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被拐賣的第五年
青瓦房裏陳安三人爆出激烈的爭吵。
緊接著一股腦的瓷器碎地聲和咒罵聲。
偶爾夾雜著陳母細弱的哭聲。
以往陳父隻要喝點酒便會拿鞭子將陳母狠狠抽一頓。
不過自從陳安買了我,成了家後,陳父倒很少當著陳安麵打人了。
我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北風呼呼吹進來,雞棚有些漏風。
我裹緊身上的單衣,往雞身後躲了躲。
許是動靜驚醒了睡夢中的雞,它們忽然睜開眼睛撲騰起來。
尖利的爪子勾住我的頭皮,尖喙狠啄我的身體。
好疼。
我不禁蜷縮得更緊些,可隻能護住臉頰。
我逃不掉,脖子、雙腳被鐵鏈拴住。
皮肉翻出,一動鐵鏈嵌的更深。
我已經哭不出來了。
[吱。]沉重的木門被推開。
[臭娘兒們,大半夜的鬧什麼!]
陳父嗓門兒大,呼吸也粗重。
雞撲棱著散開,露出蓬頭垢麵的我。
陳父罵咧幾句,忽然停住。
他黏膩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就像當年我剛被拐賣到這一樣。
被當作貨物處理、隨意侵犯,直叫人害怕與惡心。
陳父砸巴砸巴嘴,衝著屋裏喊道:[不是要向老子賠罪嘛,好說,把這娘兒們賠給我!]
說著,便一頭衝進雞棚,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拖進門。
我的後背被從粗糙的水泥地上拖過,剛結痂的傷疤又裂開,疼得鑽心。
陳父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甩到床板上,便撲過來。
我早已不是剛畢業,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的女生了。
陳父明明就是要對我......
我開始死命掙紮,可長期的囚禁早就讓我沒了反抗的力氣。
陳父一把將我的手按壓在頭頂,就要去解褲腰帶。
我緊閉著眼,嘴唇嚇得發抖。
就在我打算認命時,身上的重量驟然一輕。
我睜開眼,正對上陳安陰森森的雙眼。
[爸,你要現在辦了事,有了娃,算我的還是算你的?]
陳父愣住,轉身狠狠扇了陳母一耳光。
[你個賤人,要不是你給我戴綠帽子,我陳家怎麼會無後!]
陳母唇角很快流出血,跪在地上不斷朝陳父磕頭。
[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陳父用力唾了一口,濃痰掛在陳母頭上,她卻渾然不覺。
[要不是鎮上醫療隊過來檢查,什麼ab、o型血,老子就要被你糊弄一輩子了!]
看著陳母抖得更厲害,我這才想起陳母也是被拐賣過來的。
麵對有著同樣遭遇的陳母,我卻絲毫生不出丁點同情。
我這身上至少有一半的傷來自於她。
陳安扯著我的頭發,強迫我仰起頭。
[等村裏來批新女人,這娘兒們就歸你,咋樣?]
陳父嗬嗬一笑,一口牙齒黃得發黑。
[你當老子傻,你個野種都有後了,卻把這瘦不拉幾的婆娘扔給我,我呸!]
陳安點燃一根煙,[這段日子給她加點營養,到時肯定給您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兒子。]
他眼睛往房間一瞄,[您看,大寶長得多壯實!]
被拐賣的頭一年我便給陳安生了個兒子,此後肚子再無動靜。
聽喊到自己名字的大寶走出來,看著我的目光盡是嫌惡。
[阿爺,把她關雞棚,關後山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