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中宮為後那天夜晚,
昔日與我青梅竹馬的小侯爺擁兵造反,當著我的麵砍了我的夫君—當今聖上的頭顱。
他將我囚禁在摘星樓,夜夜強取豪奪,
就連說出的話都帶著滔天的恨意:“妖後,既你負我在先,就先嘗嘗我的恨!”
叛軍首領,先皇新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任憑是個傻子也知他將我囚禁做了什麼!
庶妹以不忍他為恨意所困,為美色所擾為由,趁他不在給我灌了鶴頂紅。
酒入斷腸,無力回天。
然一朝睜眼,我竟回到少女之時,
重活一世,我要徹底改變命運!
1.
“霍執?你來幹什麼?”我蓋好胸前被褥,不敢直視來人灼灼的目光。
他乃叛軍之首,我乃先帝皇後,三更半夜他入我寢宮,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若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隻怕比殺了我還叫人難受!
“出去!孤男寡女怎可共處一室?”我激烈喊道。
卻隻得他諷刺一笑,他漫不經心的逼近我,直至我周圍充滿他的氣息,他單手將我的雙手舉過頭頂桎梏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摟住我的腰按向他的方向,我們身體相貼,通過他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和不可忽視的腹部變化,我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劇烈掙紮著,他卻毫不費力的破了我的勁兒,隻一瞬,狂風暴雨般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下來。
與先帝成親當夜霍執便破城而入取了先帝頭顱,我長至如今豆蔻年華從未經曆過男女之事,霍執與我身份有別,在我眼裏,哪怕昔日我們兩情相悅,可現在的他與強盜無異。
直至他撕破我最後一層衣衫,我才知,霍執早已喪失理智,昔日他珍愛我萬分,怎舍得如此欺負我?
他逼迫我直視著他,又強迫我說“愛他”
我眼角滑過一滴淚,我木木道:“我恨你,霍執。”
這句話直接觸發了他內心的憤怒,他的動作更加激烈,觸及我的眼淚時眼中還閃過些許興奮。
這一夜,他未曾讓我入睡過,紅燭搖曳了整晚才滅。
一夜瘋狂過後,他徹底瘋了,不在乎宮人將領的議論,日日進我寢宮與我歡好。
宮裏誰人不知先帝的皇後是妖後,勾的霍小侯爺日日去她寢宮。
恨意蒙蔽了雙眼,霍執並不知道他此舉會害死我。
妖後惑主,首領難辨是非,霍執去軍中那天,他的夫人來了我寢宮。
一別數年,我這庶妹還是如此趾高氣昂。
她一揮手,手下的婆子便給我灌了一盅酒。
托她的福,原來鶴頂紅不算苦,甚至有點甜。
隻是酒入斷腸,灼燒感貫穿我整個腹部,我蜷縮在地上打滾,疼的直冒冷汗。
我衝她不屑一顧的笑道:“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給我灌毒?”
蘇溪嘴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幽幽道:“二姐,你魅惑主上,宮裏人人不滿,半月之前便有大臣請命除掉你,是霍執保下了你,你多活了半月已是恩賜,先帝已死,你也該追隨他而去。”
我湧出一口鮮血,霍執甩了蘇溪一巴掌將我抱在懷裏,他的聲音有些發抖:“太醫呢?人呢!快!”
我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袖口,虛弱道:“無用的。”哪怕意識逐漸昏沉,我也沒忽視掉他眼角的那一抹猩紅。
我們心知肚明,鶴頂紅一口便無力回天,我剛才還被灌了整整一盅。
太醫匆匆忙忙的來,拿了丹藥喂至我的嘴邊,我卻不願張口。
霍執哄我道:“乖,吃了它就不疼了......”他誘哄著,我卻還不張口,最後他妥協道:“隻要你吃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放你自由!”
我盡力張了嘴,霍執掐住我的上頜,將藥喂了進去,嘴裏卻突然湧出一大團黑血,將藥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而我,也徹底失去了呼吸。
解脫了......
2.
沒想到喝下鶴頂紅後,我回到了及笄的前一年。
彼時我未曾嫁給還是太子的李煜,還是定國公府最鮮豔,驕傲奪目的小女娘。
我與霍執青梅竹馬,家裏長輩又交情甚好。
是以在邊關那幾年,我與霍執也算是兩小無猜,整日在一起玩兒。
邊關冬日苦寒,夏日酷暑,是以我的皮膚曬的比男孩子該黑,加上我能吃能喝,看起來是個很壯的娃娃。
男孩子們不知道我是女娘,整日帶著我玩兒。
就連霍執也不知道我是女娘與我稱兄道弟。
霍執是這群孩子裏最桀驁不馴的男孩子,他為了證明自己最厲害,夜晚單槍匹馬去闖狼窩,他說白眼狼王最為狡詐,吃了不少牛羊,以至村民沒有足夠食物過冬,他要捉了來為民除害。
隻可惜他弄巧成拙,狼是最團結的動物,又足智多謀輕易不落單,他闖進狼群不異於找死。
我讓其他夥伴去通知大人們,自己拿著鞭子去了狼群。
而當我趕到時,霍執正手持匕首與眾狼廝殺,後背被劃下了多出血痕,冬日嚴寒,他本就穿的多行動不便,如今他單槍匹馬,狼群定是要耗光他的體力再準備將他一點點擊殺。
靈光一閃,我掏出火折子點燃了木棍並揮向不斷向霍執靠近的狼。
狼群怕火,它們不敢輕易亂動。
隻是如今天寒地凍,我不知道霍執能堅持多久,這微弱的火光又能堅持多久。
好在霍執昏迷之際,大人們找到了我們的地點,將我們帶了回去。
而那一日,我恰好第一次來了葵水。
霍執醒來後為了感謝我,來我帳篷時抱了一個狼崽子。
隻是狼崽子在我身上不住亂嗅,最後趴在我腿上,嗷嗷直叫。
霍執還以為我是腿上有傷口,做勢便要扒了我的褲子替我看。
我哪裏敢任由他扒我褲子,一個猛力推開了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有些磕磕巴巴道:“對......對不起!”
他懵懵的坐在地上,疑惑的看向我,起身後便要繼續扒我褲子,見我推脫,這人不正經道:“怕什麼,你長的我也長了,咋和個大姑娘一樣怕人瞧?”
此時霍伯父及時進來,抬腿踹了霍執一腳,他的傷口直接滲出了鮮血,霍伯父聲音如雷貫耳:“逆子!”
“對姑娘動手動腳,看老子今天揍不死你!”
霍伯父一介武夫自幼習武,且身量極高,虎背熊腰的模樣尋常孩童見了會哇哇大哭,被他一巴掌拍過去,我感覺我可能會失去霍執這個竹馬。
此時霍執腦瓜子嗡嗡的,看向他爹的目光中閃爍著清澈的愚蠢,他揉揉頭,“爹,什麼姑娘不姑娘的......”
然後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立馬抬頭向我望了過來,然後哈哈大笑,就連傷口裂開也不在意:“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她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是姑娘家?”
他笑的臉有些發紫,我覺得他這麼笑下去我也會失去一個竹馬。
他叉著腰,笑的前仰後合,說話斷斷續續的:“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這麼......哈哈哈......黑,怎麼可能......是姑娘?”
不好意思,忍不了了。
我抬腿,直接給了他一腳。
他直接翻了個跟頭,霍伯父看著我英姿颯爽的動作不禁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霍執眼睛瞪的混圓,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聲音也拔高了幾度:“你......你真是個姑娘家?”
我撇撇嘴,繼而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他了。
他突然大叫一聲,繼而昏了過去。
也就是這次,他開始慢慢接受我是個姑娘家了。
對我不似往日般粗魯,多了些鐵漢柔情。
每日成桶成桶的牛奶往我屋裏拎,他抿抿唇,囁嚅道:“聽說你每月小腹疼痛難忍,牛奶最補身體了,我一大早去牛棚給你擠的,還熱乎的,你快喝!”
而那刻陽光透過帳篷傾灑在他的麵龐,他催促著我,而我眼中倒映的是他極致的麵容。
他生了一副好容貌,眉飛入鬢,本來飛揚的眼角卻因他的癡笑微微下垂,唇不點而紅,這般的他,猶如他送我的那個小狼崽。
有些可愛,有些傲氣凜然......
這樣的他,我記了很久。
然而我十三歲那年,父親被聖上召回,早他一步離開了邊疆。
臨走時,他堅定道:“等我回京城繼續保護你!”
他的承諾在我心中埋藏了很久,哪怕多年後也仍在耳畔,可畫麵一轉,是他將我囚禁在寢宮強取豪奪的土匪模樣。
毫不憐惜的動作,憎恨的神情一點一滴都刻在我的心上:
“怎麼不罵了?最好大聲些,告訴宮裏所有人,你,是我的!”
“先皇知道你如此水性楊花嗎?他知道你躺在別的男人身邊嗎?”
“既然你接受不了我的愛,就試試我的恨!”
身體不適猶在昨日,我知道,為我早起擠牛奶調理身體,尋遍京城隻為送我生辰賀禮,半夜提刀教訓在上元燈節騷擾我的少年郎,在那晚,一去不複返了,他猶冬日之雪徹底消融在盛夏晚塘。
既是孽緣,那我便不該強求。
遺忘和躲避,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3.
我獨自進了宮尋太後,言辭鑿鑿的要退婚。
太後一向疼我,但此事太過重要不可兒戲,她隻說待定。
可我退婚之事,我已打算堅持到底,直到太後下旨解除我二人的婚約。
是夜霍執敲開了我的門窗,氣勢洶洶的來質問我:“為什麼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