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眸光閃動。
病房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到我們麵前說。
“還沒簽好協議嗎?”
“蘇小姐的病情惡化,現在立即需要大量的血!”
黎琛眼底的猶豫消失了。
他果斷抓住我的手沾上紅印摁在協議書上。
“念初,我不是傻子,不會一遍又一遍相信你的話。”
隨後立即將我摁在床上,不許我動彈。
醫生立即察覺,一根針管毫不猶豫的插在我的手臂上。
我感受到身體的溫度在消失,血液接連不斷的湧到那個針管上。
噗呲。
醫生將針管拔出來。
在徹底昏迷之前,我看見黎琛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
睜開眼時,我看見蘇婉寧牽著我的手哭的泣不成聲。
她察覺到我的眼神後撲通一下跪在床邊。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知道他們逼你簽那種協議,我一定不會要那管血!”
她跪著走向黎琛,拉住他的衣服哀求。
“阿琛,你不要救我了,如果要讓姐姐的命換我的命,我不如去死好了。”
黎琛將哭的梨花帶雨的蘇婉寧抱在懷裏,心疼的神色溢於言表。
我看著兩個人,冷笑出聲。
“那就不要用啊。”
蘇婉寧一愣,忘了哭泣。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就把那個協議撕了啊。”
蘇婉寧掙紮著起身。
“姐姐說的對。”
“協議不在我身上,我隻能以別的方式來阻止了!”
說著她衝向窗台跨上去。
黎琛手急眼快的將人拽下來,朝我怒吼。
“夠了,一切都是我來做的,你要怪就怪我!”
蘇婉寧靠在他懷裏哭的大聲,一邊喊著放開我,一邊手抱著他緊緊不放。
眼底的得意卻怎麼止不住。
我緊緊攥著拳頭,眼前模糊一片。
“黎琛,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對不對得起我?”
“我就不痛苦嗎?”
他抱著蘇婉寧離開的背景一僵,但很快就大步離開。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
“我會真的離開你,說到做到!”
腳步聲逐漸消失。
我閉上眼,徹底明白。
如今的我對他已不再重要。
我被整整取了一個月的血。
這一個月內我唯一的活動環境就是這個狹窄的病房。
而我因為身體虛弱,每天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再一次入睡前,黎琛告訴我,蘇婉寧因為我好了。
過了幾天我終於能夠坐起來吃飯。
吃著吃著,蘇婉寧捧著一束花來看我。
她笑意盈盈,麵若桃花。
“謝謝姐姐這個月的供養,我現在已經好了!”
她將一整束的白色洋桔梗塞進我懷裏。
我覺得她不是來感謝的。
她是來讓我快去死的。
我家這花往旁邊一放,不想搭理她。
蘇婉寧毫不在意,還替我開了窗,語氣輕快。
“其實黎琛還是太關心我了,不然也不會誤會我有血液疾病。”
“其實我根本用不著你的血,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感冒發燒罷了。”
我猛的看向他,氣的狠狠攥緊拳頭,手指紮入掌心。
我疼的鑽心,怒吼著讓她滾出去。
蘇婉寧噗呲一笑,強行將我從床上拖下來。
然後又將我的手摁在他的脖頸間。
她半個身子探出在窗外,忽然痛哭大喊。
“姐姐,要殺要剮隨你便,隻要你能泄氣就好。”
砰。
病房的門被踹開。
我感受到身後有一隻手將我猛地甩到一邊。
黎琛趕緊江蘇萬寧抱在懷裏檢查一番,確認沒事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看向癱倒在一邊的我,滿眼怨恨。
“阮念初,你好惡毒!”
“寧寧才剛好就迫不及待要來和你道歉,你卻要殺了她!”
我強撐著起來,看向他的眼睛。
“是她抓住我往她脖子上按的!”
“我都這麼虛弱了,哪來的力氣弄她!”
“我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黎琛的神情未變,滿眼失望。
“我親眼看見的,你要我怎麼信你?”
“總不能是她用自己的命來害你吧,至於嗎!”
“如果她不想活,早就死了!”
可是我說的就是真話。
可惜這個房間除了我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作證。
忽然覺得好累。
蘇婉玲靠在他的懷裏,摩挲著黎琛的手。
“姐姐可能是太生氣了才會這樣,你不要怪她。”
“反正我也沒事。”
“更何況姐姐不是說有超能力嗎,為什麼不使用超能力呢?”
我僵持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昵黎琛。
他居然把我這件事告訴我給了別人!
蘇婉寧虛弱的咳了幾聲。
“看嘛阿琛,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超能力,姐姐就是在胡說八道。”
“他說這些不就是為了拴住你,真不要臉。”
黎琛一臉坦然。
看來他從來沒有信過我。
從頭到尾他隻不過將這句話當做兒戲罷了。
他甚至將這些話隨口告訴了別人,就像說一句玩笑話一樣。
看著蘇婉玲滿臉的鄙夷。
我氣得發抖。
“黎琛你居然就這麼將我的東西告訴給了別人,你把我當做什麼了,還是戀人嗎,或者說隻是一個潑婦?”
黎琛滿臉不耐煩。
“你不要這麼想。”
“更何況你確實騙了我,不是嗎?”
“如果真的有,你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
“你還說你會消失,我看你是巴不得24小時都粘著我。”
我氣的腦袋嗡嗡作響,呼吸聲越來越重。
確實,我現在沒有超能力了。
我沒有辦法立刻回家。
我隻能被他們俯視嘲諷,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喉間瞬間湧上一股腥甜。
我哇的一聲朝前噴出一口血。
徹底昏迷過去前,我聽見了兩句話。
一句是黎琛。
“你不要在這裝模作樣,醫生說你身體很好。”
另一句是係統。
“宿主,要不要啟動回家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