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來臨,我發現項鏈裏隱藏著一個世外桃源。
利用外掛,我成功帶著男友和閨蜜在末日輕鬆愜意活了一年。
卻沒想他們居然搶走我的項鏈,將我困在地表。
我被活活曬成人幹。
重回末日前,我當著各位領導的麵,請他們喝從空間中掏出的帶冰冷飲。
1
「為什麼?我們不是閨蜜嗎?」
我拚命敲打著地麵上已經被曬得燙手的鐵板,不停地質問他們為什麼要害我,哭喊著求他們放我進去。
天剛微亮,可我的頭發已經開始發焦卷曲,和鐵板接觸的手掌也散發出血與肉混雜的焦香。
白戀手中攥著一條項鏈,隔著鐵板在地下狂笑,一字一句地將她心中的怨恨向我一一剖析。
「閨蜜?哈哈哈,喬晚晚你到底是天真還是真蠢啊?」
「我真是怨恨,就你這豬腦子憑什麼能有這麼好的命?」
「隨便死個爸媽都能成烈士遺孤,不僅有著大把的賠償金,還能被周圍全部人捧著!憑什麼!」
白戀的語氣逐漸癲狂。
「憑什麼我爸媽也死了,卻隻能留下一世罵名,連帶著被送進福利院的我都要受盡欺淩!」
「他們隻是去搶了銀行,但是你爸媽居然當場打死他們!」
「甚至末日降臨,卻唯獨你能獲得世外桃源,悠哉地活著!」
「你憑什麼過得這麼輕鬆!」
地表的溫度快速升高,我已經沒有力氣叫喊,隻能如同擱淺的魚攤在地上,任由皮肉與滾燙的地麵接觸,發出滋滋滋的燒烤聲。
我聽著白戀的話,終於恍然大悟。
然而聽著白戀鏗鏘有力的話語,我隻覺得一陣好笑。
高二那年,白戀轉入我們班。
班主任隻說她是孤兒,讓我們多關照。
她看著乖巧可愛,又與我命運相似,我便很快和她成為最好的閨蜜。
可原來她們才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當年爸媽參與一場銀行搶劫案。
犯人帶著自製手槍和炸彈,挾持著人質。
他們逃亡過程中,甚至還趁亂打死幾個無辜百姓。
爸媽為了民眾安全,當地擊殺罪犯,卻死在轉移炸彈的路上。
我才八歲,便失去了最愛的父母。
可現在,凶手的孩子搶了我的項鏈,將我置於死地,還叫囂著不公平?
她哪來的臉!
「李成懷,那你呢?」
我擠出最後一絲力氣質問我的男友。
從地底傳來李成懷苦澀的聲音。
「晚晚,我愛你的,可是戀戀她隻有我了啊。」
「你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幸福,也該讓讓戀戀了。」
我想哭,可連眼淚都出不來。
炙熱的太陽烘烤盡我體內的水分,我就這樣幹巴巴地死在了地表。
2
「這個天真是熱死人。」
耳邊傳來模糊的說話聲,我猛地睜開眼。
意識還沒清醒,便看見床頭放著一桶1.5L的礦泉水。
我抱起來就往嘴裏灌。
直到喝到肚子鼓脹,桶裏連一滴水都倒不出來,我才戀戀不舍地將它放下。
其餘的兩個室友都驚呆了。
「晚晚你......難道昨晚你和李成懷出去他連一口水都舍不得給你買啊?」
「這垃圾貨色也就你當個寶。」
室友們對我的這段戀愛都不看好,沒少當著我的麵說李成懷的缺點,也暗中提醒過我他和白戀關係不一般。
隻是當時的我太傻了,也被保護的太好,沒見過人性的黑暗,便覺得都是室友多心。
我找出手機,日期是2026年8月1日。
距離高溫末日的到來還有7天。
我沒回應室友的話,暗自整理思緒。
前世的2026年8月8日00:00,人們發現原本落下的太陽居然開始慢慢升起。
緊接著,便是不斷升高的溫度。
直到下午兩點,國家發布緊急通知,勒令所有人找到陰涼處躲避,學校和公司都要強製放假。
並要求社區工作者迅速完成轄區人員統計,國家將安排人手進行管理和物資輸送。
人們意識到大事不妙,末日好像真的來了。
開始有人不聽命令,強行前往超市囤貨。
牽一線動全身,群眾暴亂,很多人還沒曬死就先死於足下。
而我則是被李成懷和白戀從新買的頂層樓房中轟出來,去幫他們搶購物資。
推搡之下,白戀的美甲劃破我的臉頰,鮮血滴在脖間的項鏈上。
再睜眼,我便擁有了一個可種植可養殖的世外桃源。
我將這個發現告訴了他們倆,他們一反常態,不再趕我出去采購,而是殷切地求我把項鏈取下來讓他們看看。
然而,能否進入空間,都要得到我的許可才行。
因為信任他們,我便將空間權限向他們開放。
後來我們尋了不少種子,還在空間裏養了豬牛羊和家禽。
隻是後來天氣越來越熱,地表的溫度已經達到73°C,地表已經完全無法令人類生存。
人們開始像醜陋的爬蟲一樣向地下挖洞,從此蝸居在地底。
我摸著脖間的項鏈,慶幸自己回來得真是時候。
前世的昨天,我和李成懷約會,他卻執意要帶著白戀。
「晚晚,戀戀孤身一人,你怎麼忍心冷落她。」
然後在夜市上,我一眼相中這個項鏈,想要李成懷送我。
交往三年,他隻送過我一盒子打印出的情書。
可這隻要20塊錢的項鏈,李成懷卻責備我亂花錢。
「晚晚,這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你買它就是浪費錢。
你看看戀戀,從小沒了爸媽,吃不飽穿不暖,你和她對比,真是驕奢淫逸。」
可當時,白戀身上正戴著我送她的價值幾千的耳飾和手鏈。
現在想起來,恨不得能回去扇自己兩巴掌,把腦子裏的水拍出來才好。
翻身下床,我快速收拾好東西,臨走前向室友提醒道。
「這一周多屯些水和吃的,我聽裴叔叔說最近氣溫太高,很有可能會勒令各類場所停業。」
說完,我便離開了。
來到校園外一個偏僻的小巷口,我將手指劃破,打開了項鏈裏的世外桃源。
隨後,我撥通電話。
「裴叔叔,我發現一具屍體。」
3
裴叔叔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買了幾十杯飲料,將它們塞進項鏈。
「晚晚!」
看見站在路邊的我,裴叔叔連忙上前抓住我肩膀。
「怎麼回事?在哪裏看到的屍體?報警沒有?」
我拉著裴叔叔上車,這才說道。
「8月3日早10:37,在銀商路西300米,一個環衛工人,男,61歲,中暑熱死了。」
我將前世看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裴叔叔驚詫地看著我。
我接著說。
「從今天開始,氣溫會逐漸升高,一周後達到55°,高溫末日開始。」
裴叔叔看我的眼神變得怪異。
我知道,他想帶我做尿檢了。
裴叔叔和爸媽從大學便是摯友,工作也在一起。
當年我爸媽犧牲後,也是他和爸媽的幾個同事輪流照料我,才避免我被送入福利院。
裴叔叔知道我的品性,所以對我發現屍體這件事深信不疑。
隻是現在我的離譜言論,令他有些懷疑人生。
時間緊張,我直接放出底牌。
我開通空間許可權限,拉著他進入空間。
「裴叔叔,你知道我的,我絕對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親身經曆了如此離譜的事情,裴叔叔不信也得信了。
我們從空間出來,他問我想要幹什麼。
「我要你幫我和國家決策人聯係,我要將項鏈和信息上交。」
裴叔叔隻是一個副局長,隻能一層層上報。
於是在我和他都經曆了數次尿檢、心理測試、血液抽查等不斷循環的操作流程後,我終於見到話事人。
偌大的會議室,不是局長就是書記等重要人物,隻有我一個連大學都沒畢業的黃毛丫頭。
眾人表情嚴肅,我深吸口氣,頂著周圍強大的氣場,直接從空間中放出買好的冷飲。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一次放到每個人麵前。
杯子裏的冰塊都沒有化,塑料杯壁上還聚出一滴滴小水珠。
趁熱打鐵,我將空間權限開通,拉著話事人的手當著眾人的麵進入項鏈。
半晌後,我和話事人出現在會議室。
他問我:「你真的願意把如此珍貴的東西上交國家?」
我點頭。
其實前世發現項鏈暗藏世外桃源後,我第一反應便是上交國家,隻是被李成懷和白戀攔下了。
白戀語氣嘲諷:「你真以為他們都是好人啊?連警察都有壞的,更何況手握大權的領導們。」
李成懷也在一旁附和:「你現在出去,不僅找不到人,還會被曬死,萬一有其他人發現你的秘密,肯定會把你殺了奪走寶物。」
他們一人牽著我的一隻手,目光真誠道:「晚晚,隻有我們才會對你好,你隻能相信我們。」
於是我便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現在重來一次,我寧願賭國家大義,也不想獨自苟活。
在這末日下,就算我依靠世外桃源僥幸存活,可當世界上隻剩下我一個活人,這樣的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4
第二天中午,在確定環衛工人事件真的發生後,我與國家達成了合作。
項鏈的開放權限是有限的。
他們經過幾輪決議後,分別選出各行業的專家讓我開通權限,以便更好地研究空間的秘密。
同時,他們也帶我來到一個秘密地方——地下基地。
我跟隨著他們乘坐電梯,進入仍在建造的地下基地。
看著裏麵一個個單人間,偌大的廣場,巨型超市等一切場所和設備,我才知道原來國家早已經意識到危機的來臨。
「其實從上周開始,氣象局的同事就已經發現氣溫異常,對外公布42°,實際上早已達到45°,並且據監測,一周後地表溫度將會達到驚人的57°,且未來持續增高。」
帶路的領導歎了口氣:「我們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高溫末日就要到來,地表不適合人類生存了。」
說著,他們突然齊齊向我敬了個禮,語氣認真:「喬晚晚同誌,非常感謝你在危急關頭的貢獻,相信有你的幫助,我們一定能救助更多的同胞!」
後來,他們帶我參觀完基地的所有地方,詢問我有沒有什麼欠缺。
我便向他們提出需要的東西,同時也獲得了國家批給的一大筆資金,讓我可以按自己的需求購買物資。
在銀行的atm機上,我看著自己卡裏多出來的好幾個0,頭一次體會到什麼是錢花不完的煩惱。
我開始瘋狂買買買。
在和領導們詳細介紹過世外桃源的能力後,他們直接放棄囤積難以儲存的新鮮蔬菜和水果,轉為大肆收購各類種子、米麵,以及各類豬牛羊和家禽。
食物不必擔心,我便直接找到衛生巾的廠家,一口氣將所有的衛生巾都買了下來。
前世末日之下,最難存活的便是女人。
我和李成懷還有白戀曾去過附近的一個避難所。
即使躲藏在地下,在最高78°的溫度下,地底如同桑拿房,悶熱得令人透不過氣。
而前世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是難題,更沒人會收集衛生巾。
於是不少人便任由血液浸濕褲子,滴落在地。
然而沒多久,這些汙漬便吸引來大量集聚於地底生活的攜帶著大量細菌病毒的蟲子,它們肆意飛竄,沒多久便引起了一場瘟疫,徹底殺死了整個地下避難所的人。
再後來,我們曾輾轉過幾個避難所,發現人們對於來例假的女性基本是爽完就殺,然後將屍體隨意扔到地表,任由高溫焚燒火化。
將幾個廠家的衛生巾都囤完,我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囤積水源和喜歡的海鮮。
仗著空間的能力和國家的允許,我甚至在手機上瘋狂下單,買爆了幾家冷飲店的飲品。
看著卡上使勁花才減去的兩三個0,我一邊感歎花錢真難,一邊將超市裏的各類零食打包。
拎著大兜小兜物資的我,一出超市就碰見了李成懷和白戀。
他們正舉止親密地互相給對方用嘴喂冰激淩。
5
見到我,他們也沒有一絲驚慌。
白戀吃下李成懷嘴邊的冰激淩,才跑到我身邊,伸手在我的購物袋裏翻找。
「晚晚,你真幸運,死個爸媽就能獲得那麼多撫恤金,不像我,連一個冰激淩都要成懷哥請。」
想起前世聽到的話,我忍不住冷笑:「畢竟我爸媽是作為英雄犧牲的,不像有些人的爸媽,活著作惡害死無辜路人,死了還給世上留下一個壞種女兒。」
白戀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指著我胸口上下起伏。
李成懷這時才走了過來,不著痕跡地將她護在身後。
「晚晚,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見我沒搭話,又像是想起什麼說道:「對了,你新買的房子是不是已經裝修好了?這些東西是要放到那裏的吧?」
聽到房子,一直躲在後麵的白戀也探出身子:「對啊晚晚,這麼大的喜事怎麼請我們去家裏坐坐吃頓喬遷宴呢?不會是買了房子看不上我和成懷哥了吧?」
李成懷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語氣也變得不太好:「晚晚,這房子不是我們的婚房嗎?」
我冷眼看著麵前這對不要臉的兩人,暗罵自己前世蠢死得不冤。
前世隻因白戀羨慕的一句:「有錢真好啊,房子說買就買,唉,我什麼時候能有一套最高層的房子就好了,我喜歡俯視的感覺。」
於是,買房子的錢是我出的,位置卻是李成懷按照白戀的喜好選的。
後來,溫度升高,電路被燒焦,水送不上來,空調也用不了。
最高層的房子便如同一個巨大的蒸爐。
他們罵我沒腦子,選了這麼一個位置。
說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責任,是我害大家受熱受苦,自然要我彌補過錯。
他們塞給我一副手套,讓我跟著其他人一起去挖地洞。
見我半天沒回應,李成懷不滿地冷哼道:「喬晚晚,我可是推了炒菜館的工作陪你挑房子的。」
可本就是他眼高手低,不願幹活,才被炒菜館的老板炒了的。
我懶得多說,點頭應下,帶他們來到新家。
「這床可真大!」白戀毫不客氣,穿著鞋躺進床上,又坐起身在床頭櫃的化妝品處翻翻找找。
李成懷也不停地打量著房子。
我沒理會他們,進屋拿了爸媽的遺物偷偷裝進項鏈,便打算離開。
「領導派我去外地出差,這新買的房子空著也浪費,不如你們先住吧。」
我拎著東西要走,這房子就留給他們當棺材。
李成懷卻突然攔下我。
「晚晚,怎麼這麼急?」
我心中一緊,剛要開口又聽見他說:「電費交沒交夠啊?天氣這麼熱空調可不能斷。」
看我點頭,他又從我手裏搶過剛買的物資。
「出差就別帶這麼多東西了,放家裏吧。」
這才將兩手空空的我關在門外。
6
我連夜住進國家分配給我的地下三層的房間。
將囤積的物資上繳一半後,我便開始了快樂的躺平生活。
每天我的工作隻需要準時將專家送進項鏈,到點再放出來就可以了。
生活得比前世靠著世外桃源苟活還要舒適。
怪不得末日前大家都要拚命考公,抱緊國家的大粗腿呢。
末日就在我縮在地下吃吃喝喝中來到了。
種花家的基建能力果然強悍,短短一周的時間,原本的地下基地現在已經擴展到足以容納數百萬人的規模了。
高溫到來的第一天,政府便組織人手安排人員的撤離。
對於較遠一些的地區,國家分派人手幫忙搭建地下基地。
由於我的預警和國家領導的果決,一個月後,大部分人都住進了地下。
這一世,在高溫中幸存下的人多了很多,前世的踩踏事件都沒有發生。
人們雖然移居到地下,可長久以來形成的社會條例依舊在正常運行。
一切看上去和末世前沒有太大差別。
地表溫度已經升到恐怖的63°。
在外裸露的電線都已經被燒壞,所有的通信手段都失效。
白天已經完全無法出去,人們隻能趁著晚上搜尋物資和尋找幸存者。
存儲的水資源和各類糧食也開始肉眼可見的快速消耗。
國家開始施行戰時條例政策,每個人都要通過勞動獲得一定的點數,用來兌換一日的口糧。我也開始跟著忙碌起來,在空間裏種菜,收菜,提供後勤保障。
所幸空間懂事,隻要把種子埋進土裏,12小時後準時收菜就行。
我在空間裏揮動著鐮刀,感歎現在的場景和以前玩的鵝鵝農場真像。
當我再次帶著各位專家從空間出來,叼著冰棒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卻在地底一層的中央廣場中看到了兩張熟悉又醜陋的麵孔。
那是被陽光直接照射後灼燒潰爛的黑褐色皮膚,皮膚下還露著些許紅色的惡心的肉塊。
可即使毀容成這樣,我也依舊能認出來這兩個人是誰。
是李成懷和白戀!
他們還活著,而且被救援人員帶進了基地。
7
他們顯然也發現了我,不敢置信地從人群中站起身望向我。
白戀看著我渾身整潔的衣服和依舊光滑白嫩的皮膚,恨得咬牙切齒,撞開周圍的幸存者朝我撲來。
「賤人!你為什麼還活得這麼好?憑什麼你一點苦都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