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嫡姐愛上窮苦書生,棄世子婚約不顧想要私奔。
為侯府名聲,我隻能告知母親。
等嫡姐與常年在外征戰的世子成了親,而書生高中,轉頭向母親求娶我。
被迫嫁給書生後,我才知曉嫡姐與書生早已暗通款曲,最後我被他們毒死。
重生而來,我鼓勵嫡姐奔赴愛情,看二人如何恩愛到老。
1.
嫡姐在遊園詩會被路人推倒,那時人潮湧動好不熱鬧,她險些遭人踩踏,被寒門學子鄒瑜所救,為了安撫嫡姐,鄒瑜替嫡姐贏來詩會魁首,隻願讓嫡姐展顏一笑。
身為安寧侯府嫡女,嫡姐見慣了王宮貴胄,清高自持的鄒瑜便入了嫡姐的心。
可梁王太妃與侯府太君早為兩家定下婚約,父親說,嫡姐注定要嫁與梁王世子。
“我與瑜郎情意相通,並不想嫁給世子,求父親成全!”向來嬌柔的嫡姐跪在父親書房前哭求。
父親震怒:“清婉,嫁入王府榮華一生,鄒瑜不過是窮苦書生,你可別做出這樣的蠢事!”
彼時,嫡姐已與鄒瑜情深意切,聽不得父親的勸,固執不肯妥協。
父親本就疼惜嫡姐,沉思幾日,對嫡姐說道:“這婚事原本是你祖母與太妃定下,如今梁王在西北征戰,我若提出退婚,定然會惹人猜忌。你自去尋王妃,告知你的心思,隻盼王妃念往昔情誼,能同意你退婚。”
嫡姐聽後,咬唇啜泣道:“我怎好對王妃直說,不如讓姨娘替我去吧!”
我的生母就是如今安寧侯當家主母,她從前是姨娘,主母病逝後,被父親抬做正妻。
父親找母親商量此事,母親一貫順從,當即便應允了。我聽聞消息時,母親已被王妃趕出王府,她怒斥母親苛責嫡姐,竟說出如此荒唐的理由。
後來嫡姐與鄒瑜密謀私奔,我恰好聽見,為顧全侯府名聲,便立刻告知母親。母親派人守著嫡姐,直至她嫁入梁王府。
三月後,鄒瑜入了殿試,謀得一官半職,他竟以左相為媒,向父親求娶我。嫡姐回府探望父親,得知此事後也求父親成全。父親思量再三,枉顧我的反對,還是同意了。
“你長姐為了侯府尚能委曲求全,你又為何不可?”父親一句話堵住了我。
我被迫嫁給鄒瑜,成親半月,他對外與我琴瑟和鳴,背地裏卻陰狠打罵,甚至縱容下人對我苛待。
有一日,我竟撞到嫡姐柔弱無骨倒在他懷中,他們見到我也不躲不避,鄒瑜命人把我捆綁起來丟在榻前,看他二人暗通款曲。
他們關了我月餘,最終在憤恨中,我被他們下藥害死。
2.
再次睜開眼,咽喉處的灼燒感和腹中痛感還未消失。
我立刻側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姐,您風寒未愈,可別再著涼了!”我的丫鬟春秀連忙把熱茶送到我唇邊。
溫熱的茶水終於讓我舒緩過來,我的指尖還狠狠地陷在掌心,瀕死的不甘和絕望讓我雙眸猩紅。
春秀卻以為我是病的難受,替我順了順背。
等我喘息漸漸平複,我也冷靜下來。
我重生了。
許是蒼天亦覺對我不公,給了我從頭再來的機會。
“我病了幾日?”我問向春秀。
“小姐已躺了三日了。”春秀看我麵色蒼白,怕是風寒還未見好,不由有些擔憂。
聽聞春秀的話,我趕忙對她道:“你快去把母親喚來。”
上一世,正因為我染上風寒,母親去王府之事我絲毫不知曉。後來慕清婉捏造事實,同王妃狀告母親對她的苛責,王妃使了手段,母親終究被父親厭棄,在小院裏病逝。
現在我絕不能讓母親再重蹈覆轍。
母親已經穿戴好了,正準備去王府拜見王妃,聽春秀來報,又匆匆趕來我的院落。
“你這孩子不好好休息,起來做什麼?”
“母親這是要去哪裏?”我虛弱的靠在床頭,把手伸向她。他們二人商議時,我並不在場,也不好把話說明白。
母親握住我的手,歎了口氣,坐在了床榻邊,神情有些為難。
“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我故作委屈悶聲道:“莫不是母親與我生分了?”
“自然不是。”母親嗔我一眼:“關乎到你嫡姐婚事,你一個姑娘家又怎麼會明白?”
“是姐姐不想嫁?”我一語戳破,母親還有些詫異。
“我曾看到姐姐和一個男子同遊鏡湖,我瞧那人衣著樸素,本想同母親細說,卻因著風寒耽擱了。”我解釋道。
“我正要去拜見王妃,請求王妃解除婚約,好心成全你嫡姐。”母親話語間有些無奈。
“母親,您萬萬不能與王妃直接提起此事。”
3.
“為什麼?”母親不解。
“若我猜的不錯,那人的身份一定比不過梁王世子,母親不是嫡姐的生母,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更何況婚約是太妃與祖母定下,您說嫡姐心有所屬,王妃還未必相信,弄不好您得了個苛責嫡姐的惡名。況且我聽聞梁王如今在邊關征戰,正是生死關頭,這麼做豈不是寒了王妃的心?”
母親猶豫了好半晌,才道:“可是你父親和嫡姐都希望我去......”
“您當然可以去,但怎麼同王妃說,卻由您自己決定。”我輕聲道:“有些話您無需說透,王妃想要知道真相,自然會親自去查。”
母親雖是順從,但也不是無知婦孺,她又問了我幾句,才眉眼含笑道:“好、好,我就這麼同王妃說。”
等母親離開,我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
“婚事雖由長輩定下,但我們也尊重世子的意思。”
母親對王妃如是說。
王妃是聰明人,本是父母之命的婚事,若是要問孩子的意願,那多半是有些別的意思了。
世子沒有,那就是侯府的嫡女有。
我不能篤定王妃會去查清此事,但是就算父親問起,母親就說跟王妃提了一句,畢竟事關慕清婉名譽,也不好聲張。如此一來,母親便沒有錯了。
可笑慕清婉等了段時日,卻沒有聽到王妃動怒的消息,竟是忍不住來找母親。
母親隻是笑著說道:“這事成與不成,也得看王妃的意思。”
慕清婉倒是被哽住了,不便再多問。
上一世,也是在這幾日,我去裁縫鋪買衣裳,卻在後院聽到慕清婉和鄒瑜在說些什麼,湊近了才知道,他們打算私奔,正是來購置些東西。
現在想來,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等私密事,他們二人怎會在外頭商量?為了印證我的猜測,我還是如期去了。
在裁縫鋪的後院,我果然又撞見了慕清婉和鄒瑜。
“妹妹,你千萬不要把此事告訴父親和姨娘,我和瑜郎是真心相愛的!”
“我聽聞梁王府有所動靜,若不及時與瑜郎離開,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慕清婉握著我的手,哭的梨花帶雨。
“妹妹,你答應我好不好?”
“好。”我輕輕抽出我的手,淡淡說道。
“你不要告訴......什麼?”或許沒想到我如此輕而易舉的答應,慕清婉有些錯愕的看著我。
我對著慕清婉揚唇輕笑:“姐姐,我祝你和鄒公子白首相依、歲歲與共。”
一旁的鄒瑜也看著我,眸中閃過深色。
慕清婉,你不是怪我多管閑事嗎?那這一世,我祝你和鄒瑜白頭偕老。
4.
沒有與慕清婉多言,我進了廂房試衣,讓春秀在外等候。
“卿卿這是想明白了?”剛脫了外衣,低沉的聲音忽然在我耳畔響起,溫熱的風拂在我耳畔,令我不由顫了顫。
一雙蒼勁的手從後抵住門,把我圈在其中,我的背瞬間就貼上堅實剛勁的胸膛。
“世子說笑了。”我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想從他的禁錮中離開,卻絲毫不得動彈。
“我明日就要去邊關。”梁景寒低聲道:“母妃讓我查完慕清婉再走。”
上一世,此時梁景寒已經前往邊關支援梁王了,並不知曉這些事。就連他與慕清婉成親,也是梁王妃收到密信,說梁王遇襲生死不明,未避免梁景寒守孝三年,王妃當即派人來侯府議親。
直到我死,梁景寒也未從邊關回來。看來母親的話,讓王妃起了疑心。
侯府與梁王府有婚約,我和梁景寒自是相識,所有人都默認婚約是世子與侯府嫡女的,梁景寒卻不以為然。
“我早與父王提過,婚約之事,若雙方無意,作罷便是。但婚約之上並無姓名,娶卿卿也是理所應當。”
梁景寒年長我五歲,在書院初次見麵時,他已上過戰場,沉穩又殺伐果斷,慕清婉起初也有孺慕之情,但相處了幾次,她在梁景寒那受了冷遇,才漸漸淡了下去。
可不知何時,梁景寒關注上了我,起初是拿著些書文與我討論,後來卻漸漸不正經起來。
我從侯府看清人情冷暖,對情愛無意。多次對他表明隻視他為兄長,但他依舊不理會,分明是心氣高於天少年將軍般的人物,卻執著在我這頭耍賴。
上一世,我急於告訴母親也是有私心的。我怕梁景寒直言要與我履行婚約,平白牽扯進人情往來。
可若女子終要嫁人,哪一種結局不比我前世好上百倍?
“世子是要阻止姐姐?”如果慕清婉與鄒瑜私奔,那梁王府的臉麵也不好看。
“侯府二小姐都不在意了,我又何須在意?何況,卿卿早就知道鄒瑜此人不對勁,不是嗎?”梁景寒心思縝密,他甚至隻瞧了鄒瑜一眼,便知道他有問題。
的確,鄒瑜他不是普通的寒門學子。我上一世就發覺他有些怪異,他雖標榜自己出身貧寒,但舉手投足間,總有一些世家子弟的影子。
顧及慕清婉,我不希望她被欺騙利用,才阻止她與鄒瑜私奔。現在想來,我所做之事,不過進了他的圈套。
所以這一世,沒有我的告發,他們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