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奶奶罵我是賠錢貨

我的婆婆和別人的婆婆不一樣。

剛開學，我剛上一年級的女兒哭著來找我。

說奶奶把她的學籍表給撕爛了，老師說這個表，每個人隻有一份，問我怎麼辦。

我特別無語找她理論，為什麼要撕孫女的學籍表。

她卻對我破口大罵，質問我，生個賠錢貨還有理了？

到了我老公麵前，她又像個精分一樣，明明是她做錯事，卻說我和女兒欺負她。

不光如此，她不但扔了我做了通宵的策劃案，還親手砸壞我的電腦。

到了我老公麵前，卻倒打一耙，說我打她！

最可恨的是，我老公這個媽寶男不向著我，卻義無反顧地站在他媽那一邊！

好好好，既然他這麼喜歡聽媽的話，那就跟他媽過一輩子去吧！

我會女兒找個更好的新爸爸！

1．

我叫林雪，是一個6歲孩子的媽，每天不光要處理孩子的大事小情，還要和我的婆婆鬥智鬥勇鍛煉心臟的承受能力。

本來，最近孩子開學了，我總覺得我能清淨些日子吧？

我果然還是小看了她！

放學，晴晴哭著朝我跑過來，兩隻大眼睛腫得像顆核桃。

我將她攬入懷中哄著，「怎麼了？學校有人欺負你了？」

晴晴哭得更厲害了，還在不停地抽噎，「老師昨天讓我拿回家的學籍表，被奶奶撕壞了！我本來隻是想讓她幫我填一下，誰知道，被她扯爛了，老師說這學籍表連折都不能折，還說要裝進什麼檔案，今天我讓老師重新給我一份，可是，被老師罵了一頓，媽媽，我該怎麼辦啊！」

學籍表！

孩子不知道那東西多重要，我可清楚得很。

這學籍表，可是要跟著孩子小學6年，連個錯別字都不能有，不然跟進檔案一輩子，也會影響一輩子！

「奶奶為什麼要撕你學籍表？」

晴晴眼眶通紅，越說越委屈，「奶奶罵我是賠錢貨，不能像個男孩子長大給她養老，現在還要給我寫這什麼破學籍表，她還罵我，有什麼賠錢貨的媽，就生什麼賠錢貨的孩子，填個破表，不去找你，還非得找她，一氣之下，就把我學籍表撕爛了。」

我真的很難想象，這麼惡毒的話，說給一個6歲的孩子聽！

她才6歲啊，恐怕這些話想理解都很難，卻要經常被用這些惡毒的話語灌輸思想！

我的火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她平時罵我，我就忍了，但是，衝著孩子說這些話，我忍不了！

2．

我帶著晴晴回到家，我把她關在臥室，不讓她出來。

我的婆婆李素芬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看，還一邊摳腳。

我怒氣衝衝地走過去，「媽，我聽說，你把晴晴的學籍表給撕了？」

李素芬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大方承認，「我撕的，又怎樣？一張破表而已，我撕了就撕了。」

我的火氣蹭地冒出來，「你知道那是什麼表嗎？那是學籍表，是要進檔案的，連錯別字都不能有，你知不知道多重要？你怎麼能撕了？你是想毀了你孫女嗎？」

李素芬冷漠地掃了我一眼，「你少嚇唬我，你別欺負我沒上過學不懂，一張破表，撕了就撕了，讓老師重新給一張不就完了？少在我這小題大做！」

「那是學籍表，一個學生隻有一張，怎麼重新給？你是想你孫女沒有學籍，等她以後工作了，告訴用人單位，她連小學都沒上過？」

我非常無語，我不是瞧不起沒上過學的人，可是，她動不動就拿自己沒上過學當擋箭牌。

李素芬關掉電視，擼起袖子推了我一把，「林雪，你別仗著你是個大學生，就給我沒事找事！自己生個賠錢貨，我都懶得罵你，你還自己上趕著找罵來是不是？」

我被推得，差點要摔下沙發，連忙穩住身形，重新坐下，心底裏的那股火，更是快要把我燃燒殆盡！

「這就算是你心裏話，你衝著我罵就算了，怎麼能衝著一個6歲的孩子罵這麼難聽的話？你知不知道會給一個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少給我扯那些沒用的，我們家花了12萬娶了你，不是為了生個賠錢貨的！你自己沒用就算了，我就罵你，她本來就是賠錢貨，我罵錯了？」

我看著她目眥欲裂的嘴臉，再也忍不下去了。

孩子就是我的逆鱗！

「女兒就是賠錢貨？如果世界上沒人生女兒，那誰給男人傳宗接代？你自己不是女人？你罵晴晴賠錢貨的時候，你難道不是在罵你自己也是賠錢貨！」

李素芬被氣得怒不可遏，掄起胳膊就要扇我！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她立馬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3．

我的老公高飛下班了，推門走了進來。

李素芬本來還想打我，一瞬間收回手，坐在沙發上低頭抹眼淚，哭得特別淒慘。

「沒天理啊，天底下誰家有這樣的兒媳婦啊？居然罵我這個老婆婆是賠錢貨啊！我們老高家，倒了八輩子的黴啊，花了那麼多錢，怎麼娶了這麼一個不把我放在眼裏的惡媳婦啊！」

我被她這倒打一耙的嘴臉，快要氣笑了！

哪怕已經習慣了她這兩副麵孔，可是，每次見到，還是止不住地生氣。

高飛一看他媽哭了，連忙把包放在一邊，快步跑了過去哄著，「媽，怎麼了？好端端地哭什麼？」

李素芬拉著高飛的胳膊，哭得更加賣力，「你管管你媳婦吧，她跟我什麼態度啊？我隻不過不小心撕了晴晴的一張表，她找老師重新要一張就是了，一回家就來質問我啊，到底我是婆婆，還是她是婆婆！你爸沒得早，我一把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嗎？」

高飛聞言，哄了幾句，見沒有哄好，怒氣騰騰地看向我，「給我媽道歉！」

「我憑什麼道歉？她撕晴晴學籍表，罵晴晴賠錢貨，我還沒讓她道歉了，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道歉？」

我本來就因為她這兩副麵孔氣得不行，我更生氣高飛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站在他媽這邊的態度！

「憑什麼？就憑我媽是你們的長輩！她那麼大歲數，你讓著她點怎麼了？你真把她氣出好歹怎麼辦？你知不知道她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有多不容易？」

這些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每次就是這一套，無論她作多大的妖，這套一出來，就得逼我低頭！

可是，這次我偏偏不想再容忍了！

「你知道她撕的是什麼嗎？那是學籍表！沒了學籍表，晴晴的6年小學，就等於白上！」

「白上就白上！不上學又怎麼了？女人不就是為了生孩子？讀那麼多書又怎麼樣？你上那麼多年學，沒聽過一句話，叫女子無才便是德！」

我聽著高飛的話，都快被氣得不能呼吸了。

這些話，要是婆婆嘴裏說出來的，我都沒那麼生氣。

可是，這是我大學四年的同學，一個高材生嘴裏說出來的話！

「高飛，樂意過就過，這件事我和晴晴本來就沒錯，讓我道歉門都沒有！」

李素芬歇斯底裏地大哭，不停地捶著自己大腿，「我到底造的什麼孽啊！我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惡事，讓我連個孫子都不配有，老高啊，我對不起你啊，我這就下去給你賠罪！」

「林雪，你說得樂意過就過，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媽道歉，那我們就離婚！」

高飛居然還拿離婚做威脅！

我的怒火直衝腦門，「離就離！」

突然，晴晴推開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4．

聽到晴晴的哭聲，所有的爭吵聲戛然而止。

晴晴哭得歇斯底裏，「媽媽，我要媽媽，我也要爸爸，你們不要離開晴晴，我不想成為沒爸沒媽的孩子。」

我就是為了晴晴，所以才在李素芬那麼多次無事生非中，隱忍了下來。

今天隻是最小的一個小場麵，平時甚至鬧到動手動刀的時候都有。

我跑過去，抱著晴晴，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我隻是為了孩子，不然，我早就離婚了。

晴晴才6歲，還那麼小，要是生長在單親家庭下，不知道得受到多少白眼和嘲笑。

「寶寶，別哭，媽媽不會離開寶寶的。」

晴晴的小手幫我擦著眼淚，「媽媽不哭，晴晴會乖乖的，再也不給媽媽添麻煩了，媽媽不要走，好不好？」

我眼淚止不住地滑落，心裏又委屈又難過，這麼乖的孩子，她是怎麼罵得出口賠錢貨這三個字的！

高飛所有想責罵的話語，全都咽了下去。

李素芬還想說什麼，高飛朝著她搖頭，不讓她繼續說了。

李素芬隻能閉嘴，沒有再繼續說話。

我不想再見他們母子倆，抱起晴晴進了臥室，反手鎖上房門。

我還忘了說一點。

李素芬還有個怪癖，雖然高飛已經29，馬上就要30了，可是，她每天還讓高飛陪著她睡。

本來這個房子是個小三室。

我原意是想把書房那間打出個小臥室來，讓李素芬一個人住。

可是，她偏不。

非得要最大的那間臥室。

美其名曰，以後晴晴大了要學習，書房不能少。

代價就是，高飛每天都要陪著她一起睡。

我當時聽到這要求，還以為聽錯了。

李素芬卻不以為意，高飛從小就跟著她睡，結婚了自然也要一起睡，這又怎麼了？

更讓我歎為觀止的是，高飛居然沒有拒絕，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說，他媽晚上怕黑，一個人睡不著，必須旁邊得有個人陪著。

我本來以為晴晴出生，她總會和自己孫女一起睡。

沒想到，她因為討厭晴晴是個女孩，連給晴晴換尿布都沒管過，更別提跟晴晴一起睡！

5．

第二天，我送晴晴上學，親自去找了一趟班主任。

我沒有把這件事說得太複雜，就說了是孩子奶奶沒文化，當廢紙給撕了。

老師訓我一大頓。

要知道，我從小到大都是學霸，從來沒挨過老師訓，一直都是被表揚長大的。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為了這種事挨訓。

我聽著老師訓完，說：「老師，你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這次再要來學籍表，我親自來學校填，我不在家填，絕對不會再有問題。」

老師歎了口氣，「我去找教育局問問吧，有情況我第一時間把你叫來學校。」

我道了好幾句謝，才匆匆去上班。

到了公司，領導找我要策劃方案。

我從包裏翻了一通，這是我昨天晚上通宵做的，做到了早晨四點才睡覺。

我這一翻，才發現策劃案，我居然忘了帶了。

「不好意思，領導，我現在就回家去取。」

領導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讓我早去早回。

我匆匆打車回家，一進家門，居然看到李素芬在拿著我電腦玩電腦小遊戲。

我不想在大上午的添堵，就沒搭理她，徑直朝著我臥室走去。

我找了一通，都沒找到我的策劃案，我明明打印好，放在我床頭櫃上的！

「媽，你看見我策劃案了嗎？」

「什麼叫策劃案，我不懂，你別問我，別打擾我玩遊戲。」

李素芬眼睛注視著電腦屏幕，不停地操控著鼠標。

我有些無奈地走出去，「就是我床頭櫃上，有一遝子打印好的紙，上麵還有字的。」

「哦，你說那個啊，我打掃衛生的時候，還以為沒有用，就給扔了，垃圾我也倒了，你去樓下的垃圾桶翻吧。」

「扔了？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就隨便扔我東西？」

我的怒火被點燃，但是，也不想跟她計較，我重新打印一份就是。

我讓她挪開，我要用電腦。

李素芬罵罵咧咧，「我給你打掃房間，還打掃出錯來了？我好心好意給你打掃房間，你不謝謝我也就算了，居然還埋怨我！」

我不想跟她吵架，在電腦中尋找，我那個策劃案的文件夾居然都不見了！

明明就在桌麵上的，我還特意放在一個顯眼的位置，就怕我找不到。

怎麼沒了？

我又打開回收站，沒想到回收站居然被清空了！

我回收站明明一直有東西，我都不會清空，就怕會有誤刪的情況。

「媽，你是不是刪我電腦裏的東西了？」

「對啊，你電腦實在太卡了，我玩遊戲一直一卡一卡的，我用了殺毒軟件，它說垃圾太多，讓我刪除刪除，我就把那些太大的文件都刪了。」

我的火氣蹭地冒了出來。

她連什麼是策劃案都聽不懂，居然還會刪我那麼重要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