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龍鳳胎弟弟是超雄。

從小他脾氣暴躁，成績墊底，無惡不作。

我成績優異，是學習模範。

高考前夕，我媽給我們一人一袋糖，說吃了能變聰明。

結果我變得脾氣暴躁，成績一落千丈。

我弟一飛衝天，考上燕大。

開始我媽出於責任照顧我，後來她和我爸去北京投靠我弟。

把我關在老房子活活餓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我媽給我們糖的那天。

1．

「趙盼！趙乾！趕緊出來！看媽給你們買什麼了！」

聽聲，我從房裏走出，盯著眼前我媽遞過來的兩袋糖。

我弟已經搶過一袋，不由分說倒進嘴裏，嘴裏罵罵咧咧說我媽回來太晚，他餓得不行。

我媽絲毫不生氣，陪著笑跟我弟說讓他等一會，轉頭盯著我。

「盼盼，你怎麼不吃啊？」

誰能猜到，看似普通的一袋糖，卻能確實改變人的一生。

上一世，我沒有絲毫懷疑，接過來拿出幾顆放進嘴裏。

就從吃下當天開始，我感覺一向平靜的內心好像有股火在燒。

忍不住想發脾氣，毀壞一切。

看見鮮活的生命就想伸手去掐滅。

我接受不了自己的轉變，也害怕自己傷害到無辜人。

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臨近高考，一個月時間，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考試成績更不用提，穩上北京的成績二本線都沒夠上。

我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結果某天聽我媽打電話才知道真相。

她跟高人求了一種藥，做成糖的樣子，吃下糖的兩人可以交換性格成績，甚至往後人生。

和弟弟的未來相比，我當然是被拋棄的那個。

因此我媽毫不猶豫將糖拿回家，盯著我們吃掉。

她親手造成了我日後的悲劇。

就在我想報複之時，她和我爸買好去北京的機票，把我獨自鎖在老家荒廢平房。

我在絕望中被活活餓死。

2．

情景再現，我媽又把糖擺在我麵前。

「謝謝媽，我拿回房間吃，快高考了，我想抓緊時間複習。」

「媽！她不吃給我吃唄！」

弟弟伸手就要上來搶。

我媽臉色一變，攔住弟弟不讓他上前。

「乾乾乖，這是給姐姐的，媽這還有別的好東西給你。」

「王倩！兒子喜歡你就給他唄！趙盼那麼大了，少吃點糖死不了！」

我爸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向這邊。

他似乎完全不記得我弟跟我年紀一般大。

「趙強！你是不是傻！」

我媽忽然對我爸使個眼色。

我爸反應過來，走上前摁住我的腦袋。

「你媽給你吃糖你推脫什麼！不知好歹的狗東西！王倩！趕緊的，往她嘴裏塞！」

完全沒想到我爸會做出這種事，許是上一世我十分配合，他當時沒動手。

掙紮不開，我在慌亂中被塞了一嘴糖。

我媽還拿過旁邊桌上的水杯，猛地往我嘴裏灌。

「多大的人了！吃個糖還得爸媽哄著。」

見我被嗆得猛咽好幾口，爸媽才放開我。

我媽哄著我弟去房間休息，拿著其餘買到的零食給他挑。

我爸繼續坐回電視前，拿出遙控器換台。

返回房間，我關上門。

背靠門板，我咽下嘴裏最後一口水，把藏在舌根下的糖塊吐在手心。

3．

咣當一聲響，打破清晨的寂靜。

爸媽順著聲音趕來，我正把手中的杯子往牆上摔。

房間靠牆的一側書桌上，所有的書本練習冊已經被水浸濕，整個屋裏亂糟糟一團。

「趙盼！你瘋啦！」

我爸上來舉起右手就衝著我臉招呼。

我不甘示弱，一碰三尺高，伸出指甲撲到我爸身上，使勁往他臉上抓。

「哎呦！這死丫頭真瘋了！」

晾我再怎麼使勁也不是我爸這個大男人的對手。

沒一會功夫，我被我爸抓著頭發狠狠摔在床上。

「王倩！你他媽看戲的是不是！趕緊過來！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個死丫頭！」

我媽沒動彈，臉上青白交加，用盡力氣扯著我爸的衣服把他帶離房間。

門被關上後，我隱約聽見談話聲。

聽清談話內容後，我微微一笑，把藏在被下的筆記拿出放到更隱秘的書櫃後側。

起身時還被木刺刮傷了手。

這書櫃是我弟淘汰下來給我用的，他破壞欲極強，木質書櫃被他用小刀刻的坑坑窪窪。

「趙強，盼盼這樣，估計是咱上回拿那個藥生效了，乾乾現在也沒見好，不知道啥時候能作用到乾乾身上，咱先忍忍吧，等乾乾完全好了，咱再好好治治這小賤人！」

這是我剛才聽見最清晰的一句話。

我忽然明白上一世爸媽不是出於責任一直照顧我。

他們是怕藥效沒有完全作用，看著我哪都不讓我去。

等我弟真的功成名就，他們毅然決然拋棄我，甚至把我殘忍害死。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4．

「盼盼，最近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你看你早上鬧這一出，你爸這臉上還有印子呢，你今個就別上學，在家休息吧。」

聞言我拿起眼前的碗使勁摔在地上。

碗底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湯濺了我弟一褲腿，把他燙的嗷嗷叫喚。

「我就想去上學！你們憑什麼管我！」

刺耳的女聲從我嘴裏發出，爸媽都被我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被燙到的我弟開始大聲叫嚷。

「趙盼你有病啊！你怎麼不去死！」

他一巴掌打在離他最近的我媽臉上。

「你們怎麼都不去死！燙死老子了！你們這幫傻逼故意的是不是！」

「趙盼！你幹什麼！」

捂著臉，我媽第一時間找我興師問罪，好像剛才她挨這一巴掌是我打的一樣。

「趙盼！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趕緊給你媽你弟道歉！是不是給你慣的！」

我爸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我鼻子一頓輸出。

誰知我弟又一巴掌扇到我媽臉上。

我媽看我爸已經開始罵我，自己拿著紙巾想去幫我弟清理褲腿，結果當頭挨了一掌。

我弟好像沒打過癮，一下一下輪著拳頭砸向我媽後背。

他天生有病，身高比尋常孩子高出很多，正是有力氣的年紀。

被我弟這麼猛錘，我媽趴在桌上，嘴上不斷哀嚎，一時間動彈不得。

我爸也管不上我，趕緊衝上去拉架，三人忙作一團。

我拿起門口的書包，趁亂溜出屋子。

5．

「趙盼，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班主任辦公室，有些禿頂的男人一臉擔憂。

「成績怎麼忽然下降這麼多？下午讓你媽來一趟！」

臨近高考，各班大考小考不斷。

班主任教數學，沒事就喜歡抽時間安排考試，本意是讓學生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他早自習考的卷子，中午就能批出來。

我的數學一向是班級第一第二，150滿分，狀態不好都能考147，148，這次小考隻考了80。

我媽來的時候是下午自習課，英語老師占用講了一張卷子。

班主任在門口打聲招呼，我就跟他出了門。

被叫到名字時，我就猜到有什麼事發生，果不其然，在辦公室門口看見拎著包的我媽。

「趙盼媽媽，我能理解現在臨近高考孩子緊張，考不好正常，但這也差太多了！」

班主任把小考卷摔在桌上，臉上的肉都在顫抖。

「這幾天家裏是不是有什麼事影響到孩子了？趙盼我可是很看好，發揮正常上個清華北大沒問題！」

「對不起老師，孩子確實沒考好，等回去我跟她好好聊聊。」

我媽態度極好，給班主任不停鞠躬。

但從她臉上抑製不住的笑容來看，她並不憂心，反而還有點痛快。

班主任讓我媽帶我回家休息休息，總複習也接近尾聲，在學校待著意義其實不大。

「盼盼啊，你看你要是考不上大學，要不咱就讀到高中吧，你弟上大學也要用錢，咱家的條件你也知道。」

路上，我媽也不裝了，跟我說話的語氣滿是笑意，仿佛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結果。

我一腳把路邊的垃圾桶踢翻。

「老賤人用你嘴欠！我上不上學你管我？去你的滾滾滾！」

我倆走的是條小路，此時還是上班上學時間，路上沒什麼行人。

我媽被嚇了一跳，連忙往旁邊躲。

事還沒完，我撿起地上的垃圾甩她身上。

「沒用的賤女人！不知道多掙點錢，養不起生什麼！」

這條路人少，垃圾少，有時垃圾車路過會忽略這個垃圾箱。

隔夜的米飯菜湯什麼都有，我拎著各種塑料袋撒了我媽一身。

「趙盼！你幹啥！你瘋了！來人啊！」

可惜，我媽在這大吵大嚷半分鐘，沒一個人過來。

她實在招架不住，拎著包手舞足蹈朝遠處奔去。

我看她一路跑遠，能想象到這幅樣子衝進人群能受到多少注目禮，更別說一身的異味。

蹲坐在原地，我解氣的狠狠把垃圾摔在地上。

上一世把我活活餓死，這一世我肯定不讓你好過！

緩了一會，我拿著個稍微完好的垃圾袋收拾地上的臟汙。

6．

回到家，本以為我媽會抓住事情不放。

畢竟以前就算我學習好，有點小錯她都會把我當撒氣的對象。

沒想到家裏很是平靜，我媽已經梳洗幹淨，換上一身新衣服，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盼盼回來啦！快來看媽做了什麼好吃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把書包放在屋裏，洗了把手坐在餐桌前。

「別愣著啊！快吃吧，都是媽早上新買的菜，特意做的！」

在我媽的注視下，我夾了很小的一塊肉塞進嘴裏。

剛進嘴我就察覺味道不對，這個菜太甜了，平時做菜我媽都是按照我弟的口味，重鹹重辣為主，她很少做甜菜。

「你在這喂鳥呢趙盼！多吃點！」

我爸冷不丁開口，伸筷子夾來好幾塊大肉塞到我碗裏。

果然有問題，活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我爸給我夾菜。

「弟弟，這菜確實挺好吃的，你也吃點。」

我弟捧著豬蹄吃的正香，看我夾菜過去橫著眼睛瞪我一眼。

沒等我弟動作，我媽先坐不住，她立馬把我弟碗裏的肉夾出來塞回盤裏。

「你弟弟不愛吃這個，盼盼你吃吧，這是媽給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