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中霸淩我三年的小太妹搖身一變成了人人尊敬的老師

她拉著我的手假惺惺地問我，需不需要特別關照一下我那剛升上高三的侄子

我立馬回應，滿眼的感激

「真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不知道，我那看似內向怯懦的侄子實則是個高功能反社會人格。

這一次，也該輪到她來嘗嘗這被“關照”的滋味了。

01．

聞言，許苒苒被我的話卡得愣了半天，她眯著眼睛打量我，可是等了許久都沒看到我露出那種她期待已久的，驚恐、畏懼、顫抖的表情。

我反握住她的手，笑彎了眼

「那頌煬就麻煩許老師了！」

家長會剛結束，走廊上人來人往，學生和家長的身影交疊在一起，正是熱鬧的時候。

許苒苒以前最喜歡在這種地方“教訓”我了。

她最喜歡對我說的話就是「江隨，你真是太不聽話了，要多吃點教訓才行。」

於是下一刻，細跟的小皮鞋就踩在我的小腿上、胳膊上、肚子上。

她說小羊皮的鞋底金貴，不能落地，就踩著我的手掌過去。

「江隨，你這麼窮，還這麼賤，給我當墊腳的剛好。」

隻因為她喜歡的男生幫我撿了一下掉落的書，許苒苒就在下課後拖著我的頭發將我扔進了小便池。

腥臭的汙水充斥著我的口鼻，可她的小團體人太多，無數隻手壓著我的背，讓我喘不上氣，反抗也不過是蜉蝣撼樹。

掙紮隻會讓她們的行為更加暴虐。

「江隨，我真該好好教訓一下你了。」

許苒苒拍了拍手，立馬有兩個跟班上前

我的頭被按進了水池裏，一秒、兩秒......十秒

窒息的痛苦蔓延心肺，我劇烈地顫抖著想要逃脫。

她又拍了拍手，有人把我拉出水池，我得以獲得一絲呼吸

許苒苒這才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地上瑟縮發抖的我

「希望你長長記性，江隨，理我的人遠一點，不要那麼賤，不然下一次就不隻是這樣了哦。」

因為她的妒忌，第二天我的頭發被粘滿了口香糖不得不剪去。

原本柔順的長發被剪得參差不齊，我將他們修整過後長度甚至比不上男生的板寸。

也是許苒苒的特別“關照”，上學時我的課桌座椅從來沒有幹淨的時候。

她心情好時，我就充當墊腳凳和沙袋。

她心情不好，我就連做個人都是妄想。

02．

從家長會回來之後頌煬推開了我的房門，目光冷冷地站在門口。

「你和她認識？」

原本的疑問句，他問出來卻是個陳述的語氣。

什麼都瞞不過這小子，我也不打算隱藏。

「不算很熟，高中同學而已。」

我隨手合上書，起身往廚房走，招呼頌煬。

「晚上想吃點什麼，你媽媽剛發消息說這周回不來了。」

他一言不發，一米八的個子跟在我身後，籠罩出一圈陰影。

直到我端出兩碗雞蛋麵，才冷不丁地開口。

“江隨，你還是那麼喜歡自作主張，這麼上趕著討好別人，你是狗嗎？”

我坐下衝他笑了笑，隻自顧自的拿起筷子道

「趁熱吃，一會兒該涼了。」

結果我半夜起來喝水，那碗麵也分毫沒動。

中午我去給頌煬送飯，撞上了許苒苒從學校出來。

她一身小香風套裝，精致又幹練，笑容燦爛，論誰也看不出以前叼著煙把人手踩在地上蹂躪的狠相。

和身邊路過的同學一一打過招呼後許苒苒走到我身邊，像是老友重逢一樣挽著我的手臂。

「江隨，今天來看頌煬呀，辛苦你了哦。」

許苒苒貼的很緊，我手臂上的舊傷疤也因為她的刻意用力變得疼痛起來。

說完她又轉頭麵向頌煬，貼心道

「老師和你姑姑是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朋友～」

見頌煬無動於衷，她又不甘心地在背後擰了一把我的腰。

我沒忍住，低頭小小地嘶了一聲

這時頌煬突然揚起笑臉，看著許苒歪了歪頭問

「那老師，以後我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你嗎？」

「當然可以，頌煬同學，老師一定會給你特別關照的。」

許苒苒隻顧著享受對我的壓迫和折磨，卻沒有注意到，頌煬眼底逐漸滲出的猩紅，還有隱隱的躁動。

他在興奮，壓抑許久的野獸終於找到獵物的興奮。

兩人相談甚歡，很快就把我遠遠地甩在身後

離開時頌煬罕見地給了許苒苒一個擁抱，他生的一副好皮相，皮膚白淨細膩，一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近距離下惹得許苒苒竟然有些臉紅了。

她得意地望向我，似乎在炫耀著又輕易地搶走了我的東西

我側身低下頭，肩膀輕微的顫抖

像是在抽泣

給過我三年“特別關照”的“好朋友”，接下來的照顧，也請你一定要收好。

03．晚上到家時外麵開始下雨，蒙蒙細雨，卻連綿不絕。

我身上的傷也開始發作

煙頭燙的，美工刀劃的，還有許苒苒學著電影裏那樣拿直板夾弄的。

一片一片傷疤接連在一起，讓我的皮膚看起來像個縫合的布娃娃。

我背對著鏡子艱難塗抹著藥膏，身後卻傳來一句毫無起伏的聲音

「好醜。」

頌煬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我的身體，嘴裏重複道

「醜死了。」

「那你出去看電視。」

我褪下背心，繼續手上的動作，沒辦法，實在受不了，一下雨就又疼又癢，隻有抹了藥才能緩解緩解。

頌煬卻沒有動，依舊盯著我，於是我開口叫他

「不走就過來幫幫我，後麵我夠不到。」

說完我就趴下了，等了半天沒動靜，本以為他已經走了，想要起身回頭，卻被一把按了回去。

身後隨即響起悉悉率率的衣料摩擦聲。

鏡子裏，頌煬挽起袖子正在拿棉簽。

他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下手沒輕沒重，糊牆一樣往上麵抹著，疼得我直抽氣。

好在冰涼的藥膏敷在傷疤上給我帶來了一絲慰藉，我喊了停，迅速結束這場戰鬥。

換好衣服，我盤腿坐在床邊和他說話

「學校生活怎麼樣，高三課程很緊張吧？」

「和同學搞好關係，別太辛苦了。」

我掰著指頭念叨，換來頌煬一臉嘲弄

「江隨，管好你自己，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喜歡跟在別人屁股後麵做狗。」

好吧，我歎了口氣望向窗戶，窗外的雨聲蓋過了一切，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隱隱有著轉大的趨勢

我斂下眸子，寂靜的房間和外界在這一刻形成了兩個獨立的空間

突然，一聲清響打破了凝固的空氣，是頌煬的微信提示音。

有新的好友申請來了。

04．「下周第一次模擬考試就要開始了，頌煬同學複習的怎麼樣啦，需要老師幫助嗎？」

驗證信息是一條熱情關切的問候，可惜並沒有溫暖頌煬這個冰窟。

他迅速敲下幾個字，按滅了屏幕。

我裹緊被子躺在床上，黑暗中呼吸聲格外清晰，一夜無眠。

在接下來的一周裏，每次放學我去接頌煬回家時，總能遇到許苒苒開著她的小跑車出來。

頌煬看都不看我拉開車門熟練的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許苒苒放下車窗對我道

「真可惜，我這車隻能坐兩個人，江隨，你又要白跑一趟了。」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

「沒事，謝謝許老師替我接孩子。」

許苒苒見刺激不到我。冷哼一聲，留下一地尾氣後載著頌煬揚長而去。

周五的晚上頌煬沒有回家

我沒有開燈，聽著時鐘哢噠哢噠的聲音坐在房間裏，黑暗的圍繞下我的手機微微散發出熒光。

聊天框上是對方的最後一條信息

「你是誰？」

再往上翻，是許苒苒和頌煬這幾天同行的照片

上麵的兩個人舉止親密，談笑間女人嬌美可人，男生風雅帥氣，活脫脫一對小情侶的模樣。

沒有得到回複，那邊又冒出來一條

「你要多少錢才能把這些照片處理掉？」

我欣賞了一會自己的拍照技術，才不緊不慢地開始敲擊鍵盤。

「不如問問你的好老婆，她欠了我的東西，我總得拿回來。」

信息發送的對象正是許苒苒那個富二代老公。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家親戚恰好是校董，許苒苒憑借臉蛋和手段攀上了那家的富二代，連帶著在學校的地位也水漲船高，所以才敢肆意妄為。

隻要她不玩出人命，總有人會給她擦屁股。

也因為有這樣的黑暗壟斷，我無論怎麼和老師申訴，都換不來一個正義的結果。

回到家麵對喝得爛醉的爸爸，我也隻能保持沉默。

因為說得再多，都隻會得到指責

「老子上了一天班，肚子都喝爛了，你還有臉在這裏跟我抱怨！」

「哭什麼哭，人家為什麼隻打你不打別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巴掌落下的那一刹那，我什麼都聽不見了

耳膜嗡鳴，眼前模糊一片，臉上燒的火辣辣的

我被扇倒在地板上，膝蓋磕得一聲巨響，骨頭仿佛快要碎掉

而這一切的痛苦，都比不上那句回蕩在腦海中的謾罵

被我成為父親的男人，發泄般踹了一腳我的肚子，指著我的臉怒道

「當初怎麼不和你那個賠錢的媽一起死了算了，現在還要浪費老子的錢養你這個爛貨！」

從那天之後我就學會了閉嘴、忍耐，也不再奢求任何人帶來的希望，循著渺茫的機會奮力攀爬，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旦鬆懈，我就會徹底跌落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05．周一中午下學我沒等到頌煬，正準備扭頭回家，許苒苒就怒氣衝衝地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走過來。

我注意到她今日臉上的粉底比以往厚了一層，可還是能看出來一半臉頰腫了一大圈。

嘖，下手夠重的，我很滿意，不枉我辛苦那麼多天拍下的照片。

「賤人，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許苒苒揪著我的手臂壓低嗓音質問我，卻礙於來來往往的學生家長無法發作，憋得臉通紅。

「你在說什麼呢許老師，我聽不懂。」

我掙開她的手同時狀似驚訝地啊了一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揭穿了她的偽裝。

「天哪，許老師的臉怎麼好像腫了，是被誰打了嗎？」

聲音吸引了周圍的視線，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許苒苒的臉上，想要一探究竟。

得益於她平日裏總是高調張揚的風格，這所學校裏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

人群的竊竊私語讓許苒苒好像被貓踩住尾巴的老鼠一樣，她不敢抬頭也不敢多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後迅速跑走了。

我搖搖頭歎可惜，沒能多看一會她的窘態。

其實這些富二代一直都玩得很花，許苒苒也不例外。

她和她老公一直都是互不幹涉，隻不過這次我直接踩著她老公的臉搖旗，就好像昭告天下你老婆給你帶了綠帽子。

沒有人能不生氣，尤其是他們這些在外需要麵子至上的人。

一旦在圈子裏傳開，就會淪為所有人的飯後談資，酒局笑話。

女人在他們眼裏不過是裝飾品，許苒苒這頓大挨得還算輕的了。

06．

我晃晃悠悠回到家，一開門，迎麵飛來一個玻璃杯，重重砸在我的額頭上。

「江隨，你敢利用我！」

頌煬陰暗的臉色不甚好看，似乎下一秒就要衝上來。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我的脖頸被頌煬掐住，他的手指逐漸收緊擠壓我的喉管，大腦缺氧讓我使不上勁，隻能不斷地拍打他的手背。

就在我以為要死掉的時候，頌煬鬆開了手。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江隨，你在找死。」

頌煬垂下眼睛死死盯著我，他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但隻有我知道，此刻他正在思考怎麼殺死我。

喜怒無常，衝動自負，缺乏良知，卻有著過人的智商和心理，即使殺了人也毫無罪惡感。

頌煬，就是完美的反社會人格的代表。

劇烈的咳嗽使我說不出話，勉強先撐著牆壁站起來。

頌煬皺眉，語氣不悅

「江隨，我沒有多少耐心等你。」

我深呼吸一口氣，無力地牽動嘴角

「隻是玩具而已，是誰都無所謂吧。」

「我保證，她能帶給你更多的樂趣。」

「這段時間你也很開心不是嗎？」

第三句話音落下，頌煬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可他很快反應過來，上前捏住我的臉。

「江隨，除了做狗，你現在還學會自作聰明了。」

我沒有反抗，就那樣自下而上的仰視著他。

無聲的對峙裏，沒有人願意退步。

最後頌煬收回手，我身子一軟，順著牆壁滑落在地上。

「別讓我再抓到你。」

07．不知道許苒苒從哪裏搞到了我的號碼，前一晚和頌煬鬧完我很晚才入睡，還沒有睜眼就被反複打來的電話吵醒。

第五次之後，我打了個哈欠坐起身。

電話接通後傳來了許苒苒刺耳的尖銳咒罵。

「江隨，你他媽都幹了什麼？！」

「賤人，賤人，我一定會宰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