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穿書的虐文替身女主。
結婚紀念日這天,白月光妹妹為救我車禍身亡。
爸媽整日折磨我為她出氣。
老公把我當作她的替身。
就連我難產生下來的兒子,也咒罵死的為什麼不是我。
係統判我攻略失敗。
卻告訴意想不到的真相:
「星星,其實周搖光也是攻略者。」
1
聽聞此話的我,忍不住笑出聲。
笑著,笑著。
眼淚就往下掉個不停。
「係統,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啊?」
同樣是穿書攻略者。
可周搖光和原書劇情一樣,極受爸媽和男主的傅修白喜歡。
就連…就連劇情裏沒有出現過的我的兒子。
也極為喜歡她這個小姨。
昨天是我和傅修白結婚七周年紀念日。
也是係統宣布我攻略傅修白失敗。
我想在這一天和傅修白父子吃一頓飯。
就當了卻我死前最後一樁心願。
至少…至少讓我沒有那麼遺憾地死去。
可傅修白冷冷地看著我:
「周星榆,你明知道今天是搖光忌日,卻還有心情吃飯,你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媽媽,小姨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
六歲的傅念長得白淨好看,完全是個縮小版傅修白。
也和他父親一樣,厭惡、嫌棄我這個母親。
傅修白父子冷臉離開。
我在餐桌前從早坐到晚,給他們發消息,極盡卑微求他們回來。
但他們沒有回來。
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
係統不知道怎麼安慰我。
隻說:「宿主,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忍住鼻酸,澀聲道:「謝謝。」
還好。
還好在死之前,這個世界還是有人在意我的。
2
攻略失敗後,車禍後遺症開始在我身上體現。
我晚上要靠大量止疼藥才能睡得著。
等精神好些後,我請了律師來家起草離婚協議。
傅修白的財產我一分不要,我隻要奶奶留給我那套郊區別墅。
晚上,我吃了止疼藥準備回房睡覺。
我迷糊睡著。
再醒來已經是隔天中午。
陽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傅修白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傅念乖巧坐在地上看書。
見我醒來,傅修白淡聲道:
「睡醒了就去把午飯做了,我有些餓了。」
傅念抬起頭,「媽媽,我要吃鬆鼠鱖魚。」
他們永遠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
好像我活該為他們服務,活該以他們為世界軸心。
我轉身拉開門,沒給他們一絲餘光:
「家裏是沒傭人,還是沒廚師,需要我下廚做飯?」
3
原書中,傅修白和周搖光青梅竹馬。
周搖光為前途遠走他國,我這個半路被找回來的周家大小姐,代替她嫁給了傅修白。
因為我過早穿來,導致劇情有了變化。
我本想按照係統給的指示,慢慢攻略傅修白。
可為了補償我,奶奶力排眾議,把和傅家聯姻的對象換成了我。
這些年,為追上傅修白腳步,我拚命學習。
鋼琴、花藝、名牌大學offer…隻要是周搖光會的,我也要會。
漸漸地,隻會看到周搖光的傅修白,分了一道目光給我。
他會在我學得很累時,揉揉我長發:
「搖光從小就學習這些東西,你落後她這麼多年,能學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優秀了。」
除了奶奶,傅修白是我回到周家後,對我最好的人。
我不可抑製地動心,我以為他哪怕不喜歡我,至少…至少對我有一點點好感。
可是婚後,傅修白從不碰我。
唯一的碰我那次,還是傅修白喝醉酒,等到情至深處,他溫柔地喚出聲的是:「搖光。」
「為什麼我娶的人不是你?」
我做了十多年的夢,徹底醒了。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做的鬆鼠鱖魚,我就要吃!」
傅念拽著我手使勁撒潑。
對於這個兒子,我最為心寒。
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不愛我。
但是傅念不能,他是我用了大半條命才換回來的孩子。
可他隻是被傅修白帶著和周搖光一起吃了頓飯,回來就對我各種嫌棄:
「我不要你這個乞丐當我媽媽!你身上好臭!」
「我要小姨給我當媽媽,這樣爸爸就會回來陪我了,小姨也比你好!」
現在,這孩子還是用同樣方式威脅我:
「你不給我做鬆鼠鱖魚,我就不認你當媽媽!」
從前,我聽了他這話,隻覺難過。
現在隻覺得煩躁。
我甩開傅念的手。
傅念一個趔趄,摔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我。
我隻是漠然又疏離地看著他:
「好啊,我也不想要你這個兒子了,你讓你小姨給你當媽吧。」
4
傅念立刻哭了起來。
嘴裏喊著壞媽媽,壞媽媽。
五臟六腑撕裂的疼意又如潮湧來,要不是扶著門把手,我直接就摔下去了。
可這點痛。
卻不及我苦苦懷胎十個月,難產丟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兒子不認我,更讓我心痛。
傅修白將傅念拉起來,溫聲哄孩子兩句,轉頭對我就變了臉。
「周星榆,念念隻是一個小孩,童言無忌,你非要和他計較這麼多嗎?」
是啊。
傅念隻是一個小孩。
他就是一張白紙,如果不是傅修白在他耳邊說這些話,他怎麼會有樣學樣?
劇烈同意撕扯著我的理智。
我忍著疼,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傅修白,你說當初車禍要是死的人是我,你們也會為我難過嗎?」
他們會嗎?
明知不會,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升起一點點期盼。
傅修白莫名其妙看著我。
傅念抹了一把淚,揚起腦袋衝我吼道:
「要是死的人是你就好了!爸爸就會和小姨在一起,就沒人管我了!」
我心一點點沉入穀底。
再泛不起一絲波瀾。
傅修白沒說話,隻擰眉重複:「星榆,念念還是小孩子......」
我不想再聽這千篇一律的托詞,冷笑打斷他:
「放心,會讓你們如願的。」
傅修白父子一臉疑惑。
因為。
我馬上就要死了。
5
我給自己點了粥,小口喝著。
傅修白牽著傅念進門,把小孩推到我麵前。
「我下午公司有事,你帶念念去補習班。」
我眼皮也沒抬一下,「沒空。」
傅修白沉了臉:「周星榆,你和我怎麼鬧都行,但是念念是你的兒子,你再作也要考慮一下孩子吧?」
我咽下嘴裏的粥,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遞到傅修白麵前。
「簽了吧,從此以後,他就是你和周搖光的兒子了。」
傅修白看著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冷笑一聲:
「周星榆,你讓周奶奶以兩家聯姻為利益,頂替搖光嫁給我,現在居然舍得和我離婚?」
我恍然大悟。
原來在傅修白看來,是我逼著奶奶換了聯姻對象。
我懶得再解釋,隻平靜看著他。
「舍得,所以請傅先生把字簽了吧。」
傅修白薄唇抿成直線,冷冷地盯著我。
最後,他把離婚協議撕碎,砸到我臉上,撂下話:
「周星榆,你就算是死,也隻能是我傅修白的老婆。」
「傅修白,承認你喜歡我很難嗎?」
我揭開遮住眼睫的碎紙片,麵無波瀾看著傅修白。
我是一個極其討好性格的人,但也沒到自虐的地步。
如果這七年婚姻,傅修白不曾對我展露一點溫柔,我也不會堅持這麼久。
我以為隻要時間夠長,我就能等到他回頭。
可現在,我已經不想等了。
傅修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冷笑出聲:「周星榆,腦子有病就早點去醫院。」
「就是,就是,有病就趕緊去治。」
傅念在旁附和,表情和他爸如出一轍的嫌棄。
他們父子離開。
我忍不住癱坐在椅子上,身上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
但刺骨的疼痛沒有減退。
係統急得要命:「對不起,宿主,都怪我沒用,讓你受苦了,你放心,等我賺夠積分,一定能救你的。」
我心中一暖。
其實,還是有人在意我的。
「謝謝你,係統。」
係統靦腆道:「不客氣,是我應該做的。」
我和傅修白提離婚的事,被傅念說漏嘴告訴了兩家父母。
公婆打電話來勸我。
我爸則是打電話來罵我。
我反手把電話掛斷。
晚上。
傅修白氣勢洶洶衝外麵進來,家裏的傭人都攔不住他。
他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怒氣騰騰地質問:
「周星榆,我不就是在搖光祭日這天沒留下來沒和你吃飯嗎?你非要鬧到爸媽麵前給我難堪嗎?」
「你能不能像搖光一樣讓懂事一點?」
6
從周搖光車禍離世後,傅修白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你能不能像搖光一樣懂事一點?」
以前傅修白對我說這話,我滿腹委屈。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可我的老公滿心滿眼是另一個女人,對我隻有嫌惡。
如今。
迎上傅修白盛滿怒火的眸子,我語氣淡淡:「傅修白,是你兒子說漏的嘴,關我什麼事?」
傅修白被我反問得一愣。
回過神來,他冷笑一聲:
「如果你不是你教念念,他會在爸媽麵前說這些?」
「周星榆,傅念隻是一個孩子,你沒事別教他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惡不惡心啊!」
看著眼前的傅修白,我忽地覺得心累。
往事走馬觀花。
我和周搖光是雙胞胎,但她從出生起就體弱。
在我們兩歲那年,家裏來了個遊僧說,我和周搖光八字相克,爸媽二話不說就把我送到鄉下。
也導致我在路上被人販子拐走。
才回周家時,我發現家人看似對我好,實際上更關心體弱多病的周搖光。
所以我學著她裝病,結果被傅修白拆穿。
得到他的一句陰陽怪氣的譏諷:
「周星榆,搖光是真的身體嬌弱,不是像你一樣喜歡裝病博人眼球。」
「你是周家大小姐,沒玩那些沒教養的手段。」
裝病博人眼球?沒教養?
嫁給傅修白之前,我前世記憶全被封印。
作為周搖光的前十幾年,我都在流浪,從沒有人教過我「教養」兩個字怎麼寫。
可我也是活生生的人。
我也會疼,我也想要人愛我。
所以我十年如一日討好他們,像隻哈巴狗,搖尾乞憐求他們賞我一點愛就行。
如今,我隻是不想圍著他們轉了,不想要他們的愛了。
又成了我的錯了。
剛才吃的止疼藥忽然不管用了。
灼燒的疼意在胸腔翻滾,冷汗從我蒼白的臉頰落下。
喉間腥熱不停往外冒。
7
傅修白皺眉:「周星榆,你別學搖光裝病,這手段使一次就行了,這麼大的人,還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嗎?」
傅氏主營醫藥行業,傅修白怎麼會看不出我有沒有生病?
隻是不在意罷了。
我深呼吸,壓下喉間湧上來的腥熱。
「使手段?」
「我就是使手段又怎麼了——」我勾起唇角,笑得涼薄又譏諷,「可你還不是眼巴巴跑回來看我,所以說的手段成功了啊!」
「周星榆!」
傅修白怒喝一聲。
朝我重重甩了一巴掌。
我被他猛地扇倒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濺在傅修白臉上。
傅修白眼底閃過慌亂,上前兩步扶起我。
「星榆,你怎麼了?」
我朝他抬起滿是血的手,輕輕地笑了起來:
「傅修白…我怎麼了......我要死了啊......」
如你們所願。
我終於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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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傅修白會繼續關心我。
但他隻盯著我看了須臾,便把我扔在一旁。
「傅修白,你挺行的,這血差點把我都騙過了。」
「不過,我警告你,你下次還敢裝病騙我,我一定好好教訓你。」
說完。
傅修白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拖著沉重身子回到房間,一躺上床,哪哪兒都疼。
忍了許久的淚,也跟著落下。
從我回到周家,我就小心翼翼討好所有人。
希望他們之間有一個人能施舍我一點點愛便好。
但是沒有人喜歡我。
在傅修白十八歲生日時,為給他準備生日禮物,寒冬臘月跑遍整座城。
傅修白依舊嫌棄我。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諂媚奉承的小人樣,看著就心煩,一點也比不上搖光乖巧懂事。」
可他忘了。
周搖光坐在漂亮寬敞的別墅裏練習鋼琴時。
我蜷縮在陰暗潮濕的橋洞下為生計擔憂。
甚至怕活過今天。
沒有明天。
8
那天之後,傅修白父子很少再回家。
家裏傭人被他們安排休假。
實際是想讓我低頭認錯。
我依舊自己過自己的日子,餓了就吃外賣,疼了就吃止疼藥睡覺。
偶爾和係統聊天。
安靜等待死亡降臨。
這日,係統告訴我:「宿主,我積分賺了不少了,相信我一定能救你。」
「我信。」
有係統在,等死的日子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又過了幾天,我爸打電話,讓我回周家陪我媽。
我不去,我爸轉頭給傅修白打電話。
傅修白直接把我綁上車。
傅念在一旁一臉幸災樂禍:
「讓你不給我做鬆鼠鱖魚,活該你倒黴,略略~」
我想掙紮,可是身體已經疼得沒了力氣,一路被傅修白生拉硬拽地拖著進了我媽房間。
要說整個周家,最恨、最厭惡我的人就是我爸了。
他每次都借著我媽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各種故意為難我。
目的就一個。
給他寵到大的女兒周搖光出氣。
我媽有時於心不忍,但她素來聽我爸的話,直接漠視我受的所有苦。
「你媽沒胃口,你去煲個湯。」
我爸對我指使道。
我不想動,隻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我爸立刻變了臉:
「周星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我讓你去給你媽煲個湯,你就站在那不動,是我這個當爸的使喚不動你了嗎?」
我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我爸變了臉,揚手就要打我。
傅念在旁揮舞著拳頭,為我爸加油打氣:
「姥爺,打她,她前幾天還說小姨壞話,還不給我做飯吃。」
我心底升起一陣冷意。
這就是我生的好兒子啊。
喉間湧上一陣腥甜,我不想在這群人麵前丟臉,硬生生咽了下去。
最後,還是我媽攔下了我爸。
傅修白帶著傅念離開,瞥我一眼,語氣冷嘲:「我看你這次又能鬧到什麼時候!」
我譏諷扯唇。
人都要死了,還能鬧多久?
10
我留在周家照顧我媽。
從前,怕我爸過於為難我,公婆會以傅周兩家合作項目,把我爸支走。
給我留一絲喘息餘地。
現在,公婆被傅修白安排去環球旅行,沒有人能再幫我。
傅修白此舉,就是想逼迫我低頭。
甚至傅念每天沒事就跑過來為難我,不是嫌棄我做的飯沒有周搖光點的外賣好吃。
就是說我凶了他。
......
讓我爸和傅修白找到機會找我麻煩。
發現我怎麼也不低頭時,傅修白咬牙切齒:「周星榆,你就不知道服軟嗎?」
好笑,我都要死了。
他卻在意我會不會服軟。
我每天照顧著我媽,偶爾和她說兩句話。
「星榆,媽不知道你和修白又在鬧什麼,但咱們女人這輩子嫁了人,生了孩子,就是和男人綁在一起了。」
「你也就別和修白鬧了,好好跟他過日子吧。」
我媽溫聲勸我。
說實話,我媽對我還算不錯。
但這份「不錯」,永遠排在周搖光後麵。
從我回家起,她就教育我:
「星榆,搖光身體弱,你這個做姐姐的,要多多讓著她。」
可是啊,媽媽。
周搖光比起我幸福太多。
她有你們全部的愛,我又能讓給她什麼?
我想要的隻是你們一丁點在意我的目光。
可你們都吝嗇到不願給我。
「媽,其實在您心裏,從沒把我當過女兒吧。」
我平靜出聲。
我媽臉上出現被我拆穿的心虛。
11
她急忙解釋:
「星榆,你在亂說什麼?在我心裏,你和搖光一樣都是我的女兒。」
「可是媽媽,你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嗎?」
我唇角溢出一絲苦笑,「看吧,你根本不記得。」
我媽沉默了。
傅修白和我爸帶著傅念進來。
傅修白對我譏諷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也配和搖光比?」
「你一個乞丐也配和我的小姨相提並論嗎?臭乞丐!臭乞丐!」
傅念附和道。
我爸一臉譏笑。
在他們眼裏,我小心翼翼地討好,不求回報的付出,原來是我諂媚的手段罷了。
我不想再和這群人過多糾纏。
起身想要離開。
傅念這段時間一直被我冷著,見我又不理他,犯了少爺脾氣,直直衝過來,用力把我推倒。
「你才比不上小姨!你就是爸爸說的臭乞丐!」
我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後腦勺撞在床頭櫃上。
身子一點點往下滑,鮮血像是流不盡一樣,從我嘴角溢出。
「星榆?周星榆——」
「媽媽,媽媽,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我錯了,媽媽......」
「星榆,我的女兒,你怎麼了?」
「......」
這一刻,他們好像都很在乎我。
真諷刺啊。
模糊視線裏,傅修白想來扶我。
也是在此時,門口出現一道纖細的聲音,帶著濃濃哭腔:「爸媽,修白,念念,我回來了......」
原本走近我的人,再次把我拋下。
他們都走向了周搖光。
無人管我,無人愛我。
我依舊是那個貧民窟裏,靠著討飯為生的乞兒。
12
係統聲音響起,帶著惶恐。
「星星,對不起,我不知道周搖光居然還活著。」
「你等等,我去查查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