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朝我哭窮讓我拿錢幫他們養兒子。
我直接往他們腳邊一躺,大喊:「娘嘞!我也沒有錢啊!我都是吃飯館裏的剩菜長大的,嗚嗚嗚!」
可他們扭頭卻發現我養著個死人。
這個死人,也是他們的兒子啊。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沒錢啊。
直到......我被前男友的現女友包養了。
1.
我很窮。
窮到什麼地步呢,我看到路邊的乞丐鐵盆裏有錢我都嫉妒的發瘋。
我搶了乞丐一塊錢,在乞丐的罵罵咧咧中,跑進小巷的一家包子鋪。
「老板,要個白饅頭。」
「你就吃這個?」
還沒等到饅頭,耳邊冷不丁的被噴灑了一股子熱氣,我扭頭望向身旁的男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我饅頭也不接了,咧著嘴一喊。
「爹!」
「滾。」
男人回答的很快,抬腳欲走。
我直接上去就是一個飛撲拉著他的腿,跌坐在地。
「爸爸!求你給我點錢吧!啊啊啊啊啊!我想多吃兩個饅頭!」
男人一僵,可能是由於周圍旁人的目光太過灼熱,他喟歎一聲。
「起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立刻以標準的軍姿站好。
「謝謝爸爸!」
2.
麵前的男人叫陳恪。
是我的前男友。
我和陳恪談過一段戀愛,從大一到大三,整整三年。
我倆可以說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設,從未爭吵過,非要說的話,就是分手那天。
陳恪問我為什麼要甩了他,我隻能實話實說因為他沒錢。
然後我扭頭奔向馬路對麵的有錢男人。
不過有錢男人都壞,不壞的時候未到,沒過多久我也被甩了。
在我尋找下一個ATM的時候,陳恪這家夥開始陰魂不散了。
他趕跑了我身邊的有錢人,讓我隻能向他索取,但我有骨氣啊,最終淪落到搶乞丐錢。
李怡晗是唯一能克陳恪的人,她在追求陳恪,接近瘋狂的程度。
這不,我剛從陳恪那騙了一頓飯,李怡晗下一秒發了信息給我。
YH:「你跟陳恪見麵了?」
蟹老板:「沒錢吃飯了美女,生活所逼。」
YH:「轉賬」
YH:「別再糾纏陳恪,有多遠滾多遠。」
蟹老板:「義母!我滾到太平洋都在所不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著新進賬的五千,我仰天長笑,要是說有沒有人能莫名其妙給我錢,那這個人一定是李怡晗。
陳恪和李怡晗是在我跟富二代在一起時認識的。
李怡晗愛好彈鋼琴,現在已經算得上是業內有名字的鋼琴家了,陳恪大學期間也在搞音樂,隻不過畢業卻經商了。
兩人湊一塊像音樂圈實力與顏值並存的官配cp。
得到一筆橫財的我率先來了彩票店。
人,可以不信任何東西,唯獨不能不信財神爺。
緊接著我來到一家樂器店,花一萬一買下了一把小提琴,然後捎上小提琴打車去了市中心一家醫院。
3.
病床上躺著一個樣貌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少年緊閉雙眼,臉色慘白。
「豬肚,我來看你了。」
少年是我的親弟弟,名叫夏圳。
叫他「豬肚」是因為夏圳的飯量很大,我總嘲他是豬的肚子,他也總回懟我是「雞肚」。
這樣能吃的一個人,現在卻一點東西也不吃了。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我將小提琴拿出,放在夏圳的床頭。
夏圳沒出車禍之前,也愛玩音樂,似乎除了我這個音癡,我周圍的人都尤愛音樂。
夏圳喜歡小提琴,可家裏嚴厲反對他搞這些與學習無關的事,於是他每次隻能借著幫人挑樂器的幌子來到樂器店,去觸碰那些價格不菲的小提琴。
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待著看一會兒夏圳,偏生有人要來打擾。
「夏漾?」
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病房門被一位婦人直接推開。
「你果然還在養著你這個弟弟。」
婦人身後還跟著位麵色柔和的中年男人。
「媽。」
來的兩人便是我和夏圳的親生父母。
婦人像是突然望見了什麼,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這是什麼?」
夏母闊步來到夏圳床頭,抓起那把小提琴。
「好啊!夏漾,讓你出點錢給你樂樂弟弟買藥你沒有,給夏圳買這沒用的玩意倒是挺幹脆利落!」
我甚至沒有想到任何解釋的措辭,或者我本就沒有欲望解釋。
夏樂養得已經夠金貴了,根本不需要那些藥類補品。
夏母劈裏啪啦地講了一通要錢理由。
「夏圳是你弟弟夏樂就不是啦?你既然有錢買這破玩意,你今天就必須拿點錢來給你親弟弟讀書!」
夏樂是夏母高齡產下的一子,是在夏圳出車禍兩個月後懷上的。
「媽!」
我腳一軟跪坐在地上,聲音也染上哭腔。
「我沒有錢啊!媽!我窮的隻能吃饅頭了啊媽!嗚嗚嗚媽你為什麼就不能體諒我啊!」
說著說著情到深處,我直接抱住夏母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她褲子上擦。
病房門沒關,過路的人聽到動靜探頭探腦想知道裏麵什麼情況。
「你......」
夏母臉色僵硬,礙於麵子隻得猛地抽回腿。
我被甩得整個上半身往後仰,手肘撞擊在瓷磚上。
夏母氣衝衝地走了,而夏父在離開病房前小心翼翼地說了句。
「對不起。」
病房門被重新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嘈雜,隻剩冰冷的儀器聲似雨點砸在我身上。
夏母要錢不是第一次了,我全都以耍無賴的方式擋了回去,如今這點小插曲在我心裏激不起一點波瀾。
隻是我望向夏圳,似安撫。
「爸媽新要的那小子我看過了,沒你小時候一分可愛。」
話音落下的瞬間,支付寶入賬提醒響起。
「支付寶到賬,兩萬元——」
我眼眸一亮,反應極快的接著將夏圳往死裏誇。
「你帥死了,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路邊的狗見了都要舔你一口。」
遺憾的是,支付寶沒再發出任何動靜,果然小說不能全信。
我解鎖手機,發現轉賬的人是陳恪,備注:好好吃飯。
不管怎樣,天降橫財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於是我坐在夏圳床邊絮絮叨叨地更起勁了。
「你記不記得我十六歲的時候,很想要一支防曬霜。」
「可是爸媽不給我買啊,罵我攀比,罵我敗家。」
「然後你買了一支給我,那時你才十三,我很驚訝你哪裏來的錢。」
「結果你說是撿瓶子賣的錢......」
4.
陳恪不知怎得知道了我三天兩頭往醫院跑的事。
我又蹲在上回那個乞丐旁邊,隻不過這次,乞丐緊緊圈住懷裏的鐵盆,一臉防備地看著我。
我罵乞丐沒出息,然後從口袋摸出一塊錢。
「還你還你。」
起身一個拐彎來到熟悉的小巷,在包子鋪停下。
「老......」
「又吃這個?」
陳恪從包子鋪裏走出。
「給你的錢呢,不知道吃點好的?」
我聳肩攤開手,「花完了。」
包子鋪老板似乎跟陳恪認識,忽地出聲。
「妹子,你就別跟你男朋友賭氣啦,這小夥兒挺好的,天天來我這蹲著,就怕你不好好吃飯。」
我睨著陳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老板,你管他叫好?什麼叫我不好好吃飯,那是你家的白饅頭太香了,照他的說法,就是在悄咪咪暗示你家白饅頭有問題嘞!」
陳恪和老板都無語了。
我剛點開打車軟件,輸入目的地醫院,陳恪在我身後忽地出聲。
「去醫院嗎,我送你。」
省下一筆打車費何不為樂,唯一煩心的就是陳恪開著車一直問東問西。
「你生病了嗎?」
「為什麼老是去醫院?」
「給你的錢是不是都花醫院去了?」
我蹙眉打斷陳恪。
「誰和你說我老是去醫院的。」
陳恪答的很快,「被你搶…拿錢的那個乞丐和我說的,我給了他一百。」
「奪少?」
「一百!」
我驚歎:「你給他一百怎麼不給我!」
下一瞬,一隻錢包飛撲進我懷裏,沉甸甸的。
我打開,裏頭紅花花一片。
陳恪單手抽了張紙遞給我,「擦擦口水。」
「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老是去醫院?」
我從未刻意隱瞞什麼。
「去看我弟弟。」
陳恪點頭,他常聽我提起夏圳,他知道夏圳對我很好。
「弟弟怎麼弄到醫院去了?」
我語氣生硬,「出車禍了。」
車身猛地顛了兩下。
陳恪靜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突然笑了一聲,「陳恪。」
「你現在知道了。」
後麵的路程,陳恪不再出聲,靜默的氛圍一直到我在夏圳病房看到他們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