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農村奶奶帶大的醜小鴨,與富豪爸媽相認。
奶奶心臟病發作,向我求救,電話恰好被錦衣玉食長大的姐姐接到。
姐姐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怕影響我與富二代聯姻,並未通知我,導致錯過奶奶最佳搶救時機。
十年後,我得知真相,悔不當初,與姐姐同歸於盡。
再次重來,姐姐決意縱容我毀了兩家聯姻。
她要親眼看我被父母再次拋棄,重新跌入塵埃。
1.
再次睜眼,我出現在了親生父母為我準備的聯姻宴會上。
我爸給我引薦了顧家獨子,顧奕寧。
他風姿卓然,長相俊朗,雖然神情帶著微不可察的不屑,但掩藏的很好。
「禾禾,給你介紹一下......」
還未等我爸說完話,我提起裙擺轉身,想要衝向門外。
抓緊時間,奶奶還有救,我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姐姐徐漫佳擋在我身前,沒有像前世一般阻攔我,而是將我的手機遞給我。
「小禾,你的奶奶給你打電話了,似乎是身體不太舒服,讓你回家一趟。」
我沒有錯過她眼底對我的恨意,我明白了,她也是重生的。
2.
前世,因為要去換禮服,我將手機交給了信任的姐姐保管。
奶奶心臟病發作之際,隻來得及給我撥出了一個電話。
姐姐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怕影響這次兩家的聯姻,並未通知我,裝作無事發生。
宴會結束後,她又鞍前馬後,忙著送顧爸顧媽,把我奶奶的事情拋之於腦後。
直到第二天,保姆上門,奶奶早已經生命體征微弱,送到醫院幾分鐘就病逝。
甚至,我都沒有來得及見到奶奶最後一麵。
我抱著奶奶哭到幾乎昏厥,醫生不忍,長歎一聲,「若是昨晚送來,肯定能救過來,可惜了。」
我自責萬分,這件事也成了我的一個心魔。
十年後,姐姐家庭聚會後喝多了酒,才吐露真相。
我眼球充血,盯著她質問為什麼。
她輕飄飄一句,「一個無權無勢的老太婆的命,和顧氏集團總裁和夫人的第一印象,孰輕孰重?」
「沒有我的話,你哪裏來的優渥生活,怎麼成為人人豔羨的富太太。」
「徐禾,你這輩子最該感謝的人,就是我。」
三天後,我拿著一瓶價格昂貴的葡萄酒,敲開了姐姐家的大門。
我言辭懇切,為我的衝動賠罪。
「姐姐,是我不識好歹,辜負了你的良苦用心。」
看著她一飲而盡杯中酒,我暢快大笑,也陪了一杯。
毒發之際,她問我,為什麼恩將仇報。
我用盡了我最後一口氣說道,「我奶奶的命,比千金更重。」
3.
她可能到死都不能理解我說的話,她始終覺得,她對我做的一切都是恩賜。
在五歲的時候,我走丟了,是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奶奶,將我拉扯長大。
有一天,一對兒有錢的夫妻找到了我,自稱是我的親生父母,要接我回家。
奶奶有遺傳性糖尿病,隨著歲數增大,愈發嚴重,不僅僅腳部潰爛,視力也受影響。
我想著我回去之後,就能給奶奶更好的生活,就跟著爸媽回了家。
爸媽對我表現得十分愧疚,一口答應了我的要求,將奶奶安排在了市區徐家的一處公寓,承諾會有醫生定期上門服務。
我也放了心,想著高考之後,就和奶奶一起生活。
到了爸媽家之後,他們都忙於工作,而且我敏銳地感覺到,他們對我並不親近。
但還好,我見到了雙胞胎姐姐,徐漫佳。
我倆模樣並不太相像,她從小錦衣玉食,一身名牌衣服包包,每一根頭發絲都保養得無比金貴。
她卻沒有像故事裏那樣害怕我分走了爸媽的寵愛,而是處處為我著想。
她說女生要做大女主,雌競是綠茶才幹出來的事情。
她給我裝扮臥室,帶我去學舞蹈,給我介紹新朋友,想讓我快速融入他們二代的圈子。
她問我喜歡什麼顏色,我說藍色,她就把我的臥室全部刷成了粉色。
她興高采烈地給我介紹,問我喜不喜歡,我以為她記錯了,怕她失望,點著頭說喜歡。
一起學舞蹈的女生抱團孤立我,罵我鄉巴佬。
她問我和朋友相處得怎麼樣,我說他們都很友善,相處得很融洽。
我每每都心懷感激地接受姐姐的好意,生怕她寒心。
她說顧奕寧家庭背景和我們徐家屬於門當戶對,聯姻後最起碼能保證二三十年內企業再上一層樓。
我的夢想並不是榮華富貴,但既然擁有了新的家人,我也想為他們做些什麼。
直到婚後,我無意看見姐姐和顧奕寧擁吻在一起,訴說著對彼此無盡的愛意,我才知道,我不過是個遮掩他們關係的幌子。
那時候,奶奶已去世,我也不愛顧奕寧,也就任他們去了。
如今想來,她對我的一切好意,除了利用,都是施舍。
姐姐從未把我當做家人。
4.
我打了120,同時間奔向奶奶家中。
這次很順利,醫生說,還好送得及時,沒什麼大礙。
奶奶睜開眼,看到我,混濁的眼珠都亮了亮,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頭發。
「對不起小禾,是奶奶拖累了你。」
我將奶奶幹枯粗糙的手掌放在我的臉上,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算起來,我已經10年沒有見過奶奶了。
奶奶丈夫酗酒早亡,自己帶大一個兒子,可悲的是,兒子長大後竟與他爹一樣,不但酗酒還家暴,逼走了媳婦。
媳婦逃走後,她兒子把全部的怨氣撒在奶奶身上,怨她沒賺夠錢,害得自己媳婦都守不住。
她兒子把奶奶趕到了村子裏荒廢的老宅,還揚言不給她養老送終。
在奶奶出村買農藥的路上,遇見了我。
於是她沒死,我也沒死。
奶奶希望我像禾苗一樣茁壯成長,就叫我小禾,徐禾是後來到了徐家才跟他們姓。
奶奶靠著自己吃苦耐勞,把一個跟她非親非故的娃娃養大。
盡管她兒子三不五時來發瘋要錢,但總體來說,我們祖孫的生活是幸福的。
就算我家條件最差,但在村子裏的小孩中,我的頭發永遠是最幹淨的,我的棉衣永遠是最暖和的。
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
奶奶不僅僅是我的奶奶,也是我的「媽媽」,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光。
「小禾,最近過得好嗎,有沒有不開心。」
奶奶抬手時,袖子不經意間滑下一段,我看到她胳膊上有一塊淤青。
我抹了眼淚,連忙問,這是發生了什麼。
奶奶有些慌張,攏了攏袖子,「沒什麼,前兩天我不小心磕了一下。」
奶奶向來不怎麼會撒謊,我心中默默記著,打算等會兒在網上下單幾個隱蔽攝像頭,安在奶奶家。
看來,有些事情,我還是沒搞清楚。
我又和奶奶說了幾句話,反複叮囑醫生,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聯係我。
我回到了徐家別墅,客廳沒人,路過徐漫佳臥室時,聽到裏麵有悉悉率率交談聲。
5.
「看來徐禾沒有我想的那樣好操控,真是後悔把她接回家。」
「當初生下她,算命的說她會散了家中財,果然,剛回家就鬧幺蛾子。」
「能跟顧家接觸是她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天生窮命的東西。」
是媽媽的聲音,可內容讓我如墜冰窖。
她繼續說,「要不是你已經跟沈裴訂婚,沈家咱們又得罪不起,怎麼會把這個喪門星接回家。」
我原本以為和爸媽不親隻是因為沒有感情基礎,再加上,他們也不是願意吐露內心的性格。
沒想到,讓我回家隻是利益驅使。
徐漫佳安慰,「媽,你也別上火,當心氣壞了身體。」
「我們也都為了她好,為她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錢了,她還挑剔上了。」
「她既然不知好歹,我就讓她,哪來的回哪裏去。」
他們母子親密無間,幾句話就輕易地畫定了我的命運。
我沒有破門而入跟他們爭辯,而是趕在交談結束前離開了現場。
我回到自己的臥室,梳理著紛亂的思緒。
既然徐漫佳這輩子想讓我灰溜溜地離開,那我偏偏不如她的意。
我要把自己和奶奶上輩子遭受的所有屈辱,通通向這家人討回來。
第二天晚上,爸爸剛結束了一個項目,有空回到家中,通知我們開個家庭會議。
說是家庭會議,其實是對我的批鬥大會,我剛一出現,一個水杯就炸響在我腳邊。
「徐禾,那麼重要的宴會,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像什麼樣子。」
爸爸坐在中間太師椅上,拿出一家之主的派頭,一臉威嚴。
「就是,你知道我為了哄顧夫人,拿了多少好東西,才消了她的氣。」
「而且,我們和顧家早就有合作,影響公司的利益,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媽媽也在一旁,麵色不善地數落我。
姐姐還是上輩子偽善的嘴臉,「也不怪妹妹,畢竟山溝溝裏出來的,沒經曆過這種事情。」
「妹妹不願意接觸顧奕寧,那也不能勉強,就隨她去吧。」
媽媽似乎是被激起怒火,食指戳著我的額頭,「真是沒家教。」
我一掌拍開了她的手,反唇相譏,「雖然基因劣質了些,但我家教不錯。」
6.
爸媽被我這句話徹底激怒,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爸爸清了清嗓子,給我下了最後判決,「徐禾既然不願意領情,咱們也不能強求。」
「哪裏來的,滾到哪裏去。」
爸爸說完了這句話後,我看到了徐漫佳眼底一閃而過得逞的笑意。
我淡定地打開手機,「給在座的各位播報一則新聞。」
「標題是,徐家找回失散多年的小女兒,一家人終團圓。」
我回家這件事本身並沒有被徐家公開出去,隻是圈子裏小範圍知道了這件事。
現在看來,沒有公開的原因應該是怕我脫離掌控,好有再次遺棄我的餘地。
媽媽驚訝,「外麵的人怎麼知道,還動作那麼快?」
徐漫佳反應過來,「該不會是妹妹自己聯係的媒體吧。」
我坦然承認,「總不能你們想扔就扔,想留就留吧。」
爸爸發覺不對,「什麼叫想扔就扔,胡說什麼!」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自己先行離開。
畢竟有了輿論的支持,我的行為再出格,他們是不敢明麵上對我怎麼樣。
開學前,我把這段時間徐家為了麵子送的衣服包包首飾什麼的都拿去賣了,換了一筆錢。
又將這筆錢投入股市,我也沒有白活一世。
顧奕寧看起來衣冠楚楚,隻不過繡花枕頭,對公司管理一竅不通。
上輩子,為了走出奶奶去世後的陰影,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各家公司的發展和股市還是了如指掌的。
奶奶也從醫院出來,為了以防萬一,除了徐家給請的保姆劉姨外,我又自己請了一個張姨。
他們倆輪換著去奶奶那裏做飯。
安頓好一切,我重新踏進校園。
這所學校是本市最貴的私人中學,學生非富即貴,教育資源也是拔尖。
因為徐漫佳在這所學校,所以徐家也把我轉了進來。
班裏的同學大部分還是很友好的,也有一部分不學無術,因為仗著家裏有錢,考不好也能去國外鍍金。
我剛坐在位置上,頭發就被人扯得生疼。
「看見我怎麼不跟我打招呼?」
我轉頭看去,一個短發胖胖的女生一臉高傲地質問我。
7.
她叫李夢,因為一直瞧不上我農村出身,就經常欺負我。
上輩子,每每我遭受她的霸淩,徐漫佳就會在旁邊假惺惺攔著,實則火上澆油。
我還覺得是姐姐為我出頭,感動得不行。
如今細品,我隻是徐漫佳在學校取樂的玩物。
「我跟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麼?」
「聽說你對我有意見?」
李夢咄咄逼人。
我反唇相譏,「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徐漫佳此時走來,「妹妹,敢做還是要敢當的。」
「李夢這哪裏是胖,是豐腴,非得跟你似的瘦得像猴才好看嗎?」
我驚訝地捂住嘴巴,眼睛蓄滿淚水,「姐姐,你竟然誣陷我。」
為了怕耽誤我接下來的計劃,我還裝得跟前世一樣,信任她。
她看我這樣,更加不屑。
而我看向李夢,揪住她的頭發就往桌子上撞。
「讓你裝,讓你破壞我們姐妹的關係。」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隻有李夢殺豬般得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