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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報恩另類報恩
七星海棠

第1章

七歲那年,我拿了市裏的奧數金獎。

爸媽如願以償生了兒子。

從那以後,家裏的愛都是我的,錢全是弟弟的。

後來,我收到了常青藤的全額獎學金,他們卻將我鎖在家裏,強占了我的錢送弟弟去國外鍍金。

重活一世,我決定送他們一個成器的兒子。

1.

逃出家門那天,被一輛卡車創飛,我重生回到了買房那天。

“妍妍,家裏以後要是有錢,一定也會給你買一套的。”耳邊是我媽的絮絮叨叨,“但是現在錢不夠,這一套就先給弟弟......男人沒房子娶不到媳婦的。”

“媽你說那麼多幹嘛,姐不會反對的。畢竟,她可是出了名的孝順。”弟弟薑寧挽著她的胳膊,笑得陰陽怪氣。

“阿妍?”沉默寡言的父親,眼含期待地看著我。

如此絲滑的表演,我真想給他們鼓個掌。

對對對,因為我孝順,就活該被最親近的父母奪走一切是吧?

上輩子的死因還曆曆在目。

七歲那年,我拿下市裏的奧賽金獎,但這阻止不了弟弟的出生。自從有了兒子,家裏的愛全是我的,錢全是他的。

我一路過關斬將拿到常青藤的留學資格,他逃學早戀十八歲當接盤俠。

我被關進雜物間,奪走獎學金給弟弟留學鋪路。那時我怎麼也想不通,他們怎麼能趕盡殺絕。

重活一世,我一定送給他們一個成器的兒子!

“給弟弟買房是大好事啊!”我臉上是比自己考狀元還止不住的笑意,“等我市裏的獎學金到賬,還要給他好好添置家具。”

他們的眉眼立刻舒展開了。

“你有這份心就行,哪兒能用你的錢......”父親說著去排隊交定金。

母親握著我的手:“獎學金有多少?”

“多少來著?”我刻意拖長了語調,眼睛在他們臉上掃過,吊足了胃口才說出答案,“二十萬吧。”

媽笑了笑,不住誇獎:“妍妍打小就懂事。”

話鋒一轉就不輕不重拍在薑寧手上:“你要學到你姐姐十分之一,我們也不為你操心了。”

我咳嗽一聲,忍住嘴角的牽扯,隻覺得諷刺。說是操心,我看他們挺樂在其中的。

隻有弟弟,半晌沒說話,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留下了四個字。

“你有病吧!”

他卻不知道,我已經製定了一套完整的計劃。

2.

薑寧隻是讀書差,腦子並沒出問題。

所以他合理懷疑,腦子出了問題的是我。畢竟我那個自掏腰包給他裝修的提議,即使是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也是相當炸裂。

我明顯感覺到,他對我明裏暗裏投來的探究目光。

吃著飯,薑寧突然開口要錢:“班裏補課要買資料,給我一千塊錢。”

我們也隻能勉強算是小康之家,但弟弟要錢從來都是理直氣壯。上輩子我還怪他不懂事,現在才想通,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反正他每次都能要到錢。

“買資料?好,是該給錢。”果然,媽下意識就答應下來,然後才露出一絲遲疑,用商量的語氣說,“但是一千......昨天才交了五萬定金,能不能晚點?”

“不行!必須今天。”薑寧皺眉,語氣也不耐煩起來。

我倒是知道他在著急什麼。

今天可是他女神的生日,這一千塊的用途不言自明。我記得他當時送女神的包,就是某輕奢入門款,市價大概是兩千。

就這,還得他貼上小金庫,還真是舍得。

可惜女神不領情,

“高三課業緊張,資料才一千塊,會不會有點少?”我意味深長地笑著。

雖然還沒猜到我的意圖,但薑寧憑著直覺瞪我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這是兩千。”我遞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在一家子驚訝的目光中還是稍微做了解釋,“我快出國了,這個過年紅包本來也是要給你的,現在提前給了也沒事。”

“怎麼能讓你破費?快收回去!”媽作勢伸了伸手。

卻到底也沒攔住薑寧收錢的動作。

“把錢還給你姐。”爸也提高了嗓音。

薑寧迅速收了紅包,嬉皮笑臉地說:“姐的錢就是你們的錢,你們的錢就是我的錢。晚給不如早給嘛。”

“誰許你說這種話的?”爸當時就變了臉,順手抓起筷子就要打人。

十八歲的男孩一溜煙跑出了家門,甚至還有餘裕說一句:“我說的實話。”

父母對他的管教是一天比一天力不從心。

三個人的飯桌,氣氛低沉。媽訕笑著望向我。

“薑寧還小,不懂事,這些話你別心裏去。”

“我知道的。”

薑寧說的是實話,我早該知道的。

下樓丟垃圾,卻在樓下遇上了跑掉的弟弟。

他抽著煙,透過吐出的煙霧冷冷看著我。

我沒有動,僵持良久,他才忍不住問:“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薑寧並不笨,但畢竟沉不住氣。

我不慌不忙地說:“你還有空在這兒蹲我,包買好了嗎?”

他驚得煙掉到受傷,“嘶”的一聲吸口涼氣,引得我笑出了聲。

“靠,回頭找你算賬。”薑寧齜牙咧嘴還不忘放狠話。

但是女神的包要緊,我也不怕他纏著我刨根究底。

3.

女神是薑寧的初戀,在夜場賣酒,比他大三歲。

薑寧堅信這是真愛,我嗤之以鼻。

這裏麵的水太深,他根本把握不住。

果然,半夜十點,薑寧陰沉著臉從外麵回來。看著就是在女神那裏沒討到好,一副敗犬樣。

家裏卻是燈火通明,客廳裏擺滿了大包小包。

“媽,這是經典款的老花包。”我把一個包裹遞給媽,隨意地說,“你要是喜歡,明天咱們再去挑幾個。”

“這個很貴吧......我聽你王阿姨說過,要三四萬。”媽摸著那隻不大的包,驚喜之餘還是小心翼翼。

這個包薑寧也認得,所以他大受震撼。

“驢牌的包,薑妍你中彩票了?”

弟弟激動地把包搶過去,左看右看,好像他能分得出真假似的。

但這個包,專櫃常年斷貨,即使是有,也不會拿出來給他一個窮學生仔細看。

我好像沒注意到他的無禮舉動,微笑著點頭:“對,下樓扔垃圾順便買了一注,剛才開獎,中了二等獎。”

二等獎,不多,也就是十萬而已。

不管薑寧怎麼想,眼前擺滿的包裹不由得他不信。

薑寧掂了掂手裏價值四萬的包,明顯是想到了什麼,攥著媽的手說:“這麼貴的包,媽你拿著也沒什麼用......不如讓我拿去學校,送給班主任。”

媽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種想法。

她這輩子沒用過什麼好東西,我看得出她內心的動搖。

不過沒關係,她都舍得掏空家底給薑寧買房,這次也不會例外。

“薑寧說得也對,高三最關鍵,一個包換班主任的關照,還是劃算。”我爸代替她同意了。

薑寧不免得意地瞥我一眼,那是無言的挑釁,隻有我能看得懂。

不慌,我根本就不慌。

拿出手機,在他恰好能看見的距離,一張圖片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總要有個新包,媽舍不得用貴的,你看這個怎麼樣?”我翻出二手平台,商品詳情頁正是讓薑寧難以置信的,某輕奢入門款。

媽完全不知內情,念得很實誠:“一千,剛收到,還是全新的,誠心要可還價。妍妍,這個膜還沒撕,是全新吧?”

“半價就能買個新的,媽你要是喜歡,我就買了。”我拿著手機遞到薑寧麵前,“薑寧,要不你再幫媽砍砍價?”

這是連逃避的機會也不給他。

薑寧脹紅了臉,半晌沒有回話。世上相同的包那麼多,但這一個帶著他選了很久的掛飾,正是他今夜送給女神的。

媽還不明所以地說:“他哪兒會砍價,妍妍你問問賣家,七百賣不賣。”

這下薑寧臉都綠了,一雙眼死死盯著手機屏幕,竭力想找出一點證據,證明他一片真心沒有錯付。

我從善如流:“她同意了。媽,咱們是撿了個大便宜呀!”

“就是就是。”

這樁買賣究竟誰占便宜誰吃虧,真的很難評。

弟弟一聲不吭回房間上了鎖。

笑死,以我對他的了解,這絕對是破防了。

4

大清早,薑寧帶著那個驢牌包出了門。

他心裏的疑問應該是快爆炸了,但是目前來講,女神的優先級還在我的異常之前。

再次見麵,沒想到是在派出所。

女神梨花帶雨,仿佛風雨中飄搖的堅韌小白花。

薑寧耷拉著腦袋,臉上多了幾道淤青。

在調解室坐著的另一個當事人,一頭黃毛,一看就是精神小夥的裝扮。

原來薑寧氣勢洶洶提著包去找女神要個說法,誰能想到趕上了修羅場。精神小夥也單方麵認為自己才是女神的男朋友。

後果可想而知。

“臭小子,我們砸鍋賣鐵送你上學,你就學會了打架......”爸也不管這是在派出所,一個巴掌就往薑寧臉上招呼。

媽一遍攔著一遍掉眼淚。

薑寧覺得心煩,抬眼看我,隻得到我一個假笑。

他畢竟還是個高中生,動手打人也是因為看見黃毛對女神毛手毛腳,某種程度還算是見義勇為。黃毛自己有案底,加上本身不占理,也沒敢糾纏。

派出所這邊對薑寧進行了批評教育,很快就放了人。

薑寧一臉晦氣地回到家。

“你說要送班主任的包,就是去拿給那個賣酒的女人?不行,媽不同意!”

耳邊是媽尖著嗓子在叫嚷,爸在一旁陰沉著臉一根接一個地抽煙。

我打開電視,紛爭逐漸停止了。

“你上電視了,還化了妝?”薑寧皺著眉,“醜死了。”

有些人,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我沒和他計較,維持著一貫好姐姐的態度說:“我拿了市內一個競賽獎項,本地電視台才找我做了采訪嘛,沒想到今晚就播了。”

薑寧看我的眼神逐漸變成審視。

有些巧合,出現一次還能說得過去,但這也太多次了!

“對了,薑寧,你今天招惹的那個黃毛,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很為他著想地勸說,“安全起見,這周別去學校了,順便也把臉上的傷養好。”

薑寧沒有意見。

我懂他的心態。

他當然要看看,我還有什麼“巧合”沒有使出來。

5.

薑寧說到做到,本來就不想上學,這下更是理直氣壯。

幾塊不痛不癢的淤青,被他搞得像是高位截癱。世上隻有兩件事他不能做,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我收拾到他的房間,竟然找出了一堆臭襪子。

薑寧得意洋洋地說:“媽可從來不讓我洗襪子!長姐如母,我都受傷了,肯定是你洗咯。”

恰好父母不在家,四下無人。

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垃圾,並且真的把襪子朝他臉上扔。

薑寧躲開,冷笑一聲:“爸媽不在你就不裝了?我還以為你特別能忍。”

我看著他,突然“嘿嘿”笑了兩聲。

“有什麼好笑的?”

“你最好別惹我生氣。”我臉上是和藹的微笑,“我要是生氣了,就會用洗某些臟東西的水做飯。”

看我弟震驚的表情,多半是不太相信。所以我又補上一句。

“對了,昨天刷鞋的刷子,好像不見了......”

薑寧臉色鐵青,在洗碗池的蒸鍋裏,他看見了那把失蹤的刷子。

早上吃的包子,還是這個鍋蒸出來的。

薑寧抱著馬桶吐了五分鐘,一下午拉了五次肚子,最後脫力地躺在床上。

作為好姐姐,當然是不可能放著他不管的。

我用他最不屑的養生論,製作了一杯淡鹽水,遞到他麵前。薑寧別過頭,我也隻是不輕不重地勸說。

“腸胃不好,還是挑食引起的。喝點淡鹽水,好得快。”

薑寧滿臉寫著“你想毒死我”,並且負隅頑抗地說:“等爸媽回來,你就完了......”

十八歲的人了,還像八歲孩子一樣第一時間想到告狀。我倒是沒嘲笑他,隻不過是跟他講道理:“你的零花錢是我給的,你住的房子我出裝修費,你上學的路是我鋪平的。你說我害你,誰信?”

薑寧啞口無言,嘴硬地脖子一梗:“你不是姐姐嗎?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我心裏猛地一沉,但和他爭吵毫無意義。

弟弟大概覺得自己扳回一城,得意忘形地喝了一口我為他準備的水。

“看什麼?”薑寧自有一套邏輯,“殺人是犯法的,你不會蠢到想下毒吧?”

我確實不會下毒,但未必不會下別的。

一下午竄稀都脫力了,怎麼還不會吸取教訓呢?

在我看小傻子的目光中,薑寧沉沉睡去。

6.

為這個計劃,我忍耐了很久,也該到了收網階段。

“妍姐,我在這行做了好幾年,還沒聽說過誰家姐姐花錢給弟弟找情人的。”女人進了房子,淡妝的臉上帶著玩味。

“過家家也該玩夠了,該進入正題了吧?”她習慣性地吸一口煙。

我懂她在急什麼。

“是不能再等了。”我理解地點頭,“我等得起,你肚子裏的孩子也等不起。”

這位總是帶著淡妝的女孩,當然就是之前在警局見過的那位。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這裏,主要是為沒出生的孩子上個戶口。目標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冤種弟弟。

“說好的,等我打電話報警,你會幫我作證是薑寧用強的。”

即便是在夜場賣了三年的酒,她也看不懂我這波操作。小姐姐臉帶猶豫地問:“你該不會是要搞仙人跳吧?”

我根本不慌。

“害怕了,二十萬的尾款不要了?”我反問她。

事已至此,她要是反悔,可就功虧一簣。要她放著眼前的利益不拿,更是不可能。

“不是,妍姐。就算是報複家裏人偏心眼,也沒也這樣坑親弟弟的。”女人的表情是一言難盡,欲言又止,“你不給我個理由,讓人怎麼給你辦事。”

這可不是報複,我反倒要好好感謝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把我的未來一起算計上了,我還下不了決心遠走高飛。

“你聽說過換命嗎?”我的目光投注在臥室門上,像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親姐弟之間,就像一個花盆裏開的兩朵花。”

“有時候,兩朵花都能長得好。更多時候,一朵開得好,另一朵就會枯萎。”

我說得雲裏霧裏,聽我說話的人表情卻漸漸明了。

“就是說,他的運勢越差,你的命就會越好?”小姐吐出一口煙圈,“那可真不錯,哪個大師做的法,回頭也推給我。”

她站起身,推開臥室門,表情突然一變。

“你,你怎麼......哦,我就是來看看你......”

站在門口怒目而視的人,是薑寧。

她是想問薑寧為什麼會清醒著,又或者是想問,這到底算不算仙人跳。但薑寧已經打斷了她的狡辯。

“你和我姐早就認識?”十八歲的男孩稚氣未脫,但是這種初戀當麵破裂,還是讓他凶狠得像是受傷的豹子。

“他身體不舒服,不適合會客。弟妹你先回去吧。”還是我替騎虎難下的小姑娘解了圍。

門“哐”一聲關上,又隻留下我和薑寧兩個人。

7.

薑寧沒有去追他的白月光。

他看我的眼神,是不可置信,又兼帶著“你騙鬼呢”,最後變成我聯和他心愛的女人一起騙他的強烈憤恨。

他失戀了。

“什麼換命,姐你需不需要給個解釋?”

薑寧往我身邊大步走來,應該是要爆發一點肢體衝突。但我一隻手輕輕往前推,輕鬆把他推倒在地。

“有話好好說,動手我可害怕......”我從一開始膽怯的模樣,變成下一秒就嘲笑,“害怕把你打死了。”

弟弟完全沒想通我是怎麼辦到的,癱在地上問:“你的力氣,怎麼變大了?”

“哦,多虧你挨了頓打,我的體格變得強健不少。”我不在意地說。

“其實也不止是力氣。你破財,我就會中獎。你學習成績差,我就能拿全額獎學金。你進局子,我就能上電視訪談......”

薑寧的眉頭越皺越緊:“那我要是和她在一起,你能得到什麼?”

“我的同學裏,有香港首富的小兒子。”我笑了笑,如釋重負地歎息,“要不是為了嫁豪門,誰會拚死拚活求上進。”

“那你們給我的那套房子......”

“哦,那個樓盤大凶,住進去鐵定家宅不寧,很適合你。”

薑寧不願意相信。

我又打開電視,新聞裏正插播一條緊急事件。

——“據悉,城南一工地突發事故,三名工人從高處跌落,致二人重傷,一人輕傷......”

“才開工幾天,就發生這種事。”我擔憂地說,“不會影響按時交房吧。”

現在薑寧應該不會盼著房子交付的那一刻了。

他甚至還會舉一反三,猜測我的意圖:“你騙我不去學校,我就沒法參加高考......這樣你的考試就會順利通過?”

我早說了,薑寧這個人,成績雖然差,人並不傻。

這麼快就猜到了我的目的。

“是又怎麼樣。”我是徹頭徹尾的有恃無恐,“就算我放你出去,你就能上大學?別做夢了。”

就算我對自己沒有自信,對他的能力還是有絕對的信心的。

並且薑寧也意識到,這一次的事,他沒人可以傾訴。就連最疼他的父母,也不可能相信他這一套無稽之談。這也是我敢把真相說出來的原因。

“想出國,想釣男人?”薑寧狠狠扔下一句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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