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衝過來的一瞬,我毫不猶豫地將身旁的妻子推開。
最終落得個高位截肢的下場。
而我的妻子卻一邊利用我在網上賣慘盈利,一邊在我的病床前和我的親弟弟勾勾搭搭。
最終我受盡折磨,死相淒慘。
而那兩人恩恩愛愛好不快活。
重來一世,我當然是安分守己不再多管閑事。
1
大貨車如記憶中般再次失控衝了過來。
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碰撞聲,伴隨著骨頭折斷的脆響。
我才在眾人的驚呼和尖叫聲中回過神來。
隨即踉蹌了幾步,緩緩蹲在躺在血泊中的妻子旁。
感受著雙腿傳來的久違的知覺,沒人知道我幾乎要掩飾不住喉間的笑聲和眼中的快意。
上一世我在貨車來臨的上一秒毫不猶豫的用最快的速度將愣在原地雙腿顫抖的妻子推開。
自己則暴露在大貨車的碾壓範圍。
最後高位截肢癱瘓在床。
而我的妻子何曉曉則拿著高額賠款,拋棄我們隻有六歲的女兒小櫻桃,轉身投入我親弟弟的懷抱。
甚至在兩人的謀劃下一次次的將我的傷疤揭開,隻為騙取網友們的打賞。
重來一世,我決定尊重個人的既定命運。
一周後。
病房內的何曉曉悠悠轉醒,我將新買的鮮花放在她的床頭。
溫聲開口道,“曉曉,已經通知爸媽了,他們說馬上就過來。”
何曉曉則目光呆滯,視線一寸寸的移向她的下半身。
聲音顫抖帶著些許不可置信的開口,“我的腿呢?”
我沉默不語。
接著何曉曉麵目猙獰直接將床頭櫃上我精心挑選的鮮花和水果掃落在地。
瞪著我尖聲問道,“我說我的腿呢?”
我仍舊沉默不語。
上一世醒來後我看著空空蕩蕩的雙腿,隻感覺晴天霹靂。
可是當時的何曉曉呢?
她在擔心我住院會花很多的錢。
所以在我醒過來後強製讓我出院,盡管醫生護士百般阻攔說再稍微等幾天。
可是她卻在醫院撒潑打滾,並且表示她沒有錢,如果要我接著住下去,需要醫院支付我的所有費用。
可是明明她已經向貨車司機索賠了一百萬。
卻一分都不肯用到我身上。
思索間,病房的門傳來響動。
接著便是何曉曉她媽哭天搶地的聲音。
“曉曉,你怎麼這麼命苦啊,我的曉曉。”
我神色冰冷的看著母女倆抱頭痛哭。
回想起上一世何曉曉她媽站在我的床前大罵我是個累贅。我的女兒小櫻桃是個賠錢貨,都隻會拖累人。
甚至為了他們的兒子,也就是我小舅子的彩禮錢慫恿何曉曉將我的女兒賣掉。
老太婆從來沒想過這些年何曉曉待業在家,他們一大家子都是靠我的接濟。
更甚至小舅子每次犯事都是我出麵解決的。
想到這裏。
我適時麵露難色的開口,“媽,能不能請你照顧一下曉曉,我這邊還有工作沒有處理。”
老太婆一聽,瞬間也不哭了。
直接離何曉曉那病床幾丈遠,生怕被纏上似的,麵色為難的開口,“女婿我也想幫你,可是你也知道,曉曉她弟弟還在家,離不開人的。”
聞言我了然的點頭。
那個二十多的巨嬰小舅子確實離不開人。
隨即看著何曉曉眼中的懼怕。
我嗤笑道,“媽,這樣吧,我給你每個月五千塊,你和爸輪流著來照顧曉曉吧。”
老太婆聞言眼睛都亮了。
2
當即親熱的拉起臉色逐漸變的蒼白敢怒不敢言的何曉曉的手,仿佛拉著的是財神爺。
直拍著胸脯保證會好好照顧何曉曉。
當然我也相信重男輕女的老太婆會好好的照顧何曉曉。
沒過半天老太婆就強烈要求讓我給何曉曉辦了出院手續。
因為她覺得醫院太貴了,還不如在家她照顧何曉曉。
我知道她是怕我將錢都用在給何曉曉治腿上,沒有錢給她發工資。
沒有那比巨款,她兒子的彩禮錢可是個問題。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為了錢連說辭都一樣。
於是我順水推舟迅速的將出院手續辦好。
接著對何嬌嬌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的眼神視若無睹將她和老太婆安頓在家。
“好了,女婿你去接小櫻桃吧,這裏交給我就行。”
看著笑的一臉諂媚的老太婆,我微微點頭。
到達小學門口時,看著女兒向外張望的小眼神。
我不禁心中一陣酸澀。
前世,就是這個時間段。
何曉曉將上三年級的小櫻桃接回家之後就再也沒讓她上過學。
那對狗男女甚至將小櫻桃拴在玄關處,等偶然間想起來了就施恩似的將吃剩的飯菜倒給她。
每當來客人需要用到玄關處時,就是小櫻桃唯一可以活動的時間。
而這時瘦瘦小小的小櫻桃就會趴在我的床頭。
小心翼翼的摸著我凹進去的臉頰,用著被開水燙壞的聲帶嘶啞著聲音安慰我。
她說,“爸爸,等我長大了就帶你離開這裏。”
“爸爸你還有小櫻桃呢。”
可是我最終還是沒等來小櫻桃就被那對狗男女設計弄死了。
“爸爸?”
稚嫩但朝氣蓬勃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
將堪堪到我腰間的小櫻桃抱起來。
我試探性的問道,“爸爸給小櫻桃換個不用寄宿的學校怎麼樣?”
小櫻桃眼睛一亮。
思索片刻後搖頭道,“不用了爸爸,學校挺好的。”
旁邊小孩兒對著爸爸媽媽各種撒嬌跟乖巧的模樣跟女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以前何曉曉從來都厭惡小櫻桃,一旦讓她得空必定會追著小櫻桃又打又罵。
我多次製止但都沒有效果,而我忙於工作養家糊口根本分不開精力去看著何曉曉。
所以小櫻桃從可以上幼兒園開始時都是全托,一周回來一次。
而小櫻桃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哭鬧為何物,乖巧的不像話。
以前都是我眼瞎,為了一個賤人,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邊放養。
但是重來一世,我一定要讓小櫻桃在自己身邊長大。
回到家中,何曉曉定定的看著小櫻桃,那雙原本滿是戾氣的眸子微閃。
雙手微張,撐起一抹虛弱的笑意道,“小櫻桃媽媽抱。”
小櫻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厭惡她至極的媽媽為什麼會想要抱她,但聞言還是邁著小短腿興衝衝的向何曉曉跑去。
我則死死的盯著反常至極的何曉曉。
要知道以前何曉曉碰一下小櫻桃就仿佛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
果然在何曉曉能夠接觸到小櫻桃的一瞬間,她猛的抬起手就要往小櫻桃臉上招呼。
我將小櫻桃一把拉了過來。
對上何曉曉陰鷙的目光,我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3
何曉曉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瞬間開始尖叫。
小櫻桃蒼白著一張小臉什麼也沒說,隻是提著小書包像往常一般落寞的離開。
我知道小櫻桃渴望母愛。
但是何曉曉家從小被注入的觀念就是家裏的男孩兒是最重要的。
女孩是最輕賤的。
所以她自己吃過的苦就要把小櫻桃的傘撕爛,根本就是拿她當敵人一般對待。
這次在從來看不慣的女兒麵前變成了一個廢人,她做出這樣的舉動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前世我念著她為我生兒育女從來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但是她卻一次次的踩著我的雷區蹦躂。
不過惡人還需惡人磨。
看著從客廳匆忙敢來的老太婆。
我意味不明道,“媽,曉曉這麼吵我有點頭疼,怕是不能安心工作了。”
老太婆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在何曉曉逐漸變的驚恐的目光中,朝我慈祥的開口,“我會好好安慰曉曉的,女婿你先去忙。”
自從老太婆知道我對何曉曉變的不太上心之後照顧的愈發敷衍了起來。
我無數次看著她將一團漿糊一樣的東西丟在何曉曉的床頭。
麵對何曉曉求救的目光我總是安撫道,“媽也是為你好,知道別的東西不好消化。”
此時的老太婆就會滿意的點頭,背地裏卻是往何曉曉身上死命的掐。
邊掐還邊罵道,“讓你告狀。”
上一世也是這樣,他們嫌我惡心,並且為了應付直播給我隨意的找了個低廉的中年男護工。
何曉曉不止一次看著護工虐待我。
但是在護工戰戰兢兢以為飯碗不保時。
她卻是怎麼做的?
她挽著我的弟弟,大度的體諒著護工照顧我的工作的不易,甚至還誇獎護工做的不錯。
從那之後,護工像是得到了心照不宣的示意,更加的放肆。
直接拿著漏鬥往我嘴裏倒已經發搜的飯菜,讓我在床上解決大小便,稍有不如意就對我拳腳相向。
盡管身上壓瘡嚴重,甚至於胯骨處都露出森森白骨。
但是他們仍坐視不管,隻是在直播時將那些不堪全都遮掩。
僅僅露出我醜陋的殘肢。
終於我在嚴重感染中死去。
何曉曉在我的葬禮上哭的不能自己。
轉頭卻帶著巨款嫁給了我的弟弟。
兩人恩恩愛愛好不甜蜜。
現在她何曉曉隻是經曆了我所經曆的一星半點都受不住了。
有點期待她全部經曆完之後的精彩表情了。
思索之際,門鈴響了。
將門打開,剃著寸頭的弟弟江乾立馬閃身進來,並且迅速的將門鎖上。
我蹙眉看著他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
不悅開口,“你又逃課打架了?”
江乾卻置之罔聞,隻是謹慎的看著貓眼,確定外邊沒人追來後才深呼一口氣。
自顧自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大腿翹在二腿上理所應當的開口道,
“哥,你再借我點錢。”
我站在玄關,定定的看著沙發上紋著兩條大花臂的少年,嗤笑道,“我沒錢,而且你已經成年了,我沒義務供養你。”
當年父母早亡,留下剛成年的我還有小我五歲的江乾。
江乾求我讓他上學。
於是我在老師惋惜的目光中放棄高考,去外地打工全身心的供江乾上學。
可是他呢?
4
拿著我的血汗錢在學校當小混混,抽煙喝酒,紋身打架,幾乎沒有他不做的。
我盡我所能的開導他,想要引他走上正道。
但我沒想到的是上一世在我臨死前。
他卻告訴我,他早就看不慣我惺惺作態了。
他說我讓他去上學是毀了他。
說我明明不上學也可以生活的更好。
他隻看到了我被老板賞識後的工作。
卻沒有看到剛入行業時我因為年齡小,認知淺薄遭受的辱罵和無盡的差遣。
果然我話音落下。
江乾就猛的站起身來,麵露譏諷的開口,“你就是不想借給我,早說啊,我找我嫂子,你讓我嫂子出來。”
看著江乾提起何曉曉眼中一閃而過的柔色,我了然,原來這兩人早就背著我勾搭上了。
我每天早出晚歸的去掙錢,小櫻桃一周回來一次倒是給這兩人創造了好時機。
可是這次江乾注定要失望了。
我努力壓製住唇角的笑意,緩緩開口道,“你嫂子出車禍了。”
聞言江乾的眉頭緊蹙,臉上充斥著不悅道,“不可能。你就是不想讓我見嫂子,小心我告你狀讓嫂子不理你。”
我心中冷笑。
這一招他上一世可沒少用。
而何曉曉總能如他所願的不理我,甚至鬧絕食。
當時顧及著她,我沒少跟江乾妥協。
之前我還好奇他們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好。
到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了。
但我還是努力的扮演著遭受深重打擊的模樣,麵露悲傷的開口道,“真的,而且因為腿部傷勢過重,你嫂子已經高位截肢了。”
在江乾意識到此事的真實性並且失態的闖進裏臥時,何曉曉也從瘋狂中緩過神來。
並且眼神期期艾艾的看著臥室門口的江乾。
看著兩人遙遙相望的模樣,我不由出聲打斷道,“小乾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此時的江乾聞言仿佛徹底失了理智。
上前幾步就抓住我的衣領。
聲音充斥著質問以及濃濃的怒意,“你就是這麼保護嫂子的?江辭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垂眸看著稍矮我小半頭的江乾。
我緩緩的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隨後指著床上隻剩上半副身體的何曉曉。
善意的開口道,“既然你對她這麼上心,那就由你來照顧她吧,我並不會幹涉。但是你要清楚一點,現在是我在養你和她這個殘廢,再對我出言不遜,我不介意將你們都趕出去。”
果然話還沒說完。
江乾就立馬換了一副口吻。
仿佛何曉曉是個不值一提的物件兒。
開口道,“哥,不管她了,我們聊聊?”
聞言我深知江乾心中隻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或事哪怕再重要,也要靠邊站。
而此時的江乾仿佛知道何曉曉幫不了他的忙了。
在商談中,沒一會功夫他就暴露了狐狸尾巴。
江乾欠了高利貸。
三十萬。
如果一周之內不還清連本帶息六十萬就要將她拉走賣他的器官。
看著江乾理所應當的認為我一定會幫他,甚至毫不在意他的貿然出現以,及要這麼多錢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
我笑了。
淡淡的開口道,“你也看見你嫂子的情況了,錢都給她治腿了,暫時沒有多餘的錢借給你。”
5
江乾坐在客廳沙發上,摩挲著手指。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興奮道,“哥,我給小櫻桃介紹個好人家,等她成年了嫁過去你看怎麼樣?”
“咱之前村東頭那戶人家,他們可有錢了絕對不會苦著小櫻桃的。”
在廚房做飯的我聞言我眸子微閃。
村東頭那個十五歲的腦癱兒。
他江乾是真敢想。
一想起來上一世我死後這對狗男女極有可能將小櫻桃賣到那魔窟裏,我的心中就泛起細密的疼痛。
“滾出我家,這裏不歡迎你。”
我將鍋鏟往炒菜鍋裏一丟,冷冷的打斷沙發上侃侃而談的男人。
江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
快步走到廚房門口。
指著自己反問道,“就為了那個小賤人,你讓我滾?”
隨後又惡狠狠的看著我,“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會去打工?不打工你哪來今天的好生活,你現在讓我走?”
“我告訴你江辭,不可能,等追債的找到這裏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聞言我怒極反笑。
原來他也知道我是為了他去打工的,他也知道他過來會將我們暴露在危險中。
我抄起案板上的菜刀。
指著廚房門口的江乾道,“我讓你出去。”
江乾唇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指著自己的脖子不屑的開口道,“哥,往這砍。”
也是多年來對他的百依百順,讓他有不相信我會對他下狠手的想法。
可是那是上一世的江辭。
我直接照著他指著脖子的手臂砍了下去。
但是江乾沒少打架。
反應力不錯,堪堪躲了過去。
我繼續追著他砍。
看著他摔門落荒而逃的離開,我扔下手中的菜刀將門鎖好。
看著躲在臥室門口的小櫻桃,我一愣。
隨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岔開話題道,“餓了嗎?”
我以為小櫻桃會害怕我,但是她卻出乎意料的飛奔到我麵前。
抱著我的腿,用帶著些許稚氣的聲音安慰道,“爸爸沒有錯,錯的是叔父。”
我眼眶有些濕潤,蹲下身將小櫻桃抱在懷中。
我知道江乾不會善罷甘休。
就像人性不會突然改變。
果然還沒一個星期,銀行卡的四十五萬多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些錢是我還完大幾百萬的車貸房貸後僅剩的積蓄。
也是我給小櫻桃存的嫁妝。
而卡的密碼除了我就隻有何曉曉知道了。
所以顯而易見,密碼是何曉曉告訴江乾的。
查看了客廳不久前安裝的監控錄像。
江乾趁我不在家,老太婆又出門打麻將時,拿著何曉曉曾經給他的鑰匙打開門溜了進來,兩個小時後拿著銀行卡,一臉饜足的走了出來。
證據確鑿。
我直接報警交給警察處理。
江乾被抓已經是次日了。
警察到家中了解情況。
何曉曉一聽江乾被抓的消息瞬間激動了起來。
“你憑什麼報警,那是我的錢,我借給江乾用用怎麼了。”
她指責完我,然後對著警察聲淚俱下的開口,“而且警察同誌,您還不知道吧,我這個老公表麵看著溫柔體貼,背地裏卻是個家暴男。”
“我真的是沒法活了。”
小警察一聽瞬間麵色有些懷疑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