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老公在回家路上被大貨車給撞死時。
我正在家裏做午飯。
而老公出事的地點,就在小區門口的一個三岔路口,離家不過兩三米。
原本應該是我做好飯給老公送過去的。
但是前幾天婆婆來了,老公要求我在家裏照顧婆婆。
反正公司離家不遠,他就自己走路回家吃飯。
12點30,突然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我老公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哭的差點暈厥過去。
婆婆卻一臉嚴肅,在老公的葬禮上當眾宣布。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是你殺了我兒子!”
1
那是一個尋常的工作日,周建國出門的時候是早上八點。
臨走的時候,我還告訴他,今天中午做的是他最喜歡的辣子雞丁,讓他中午早點回家。
他眼神拉絲,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
“老婆最近照顧媽幸苦了!等周末我好好補償你!”
我低著頭,嬌俏的一笑。
“老不正經,媽還在家呢!”
突然婆婆一陣咳嗽。
我立馬催促著周建國趕緊去上班,順帶著把保溫杯遞給他。
等門關上的瞬間,我立刻去去了婆婆的房間。
婆婆眼神空洞的看著我。
“狐媚子!給我滾出去!”
我眼裏含著淚,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和周建國是老夫少妻,他是跟妻子離了婚以後才遇見的我。
但是婆婆卻不這麼認為。
覺得是我勾引了周建國,所以他們才離的婚,他前妻一氣之下帶著她的寶貝孫子遠走他鄉,自此以後再也沒有聯係了。
被婆婆罵了以後,我就像往常一樣去了菜市場。
路過的時候,還碰見了隔壁的王媽。
她是在人家家裏當保姆的。
她看見我眼睛通紅,忍不住說道:“你婆婆又罵你了啊!”
“真是不知道咋想的,你天天這麼照顧她,還對你吹鼻子瞪眼的!要我看啊!你就讓她滾回老家算了!”
我強撐子身子,搖了搖頭。
“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也怪我這麼久了,沒給他們老周家留個後,她怪我也是應該的!”
王媽看著我的樣子直歎氣。
“有你這麼好的兒媳婦,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但是你們家老周倒是個極好的男人,對你好的沒話說,就是他那個老娘,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路上王媽都在替我打抱不平。
後來,王媽說雇主要吃新鮮的東星斑,讓我陪著她一起去。
我本想拒絕,但是耐不住王媽一直讓我陪她一起去,說我挑魚的眼光好。
甚至我們兩個還專門去了一個更大的海鮮菜市場,所以回家的時候,比平常晚了一點,都快接近11點了。
一回家,我就立馬做飯。
沒想到婆婆立馬開始陰陽怪氣。
“怎麼這麼晚回家,去跟那個野男人浪去了。”
我委屈的垂下頭,眼淚滴在了地板上,指尖不由自主的抓著衣角。
“婆婆你說話太難聽了,我是真心愛建國的,建國也是真心愛我的!”
“如果你這些話被建國聽見,他會難過的!”
“我不想讓他為難!”
婆婆被我的話,氣的直接回了房間。
我和周建國屬於一見鐘情,甚至他能記住我的全部喜好。
買菜做飯,家務勞動,什麼都做!從來沒有對我急過一次眼。
甚至我這麼多年沒有懷孕,他都對我沒有一句重話。
連周圍的所有人說。
“竹心,你能找到這樣的完美的老公,簡直就是修了三輩子的福啊!”
2
眼看著午飯要做好了。
我還特地給周建國打去了電話,問他大概多久能到家。
那邊也很快的回複我。
說今天有點事情要出去,可能要等一會兒。
讓我和婆婆先吃。
我立馬笑著說。
“今天終於是你最愛吃的辣子雞丁,還買了一條魚!等你要到家了給我回個信息,我把魚蒸上,到時候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那邊也立馬回應。
“謝謝老婆,老婆最好了。”
我放下手機,站在廚房窗戶邊,看著不遠處的車輛。
手裏慢悠悠的打理剛剛買回來的魚。
11點30分天氣突然開始灰蒙蒙了起來,我立馬去吧陽台的衣服收了起來。
可能要下大雨了!
11點40分周建國說他出公司了,可能20分鐘左右就到家。
我立馬就把魚放進了蒸鍋裏。
11點45分天空下起了大雨,周建國給我打來了電話。
“老婆,雨太大了,我在路邊躲一會兒!你和媽先吃吧!”
“沒事的,老公,我和媽都等著你一起吃飯。”
11點59分,雨下得更大了,連帶著外麵的樹都被吹的梭梭作響。
婆婆也從房間了走了出來,眼神不善的看著我。
“建國怎麼還沒有回家,下這麼大的雨,就讓他在公司樓下順便吃點吧!”
12點20分,我站在窗戶上看見樓下突然引起了騷動。
12點30 分,我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周建華在回家路上,被一個大貨車直接撞飛了,並且當場死亡。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穿上外套準備下樓,婆婆跟我說話我也沒有理會。
轉身拿著雨傘就跑下樓去。
就算打了傘,雨也打濕了我身上的衣服,這個天氣,還是有一些刺骨的寒冷。
我努力的蜷縮著身子。
等我趕到現場的時候,警察已經把路段封鎖起來了。
警察看到我,立馬就詢問。
“你就是死者的妻子嗎?”
我眼神無助的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鮮血就像是一天河流,緩緩的流到了我的腳下。
大約沉默了兩分鐘,我蹲下了身子拚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試圖抵擋住外界帶來的一切雜音。
終於承受不住自己身體所帶來的重量,踉蹌的坐了下去。
“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死,剛剛我才跟他通了電話!”
“我老公,不可能會死!”
警察攙扶著我,帶我去認屍。
我強撐著身子走了過去。
周建國的身下全是源源不斷湧出來的血水,他的頭已經被大貨車壓碎了,手機也飛到了數十米遠。
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哪裏。
我顫抖的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隨即轉頭絕望的看著警察。
“他是我老公——周建國。”
3
葬禮上,靈堂裏擠滿了人。
基本上周建國認識的人都來了。
王媽紅腫著眼睛,拉著我的手,聲音哽咽:“建國這孩子,去年冬天看你加班回家晚,愣是在路口等了兩個多小時,凍得直跺腳也不進屋。”
“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走了!”
鄰居們也在一旁點頭。
“可不是嘛,有次你生病臥床,他忙前忙後,熬的粥都吹涼了才端給你喝。”
“上個月建國來我店裏修水管,三句話不離“我家竹心怕冷”,非讓我把熱水器溫度調高兩度。
修好後自己蹲在廚房,把瓷磚縫裏的水漬全擦得發亮才走。”
“前天建國還我給竹心改旗袍,你們猜怎麼著?”
她抖開淺紫色緞麵,領口內側密密麻麻繡著小字。
“建國偷偷讓我繡的——‘吾妻安’,說是每次看她穿旗袍,就盼著她平平安安。”
“你說,這麼恩愛的夫妻兩個人,現在怎麼陰陽兩隔了,老天真是造化弄人!”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我麵露悲傷的看著大家。
葬禮結束後,我整日把自己關在屋裏,望著和老公的合照發呆。
家裏的每個角落,都留存著他的氣息,可如今,那些美好的回憶卻被這莫須有的罪名蒙上了一層陰影。
警方開始介入調查,我配合著他們提供各種信息。
每一次詢問,都像是在揭開尚未愈合的傷口。
“早上我和王媽去買菜,這些監控裏麵都有,回家的時候,我還跟門口的保安打了一聲招呼,那個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將近11點,回到家後,我就在做飯,然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家門。”
“期間還打電話問他還有多久到家吃飯!”
全天我都有人證和不在場證明。
而且當天的電話錄音,警察也聽了幾十遍,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最終這件事情,被判定為意外死亡!
沒想到婆婆聽見後,直接從房間裏麵衝了出來。
她掀翻了供桌,橘子滾進我的膝頭。
她猩紅著眼拽住我孝服下擺,銀鐲硌得我手腕生疼:“少在這兒裝恩愛!上個月他說降壓藥味道不對,你非說是新批次!”
她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香爐,香灰撲在我臉上。
“還有床頭櫃的安眠藥——他明明說戒了,為什麼死那天瓶子是空的?”
警察衝過來想按住她,卻被她甩開:“別攔我!這保單是去年春天買的,那會兒你天天往醫院跑,是不是早聯係好醫生換藥?”
她突然癱坐在碎瓷片上,枯瘦的手指亂抓頭發,“我兒子那麼疼你,連領帶夾都刻著‘吾愛妻’...你怎麼下得去手!”
“就是你殺了我兒子!”
我悲傷地搖了搖頭。
“媽,建國才三十多歲,就已經有嚴重的三高了,那瓶降壓藥是醫生開的!床頭的安眠藥也是建國最近公司業績壓力大,而且還麵臨著被裁員!他半夜焦慮的睡不著,我也勸過他不要吃,但是他不聽我的啊!”
隨即我摸出手機,銀行APP的捐贈記錄還泛著冷光:“保險賠償的一百萬元我已經捐給兒童白血病基金。”
話音未落,婆婆突然撲過來搶手機,指甲在我手背抓出三道血痕:“捐錢就能洗清?我要去告你!就是你殺了我兒子,你還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