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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母恨
涵涵

第1章

丞相是我爹,他寵妾滅妻。將沒出月子的娘親和沒滿月的我趕去了偏殿自生自滅,獨寵從春花樓贖出來的娼妓。

全因我出生前有一江湖術士來我家門前斷言:此府十月後產下的若為女子定會令家族傾覆,全族不得往生!

此等話語成了我爹心裏的一根刺,哪怕我是娘親偽裝成男子騙過他,他依然心有隔閡。

後我紅袍加身頭戴烏官帽,成了當朝狀元,給了霍府一擊令他們永不能翻身!

1.

我爹遊學歸家帶了個娼妓回來。

她身若無骨,媚態橫生,勾的我爹連魂都沒了。

她叫沈柔,會詩詞歌賦,吟詩作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我娘隻是商戶女,不懂吟詩作對,隻知嫁夫從夫,我爹說的話她都聽。

我那一向視門第為首要的祖母自然看不上這個娼妓。

誰知這娼妓懷了孕,德高望重的大夫斷言定是男胎,祖母一時高興的忘了之前的門第觀念,連連職責我娘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我娘心地善良相信她不過是命苦做了娼妓,其實骨子裏是個極其善良的人。

是以我爹風風光光的將那沈柔抬為了貴妾。

卻不知,我娘就因自己一時的心軟造就了今後的苦難。

十月後沈柔生下女胎,接連的,我娘也懷了孕。

人人都道雙喜臨門,定是沈姨娘給霍家帶來了福氣,一時間,她成了霍府的福星。

誰知某天一渾身破爛的道士上門求齋,祖母一向迷信,連忙叫人送去了飯菜,道士吃好喝足後送了霍府一卦:

府中若有婦人不久後臨盆,切記留意孩子是為男或女,若男,平淡一生無所功名,若女,即會給身邊之人帶來災禍!

便是這莫須有的卦象,導致祖母和爹不再期待我的出生,而格外忌憚娘親和她腹中的我。

為男平淡一生,為女便是災禍,這兩句話,斷送了我娘的一生。

祖母和爹忌諱這些,不顧娘親解釋命人將身懷六甲的她趕到偏院。

可憐我娘年紀輕輕便被他扔在偏院不管不問,整日粗布麻衣幹粗活。

府裏的下人最會看人顏色,哪怕我娘還是正妻,但因不得夫家寵愛便被他們所欺負。

送來的米麵裏摻了蟲子都是經常事,最可惡的是冬日嚴寒時送來的炭火根本點不著。

府裏吳管家是個眼皮耷拉著的老頭,他精明的很,又貫會看人臉色。

吳管家送東西來的時候趾高氣昂的,絲毫不將我娘當作正房夫人。

然而他在麵對庶姐和沈姨娘時,卻是極致的諂媚,恨不得將腰低到塵埃裏。

娘親總說讀書很重要,是以餘下的錢財買了好些書籍給我和雲生哥讀。

她說不隻要識文斷字,要曉得世間道理,做純良之人。

原以為我們會終老在這破破爛爛的偏院裏,卻不想,沈姨娘主動對娘親出手了。

2.

那日娘親和林姨偷偷出去采買,傍晚十分本該回來的,我和雲生哥將他們找了又找,就是不見蹤影。

是以,看著高高的圍牆,我和雲生哥第一次動了出去的衝動。

然而我們誤打誤撞來了後花園。

看到了林姨臉色蒼白沒有生息的躺在草坪上,而娘親正被庶姐的下人薅著頭發往河裏按。

我腦子“轟”的一聲,繼而和雲生哥怒不可遏的衝過去,卻被她的下人牽製住了手腳。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她很美,美的出塵絕豔,像個無邪的白蓮花,她笑意吟吟的站到我麵前,抬手給了我一巴掌,睥睨著我開口道:“原來就是你個小蹄子讓母親日夜掛念,看我不好好整治你們幾個為母親出氣!”

雲生哥撕心裂肺的喊“娘”,可林姨毫無動靜,就像......

娘親已經沒了意識,我眼框酸澀,淚水順著眼角流出,我哀求她道:“你讓我做什麼,能不能放過林姨和娘親!”

她笑的動人,漫不經心的說:“好啊,那你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放了你們!”

我淚流滿麵的趴在地上,雲生哥哭的昏厥過去了,看著叉著腿的霍瑤,我忍辱趴了過去。

嘴裏的肉被我咬破了,我忍著恨意跪在地上,向著趾高氣昂的少女磕頭求饒:“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她接過下人手裏的茶,慢悠悠的品嘗著,看著我們四人的慘樣,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塗滿丹寇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聲音字字珠璣:

“你和你那個娘,還有另外那兩個,都是奴婢的命,低賤的不行,竟然妄圖出府采買,你們配嗎!”

我淚流滿麵的乞求她,她最後聽的煩了,將我們放了。

可林姨和娘親已經徹底沒了呼吸,身上還有各種各樣的青紫,一看就是生前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我和雲生哥崩潰大哭,本以為可以好好安葬娘親和林姨,霍瑤卻突然反悔將屍體搶了回去

她得意的將我娘和林姨被扔到了野外的亂葬崗。

聽聞還是祖母的命令,她說死後喂野獸也不失一種福氣,是天大的造化。

我和雲生哥絕望的跪在地上,這下,連屍身也沒留住。

造化?福氣?

放他娘的狗屁?

聽誰說的?

莫須有的道士?

霍家一家,真是可笑!

今日我爹休沐,鬧出了如此大的陣仗他都未曾出麵,可能今日種種都是他縱容的。

林姨和娘親的命,霍家一個都逃不掉!

霍家一家人家道中落時不情不願的娶了身為商戶女的娘親,不過是為了心安理得的使用她的嫁妝滿足自己填不滿的野心和欲望。

後來我爹發達成為丞相,卻又看不慣身為商戶女的娘親,嫌棄她出身卑微。

對哦,沈姨娘出身娼妓,怎麼不嫌棄她出身卑微,真是可笑的很!

說到底不過是瞧不上我娘罷了,我娘的性命在他們心中從未如此重要過。

我與雲生哥發誓,我們誓要讓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都付出代價,有牽連的人都付出代價!借以告慰娘親和林姨的在天之靈。

3.

次日,我和雲生哥又恢複了之前那個唯唯諾諾,聽話乖巧的樣子。

霍瑤隨意打罵我們,我們依然喜笑盈盈的誇她打的好,罵的對。

哪怕她們辱罵娘親和林姨,我和雲生哥依然不為所動。

她看我們絲毫沒變化便覺得無趣,遂走了。

她也真是無趣,想看到的無非是我和雲生哥失去理智,是以她好逮到錯處使勁兒打罵我們,可我們,偏不讓她得逞。

因著她想任何時候都可以挑到我的錯處,便央求她的母親解了我的禁製,是以我和雲生哥可以隨意出入霍府了。

她們不知,留著我們,就是在養虎為患。

娘親頭七那天,沈姨娘成了當家主母,徹底成為了正頭娘子,霍瑤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嫡長女。

她們的地位水漲船高,平常人不可撼動。

可若是我拿出沈柔當初對付娘親那招對付她呢,不知她接不接的住?

4.

近日我爹不常回府,雲生哥打聽過後得知他相中了一個娼妓,名喚琴娘,是春風樓新晉頭牌,年輕貌美,膚若凝脂,哪怕年輕時的沈柔也不是她的對手。

最有趣的是,我前去拜訪她時,她便盯著我的胸口看,身為女子的第六感告訴我,眼前的女人不是個善茬。

而且,她是有可能助我成事的盟友。

她笑靨如花的推過來一杯酒,後又自顧自的去梳妝盒拿出了一盒凝脂露,眼神灼灼道:“女孩子還是應該對自己好些,莫要讓皮膚太粗糙了。”

我大驚,麵上鎮定實際內心波濤洶湧。

她怎知我為女子?

卻聽她說:“我想你今日來找我是有目的的。”

我點點頭,直接開門見山:“有,我希望可以和你聯手,扳倒霍家!”

她挑挑眉:“公子如此野心,可惜眼神不好,奴家一個小女子怎能板動偌大的一個丞相府?”

我回看她,用篤定的語氣開口道:“琴娘有七竅玲瓏心,自然有通天的本事,聽聞琴娘做頭牌不過一年,你的家人死於流寇,而之前奉命去清剿流寇的是我爹,他做了什麼不言而喻,否則你也不會費盡心思的接近他,對吧。”

她低頭魅惑一笑,繼而開口道:“公子好算計,可你既然來找我做盟友,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是瞧不起琴娘下賤的身份還是不想交付真心?”

在她質疑的目光中,我緩緩拆下頭頂木簪,一頭黑發傾灑,暴露出我女兒家的身份。

琴娘到抽一口氣,調笑道:“姑娘生的如此貌美,為何扮作男兒?”

我苦笑一聲,將前因後果講給她聽,她聽後氣憤的拍了下桌子,憤憤的表示要做我盟友助我複仇。

如此,甚好。

其實在雲生哥告知我我爹近日寵幸一娼妓後,我心裏便有預感她的來意,隻是還是調查為好。

通過調查得知琴娘本是良家女,卻因一年前流寇侵襲村莊致使家破人亡,遂失憶隻能入望春樓為妓。

但我曾偷偷潛入我爹的書房,得知他曾被陛下撥款派去清剿流寇並重建村莊。

我爹接到聖旨較為及時,況且流寇隻為錢財,不為其他,村莊幸存者理應有大半人數,為何他回稟京城之時卻謊報全村莊的人已亡?

嗬,這老登怕不是私藏了聖上撥下來的金銀,怕被泄露便將幸存人者通通滅掉。

琴娘失憶的太巧,來望春樓的時間太巧,得我爹寵幸的太巧。

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隻能說明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想得到,我爹當然也能想到。

所以他哪怕愛極了琴娘那張臉,但他屢次去望春樓,或許隻是想監視琴娘。

既如此,我便悄悄避開監視的人找上了琴娘。

5.

我爹與沈柔成親多年,膝下兩個孩子,隻有我一個“兒子”。

祖母最是重男輕女,難保她不會因傳宗接代或者承襲爵位之事重新扶持我。

但她猶豫不決,既如此,我也該推她一把。

不就是道士嗎!

次日,一個自稱修仙之人的道士前來求齋,祖母一如既往的“心善”,道士臨走時告訴她:“若想家門振興需得扶持男子!”

這句話,直接讓她想到了不受重視的我,畢竟,我是孫子輩唯一的“男丁”。

她罕見的叫我去她院裏坐坐,叫我給她抄書讀文章。

沈柔那裏直接像馬蜂窩一樣急得團團轉,她開始去找大夫為她調理身體,說什麼也要拚個“二胎。”

我今年18,霍瑤已經19,她的身體早已不年輕了,她早就沒了資本去拚“二胎”。

若是強求,必遭反噬。

但看現在,她是必定強求了。

那我,應該讓反噬來的快一些,猛一些。

大夫給她開的調理身體的藥中被我加了一門藥,這個藥材會影響整體的藥性,並且會極大的損傷她的身體,起初她隻是乏累嗜睡,假以時日定會徹底醒不過來。

然而這藥最精妙的地方就是它無色無味,而且查不出來。

看著沈柔每天喝下那碗藥,我心裏都暢快了好多。

每次趁著我爹回來,她都要強求我爹留在她房中與她歡好,可她忘記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年輕貌美的沈柔,我爹對她早就沒了感覺,又怎麼願意與她歡好?每次不過敷衍了事罷了。

她不傻,肯定能察覺的出來。

在我爹這裏多次受挫後,沈柔聽聞琴娘名聲大噪,特來向她請教如何討男人歡心。

琴娘告訴她,隻有極致的清純和極致的放浪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而這最首要的,是要讓自己有個漂亮的臉蛋。

沈柔深知自己人老珠黃,連忙詢問琴娘是否有讓人年輕的藥物,琴娘將自己的“獨家秘訣”傳授給了沈柔。

沈柔之所以敢來找琴娘解惑並敢用她的東西。是因為她眼下還不知琴娘與霍成暗渡陳倉的故事。

而那所謂的“獨家秘訣”是藥引,有了它,之前“調理身體”的藥會讓沈柔有回光返照之感,而長此以往會上癮,並且全身皮膚潰爛,再無活下去的可能性。

琴娘與我給的藥加在一起會促進藥性發作並加速身體式微。

眼下隻需要靜待時光了......

6.

因著祖母每天讓我去她院中,導致我爹也開始重視起我來。

畢竟他知道,他確實隻有我一個“兒子”,哪怕曾有道士斷言我若為男子會平淡一生。

他將我送進禦書苑和一眾世家子弟和皇族子弟一起讀書。

我讓雲生哥做我的伴讀丫鬟,他每日陪在我身旁旁聽也會有些好處。

夫子德高望重,哪怕在座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也不得不尊他一聲老師。

他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說是先皇曾有一貴妃,性格跳脫,瀟灑的不似尋常女兒家,她鼓勵女子讀書,鼓勵女子參政,鼓勵女子投身到各行各業。

朝中無數大臣罵她散播謠言,她卻不懼,仍然勇往直前。

我猜,這貴妃應該是穿越的人,她的思想太前衛,不是這個時代所有的。

而這麼說是因為我也是穿越而來的,隻不過,我是穿到了我娘的肚子裏,徹徹底底體驗了做古人的感覺,感受了來自娘親和林姨對我的愛......

這禦書苑招收女子,讓女子與男子同堂而坐,想來也是貴妃與這個時代抗爭後的結果。

皇帝喜歡她,喜歡她不同於尋常女子的觀念,喜歡她跳脫的思維,是以給了她專寵,直接下旨女子可讀書參加科考投身各行各業。

那段時間,大周的女子身份不比男子低。

可皇帝向來是博愛的,他怎麼可能隻愛一個女人?在激情和新鮮感褪去後,貴妃徹底被他遺忘,連帶大周所有女子也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好似短暫的男女平等隻是黃粱一夢。

夫子問我們怎麼看待貴妃為女子爭取參加科考之事。

一人道:“女子就該相夫教子,不應該拋頭露麵!”

另一人道:“女子無才便是德。”

聽著這些雜七雜八的話,我擰了擰眉,夫子突然點了我的名字叫我作答。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我身上,我短暫的組織下語言,大膽開口道:“剛才一兄台所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這麼認為,若女子本應該相夫教子,那她連“才”都沒有,隻是光靠自身德行來教養子女的話,那女子隻能是個品德好的人而做不成報效國家的有才之人。”

眾人愣了一愣,夫子點了點頭讓我繼續說。

“子女是男子女子共同的子女,長輩也是男子女子共同的長輩,若教導子女隻需女子,孝順長輩也隻需女子的話,如此看來男子倒是用途不大了。”

一人憤怒道:“你放屁!若無男子女子怎能生育子女?”

我勾唇一笑:“兄台所言不錯,可若男子隻有生育一項功能,屬實是男子的悲哀了。”

激烈的掌聲突然響起,一明黃色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跪下叩拜:“參加陛下!”

來人不怒自威,我仔細瞧了瞧這位皇帝,他不過二十有三,麵容清冷,卻帶有一絲蠱惑人心的妖,看著他的眼睛會忍不住讓人陷進去。

他勾唇向我一笑:“孤竟不知原來有如此良人在禦書苑,來年科考,孤在大殿等著你!”

我跪下謝恩:“多謝陛下賞識!”

他好似很欣賞我,拉著我便去了他的寢宮,說什麼也要和我談古論今,順便好好的喝上一通。

沒法拒絕,我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他將手腕搭在我的肩膀處給我倒酒,笑的如妖孽一般。

瑪德,老子可不是柳下惠啊,在他一聲聲“愛卿”中我喝下了一盞又一盞。

直到最後我的意識有些昏沉,直接失去了理智,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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