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去找猥褻我的老師評理,
卻意外死在了回家途中的小巷裏。
我暗戀了五年的哥哥,
就這麼血肉模糊、麵目全非地死在了滿是臟汙的小巷裏。
他們說,我哥是被醉酒的小混混群毆致死的。
可我卻在他的衣領裏發現了一個機車零件,和那深入指縫混著血跡的碎石土屑。
等我終於知道真相時,
港圈太子沈家哲正一邊親吻著我的脖子,一邊和大家侃侃而談。
原來,
我哥是被半夜飆車的沈家哲和他的白月光活活拖拽而死的。
1
沈家哲的白月光許流華明天就要回國了。
而我這個菀菀類卿的冒牌貨也該被踢下位了。
彼時,沈家哲看著我這張神似許流華的臉,掐著我的雙頰輕蔑地笑道:
“臉還不錯,乖一點,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靠著一張和許流華三四分像的臉,成功上位,成了港圈太子沈家哲的獨寵情婦。
隻是三四分像的替身而已,那也足夠了。
“怎麼?覺得委屈?”
坐在我身邊的沈家哲低頭,盯著我胸口的紅酒漬,語氣淡淡。
我搖頭,將領口拉低了些,緩緩貼近沈家哲:
“怎麼會呢,許小姐回來是好事,隻是明天是我生日,就隻能我一個人了......”
“呦,不愧是沈大少爺,一個情婦都對你這麼癡情!”
我話還沒說完,一旁沈家哲的朋友就吹起了口哨,一臉戲謔地盯著我的胸口。
那粘膩的目光,像蛆蟲一樣爬在我裸露的肌膚上。
沈家哲沒說什麼,隻是輕笑了下,低頭親吻我的脖子。
我假意拒絕,發出不高不低的輕喘。
“嗯?這是什麼?”
沈家哲從我脖子上拉出一條細繩,細繩上墜著一個磨損嚴重的零件。
我紅著臉伸手去搶,被沈家哲輕輕一避,就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他身上。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這不就是個機車零件,你把它戴脖子幹什麼?”作為機車能手,沈家哲稍稍辨別了下,就認了出來。
我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半天才小聲道:
“這是你機車換下來的零件,我就留下來收藏了。”
說起機車,沈家哲眼皮一挑,露出驕矜的神色。
周圍人立馬開始恭維。
“沈大少爺的機車技術那是最厲害的!”
“是啊是啊,還拿了不少獎吧?沈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沈少玩機車少說也有十幾年了,男人的浪漫啊!”
十幾年?我心下一沉,臉上卻露出崇拜的神情。
“也就是隨便玩玩,我的愛車......”沈家哲臉色一變,沒有說完。
“幾年前帶流華去散心,一不小心撞死了一條狗,把我的愛車都撞壞了。”
沈家哲皺了皺眉,一臉晦氣。
“那條狗呢?”我一改溫柔,急切地問。
沈家哲意外地瞥了我眼,不屑地哼道:
“那條狗啊......拖拽了一路,被我扔在巷子裏了。”
轟,我的心猛烈地跳動著,炙熱的血液衝上了大腦。
沈家哲滿意地看向我泛著紅暈的臉頰,傾身吻了上來,含糊地開口。
“溫鬱霧,你乖一點,等我接完流華再來看你。嗯?”
我乖巧地迎合著沈家哲,手裏死死地攥著那個零件,深入骨血。
2
今天許流華回國,沈家哲一大早就去接機。
安排了滿城的玫瑰花束,隻為給他的白月光來一個浪漫的歡迎儀式。
沈家哲把我扔在偏僻的別墅裏,陰冷暗沉的日光透過玻璃,照在了桌上一個小小的5寸蛋糕上。
一天裏我什麼都沒吃,等到快傍晚的時候,才拿起手旁的塑料叉子。
一開始,我隻是一叉一叉地小口吃,吃到最後我就拿手一把一把地塞進嘴裏吃。
口腔裏,喉嚨裏,臉上,發絲上滿是蛋糕的粘膩,幹澀的奶油擠滿食管,爭先恐後地頂著喉嚨,而我卻無知無覺地繼續填喂。
等到吃完快要起身時,我一個踉蹌,跪趴在地上。
“嘔!”
光滑細膩的大理石上,溢滿了我的嘔吐物,剛剛吃下的五寸蛋糕,全被我吐在了地上。
“沈家哲,你一定要死!”
我死死地咬著牙齒,一字一句地擠出詛咒的話語,長長的手指甲劃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仰麵坐在椅子旁,滿臉汙垢,狀若瘋魔。
“哥......我好想你。”
“生日快樂。忌日快樂。”
3
十二歲的時候,我媽帶著我改嫁到了鎮上一戶做豆腐的家裏。
我媽是個軟弱的女人,她經常一聲不吭地默默做著家事。
她厭惡我,厭惡到想要親手掐死我。
可是她不敢,她是個軟弱的女人。
正因為她軟弱,她才被村裏的光棍漢侵犯,被迫嫁給大自己幾十歲的老頭,直到老頭老死後才改嫁到江家。
也正是她的軟弱,她才看著我被繼父傷害而默不作聲。
我恨她,我恨她厭惡我,恨她無所作為,恨她給了我這樣的命運。
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靠她,隻能靠我自己。
我放鬆身體,趁著繼父不注意時,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向了他的後腦。
令人作嘔的酒臭混著我的血液流了滿地,我冷冷地看向躲在一旁,渾身發抖的親媽。
“你哪怕有一次,有一次肯為我站出來!”
說完我就笑了,你看她,比我還害怕呢!
可是我的力氣太小了,繼父並沒有暈過去,反而憤怒地要拿起凳子往我身上砸。
正當我閉緊雙眼,咬緊牙關時,我哥出現了,他硬生生抗下了繼父的手中的凳子。
老舊的凳子不堪一擊,搖晃的凳子腿,被砸飛起來,劃傷了我哥的眼尾,他的血流淌而下,像是一行濃稠的血淚。
那顆眼淚滴下來,落到了我的眼裏,染紅了我的眼睛,又從我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4
“怎麼回事,這麼久才接電話?”對麵傳來沈家哲不耐煩的聲音。
“對不起,阿哲......剛剛不小心睡著了”
被鈴聲吵醒的時候我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夢中的淚水糊了滿臉,被我不在意地抹去。
“流華要見你,你自己打車過來一趟,別遲到了。”說完,沈家哲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中早已熄屏的手機,在黑暗中抬起積滿暗光的眼睛。
“終於要見麵了,我的第二個仇人。”
我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趕去了許流華的宴會,匆匆趕到時,宴會已經開始了。
“你就是溫鬱霧?”許流華輕蔑地上下掃了我一眼。
“也不怎麼樣嘛,一副窮酸相。”
“許小姐,第一次見麵,我真的很高興!”我真心實意地看著許流華笑。
許流華厭惡地瞥了我一眼,甩手走了。
“你怎麼穿這個來?我沒給你買衣服嗎?”沈家哲看著許流華的背影,皺眉看向我。
我麵色一白,慌張地拉住沈家哲的衣袖。
“對不起,阿哲。因為別墅離這裏太遠了,我怕來不及,所以忘了換衣服。”
沈家哲眸色不明地看了看我拉著衣袖的手。
“對不起......阿哲,我忘了。”
我匆忙收回手,一臉乖巧地低下了頭。
沈家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許流華叫走了。
大家都被她叫去了泳池旁party。
許流華挽著沈家哲的胳膊款款而來,她當著我的麵把手上的戒指扔進了泳池。
“怎麼辦?家哲,這可是你送我的戒指呢!”
許流華毫不掩飾對我的刁難,光明正大甚至懶得找個借口,直接命令我下水找戒指。
周圍的燈光忽暗忽明,泳池的水冰涼徹骨,我沿著池邊一點一點地找,找了一個小時也沒找到。
“說不定在泳池裏麵呢,你去中間找找。”
許流華譏笑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向沈家哲,隻見他一臉淡淡什麼也沒有說。
我一臉柔弱地咬了咬嘴唇,往池子中央走去。
終於在半個小時後,我體力不支,一不小心滑倒在了水裏。
涼到刺骨的池水漫過了我的口鼻,我聽見周圍人尖叫地喊著好多血,我無力地笑了笑,看著沈家哲下水而來。
啊,多美啊,要讓純白的裙擺染夠鮮血,那才叫美麗。
5
沈家哲這個人是極為冷漠的,他一直在我麵前端著裝著,貶低我,嘲笑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激動的樣子。
我醒來的時候,沈家哲正坐在我身邊。
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摸向我的臉龐。
“你懷孕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的眼淚倉惶落下,我抬起積滿淚水的雙眼,一臉悲傷絕望地看向他,而我心裏也確實溢滿了悲傷與絕望。
“許小姐回來了,我知道我不該出現在你麵前,可是......我想以後帶著孩子去一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你要離開?”
我的眼淚斷線一樣湧出,低低地回了句:“嗯......”
“溫鬱霧,難道是我之前沒說明白?”
沈家哲捏起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看向他。
“沒有我的允許,就沒有你說不的份。”
“好好待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想要的,你休想離開我。”
可我想要你的命啊,你舍得給嗎?
6
沈家哲難得沒有去找許流華這個白月光,他在我床邊守了一夜,早晨睡醒時還為我買了白粥。
我表麵上感動地稀裏嘩啦的,實際上內心毫無波瀾。
我想起我曾經也在我哥床邊守了一夜,那時他為我挨了繼父的一板凳,內臟出血在病床上躺了許久。
“笑什麼,我為你買粥你這麼高興?”沈家哲少有地為我掖了掖被角,臉上露出少許溫柔。
“嗯,阿哲對我這麼溫柔我好開心。”我親昵地拉過沈家哲的手,依戀地蹭了蹭。
這句話我也對我哥說過,那時候我哥愣了一下。
“我也是......第一次照顧妹妹,之前沒有過......”
他摸了摸鼻子,尷尬地撓頭。
“隻要你開心就好,我還怕照顧不好你呢。”
我和我哥過了很長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那是因為我媽殺了繼父。
15歲的時候,繼父醉酒回家,看見正在讀書的我,便一把拉過我的胳膊。
我奮力地掙紮著,桌椅倒了一地。
我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滿臉驚愕。我悲憤地看向她,她卻搓著圍裙躊躇不前。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我媽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一刀砍向了繼父的後背。
她一邊瘋狂地砍著一邊在用力地嘶吼著:
“你個畜牲,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
我媽隔空砍向了她痛苦的過去,她第一次為我站了出來,亦為了她自己。
後來的兩年裏,我和我哥辛苦卻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而我也對他產生了別樣的感情。
可就在臨近我生日的時候,意外打破了這樣的寧靜。
那天晚上我哭著回家,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衣服也被扯得亂七不糟。
我哥以為學校裏有人欺負我,不停地追問,直到後來我才說出真相,學校有一個老師專挑窮人家的孩子下手。
他憤怒不止,一定要去討一個公道,我怎麼也攔不住。
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沒有攔住他。
他去了很久,我想他也許成功了,因為那個老師的家裏正在爭吵不休。
但我卻怎麼找也找不到他,直到在天色漸亮的小巷子裏,我發現了他冰涼的身體,以及纏繞在他手腕上的生日彩帶。
7
我在泳池裏找戒指,隨後流產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
大家對此熱議不止,很快就鬧上了熱搜。
我雖然不是什麼明星愛豆,但也是有著百萬粉絲的小小網紅。
更何況,港圈太子、許流華也算是自帶流量,在眾多熱詞的刺激下,大家一個個湧向了八卦,樂此不疲的討論著。
許流華與沈家哲大吵了一架,許流華毫無遮攔地在醫院後院大鬧起來。
“沈家哲,你這麼護著她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愛上她了?”
“一個孩子而已,沒就沒了,說不定她就是用孩子來捆綁你!”
“也不照照鏡子,就她那幅德行,她也配?說不定是哪來的野種!”
“夠了,許流華你過分了!”
沈家哲厲聲打斷。
“鬧夠了沒有?你也太沒限度了,永遠都是這麼任性!”
“任性?”
許流華不可置信,聲音都破了音。
“家哲,你從來沒有這麼說過我!”
“你一直都是保護我、寵愛我,你從來沒有說過我任性!”
“我出國才兩年,兩年時間,你忍不住我可以理解,可溫鬱霧她就是個替身,我才是你愛的人啊!”
許流華既憤怒又委屈,不一會就泣淚漣漣,她倔強地看向沈家哲,眼中盈滿淚水。
沈家哲是真的愛許流華,他們那麼多年的情誼到底還是有些分量,那麼多年,沈家哲也算得上是長情。
於是沈家哲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他歎息地走向許流華,伸手環抱住她。
“我愛你。”
“我一直愛的都是你,這件事我會處理妥當,不要再鬧了,流華。”
“溫鬱霧她替代不了你,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
8
我躲在角落裏冷笑連連。
也許他們真的是天作之合的一對,隻不過都同樣惡毒。
據我了解,沈家哲和許流華就是純粹的惡,高高在上太久了,都不記得“人”字該怎麼寫。
我哥被拖拽而死,除了沈家哲之外,我不信沒有許流華的手筆。
說不定就是因為她覺得好玩,然後有意引導的。
沈家哲和許流華認識多年,感情深厚,不是說插入就能插入的。
不過沒關係,我來剜下自己肉給他們下酒吃,直到兩人徹底毒發的那一天。
網上的熱度終於下去了,風向也有所改變。
“那個網紅就是想攀高枝,你們懂的,網紅嘛!”
“知三當三,就算孩子生出來也是罪孽,不如死了好。”
“真惡心,還來這賺流量,博人心,真當大家是傻子嗎?”
我控製不了網上的風向,也沒有必要控製,我又不是活在網絡裏。
再說了,這一定是沈家哲處理後的結果。
是他默認的,赤裸裸的偏袒。
我人微言輕沒有什麼話語權,再怎麼辯駁也是徒勞無功。
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等著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幫手,一起和我扳倒沈家哲的那一天。
至於許流華,我埋下的那顆炸彈也該引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