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裴家不需要身份高貴的公主,隻要能生孫子的兒媳。」
及笄那年,我嫁給了鎮國公府的嫡次子。
他不喜歡我,但是為了我未來孩兒的爵位,每日不得不虛偽與蛇。
在得知我懷孕後他裝不下去了,將我毒殺後讓小青梅取代了我的身份。
「你生是我裴家人,死也隻能是我裴家的鬼。」
小小鎮國公府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重生後,我帶人摸黑抄了他全家。
01
「我們裴家不需要身份高貴的公主,隻要能生孫子的兒媳。」
還未進院門,就聽到我的婆母鎮國公府夫人怒氣衝衝的聲音。
「造孽啊,娶了這麼一個不會下蛋的人回來,我的阿珩命苦啊!」
大丫鬟白芷氣得想要衝進去理論,卻被我用眼神攔住。
「母親,弟妹好歹是公主,這話千萬別讓她聽到,這二弟的仕途......」大嫂在邊上煽風點火。
「駙馬有仕途?大嫂還是多操心些大哥的仕途吧。」
此時我推門而入,環視了一圈後將目光放在鎮國公夫人身上。
白芷將門簾摔得哢哢作響,一臉怒氣地瞪著屋內之人。
鎮國公夫人沒想到我此時會來鬆竹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索性破罐子破摔。
「昭華,雖然你貴為公主,可是進了我裴家的門那就是我裴家婦,傳宗接代就是你的命。」
說罷,一雙渾濁的眼睛朝我的小腹看去,像看著一個物品。
「難不成真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公主有隱疾?」
屋內之人齊刷刷地朝我的腹部看去,滿臉的不懷好意。
「那又怎樣?」
我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並不在意眾人的目光,而是一臉真誠地看向鎮國公夫人。
她被我的話噎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
「你你你......」
「公主你快給母親道歉,母親也是為了你和阿珩著想,何故這樣氣母親。」
一直未出聲的大嫂慌忙站起身,一邊給鎮國公夫人順氣一邊責怪我道。
我並不言語,隻是低頭回想起前世之事。
02
上輩子,我與裴珩成婚五載,相敬如賓。
京城甚至流傳著昭華公主身有隱疾無法生子,但是裴駙馬依然不離不棄守身如玉的佳話。
在無數場宴會上,裴珩一臉嚴肅地糾正各家公子夫人的試探。
「我此生隻娶昭華一人,永不納妾。」
「休要編排公主,我不喜孩子,有公主裴某此生足矣。」
當初肯下嫁裴家,無外乎是看中了作為嫡次子的裴珩不用承擔家族使命,符合我不喜俗事的性格。
彼時的我並未多想,看慣了父皇後宮的爾虞我詐,情情愛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就這樣,不問俗事的我即使一直無所出也依然未被刁難。
為了彌補駙馬,我任由他過繼一名男孩承德到我名下,承襲了公主之子的郡公爵位。
承爵旨意下來的那一天,我被裴珩和裴承德聯合毒殺。
此時我才知曉這一切都是裴家的算計,裴承德是裴珩與小青梅的親生之子,為了謊騙我足足藏了五年之久。
裴家世代簪纓,到了鎮國公這一代卻日漸式微。
日後裴家大郎想要襲爵隻能降爵,而作為嫡次子的裴珩則隻能靠自己,所以就將主意打到了我這唯一的公主身上。
我死後不僅秘不發喪,裴珩甚至以昭華公主毀容為由,讓小青梅取代了我。「昭華公主」與駙馬情深意切成為京城典範,廣為流傳。
我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有機會能夠重來一世,我定將這裴府攪得天翻地覆。
03
夜晚,裴珩來到我的院子,還帶著我最愛的荷花酥。
福源齋的荷花酥在京城尤為出名,甜而不膩口感鮮美,為保證口感隻營業到晌午,人們排隊個把時辰是常態。
「昭華,母親上午所說之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我看著裴珩滿臉真誠,不由得輕笑一聲,然後問道。
「真的嗎?駙馬難道不生氣?」
裴珩臉色一滯,很快地恢複了正常。
「公主千金之軀,裴珩何來生氣之說?母親的話你別在意,我可舍不得公主遭受懷孕生子的折磨。」
我嗬嗬一笑並未回應,反而故意說道。
「那就可惜了,我這爵位可要便宜了旁人嘍!」
聽到這裏,裴珩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一切都聽公主的,公主要是覺得孤單我們可以從旁支過繼的男孩來。」
我仔仔細細打量著麵前之人,有些恍惚,我究竟做了些什麼,讓裴家上下竟認為我堂堂昭陽公主可以任意拿捏。
「這個提議不錯,我記得皇姑臨安長公主育有個小兒子,六年一連生了七個小娃娃,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駙馬沒有意見的話明日我便上了折子,求母後過繼一個來。」
我假裝仔細地考慮著裴珩的話,狀似無意說道。
裴珩一下子慌了,雙手捏住我的小臂。
「萬萬不可啊公主,先不說小公子你是否喜歡,就是臨安長公主也不會眼睜睜地將自己親孫兒過繼給別人的。」
「哦?為何不願?」
「怎麼會願意呢?別說是以長公主的家世,就是普通人家也不可能將自己家孫子拱手讓人。」
「那剛剛駙馬所講從旁支過繼是撒謊騙我的?」
裴珩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了一下,隻推脫衙門有公務在身,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04
就在我以為裴珩暫時偃旗息鼓的時候,沒想到他的小青梅先動了。
「求公主饒命,求公主放我們一條生路!」
「籲~」
突然停止的馬車讓我不受控製地向前傾去,雙手不自覺地護住小腹。
「再怎麼說這也是駙馬的骨肉啊,您要是不喜,我們就立刻離開臨安城,隻求您饒命啊。」
婦人的話語如驚雷般炸開了鍋,配著孩子的哭聲,讓不明所以的群眾紛紛圍了過來。
我正了正身體,終於來了。又是個不自量力的。
我製止了白芷嗬斥的動作,讓她掀開車簾,我掃了一眼。
「哦?你說這是駙馬的孩子?」
瞥了眼地上的兩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孩和哭得梨花帶雨的嬌俏婦人,我無趣地移回目光,把玩著手裏的甜白釉茶盅。
聽聞這是母後新得的玩意兒,甚是稀奇。
「千真萬確,我與裴珩青梅竹馬,五年前的一場意外我失憶被農婦所救,剛剛記起所有的一切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沈卿卿吊足了周圍百姓們的胃口,哭得柔弱不能自理。
看著周圍越來越大的爭議,我揉了揉眉頭歎了口氣,最怕這些麻煩了。
「剛剛你說,求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此話怎講?」
沒想到我會將話挑如此明白,沈卿卿一時語塞。
「還不是因為想誣陷咱們公主仗勢欺人,為了不讓他們進府使了什麼下作手段。」白芷呸了一聲。
眾人恍然大悟,光天化日之下能做出來攔停公主車駕之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既然你說這是駙馬的骨血,那斷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此時駙馬在衙門當值,你可去此處尋他。」
話畢,我便無視母子三人令車夫繼續前進。
白芷還在旁邊嘰嘰喳喳地替我打抱不平。
雖然早已經從探子那知道了裴珩養了外室之事,但是卻沒意料到這女人竟敢當眾攔我的馬車,這是知道我不肯過繼,要迫不及待地認祖歸宗來繼承我的爵位?
我隻覺可笑。
剛入府還未走幾步,就聽到婆母鎮國公夫人遣了身邊的王嬤嬤來。
「啟稟公主,老夫人記得公主一向愛吃福源齋的點心,這剛送到府上就派老奴給公主送過來了。」
我示意白芷收下,看來這是一早就在這裏候著了,隻等著我帶回沈卿卿。
看著王嬤嬤左右打探的眼睛我心下了然,沈卿卿的事情必然和我這婆母脫不了幹係。
「可是母親還有其他事情?」
看著遲遲不願離開的王嬤嬤我停下了走向汀蘭苑的腳步。
「沒有沒有,就是老奴一時忘記夫人吩咐,想請公主您去一趟。」
王嬤嬤不斷用手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還未進屋,就聽到鎮國公夫人和大嫂的歡聲笑語,待我進屋後立刻噤了聲。
「昭華,你快進來,聽你大嫂說最近尋到了一位名醫,治療女子不孕有大手段,我請了他明日入府。」
05
「公主你也別怪我這做嫂嫂的多事,你和二弟已經成親三載,這肚子遲遲不見動靜。」說著,還一臉為難地看著我。
我低頭不語。
「老婆子我啊,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看到裴珩能夠後繼有人,這樣我這老婆子就是死了也安心。」
鎮國公夫人通紅的雙眼像在訴說著我的十惡不赦。
我朝以孝治天下,鎮國公夫人企圖用無後來逼我退讓。
看透了他們的伎倆,我摸了摸小腹,隱忍的我決定不裝了。
「生不出來那是你兒子不頂用,怪本宮做什麼?」
鎮國公夫人停止了抹淚,瞪大了雙眼盯著我,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抬起來指著我。
「你生不出孩子,這就拿身份壓人?不能傳宗接代說破了天都是女子的問題。」
我冷哼一聲,白芷會意,上前說道。
「大膽!不敬公主,按律當棍棒二十,罰俸一年!」
「你你你!反了你去,竟敢汙蔑我兒子不能生,實話告訴你,他五年前就兒女雙全!你還說我兒子不能生!」
許是氣急,鎮國公夫人直接忽視了大嫂的眼神,哭天搶地,平時最看重的顏麵也顧不上了。
「哦?娘是說裴珩有了私生子?」
還未等我繼續質問,門口的小丫鬟通傳裴珩回來了。
看著兒子的到來,鎮國公夫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剛剛因說漏嘴頹下去的背瞬間挺直了起來。
「跪下!」
裴珩帶人剛一進屋,我便出聲喝道。
裴珩條件反射般地跪了下去,後麵的來人驚慌不已,稀稀拉拉跟著跪在了大廳。
我站起身。
「裴珩,鎮國公夫人剛才說你五年之前就已經娶妻生子,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見我不依不饒,鎮國公夫人此時也後怕起來,看見沈卿卿母子三人一同進來,剛才的喜悅蕩然無存。
「昭華,你聽我解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卿卿是我與你成婚前的通房丫鬟,五年前意外走丟了這才回來,我裴珩這輩子的妻子隻有你一個。」
裴珩想必回來的路上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沈卿卿聽到這裏,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麵上卻可憐兮兮地望著裴珩。
「求公主贖罪,我隻是擔心裴家骨肉流落在外,將孩子們送過來之後我就遠遠地走了,不會影響你的地位的,求公主成全。」
沈卿卿伏跪在地上,雙手抱著一雙兒女,我見猶憐。
「娘,不要丟下我們。」
兩個孩子大哭,死死地抱著沈卿卿的胳膊,裴珩於心不忍,將娘仨摟入懷裏。
「昭華,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你放心,孩子會記在你的名下,他們的母親隻會是你!」
06
當然要進府,要不然還要怎麼將你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