不堪,眼神空洞且渙散,仿佛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看向何處,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含糊不清的話語讓人毛骨悚然。
見到我,他突然狂笑,笑聲尖銳刺耳,麵容扭曲,表情猙獰,完全失去了曾經的模樣,對著我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鴨嘴獠牙現凶光,人頭長花溢腐香。黑貓生刺勾魂芒,踏入泉村斷回鄉。」
我望著這樣的他,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冷汗不斷地從額頭冒出。
為了妹妹,我鼓起勇氣上前詢問:「陳浩,我是姚雪,姚恬的姐姐,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你還記得她嗎?」
聽到妹妹的名字,陳浩明顯一愣,接著滿臉恐懼,嚇得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別去!千萬別去!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它來了!它來偷看我了!我不能再多說了,不然它不會饒了我的!」
醫生朝我搖了搖頭:「自從他家人在機場發現他之後,他就變成這副模樣,整天嘴裏說的都是你聽到的這些話,聽說以前是科學院的高材生,特別厲害呢,真是可惜了,他現在情緒不穩定,你還是下次再來看他吧。」
看到他害怕的樣子,我更確定妹妹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不行,我一定得去救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忘了她,我也會把她帶回家的。
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收拾完行李之後,我帶了一把小刀在身上,怕遇到危險可以保護自己。
我連夜坐飛機前往甘肅張掖祁連山,行程中我的內心始終忐忑不安,總覺得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巨大的陰謀。
3
隔天清晨,我總算踏入祁連山。
湛藍天空下,皚皚雪峰直插雲霄,潔白與湛藍碰撞出震撼人心的壯美。山腰處,蔥鬱的森林像綠色的織錦綿延鋪開,其間偶有繽紛野花閃爍。
山腳下,廣袤草原仿若綠色絨毯,成群的牛羊悠然自得地吃草、漫步,如靈動的音符奏響自然樂章。
我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揚起禮貌的笑:
「大哥,到琥珀泉村。」
誰知他臉色一沉,不安地透過後視鏡打量著我:
「小姑娘,那地方偏僻,你要真想去也行,得兩百塊錢,而且我隻能載你到半路,餘下的森林需要你自己走進去,穿過那片樹林之後,就是你要去的琥珀泉村了。」
來之前我在網上做過攻略,琥珀泉村地處偏僻,還容易迷路,確實很多網約車都避之不及,這位大哥能把我載過去,我已經很感激了,於是便爽快的答應了他。
一路上百無聊賴,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聊著天。
隨著路邊的綠植慢慢減少,進入漫天風沙的地界,司機表情也不自然起來:
「小姑娘,實話跟你說了吧,這琥珀泉村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那地方可邪乎得很,隻怕你有去無回,我勸你一句,還是算了,回家吧。」
「去年我有個老鄉就不信邪,聽人說琥珀泉村裏有寶藏,巴巴的就帶著朋友趕過去了,結果他回不來了,他朋友倒是逃過一劫,可惜到家之後突然倒下去昏迷不醒,等睜開眼睛後,又連吐了幾口黑血,人直接就沒了。」
「我們這地方的人啊,都覺得那兒晦氣,給多少錢都不願意靠近的,我是覺得你一個小姑娘家不容易,你要是肯聽我一句勸,現在往回走還來得及,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是來找我妹妹的,她從小就跟我相依為命,要是連我都放棄她,那就沒人救得了她了。」
突然眼前出現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司機一個急刹車,我整個人往後仰。
一個詭異又嘶啞的嗓音在我前方響起,司機的脖子機械性地緩慢朝我轉過來,半邊臉血淋淋的,另外半邊臉的眼珠子掉出來掛在臉頰上,嘴角揚起一抹陰森恐怖的笑:
「小姑娘,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我不讓你去,你為什麼不肯聽話!」
我被嚇了一大跳,尖叫隨之躥出喉嚨,心臟拚命跳動。
4
就在他張開血盆大口要咬我時,我趕緊打開車門跳下車。
由於腳下不穩,我從山路上滾落下來。
我腦袋一陣暈眩,等停下來時,發現四周已經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唯有點點幽綠的磷火在岩壁縫隙間閃爍,如同惡獸窺視的眼眸。
腳下血紅色的地麵黏膩潮濕,仔細一聽,竟有汩汩的液體流動聲,仿若山的血脈在奔湧。
抬頭仰望,血紅的怪石嶙峋地倒懸著,尖銳的白石好似巨獸的獠牙。一陣陣陰風吹過,風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裏呼嘯回蕩,好像是呼嚕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想逃離,卻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臭氣息,混雜著硫磺與黴變的味道。四周傳來詭異的響動,我看見密密麻麻長著人臉的白蟲在紅牆上攀爬,全都瞪大眼睛,表情猙獰,摩挲著岩石發出沙沙聲響。
這詭異的情景叫我背脊發涼,可不管我怎麼向前跑,最後都會回到最初的起點。
我累得氣喘籲籲,瞳孔緊縮,脊背緊緊靠住牆壁休息,渾身顫抖。
突然有一隻冰冷慘白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等我回過頭時,見到一個臉色煞白,頭發又黑又長的女人,她眼神空洞,眼睛正在往外冒著鮮血,顯得陰森詭異,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扯線木偶一般:
「誰讓你進來的?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