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朝第一惡女,壞事做盡,殺人如麻
人人在心裏唾罵我卻又拿我沒辦法
老天看不過去,降下一道天雷把我劈死了
再睜開眼我已經穿到溫潤如水德藝雙馨的柳家姑娘身上
腦海中還匹配了一個和我脾性相同的小壞係統
「主人,這一副皮囊不是更方便您做事?」
我獰笑著表示讚同。
既天要亡我,我便反了這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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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雷劈死的消息從宮裏傳出來,一時之間街頭巷尾都在慶祝。
「死得好啊!這個女人終於死了!老天開眼!」
「朝凰心如蛇蠍,奈何權勢滔天,竟讓她為禍我大天朝二十餘年!」
「可憐我家的丫頭看不到這一天,就因為她被人推擠摔在了朝凰微服出宮的車架前,竟就被她下令當街丈殺!我家丫頭才六歲啊!」
京中多富貴人家府邸所在的朱雀大街也隨處可見三兩熟人聚在一起笑談因為被天罰而死的朝凰長公主。
柳相府內,丫鬟春鶯蹦跳著跑進洛水閣中。
人還未到柳婼眠眼前,歡快的聲音就到耳邊:「小姐,朝凰長公主昨日遊園時被一道撕裂天空的驚雷給劈著了,聽說死狀淒慘呢!」
此刻我正坐在鏡前瞧著裏麵柳婼眠的臉。
白嫩嬌俏的小臉蛋上浮著酥粉兩抹胭脂,小巧挺拔的鼻尖下櫻唇柔軟。長相清純可人,顧盼生姿,一身月白色襦裙更顯得鏡中人氣質柔弱。
「倒真是一副極好的容貌。」
我很滿意。
春鶯跑進來見我已經坐在了梳妝鏡前,微笑一聲上前拿起銀梳,繼續重複她剛在外麵聽見的話。
我越聽臉越黑。
腦海中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來:「主人,他們竟然敢這樣說您。」
我咬著牙笑笑。
不過一群賤民罷了。
春鶯沒聽到我的應聲,以為我會像以前的柳婼眠一樣柔聲說一句死者為大。
她自顧自放下梳子:「小姐,你可莫再替那惡毒的長公主說好話了,也不必可憐她。」
說來可笑,京中把我比作吃人的惡鬼,卻把柳丞相的小女兒柳婼眠比作是天上慈悲的仙女。
她一個朝臣之女也配與我鳳凰降世的帝女相比較。
我看這群賤民是瘋了。
我站起來抓住春鶯的衣領,鼓足力氣甩了她一個巴掌。
「放肆,妄論皇室,爾命長?」
春鶯被我扇得滾在地上,捂住臉紅著眼圈好半天說不出話。
不在皇宮,身邊的奴婢用得都不如意。
我親自將桌上的胭脂抓起砸在她頭上:「若再讓我聽見,我就將你的舌頭割下來剁碎了喂狗。」
腦中係統再次發出桀桀桀的痛快笑聲。
我目光一轉看向桌邊殘留湯漬的藥盞。
這柳婼眠居然是被害死的。
好笑,這樣左右逢源,性比觀音之人也會讓別人起了歹心?
不過也算她有福,本公主能住進她的身子是給了她莫大的恩澤。
回春堂的大夫細細嗅了嗅碗裏的味道,神情嚴肅複雜。
我有點不耐煩:「這是什麼藥?」
老大夫捋了捋自己的白雜毛胡子沉聲開口:「這不是藥。」
「這原本應該是給身弱女子補身體的湯,可不知為何裏麵竟還加了一味川烏。」
我挑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川烏原有可以溫經止痛,祛除風濕的效用,可若是大量或長期服用則會變成毒。」
死之前在宮裏我倒是沒有聽說柳婼眠在喝什麼藥。
不過這體弱,我現在成了她,倒是能清晰感知得到。
我不由冷下臉,「這藥若是長期服用能致死嗎?」
老大夫被我眼裏的狠戾嚇得後退了一步,可又知道我是柳婼眠,於是隻當自己老眼昏花。
「若是服用前身強體健,無甚毛病是不致死的,但若本就身弱,這藥是會要人命的。」
我什麼也沒說拿了藥碗就走。
腦中的小壞又出聲:「主人,要不要讓剛剛那白毛老頭弄幾張毒藥方,我們讓那幾個傳您閑話的刁民嘗嘗?」
我搖搖頭。
先把府裏的有心之人抓出來再玩。
更何況,毒得過來嗎?
倒不如就忘卻前塵,現如今的境況不差,若此刻我真的魂斷,我才要從地獄裏爬出來把這些刁民都割肉拆骨。
我到人牙子那兒一口氣買了十來個健壯的仆從和婢女,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府。
柳丞相和府裏的大公子都還未回來,此刻府中隻有兩位姨娘和她們的女兒。
我一聲令下,所有的仆從奴婢都四散開來,到各個房中去抓人了。
不一會兒府裏各處就響起了憤怒的辱罵聲。
我端坐廳堂正首主位,抿了一口清香的茶。
買的仆從們都隻聽我的,所以他們的反抗根本沒有什麼用,不過一刻鐘,兩個姨娘和她們的女兒連同奴婢約十來個人就齊齊站在了廳堂裏。
芳姨娘揉了揉自己被拽疼的胳膊,橫眉冷對:「婼眠你到底要幹什麼?聽這些不知道哪來的混賬說是你把我們都抓來的?」
我招招手,立即有兩個力氣大的仆從上前,一個一腳踢在她膝窩處迫使她下跪,另一個揚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
眾人大驚失色,芳姨娘登時就瘋了,尖聲大叫:「柳婼眠!你的人敢打我!」
芳姨娘的女兒柳月兒也指著我大叫:「柳婼眠!你是不是瘋了?」
我輕輕啟唇:「接著打。」
一聲又一聲巴掌的清脆響聲回蕩在每個人耳邊,原本喧鬧的大廳一時之間噤若寒蟬。
芳姨娘:「啊啊啊啊!你憑什麼打我?」
我看著她和她女兒腫成豬頭的臉莞爾一笑,抬手示意,兩個仆從立即就退到了一邊。
「爾等應尊我為大小姐。」
我看著被打怕了敢怒不敢言,蜷縮在地上的兩個人:「這次我便小小懲戒你二人一下,如若再犯,下次可就不會這麼輕輕揭過了。」
一個身姿英挺的奴婢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碗放在了茶幾上。
她叫清荷,身上有些功夫底子,曾經應該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不知為何落魄到被當成奴隸,但我現在買她就是為了替我做事的。
我伸出手芊芊一指。
「這是我平日裏喝的湯,但我發現這湯裏有毒。」
一語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那個碗。
我站起來,眼神掃視了一圈眾人的神色。
或驚訝,或膽怯,或隱忍,或憤怒。
「今日把你們聚在這裏,便是我懷疑府裏有人對我心懷不軌。」
砰噠一聲,有人的膝蓋軟了。
我扭頭看去,正是我的帖身奴婢春鶯,意料之中,她本就在我懷疑的範圍。
春鶯被人架起來按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卻什麼話也不說。
我笑了,笑得極為殘忍。
「你嘴巴閉得緊沒關係,我會讓你開口的。」
我端起茶盞細品,輕聲慢語地吩咐人用鉗子開始生剝她的指甲。
「在我放下茶盞前,我如果還沒聽見我想聽的,那你就不用開口了。」
沒有人相信善良的柳婼眠真的會拔人指甲。
直到春鶯慘叫一聲,血淋淋的指甲被扔到地上,她才哭著跪爬到我麵前拽著我的裙擺。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平時溫良恭謙的大小姐竟然真的叫人活活剝下了春鶯的指甲。
春鶯滿臉淌著淚,怯怯地跪伏著:「我說!大小姐!我都說!」
這時候藺姨娘卻低聲開口了:「大小姐你這樣是否太過專橫了,相爺若是知道了,定不會讓你如此胡來。」
我抬眼睨她,看來下毒一事和她脫不了關係了。
芳姨娘一聽也站了起來,她是不敢再直呼我的名字了,但也附和道:「就是!你還是大家閨秀,怎麼能這麼殘忍!我們都是你的長輩家人,你竟敢將我們像審犯人一樣審!」
她指著地上的血指甲誇張地斥責:「你還敢用刑!看相爺回來不將你處置了!」
這人和她女兒都是蠢的,性子衝,雖然對柳婼眠這個大小姐不恭敬,可遠不如平時在柳相身邊溫柔小意,他人跟前卻沉默寡言的藺姨娘陰狠。
我搖搖頭,這相府裏的人真是都被柳婼眠的好脾氣養得沒規沒矩的。
我一使眼色,立刻有人到人群裏把藺姨娘和芳姨娘拉了出來。
有兩個身影哭天搶地地撲上來打我的仆從。
「大姐姐!你以前是那樣的好心腸,府裏的人你最憐惜了,今兒怎會如此苛待?難不成你是因為餘世子的婚事心有積怨想找我們泄憤嗎?」
藺姨娘的女兒柳琳兒眼含淚水,身若蒲柳,眼睛裏看著我都是憤恨,聲音卻嬌軟如水,聽得人心生憐憫。
學她生母的綠茶樣惟妙惟肖的。
有人聽了她的話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卻不敢把聲音放出來給我聽見。
柳琳兒察覺到周圍人的反應,嘴角爬上一絲得意,這個大姐姐軟弱不爭,最是好欺。
我細細想了一會兒,餘家和柳家確有聯姻一事。
那餘世子玉樹臨風,文采斐然,在年輕一代裏稱得上是驚豔卓絕的翹楚。
隻不過有傳言說正是因餘世子家世優秀又貌比潘安,盡管他為人風流,可紅顏知己還是猶如過江之鯉,真正可謂是萬花叢中過了。
這柳琳兒便曾經與餘世子有過眉來眼去的時候。
難怪呢,這藺姨娘恐怕是想毀了柳婼眠,斷了她和餘世子的親事好替她女兒爭個前程,我麵上嗤笑,不過小小庶女也敢肖想嫡出大小姐的親緣。
賤人,該打。
清荷上前將她一腳踹出大廳,我開口:「三妹妹如今芳齡幾許了,怎看著未開靈智般蠢鈍如豬?這一腳是大姐姐我給你的恩惠,望你開智以後少說蠢話。」
心腸好可不代表可以被人隨意毒害,也不代表府裏人可以以下犯上。
我收起麵上的平和,一臉肅殺,轉向剛剛叫囂的兩位姨娘:「這柳府是我掌家,我素來性子好不和你們計較,但今日我發覺你們是安逸太久忘了尊卑,竟對我的命令也敢置喙。」
「來人,將芳姨娘藺姨娘和兩個小姐拉到大院裏重重地打。」
看看兩姨娘蠢蠢欲動的幾個大丫鬟,我補充道:「不見血不許停。」
這下再沒有人敢違抗我或出言阻攔。
我一甩袖子,卷落了桌上漂亮的杯盞,溫熱的茶水四處濺落,玻璃碎片在空中劃過,剛好割在春鶯的臉上。
我看著她眼眶裏劇烈顫動的瞳孔輕笑:「春鶯,好好說說吧。」
春鶯的額頭死死磕在地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