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謝懷瑾給我做手術時臨時罷工了。
隻因他的白月光喊了一句肚子痛。
他便二話不說脫下手術衣去給她煮紅糖薑水了。
我哭著乞求他不要將我一個人丟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隻換來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題大做?闌尾炎死不了人的。」
我徹底絕望。
答應了家裏安排的相親。
正文:
1
出院當天,老媽從國外趕回來接我。
剛上車,便喋喋不休地拿起iPad給我講解起相親對象的ppt來。
陸宴,男,麻省理工精算、金融雙學位。
身高187,寬肩窄腰大長腿......
「就他了。」
「你不看看照片嗎?」
我媽驚訝地眨著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
「能讓你專門做ppt的,醜不了。」
「你個死孩子,終於舍得開竅了。」
我媽恨鐵不成鋼的在我背上輕拍了一巴掌。
後又順勢將我攬進懷裏低聲抽泣起來。
「你說說你,放著好好的富二代不當,非要為了所謂的愛情來這勞什子地方吃苦受罪。
好在老天爺開了眼,終於讓我家寶貝看清了這渣男的真麵目。
要是被你爸知道他的心肝寶貝一個人躺在醫院做手術,一定會宰了那個死渣男的。」
我媽越說越委屈,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車子開到我跟謝懷瑾的合租樓下時。
我媽說什麼也要讓我在車裏待著,她跟司機上去將謝懷瑾臭罵一頓。
卻被我強勢攔下了。
「媽,我想自己善始善終。」
2
我愣愣地站在門口,聽著房間裏的嬉戲打鬧聲。
「嘀嘀嘀,密碼錯誤。
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我輕笑一聲,抬手砸起了門。
「陳漾姐姐,是你啊!
都怪我腦子笨,實在是記不住家裏的密碼。
所以懷瑾他才改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靳佳佳戴著我跟謝懷瑾的專屬情侶圍裙,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我沒吭聲,直接越過她穿著帶雪水的靴子走到了客廳。
謝懷瑾一臉不悅地皺起眉頭咆哮著質問我:「陳漾,你明知道我有重度潔癖還不換鞋,你是故意的嗎?」
我冷冷嗤笑,目不轉睛地盯著靳佳佳腳上那雙粉色草莓熊拖鞋。
「脫下來。我讓你脫下來!」
靳佳佳似乎沒想到我會動真格的,白皙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
全身顫抖地縮在謝懷瑾身後帶著哭腔對我說:「陳漾姐你別生氣,我不知道這鞋是你的,我這就脫下來。」
我被氣笑了,這家裏統共兩雙拖鞋,一雙穿在謝懷瑾的腳上。
狗都知道另一雙是誰的吧?
說話間,她委曲巴巴地脫下鞋子,赤腳站在了地板上。
我毫不客氣地拽下腳上的靴子換上了自己的拖鞋。
卻被謝懷瑾厲聲喝住:「陳漾,不就是一雙拖鞋,你至於這麼過分嗎?
佳佳她聽說你今天出院回家,一大早跑過來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子菜給你接風洗塵。
你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換作從前,我一定會暴跳如雷,不顧一切地跟他大吵一架。
可自從他將我一個人丟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那一刻起。
我便徹底死心了。
謝懷瑾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
語氣稍稍平緩地對我說:「先去洗個澡出來吃飯吧!」
我沒應聲,拿好睡衣徑直走進了臥室。
卻被靳佳佳瘋了般攔在了浴室門口。
3
「陳漾姐,你等等,我,我還有東西沒拿!」
我懶得理她,直接關上了浴室門。
卻看到了一套隨意耷拉在浴缸旁的搖搖欲墜的白色蕾絲內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心氣味。
我強忍住心中的不適,從洗手台拿過謝懷瑾的牙刷挑起那兩塊清涼的布打開門扔到了他的腳下。
靳佳佳的臉色一下子綠了起來。
像隻受驚的小貓一樣躲在謝懷瑾的身後抽泣著說。
「陳漾姐姐,你知道懷瑾他有潔癖的。
所以我就洗了個澡,誰知道竟然把它們落在浴室裏了。」
我強忍住不適長長地籲了一大口氣。
試問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會忘記穿內衣呢?
而且還是在別人家跟別人男朋友單獨相處的情況下?
謝懷瑾見狀不由分說地將我整個人連推帶搡的塞進了浴室裏。
「陳漾,佳佳她一個女孩子經曆了這麼多事不容易的,你能不能不要這般無理取鬧?」
我被他的荒唐逗笑了。
小腹處的傷口泛出尖銳的痛。
心間對他僅存的一絲感情以及這五年來所有的回憶。
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失殆盡。
「你能出去嗎?我想洗澡了?」
話音未落,謝懷瑾不由分說地箍起我的頜骨強勢吻了上來。
4
我平靜地猶如一潭死水,任他再怎麼激蕩,都泛不出任何漣漪。
謝懷瑾氣急敗壞,狠狠摔上了浴室的門。
他走後,我打開水龍頭漱了很久的口才開始洗澡。
看著氤氳而生的水汽。
我恍惚覺得從前的五年仿佛都是一場荒唐的夢。
從前的他,會省吃儉用攢好久的兌換券帶我去吃昂貴的西餐。
會在冷到要命的冬天將我凍成冰棍的腳暖在他的肚子上。
會花上半年的工資給我買心儀的最新款包包。
可這一切,都在靳佳佳出現的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電話出現在我們生活裏的每個角落。
謝懷瑾每次都會勸我說:「佳佳她一個女孩不容易,你比她大一歲,要多多諒解她。」
直到我突發闌尾炎躺在手術台上。
準備上台親自為我做手術的謝懷瑾。
再次接到了靳佳佳打來的電話。
隻因她在電話裏哭訴姨媽期肚子痛。
他便二話不說扒下手術衣要去找她。
我慌張地躺在手術台上哭著哀求他:「謝懷瑾,你能幫我做完手術再走嗎?」
卻得到了謝懷瑾那句:「陳漾,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題大做?闌尾炎死不了人的。」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人揉碎碾進了千年冰窟裏。
泛出鑽心蝕骨難以呼吸的痛。
闌尾炎是死不了人,可姨媽痛就能死得了人嗎?
歸根結底,還是不愛罷了。
洗完澡之後,我徑直回到臥室開始打包行李。
5
如今再看照片牆上那一張張燦爛的合照。
心裏悄然生出一陣如同吃了蒼蠅似的諷刺感。
我撈起剪刀,將這些照片上屬於他的那部分一一剪了個粉碎。
行李打包到一半時,耳邊傳來謝懷瑾極不耐煩地催促聲。
「陳漾,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不知道我跟佳佳正在等你吃飯嗎?」
我懶得吭聲,悶頭整理自己的衣物。
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的謝懷瑾瘋了般撈起地上的照片碎片咆哮著吼我。
「陳漾,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趕緊跟我出去吃飯,聽到沒?」
懶得跟他爭執的我,沒有回話。
隻是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
這時,我媽的電話打了進來。
「寶貝,剛剛忘了問你,婚期打算定在什麼時候啊?」
我思索片刻。
「一周後吧。」
電話剛剛掛斷,耳邊傳來謝懷瑾鋪天蓋地的數落聲。
「陳漾,你怎麼總喜歡這樣無理取鬧啊?
你明知道我正值事業上升期,暫時沒考慮結婚的。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不擇手段的逼婚嗎?」
我平靜地盯著他氣急敗壞的臉。
「表哥的喜酒。」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謝懷瑾慌張的神情瞬間穩定了下來。
他甚至沒經過我的同意。
就俯身鉗住我的手臂,將我拽到了餐桌上。
靳佳佳見狀連忙將一盤紅燒栗子燉排骨放在了我的眼前。
謝懷瑾滿臉冷肅地看向我。
「快吃吧,這是佳佳專門給你做的。」
「可是我最討厭吃栗子啊?」
6
謝懷瑾徹底爆發,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我道。
「陳漾,你不要太過分!」
話音未落,靳佳佳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蓄滿了淚花。
她抽著鼻子聲音顫抖著說。
「懷瑾你別生氣,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是我惹陳漾姐生氣了。
我走還不行嗎?」
說話間,她起身站立在原地作勢要走。
卻被謝懷瑾緊緊按回了椅子上。
我旁若無人地夾起桌子上的酸辣土豆絲大快朵頤起來。
住院這些日子,成日裏戒辛辣忌油膩,可把我給饞壞了。
反觀桌子對麵的靳佳佳,卻局促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晶瑩剔透的淚花始終接連不斷地往外湧著。
這可把謝懷瑾給心疼壞了。
連忙夾起一塊紅燒排骨放在她碗裏說:「吃吧,佳佳,這飯可是你親手做的。」
靳佳佳聽到這話,瞬間哭得更委屈了。
晌久,她才佯裝怯懦的微微抬頭詢問我:「陳漾姐,我可以吃嗎?」
我被氣笑了,嘴裏的飯菜一不小心卡進了氣管裏。
嗆得我鼻涕一把淚一把咳嗽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足足灌了自己一大杯水後,才滿臉疑惑地問她。
「你在我家的浴缸裏睡我男朋友都沒征求我的意見。
怎麼現在幾口飯菜反倒這麼客氣了?」
話出口的瞬間,謝懷瑾手中的飯碗猛地砸在了餐桌上。
我強忍住劇烈的痛楚,咬著牙將手背上的碎片拔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順勢流出,嘀嗒嘀嗒地打落在地板上。
「道歉,我讓你道歉。」
謝懷瑾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肆無忌憚的暴戾。
我原以為自己一定不會痛的。
可是在這一刻,在親眼看到他滿是心疼地為她擦拭眼淚時。
我的心還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似的。
泛出細細密密的,鑽入骨髓的疼。
往日的一切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罩子,徹徹底底地將我掩埋在地下,難以掙紮,難以呼吸。
我深深屏了一大口氣,回房拉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謝懷瑾,我們到此為止吧!」
7
將響個不停的手機連同行李箱扔進樓下的垃圾桶後。
我頭也不回地坐上了車子。
看見我滿手是血,我媽嚇瘋了。
連哭帶嚎地讓司機將車開到了醫院。
還沒等我從車上走下去,醫院已經提前接到通知將我架上了急救車。
我媽一邊跟著醫生狂奔,一邊握緊我的手安慰我別害怕。
我感覺自己好累好累。
累到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再次睜眼時,眼角落下的淚打濕了半邊枕頭。
我爸滿眼心疼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問我:「寶貝,受委屈了吧?老爸抱抱。」
我滿臉震驚,強扼住滿腔的淚水抽泣著問我爸。
「爸,你不是在國外出差嗎?」
我爸刻意將頭偏向一側,抹了把眼淚後才哽咽著對我說。
「都是爸爸的錯,我跟你媽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去南大讀書。
更不該放縱你跟那個一窮二白的混蛋談戀愛。」
我乖巧的縮進爸爸的懷抱裏,任由酸楚的淚水肆意湧出。
「江醫生,快來看看我寶是不是哪裏痛了!」
見我哭得如此傷心,可把我媽給心疼壞了。
家庭醫生明知我手上五花大綁的傷口十天半個月就能夠痊愈。
還是聽從我媽的指令,拿出所有的儀器從頭到腳挨個給我檢查了一遍。
直到將所有的數據報告全部打印出來送到我媽手裏後,她才暫時消停了下來。
正當我爸我媽把我當成巨嬰,各種連塞帶喂水果補湯時。
我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8
盡管他們已經為我換了新手機。
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謝謹懷的號碼。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傳來鋪天蓋地的嗬斥聲。
「陳漾,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告訴你,離家出走這招在我這兒沒用。」
「如果你不當麵跟佳佳道歉,我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更別提答應兩年後跟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