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顧景深的聯姻對象安吉拉公主懷孕了。
隻因她咳嗽一聲,他便認定是我藥族聖女毒氣纏身所致。
為給她安胎祈福積累福報,顧景深將我關進古堡密室,掛上暗網任人索取。
渴望與藥女結合救命的人踏破了門檻。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已耗費三年精血吸走你身上劇毒,現在身懷有孕再也無法幫助他人,你若是覺得我礙眼就讓我走吧!”
顧景深抱著安吉拉,聲音冷的像冰,
“安吉拉柔弱聖潔,要不是你常年與毒草相伴,身邊空氣汙濁,她怎麼會身體孱弱?”
“你以治病為借口霸占我三年,讓安吉拉獨守空房,還害死奶奶,罪不容誅!”
“你們聖女不是憐愛世人嗎,隻是要你點血而已,又不要你性命。”
當晚,無數身患絕症的人圍攻我,他們貪婪粗暴,恨不得吃盡我的血肉。
小產之際,毒素蔓延全身,我忍痛給師兄打去電話,
“藥胎消散,毒素反噬,城堡即將大難來臨,快接我回藥王穀!”
1
直到最後一人饜足的從密道出去時,女仆梅林終於打破門鎖衝進來。
我渾身鮮血淋漓,血肉被瘋狂的人咬去大半,小腹更是陣陣墜痛。
梅林嚇得嚎啕大哭,
“虞小姐,你為了伯爵付出三年,他怎麼能這麼對你!我去給你討個公道!”
管家攔住她,滿臉悲切,
“安吉拉公主又咳了兩聲,伯爵怪虞小姐不祥,才導致空氣汙濁。醫生說公主已經有兩周身孕,伯爵正開心呢,這時候就別去掃興了。”
“伯爵成為植物人的這三年,安吉拉一次沒露麵,才剛醒,她就急著離婚回來找伯爵,沒想到兩個人這麼快就苟合到一起!”
梅林氣的破口大罵,我胸口一疼,又咳出幾口血,躺在地上意識模糊。
“我去外麵找醫生!”
“沒用的,現在所有醫生都在頂樓給安吉拉看病,勻不出一個人來。”
梅林咬了咬牙,直接衝上頂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虞小姐快不行了,伯爵,求您分一個醫生下去吧!”
顧景深皺了皺眉,仿佛看到什麼汙穢之物,麵無表情讓人將梅林綁起來掌嘴五十,
“你是古堡的下人,竟然對安吉拉公主不敬,該打!”
“她不是自稱藥女能化解萬毒嗎,怎麼自己都救不了?安吉拉現在懷著孩子,是正統的伯爵繼承人,你把醫生叫走是想害死她嗎?”
回來時梅林滿臉紅腫,血痕滲出,身後卻空無一人。
我已早有預料。
自從顧景深醒來見到安吉拉公主,他就將我當仇人一樣看待,又怎麼會找醫生救我?
我想咬破手腕想放點血給梅林擦臉,可看到血中已經泛出黑色時,我絕望的笑了。
我以為顧景深真的想救治那些身患絕症的人,也做好了放血的準備。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放進來的居然是一群瘋子,他們不但啃食我的血肉,還對我不軌,
我被死死摁住任由他們侵犯,直到渾身被鮮血染紅他們才肯罷休。
小腹的墜痛在提醒我,藥胎馬上要被打掉了。
我自知時日無多,忙給師兄打去電話,
“藥胎消散,毒素反噬,城堡即將大難來臨,快接我回藥王穀!”
藥族聖女憐愛世人,我不能讓毒氣侵蝕這片土地。
2.
梅林哭著喊著不讓我走,
“伯爵身體裏還有毒素,您當初說即使人醒了也還得繼續排毒一年,求求您再留一年吧虞小姐,您不是最心善的嗎?”
我心灰意冷看著她。
她是古堡下人,自會為顧景深著想。
可現在我真的時日無多。
當初顧景深身中劇毒昏迷不醒,我用藥女聖體放出精血一次次吸走他身上的劇毒。
按原定計劃,所有毒素會隨著孩子的出生被帶離我體內,而孩子也會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可現在孩子沒了,不僅我身中劇毒,大量毒液還會隨著孩子的排出溢出體外,所到之處都會被劇毒腐蝕。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將孩子壓製在我體內,待回到藥王穀再尋他法。
我想安撫梅林,又怕毒血燒傷她,隻能收回手,
“我不會馬上走,我需要浸泡三天藥浴來壓製孩子毒素。”
梅林自知虧欠,隻能幫我準備藥浴。
身體埋進藥桶時,全身傷口發出劇烈的疼痛。
草藥跟我體內毒素相抵製,令我疼痛加倍,可皮外傷卻在緩慢融合。
我咬緊嘴唇忍著劇痛,梅林在一邊紅了眼睛。
“安吉拉懷著孩子體弱難受,你還有臉在這泡藥草浴?”
身後怒氣震天,顧景深一把將我拉出來。
他將我拖到頂樓,體弱的安吉拉此時麵色紅潤。
顧景深將一把生鏽的鐵刀扔到地上,
“割你的血給安吉拉。”
安吉拉柔弱的躺在軟榻上,似笑非笑看著我,
“聽說蛇毒敷臉有奇效,我也想試試你這種毒女的血行不行。”
我咬緊嘴唇,剛開口說了個“不”字,顧景深一腳把我踢飛。
“安吉拉看上你的血是你的福氣,不然以你這種下等人身份根本沒有機會來她身邊。”
我重重跌到底上,咳出一口褐色的血液,全身虛弱,動彈不得。
安吉拉看著我嫌棄的吐了兩口氣,伸手摸上顧景深胸口,
“她一來空氣都變汙濁了,景深,還是你身邊幹淨。”
手慢慢下落,顧景深身子一僵,
“孩子還小,你”
“孩子喜歡爸爸,跟爸爸接觸我才不難受。”
安吉拉媚眼如絲,顧景深瞬間心動,兩人旁若無人親吻起來。
我剛想轉頭,顧景深厭惡的撇了一眼,
“下等血統還敢看公主,再看讓人挖了你的眼。”
被拖走前,我奮力把地上的血跡擦掉,避免誤傷他人。
大門關上,裏麵的聲音越發放肆。
我攥緊手指,心中被憤恨填滿,可耳邊卻傳來幾句回響,
“清婉,我知道用恩情要挾你救景深很卑鄙,但顧家就這一個孩子了。”
“景深為人和善,是個優秀的男孩子,他若知道你救了他一定會報答你的。”
“這輩子顧家欠你的,下輩子老太婆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一個耄耋老人流著淚苦苦哀求我救他唯一的孫子,我又豈能置之不理。
我虛弱的爬進藥桶,渾身劇痛漸漸讓我暈厥過去。
3.
強烈的窒息感讓我驚醒,抬頭便是顧景深暴怒的臉,
“門口全是血跡,安吉拉夜不能眠,你是不是故意的?”
“聽說這三年你日日在我身邊,和植物人的我做有什麼意思,活生生的我不是更好嗎!”
他殘暴的撕開我的衣服,無視我身上一塊塊紅斑,皮膚下淤血顯出來。
顧景深眼睛裏快要冒火,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什麼聖女,隻有奶奶才會被你騙,為了不露餡,你居然還害死了她,我恨不得殺了你!”
“下等血統還肖想伯爵夫人,既然你這麼想上位,那就一輩子留在這裏吧!”
顧景深觸碰到我的地方都傳來劇痛,可我無力掙紮,隻能任由他行動,眼淚在耳邊滑落,
“顧奶奶,我後悔了。”
或許當初我就不應該來這裏。
我的祖母和顧奶奶是手帕交,祖母為救人身中劇毒痛苦無比,是顧奶奶拿出珍藏的寶蓮入藥,才讓她無痛渡過人生最後階段。
顧景深中毒後,顧奶奶想起藥族傳人的我,求我還她的恩情救她唯一的孫子。
我遠渡海外來到英吉利,每天用精血排除毒素,再同房將毒過到我身體裏。
還要吞下幾十種藥草,疼的我肝腸寸斷,才能將毒凝結到一起,隻等懷上孩子將毒排出。
九成毒素排出後,顧景深剛醒來,卻聽聞顧奶奶失足跌落樓梯身亡的消息。
他認定是我使了妖魔詭計害死奶奶。
聽到我的話,顧景深一僵,厭惡的起身,
“你還有臉提她?你是最沒資格叫奶奶的,如果她還沒死,就能看到我妻妾成群,而你,永遠別想生下我的孩子!”
苦澀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顧景深回來時手上端了一碗打胎藥,我瞳孔皺縮,
“不要,不能打掉他!”
我不想整座城堡淪為人間煉獄啊。
“別想生下我的孩子!你不是號稱藥族聖女百毒不侵,我倒要看看幾分真假!”
藥湯被灌進嘴裏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味覺。
小腹陣陣墜痛,我狼吞虎咽吃了無數藥草,用最笨的方法臥床保胎。
不久管家來時偷偷抹了把眼淚,
“安吉拉公主想吃蘋果,伯爵讓您去摘。”
院中蘋果樹有三米高,顧景深摟著安吉拉坐在草坪上,
“你們這些采藥的人,應該很擅長爬樹吧,城堡不養閑人,別裝病,你有那麼多藥,什麼病治不好?”
我知道不管怎麼說都逃不了,顧景深認定我是個騙子。
我咬緊牙關撐著身體爬樹摘蘋果,又爬下來送給安吉拉。
太酸了,太甜了,長得醜,太小了…
一次次爬上爬下,直到滿樹蘋果都摘完,她沒有一個滿意。
顧景深惱怒起來,將蘋果砸到我身上,安吉拉像是來了興趣,將我當成靶子般,整筐蘋果落到我身上。
我竭力護住肚子,可身下一股熱流流下來。
我絕望的拿衣服裹住雙腿,苦苦哀求他,
“讓我回去吧,孩子沒了,我的血液不能掉進土裏”
“真是尊貴呢,你的血能給那些肮臟的人用,卻不肯落進我的莊園?那就不許走,我偏要看你流血!”
幾個人團團圍住我,血越來越多,衣服已經濕透,我隻能再次脫掉裏衣接上,直到剩下最後一件衣服。
安吉拉捂住嘴,說血腥味濃,她不舒服。
顧景深嫌棄的將坐著的毯子扔到我頭上,
“真是下賤,用這種方式裝柔弱!”
顧景深小心抱起安吉拉去看醫生,我裹著衣服行屍走肉般回到屋裏。
看到落在衣服上的血塊時,我心痛萬分,可沒有時間讓我悲傷,
我將沾了血的衣服燒毀同血塊一並放進盒子裏。
師兄發來消息讓我再等一天。
我緊緊抱住盒子,指甲快要斷裂,再撐一天,就一天。
4.
顧景深進來看到我懷裏的盒子時勃然大怒,
“果然是你把家傳玉鐲藏起來了”
他說著就要搶奪,我跪在地上緊緊護住,
“這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你不能搶走,我要帶回國!”
“我沒有藏玉鐲,我早還給顧奶奶了!”
顧奶奶曾將家傳玉鐲傳給我以作彌補。
她說不論顧景深認不認我,顧家都會有我一席之地,拿著玉鐲就當見到顧家人。
在顧景深醒的那天,我已經將玉鐲還給顧奶奶。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顧景深親手給我戴上。
安吉拉幽幽的說,
“虞小姐,我知道你想當伯爵夫人,還怨恨景深喜愛我,可這手鐲是顧家傳家之物,你怎麼能私自頭藏呢”
顧景深氣上心頭,
“奶奶不在,還不是你一麵之詞,你以為我真的相信是你救了我嗎?”
“玉鐲屬於伯爵夫人,屬於安吉拉,你別想私藏!”
他狠狠踹開我,把盒子搶走,看到上麵的鎖時他猩紅了眼,掐著我的脖子質問,
“鑰匙在哪裏?”
我快要窒息,翻著白眼身體抽搐不停。
他恢複理智被嚇到,恍惚間我被扔到地上。
我將鑰匙一口吞下,
“這個盒子裏裝著很重要的東西,誰都不能打開。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拿顧奶奶的手鐲。”
顧景深的怒火已無法克製,
“本來還想放你走,可看來你不值得我的憐惜,今晚我為安吉拉舉辦的宴會,那就讓你出出風頭吧。”
他將我扔進廚房的餐桌上,廚師麵無表情將我捆住,裁剪我身上的衣服,鋪上菜品。
藥族聖女豈能讓人如此羞辱,我掙紮著,可脖子一痛,最後一眼,是顧景深怨恨的眼神,
“貴族們都想看看名聲在外的東亞藥族聖女長什麼樣子,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憐愛世人嗎,那就為他們解救痛苦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身上寒涼,有人在摸我,可眼前一片漆黑。
毒藥已經開始入侵我的大腦了。
全身傳來刺痛,他們想割我的血給那些人喝,我想開口提醒,可嗓子也沒了聲音。
漸漸,我的聽覺也消失。
世界歸於一片寂靜。
大廳內,管家拿著一個斧頭,輕易劈開了那個盒子。
安吉拉貪婪又心急的在裏麵摸索著,隻摸到一手黑乎乎濕軟的物體。
意識到自己拿的是什麼時,她發出一聲尖叫,將盒子扔進庭院。
顧景深暴怒,
“肯定是虞清婉幹的好事,她故意換成惡心的東西來嚇唬你,真是其心可誅!”
“本來隻是想嚇嚇她,看來也不必了。管家,告訴後廚,晚上八點準時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