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上,男朋友被下了催情藥。
我勸他去醫院檢查。
他卻一把甩開我,眼中的欲火清晰可見。
“阮歲禾,我需要發泄。”
“憋久了對身體不好,你明白嗎?”
恰逢此時,同係學妹表示自己願意舍己救人。
於是,我眼睜睜看著二人去了酒店。
再次見麵,前男友對我冷嘲熱諷。
卻在看到我身旁的學弟時,神情驟然陰沉。
“他是誰?”
我微笑,“我的解藥。”
1.
顧允中藥了。
他眼尾通紅,雙手也不禁握成了拳。
看上去忍得十分辛苦。
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六神無主下,扶起他就打算往外走。
“別擔心,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顧允身高接近一米九,我行動起來十分吃力。
因此,他不過微微一掙,整個人便從我身上移開了。
我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他。
下意識問了句,“怎麼了?”
顧允卻沒看我。
他斜倚著牆,神色不自然道,“我不去。”
我以為他要學小說男主那般,洗涼水澡逞能。
當即拒絕道,“顧允,不要諱疾忌醫。”
“生病了就去醫院,沒什麼丟人的。”
可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了他。
顧允聲音驟然拔高兩度,“阮歲禾,我是男人,我需要發泄,你明白嗎?”
這是他第一次凶我。
愣了兩秒後,我正想解釋。
先去醫院,再不濟還有我。
身後卻驀地響起一道怯生生的聲音。
“學長,我願意幫你紓解,我的身子很幹淨。”
“你願意給我個機會嗎?”
是一直追在顧允身後的同係學妹。
聽到這句話時,我應該宣誓自己的主權的。
但不知怎地,嗓子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大約是想看顧允的反應。
想看他狠狠拒絕這個學妹。
想看自己被堅定地選擇。
但現實,卻給了我沉重一擊。
顧允朝膽怯的學妹勾了勾手指。
後者很快聽話地走了過去。
男人輕而易舉地便將她摟入懷裏。
像逗弄貓兒似的,捏住她的後脖頸,就要吻上去。
看姿態不似作假。
“顧允!”
我終究是沒忍住叫了一聲。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模樣該是十分狼狽。
顧允頓住。
但他隻是懶懶抬眼,漫不經心地看我。
“怎麼了?”
我沒有挽留他。
隻是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聞言,顧允倏地嗤笑出聲。
他表情難耐,嘲弄道,“阮歲禾,別那麼自私。”
“是你不願意幫我,就不要怪我了。”
我的確,不願意了。
很快,顧允銜住學妹的唇,耳鬢廝磨。
寂靜的人群也在這一刻炸開了鍋。
“裝什麼清高,現在好了,男朋友有其他女朋友了。”
“就是,不過是開玩笑,說她是高嶺之花,她還當真了。”
“嘿嘿,男朋友被自己作沒了吧。”
“她是上個世紀的吧,現在還信守那一套貞操觀念呢!”
周圍很吵,可我卻什麼也聽不見。
我麻木看著眼前糾纏的兩人。
隻感覺世界褪色成黑白,眼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再次回過神,顧允已經跟淩可心分開了。
男人表情饜足,絲毫沒想起我這個女朋友。
他們手挽著手,打算離開。
隱約間,我聽見顧允啞著嗓子問。
“帶身份證了嗎?”
淩可心雙頰通紅,忸怩地應了一聲。
眼見著他們就要走出去。
我三步並做兩步,攔在了他們身前。
顧允像是早有預料般,站定,神情戲謔地看著我。
“怎麼?後悔了?”
2.
我沒出聲,沉默著淚流滿麵。
良久,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顧允的臉上。
聲音哽咽,卻又中氣十足。
“死渣男,他媽的誰給你的臉出軌?”
“老娘看得起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以前真是給你臉了!”
剛才那一下我用了全力,手指隱隱發麻。
就連顧允這樣的體格也被我打得踉蹌幾步。
他屈指碰了碰自己的左臉,疼得齜牙咧嘴。
眼中的震驚絲毫不作假。
男人額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齒道。
“阮歲禾,你是女人,我不動你。”
“但作為懲罰,接下來一個月你都別想來見我!”
顧允又氣又急,胯間頂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他大約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
並未找我麻煩。
說罷,摟著淩可心的腰,快步離開。
那天之後,學校盛傳我愛慘了顧允。
他們說,若不是真心相愛,向來冷靜自持的我怎麼會那樣失態。
可他們隻說對了一部分。
倘若精心豢養的狗某天反咬主人一口,我想任誰都難以沉住氣。
我不否認自己愛過顧允。
但我有感情潔癖。
當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往事皆成雲煙。
我坐在台階上,一邊想一邊哭。
愈發哭的不能自已。
隻覺得自己好可憐。
聚會的人已經走光,我的哭聲在夜裏格外明顯。
不知何時,身旁突然多了一道呼吸聲。
盛淮之真誠地發出疑問。
“學姐難過,是因為剛才沒打夠嗎?”
頓了頓,他又歎道,“我該幫你攔住他的。”
打誰,答案顯而易見。
盛淮之是小我一屆的學弟,當初是被我拐進的輪滑社。
雖然身高腿長,但動作卻極不協調。
穿上輪滑鞋後,更是膽小如鼠,動都不敢動。
還是我牽著他的手,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教會。
可即使學習了一個學期,他還是需要我牽著才敢滑。
聞言,我止住哭聲。
驀地笑了出來。
盛淮之眼底也帶上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從兜裏掏出一包紙,越過我去接紙巾的手。
慢條斯理地替我將臉上的淚水擦拭幹淨。
原本要說出口的話被咽了下去,我抬眸看向盛淮之。
認真道,“謝謝。”
我當然知道,剛才那句話。
是他在故意逗我開心。
夜風颯颯,天若懸鏡。
盛淮之陪我坐了很久很久。
但他很會把握分寸,什麼也沒問。
最後,盛淮之牽著我的手,將我拉了起來。
“我送你回去。”
聚會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傳遍整個校園。
耳邊也多是嘲諷我的聲音。
他們都覺得,被顧允背叛是我自作自受。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除了相貌與顧允相配外。
幾乎沒有哪方麵與他般配。
但我從來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憑什麼罵名還要我來背。
一番唇槍舌戰後,之前對我翻白眼的學妹被嚇得落荒而逃。
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就發現盛淮之在不遠處看著我。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3.
他朝我這邊走來。
對我揚了揚手裏的背包。
言簡意賅道,“歲歲,教我輪滑。”
這個稱呼,讓我有些晃神。
他之前一直叫我學姐的。
但盛淮之麵色無異,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悟性不好。
卻對輪滑一事十分執著。
秉承著負責到底的原則,私下裏,我經常給他開小灶。
盛淮之說的玩兒,其實更多是我牽著他滑。
來到練習的空地上。
他打開背包,拿出兩雙輪滑鞋。
隨後,自然而然地蹲下身,要替我換上。
我覺得有些不自在。
被握在他手中的腳腕扭了扭,正想開口。
盛淮之卻先一步抬頭看了過來。
“怎麼了?”
雙眼澄澈,毫無雜念。
我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
替我換好鞋後,盛淮之給自己也換上。
隨後朝我伸出右手。
他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讓人覺得他不像新手。
壓下心底的異樣。
我將手也搭了上去。
盛淮之回握住我,勾了勾唇,笑意盈盈道。
“學姐,教我滑。”
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嗓音帶著少年人獨有的輕快。
我卻覺得好勾人。
明明以前,相處了很多次。
每一次我都是心如止水。
回過神時,我已經牽著盛淮之滑行在校園的跑道上。
夏風擦過耳畔。
我滑得越來越快。
好像這樣,所有的煩心事都能被拋在身後。
其實,我有抑鬱症。
嚴重時,甚至一度想過自殺。
顧允陪我度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他一直都知道我的情況。
因此,他篤定我離不開他。
可怎麼會離不開呢?
不過是錯誤的人出現在了正確的時間點。
咬咬牙,總能放下的。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雨,還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盛淮之拉著我一路狂奔。
很快到了教學樓避雨。
但我們全身不可避免地被淋濕了。
今天是周末,又下大雨,教室沒什麼人。
正想說什麼,盛淮之搶先開口。
“歲歲,在這裏等我。”
說罷,他又衝向雨幕。
我沒來得及問他要做什麼。
但也知道他有事,便在原地等地他。
沒多久,雨中再次出現兩道身影。
有些眼熟。
直到二人走進,我才看清。
是顧允和淩可心。
他們有傘。
為了不被淋到雨,顧允一手撐著傘,一手將淩可心緊緊摟在懷裏。
即使是陰雨天,他們也有說有笑。
兩人當然也看到了我。
“這麼慘啊。”
“沒有傘,也沒有人接你吧?”
這是顧允說的第一句話。
我全身被淋濕的模樣確實有些狼狽。
還沒開口,淩可心便裝模作樣地要將傘遞給我。
假裝好心道,“學姐,傘給你吧,等會兒會有人給我和允哥哥送傘。”
她伸向我的手臂上。
被留下不少吻痕。
可見幾天前的戰況有多激烈。
愣神之際,淩可心身體微微一晃。
像支撐不住似的,再次撲進顧允的懷裏。
她看了男人一眼,嗔怪道,“都怨你。”
顧允順勢摟住她,悶笑一聲。
我知道,他們這是在演給我看。
淩可心在極力證明顧允對她非比尋常,而顧允,想證明我那天的決定是錯誤的。
男人的視線再次落到我身上。
他似乎覺得自己洞穿了我的內心,篤定道,“你吃醋了?”
“向我道個歉,說你那天不該動手,我可以考慮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