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梅竹馬的皇帝打入大獄,又被他的皇後折磨致死。
我才知道,皇後是穿越女,有掠奪係統加身。
注定奪走我的美貌才華乃至性命。
再睜眼,我回到五年前,穿越女剛打算接近我,奪走我一切的時候。
穿越女痛哭:「求求主子收留奴婢吧,奴婢定會伺候好主子的!」
我冷笑:「你,我可要不起。」
「滾出去!」
01
「小姐,這是老奴給您挑的丫鬟,您看看,可有合眼緣的?」
嬤嬤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我睜眼,掃向幾個丫鬟。
立馬鎖定其中一個兩眼含淚,可憐巴巴的少女。
那便是將來,會奪走我的容貌才智,讓陸瑾珩摒棄我嫌惡我,百般折磨後才殺了我的穿越女。
楚玉。
上一世,她也這般裝模作樣,要跟在我身邊貼身伺候我。
我看她可憐,便準了。
誰成想她接近我,是因為她的係統要近身才能掠奪我的一切。
她蟄伏在我身邊,心安理得享受我給她的優待。
卻在我容貌異變,再也寫不出好字,彈不出琴曲時,踩著我攻略了當今太子,未來皇帝陸瑾珩。
她不許陸瑾珩休了我,留我這麼個傀儡太子妃,在東宮吃餿食穿臟衣,受盡鄙夷。
他們二人則吸我林家的血,成功奪得帝位。
終於舍得將我除去。
可到此地步,楚玉仍不肯給我痛快。
她一刀一刀,剜了我的肉剝了我的皮,把我扔在獄中活活痛死。
但我從未得罪過她,從未待她不好啊!
隻因我是陸瑾珩之妻,她便如此折辱我!
怎能不恨?
「小姐?」
嬤嬤輕呼,拉回我的思緒。
我斂下眼底的恨,抬手點了楚玉身邊的丫頭:「就這個,其他的我看不上,送出去吧。」
明知是個禍害,這一世,我自不可能將楚玉留在身邊。
看她還怎麼掠奪我的容貌才華,怎麼踩著我攻略陸瑾珩!
02
心中冷笑,我瞟了眼楚玉。
隻見她小臉煞白身姿搖晃,一副絕望委屈的可憐模樣。
嬤嬤咬牙,竟頭一次忤逆我:「小姐不再考慮考慮?這丫頭叫阿玉,手腳麻利有眼力見,是這批丫鬟裏最好的。」
說罷,她朝楚玉擠眼。
楚玉立即跪倒,大聲開口:「小姐有所不知,奴婢家中母親病重,奴婢算過了隻有貼身丫鬟的月例足夠給母親醫治。」
「母親的病不能再等,求求主子收留奴婢吧,奴婢定會伺候好主子的!」
楚玉對自己也狠,哭著說完,竟砰砰磕起了頭。
沒一會兒便有血液湧出,好不可憐。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讓我心生憐惜,甚至沒把她當丫鬟而是當姐妹對待。
可惜這一世,那點憐惜早被我扔到天外了。
「不收,」我道,「我就看那丫頭合眼緣,你,我可要不起。」
「滾出去!」
「小姐,您是大家閨秀怎能如此刻薄?」
嬤嬤皺眉驚呼:「您身份尊貴不知人間疾苦,這沒什麼,可您也不缺這份月例,阿玉是個孝順孩子,將她一並收了又如何啊!」
這份月例我是不缺。
但我不缺,就代表我要給嗎?
「你也知道我是大家閨秀身份尊貴,怎麼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我?」
我用力將茶杯砸到桌上,發出砰的巨響。
身邊丫鬟小廝連忙垂頭。
那嬤嬤也是一噎,總算不說話了。
我這才再度開口:「而且誰說我不知人間疾苦?說吧,要多少銀子。」
你母親治病的銀子,我直接給你就是。
你還有什麼理由賴在我身邊?
楚玉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進也難退也難,她咬牙垂眸,支吾開口:「奴婢不想要旁人施舍,奴婢想靠自己的雙手掙.」
「是嗎?好有尊嚴哦。」
我笑了:「在你眼裏,尊嚴,難道比母親的命更重要?嬤嬤,這便是你說的有眼力見?」
一句話,讓楚玉和嬤嬤都如鯁在喉。
兩人不再開口掙紮。
楚玉自然沒能跟上一世一樣,成為我的貼身婢女。
而是被安排在林府最偏遠的角落掃落葉。
她沒機會掠奪我的容貌才華了。
開頭不一樣,這一世我的結局,也該不一樣了吧。
難掩心中興奮,我喜滋滋地讓新來的丫鬟給我泡茶。
誰知就在這時,一高大清俊的男子,又領著楚玉來到我麵前。
「林知月,府裏是少了你的銀子嗎?一個貼身丫鬟你都養不起?」
他坐在主位,頤指氣使地通知我:「我告訴你,這人你必須留下!否則你就別想從府裏支銀子了!」
03
是了,我怎麼忘了他。
他是我的哥哥林翌安。
更是前世裏,楚玉最忠心的狗!
上一世為討楚玉歡心,林翌安拚命打壓我,在外人麵前說我刻薄刁蠻,還殺了幾個丫鬟給我潑臟水。
引得皇城人人罵我惡毒。
這還不夠,在陸瑾珩登基之初,楚玉嫌出錢出力的林家功高蓋主。
林翌安便幫著楚玉偽造證據,說爹娘通敵叛國,任由楚玉把林府屠了個幹幹淨淨。
我也因此被抓進獄中,看著楚玉冊封皇後,最終被折磨致死。
可以說我的死,爹娘的死,都有林翌安一份「功勞」。
可他是林家嫡子,爹娘的親骨肉。
為了楚玉這種人殘害爹娘,他憑什麼掌林家的權,憑什麼擔少家主之位?
倒不如我來替他分擔重任!
看著麵前已被楚玉迷了心智的林翌安,我默默下定決心。
但現在他還是少家主,我想過得好,不能跟他起衝突。
「妹妹知道了。」我柔聲應答,留下了楚玉。
說來也巧。
前腳剛安置好楚玉,後腳太子陸瑾珩就送了信來。
說今天天氣不錯,想約我遊湖踏青。
我林家雖是商戶,但當今皇帝領軍打仗安置百姓的錢,大多是我爹賺來的。
皇帝真心拿我爹當兄弟,自然也寵極了我,時不時就召我進宮玩。
因此我與陸瑾珩自幼相識,也算青梅竹馬,皇帝看我愛粘他,便讓我們訂了婚。
楚玉出現前,陸瑾珩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我一直以為他是愛我的,以為我們會幸福地成婚生子,兒孫滿堂。
後來楚玉出現,奪走我的容貌才華。
陸瑾珩對我就不好了。
原來他愛的不是我,隻是那副皮囊,那些琴曲書畫。
誰擁有,他就愛誰。
廉價又可笑。
捏著信的手越發收緊,直到信紙皺成一團。
我驟然鬆手,溫婉一笑:「備轎,我要出門,還有,」
「叫上新來的那個阿玉。」
04
轎子搖搖晃晃,出了城門。
沒多久便在一處小湖邊,看到了陸瑾珩。
他今日身穿墨色錦袍白玉腰帶,青絲用白玉冠束在腦後,襯得他是白玉無瑕君子無雙。
他這時候還心係我,從頭到腳,都是按我的喜好打扮的。
可惜我隻覺得惡心。
還要強忍惡心,虛與委蛇。
「殿下久等了。」
下了轎子,我幾步走到陸瑾珩身邊,攬上他的手臂。
從前我也對他好,可不會這麼親昵。
陸瑾珩頓時喜上眉梢,順勢牽起我的手,拉我登船:「吾也是剛到,月兒看著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是啊,殿下不在身邊,月兒根本吃不下呢。」
「淨會說好聽話,吾說認真的不能再瘦了知不知道?」
船很大,卻隻上了我,陸瑾珩,楚玉三個人。
當著楚玉的麵,我和陸瑾珩膩膩歪歪,我幾乎是躺進陸瑾珩懷中。
陸瑾珩高興了,楚玉卻不高興。
她隱晦地瞟著我們,手緊緊攥成拳,眼底滿是不甘和嫉恨。
一個不被我認可的,沒掠奪到任何光環的丫鬟,她見陸瑾珩的機會可不多。
若這次沒留下印象,隻怕再難有機會了。
要怎麼辦呢?
我饒有興致等待她動作。
下一瞬,她果然行動了。
隻見她頭頂突然冒出「賒賬積分500」的字樣,隨即周身產生巨大變化。
像蒙了層光鮮亮麗的麵紗,原本平平無奇的臉驚豔起來。
連皮膚都變得光滑白皙,身材都變得凹凸有致。
「誒呀!」
她一聲嬌呼,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陸瑾珩終於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便再也挪不開了。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楚玉跪下俯身,露出精致可憐的臉和傲人的曲線,「還請殿下恕罪。」
「沒,沒事。」
陸瑾珩磕巴一瞬,環著我的手放了下來,「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謝殿下,奴婢名楚玉,公子小姐都喚奴阿玉。」
「楚玉,好名字。有名有姓想必家中疼愛,為何當了丫鬟?」
「是阿玉的母親生了重病,急需銀錢醫治,阿玉才隻好賣身為奴。」
兩人忘我地聊起天來。
楚玉也有心機,坐到陸瑾珩另一側給他添茶。
不知不覺越來越近,已是肩貼著肩手貼著手。
時機正好。
我忽地爆起,指著他們貼在一起的小指怒斥:「我還在旁邊呢,當著我的麵與我的婢女勾勾搭搭,殿下這是何意啊?」
05
像驚弓之鳥,兩人一下彈開。
陸瑾珩眼底閃過心虛,但身為太子他注定不容置疑。
所以他隻淡聲開口:「月兒,你在鬧什麼脾氣?吾隻是與阿玉說幾句話罷了!」
「說話?」
我冷笑,「說話需要手貼著手嗎?殿下當我蠢還是當我瞎?還有你楚玉,區區奴婢,竟敢堂而皇之勾引殿下!」
「夠了林知月,你說話別這麼難聽!」
陸瑾珩怒氣瞪我:「往日你最溫婉懂事,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再這樣日後吾絕不會再見你了!」
不見就不見,誰稀罕。
心中腹誹,我自是沒有表現出來。
反而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又忽地轉身,邊叫罵邊拉扯楚玉,還抬手想扇她巴掌。
把潑婦二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林知月!住手!」
陸瑾珩自然厲聲阻攔。
來此地遊湖的大多是名門權貴,這邊的動靜太大,吸引了不少人駐足。
是時候添把火了。
推搡之中,我突然大呼一聲:「殿下若真喜歡阿玉,回府後月兒派人將她送到東宮就是了,殿下何必如此羞辱月兒啊!」
隨後一個不穩,撲通落入湖中。
閉眼之前,隻聽岸邊嘩聲一片。
再醒來已躺在房中。
爹娘和林翌安都守在床前。
見我醒來,娘關切詢問:「月兒感覺怎麼樣,身子可還有不適?娘在這呢別怕啊。」
「怕?」林翌安不屑嗤笑,「拈酸吃醋裝模作樣,她怎麼會怕!」
「林翌安,不會說話就滾出去!」
一旁的爹止不住怒斥。
林翌安這才收斂,但還是小聲嘟囔:「動不動就要打人,活該落水。」
蠢貨。
我懶得搭理他,擠出眼淚朝爹娘道:「爹爹,娘親,女兒給你們丟人了。」
「可當時那番場景,女兒實在無法忍受,他們,他們.」
說著說著,我垂頭抽噎。
爹氣得直抿唇。
娘連忙抱住我安撫:「月兒不哭,娘已把那奴婢趕出林府,日後你不會再見到她了。」
「.那我和殿下?」
「瑾珩啊,陛下罵過那孩子了,他也知錯了。」
爹輕拍我腦袋:「這不,送了一大堆東西來賠罪呢,還保證之後絕不會再犯,你便原諒他這一回吧。」
果然。
我暗暗咬牙。
即使爹和皇帝關係再好,跟皇室的婚約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結束。
但成功將楚玉趕出了林府,她日後再沒機會接近我了。
也不算枉費心機。
就這樣吧。
隻是怎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06
左思右想想不出來,我幹脆不想了。
之後幾天,我都以養病為由推拒各方邀約,賴在爹娘身邊學習掌家之法。
林翌安不靠譜,會害死林家,林家又無其他孩子。
我也隻能自己掌權了。
學習的時光總是沉悶飛快,轉眼又到深夜。
告別爹娘,我快步回房。
卻在路上看見林翌安鬼鬼祟祟鑽進自己院中。
他回自己院子,用鑽的?
不對勁。
我跟在林翌安背後,看著他進了本該無人居住的耳房。
迅速湊到窗邊,立馬聽見熟悉的女聲:「翌安哥哥,你收留我還幫我做這麼多事,我真不知如何報答你好了。」
竟是楚玉!
林翌安竟敢把楚玉偷偷養在院中!
我總算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當初我落水醒來,林翌安的那些嘲諷未免太詳細。
像聽了誰搬弄是非一般。
現在想來正是楚玉!
我屏住呼吸,繼續在窗外偷聽。
林翌安沉聲道:「阿玉,我不圖回報,我隻是看不慣那沈儀,她竟扣留你的貼身物件,實在氣人!」
「不怪她,是我沒用。對了,我說的團扇翌安哥哥拿到了嗎?」
「自然,今日宴會她就把團扇放在桌上,我順手便替你拿回來了。」
「多謝你翌安哥哥」
屋內的聲音逐漸曖昧。
我大著膽子看了一眼,隻見楚玉一手抓著團扇,一手緊牽林翌安,頭頂還不停冒出「掠奪+0.1」的字樣。
他們口中的沈儀我認識,是皇城有名的才女,跟楚玉根本沒交集。
人家不可能像林翌安所說,扣留楚玉的貼身物件。
想來是楚玉掠奪不到我的才華容貌,而陸瑾珩生辰宴在即,她必須吸引陸瑾珩注意。
便隻能轉移目標掠奪沈儀吧。
沒機會接近,便叫林翌安去偷人家的貼身物件,慢慢掠奪。
又要搶走人家的一切,又要敗壞人家的名聲。
這楚玉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回憶起上一世,坐在書桌前,想寫字寫不出想畫畫畫不出的絕望經曆。
我眸子一沉,立即轉身,走進林翌安院子的庫房。
裏麵物品堆疊,果然有不少沈儀的貼身物件。
隨手一挑,我將一張帕子收入袖中。
快步回房,寫信,把信和帕子一起交給丫鬟,讓她帶給沈儀。
【我是在一乞丐手中看到的這帕子,若再晚一步,那乞丐就要拿著帕子去訛你了,保管好自己的東西吧。】
對世家小姐來說,自身清白便是最重要的。
這封信果然引起沈儀重視,許久她都沒再外出赴宴。
偷不到沈儀的物件了呢。
楚玉,你又該怎麼辦,再換個人掠奪?
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