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是沈獻厭棄的白月光。
那麼夏雲珠就是他深愛的朱砂痣。
我獨自做完流產手術回到家,沈獻讓我將皮膚移植給夏雲珠。
遭到拒絕後,他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說:
“她可是你的親姐姐,你別忘了,要不是因為雲珠割愛,我怎麼會娶你這樣愛財如命,和我分手後轉身爬別人床的女人。”
沈獻口中的我水性楊花。
可他不知道,我是為他籌錢,才被玷汙。
我遞給他一份文件。
“簽了,我就去。”
沈獻看都沒看。
他不耐煩的將簽好的文件扔給我。
“行了?”
我看著文件上“離婚協議”幾個大字,終於點頭。
1
“錢而已,事成後再給你兩百萬。”
沈獻點了根煙,譏諷看了我一眼。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貪得無厭,把同父異母的姐姐當做要錢的籌碼。”
我幡然醒悟,隨即心被狠狠刺痛。
沈獻以為這是向他要錢的協議。
這些年,他用錢羞辱了我無數次。
因為不想把項鏈送給夏雲珠。
沈獻便用一遝錢冷冷砸向我。
“不就是錢嗎?這些夠買十條你脖子上的吧。”
我紅著眼,看著他手上從我脖子上扯下的項鏈。
一直以來我寶貴它。
是因為這是沈獻送我的戀愛一周年禮物。
大學的他生活費很少,是他打零工攢了很久的錢買來的。
我沒有說話,而是捏著離婚協議,轉身上樓。
沈獻漆黑的眸子緊隨著我沉默的背影:
“今天的產檢做了嗎。”
我忽然頓住。
夏雲珠早上向我發送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半裸的男人捧著她的臉,深情親吻她的唇。
他無名指上戒指閃耀著。
從前沈獻說不方便,從不戴我們的結婚戒指。
原來是為了心愛的朱砂痣騰位置。
我因此動了胎氣,失去了我和沈獻的孩子。
“做了。”
我背對著他,淚流滿麵。
他沒有察覺到,而是掐了煙,淡淡說:
“雲珠的手術安排在明天,不要遲到。”
第二天。
我昏沉的從樓梯上醒來,才發現已經過了夏雲珠手術的時間。
做了流產手術後我便一直虛弱,出門時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我忍著骨折的痛,從地上掙紮爬起來,卻看到了沈獻。
他眸光帶火,憤怒至極。
不由分說的,他抬手打了我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得不像話。
我偏著頭,隻感覺臉上痛得像皸裂般。
“夏芙,你在搞什麼花樣?”
他看著我額頭上的鮮血,危險的眯了眯眼:
“雲珠已經打了全麻,你必須去。”
我一瘸一拐,被沈獻扯去醫院。
他仿佛才發現我紅腫骨折的腿,皺了皺眉:
“怎麼弄的,先去包紮一下。”
可這時醫生一臉著急的出來:“沈先生,快讓供體進去吧,您夫人喊疼呢。”
沈獻抿了抿唇,最終將我送進手術室。
“沈獻,做完這場手術,你就放我離開。”
他頓住,麵上表情變換,又忽然冷笑道:
“每次都玩這一招,你累嗎?你想離就離,我剛好給雲珠騰位置。”
我點點頭,隻是通知他一聲而已。
已經算好離開的時間,現在心中倒也難以起波瀾了。
就像昨天晚上,我在夏雲珠的朋友圈再一次看到沈獻的身影。
他背影溫柔,嘴角噙著笑,在給夏雲珠洗內衣。
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我淡淡評論了一句:“真幸福。”
半夜,沈獻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我和雲珠準備要一個孩子,你做好準備。”
2
躺在手術室台,我做了一個夢。
一會兒我渾身赤裸從灑滿錢的床上醒來,看見了突然闖進來的沈獻。
一會兒是夏雲珠給沈媽媽交住院費,沈獻發誓百倍回報的模樣。
一會兒是新婚夜,沈獻瘋狂到了頂點,在我耳側呢喃:“夏芙,當年我沒錢的時候,你選擇離開。”
“現在我有很多很多錢,可我好恨你......”
夏雲珠出院那天,沈獻讓我必須去接她。
我看著夏雲珠走過來,手臂上的皮膚細膩。
而我感受著大腿根部取皮處的摩擦。
其實因為夏雲珠,我不止受過這一處傷。
幾個月前,夏雲珠和沈獻賭氣出去喝酒。
正在和我過結婚紀念日的沈獻急匆匆就要去找他。
我阻攔時卻被他推向餐桌。
燭光晚餐變成了刑具。
我的皮膚被蠟燭燒傷,甚至比夏雲珠厲害得多。
可沈獻隻是淡淡的,甚至沒有給我多餘的眼神。
想到這裏我已經沉默了太久。
沈獻以為我妒忌夏雲珠,不耐煩開口:“你能不能不耍小性子,雲珠愛美,當然不能從她身上取皮。”
我輕笑。
我大學時,也會一個痘痘哭很久。
沈獻也當然不記得,夏日裏踩了二十公裏單車給我買藥的他。
夏雲珠笑眯眯挽上沈獻的手,像極了她媽逼走我媽媽的樣子。
“小芙,我和獻哥哥要回家吃飯,你也一起吧。”
想到出軌逼死我媽媽的男人,我淡淡:
“我還有事,你們去就行了。”
夏雲珠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淚眼汪汪盯著沈獻。
沈獻擰眉:“雲珠叫你去你就去。”
酸澀委屈像蟲子啃食著我的心臟。
前幾天因為拒絕了幫夏雲珠完成工作設計,我就被沈獻關在屋外。
他站在窗前,冷漠看著我在雨裏打著冷顫。
可我還是壓住不適,抬眼看他:“沈獻,你知道我媽媽是因為......”
“夠了!”
沈獻捂住夏雲珠的耳朵,冷嗬我。
“往事不要牽扯雲珠,更何況你媽媽就沒有一點錯嗎。”
我怒火中燒,隨即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夏雲珠心疼輕撫沈獻臉上的紅痕:“夏芙你瘋了!”
沈獻漆黑的眼眸裏逐漸冰冷:“今天你如果不回去,就再也別想找到你媽媽。”
人的追憶是世界上最廉價的情緒。
可當我看著他眉間的貴氣,冷漠。
還是不由得想起從前。
媽媽去世的那天,沈獻在她麵前發了誓會生生世世對我好。
我很久不回夏家,再回來才發現也沒什麼變化。
爸爸對夏雲珠的傷看了又看,眼裏滿是心疼。
但隻是冷冷看著我,沒有多餘的情緒。
“舍得回來了。”
我不搭話,默默夾著米飯吃。
夏雲珠媽媽站起身慈愛的夾了生魚片給我。
旁邊的保姆有些驚訝的開口:“夫人,小姐有身孕是不能吃這些的。”
看著不動筷的我和尷尬的夏雲珠媽媽,沈獻扣了扣桌子:
“夏芙,別這麼不懂事,孩子沒這麼嬌氣。”
3
孩子?
我的手不自覺撫上小腹。
就在前幾天,我和這個孩子還在共用心臟。
自嘲笑了笑,我夾起魚片送入口中。
沈獻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沈獻,我和你一樣無所謂。
因為我們沒有孩子了。
可我沒想到趙嘉會出現在夏家。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渾身發抖,冷汗浸濕了衣領。
他一眼看到我,舔了舔嘴唇露出貪戀的樣子。
“小芙,好久不見了。”
沈獻麵色陰沉,摟著夏雲珠的手青筋暴起。
我麵色蒼白,後退了幾步。
“小芙啊,當年給你的錢花光了嗎。”
趙嘉看向我的胸口,又看沈獻,笑得放蕩。
“沈總,能跟夏芙結婚,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夏雲珠看著沈獻,一臉失落。
沈獻不屑地掃了我一眼,冷冷笑了:“我愛的人是雲珠,想娶的也是她。”
“夏芙這樣的貨色街上比比皆是,就你拿她當個寶貝。”
“快滾,別臟了我和雲珠的眼。”
趙嘉罵罵咧咧上前,被夏雲珠瞪了一眼又不甘心的走了。
我虛脫的坐在地上,掌心嵌出指甲印。
晚上。
沈獻不知因為什麼喝醉了酒,破天荒的回了我和他的家。
我將正在打字的手機藏在身後。
他撐著門框,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隨即招手示意:“手機拿來。”
我抿了抿唇,隻當沒聽見。
可沈獻忽然暴怒,劈手搶過我的手機。
“你在跟誰聊天,密碼。”
他眼神冰冷,示意我開鎖。
我嘲諷看了一眼他:“我們認識的那天。”
沈獻很快頓住,眉宇間的怒氣被一股不知名情緒掩蓋。
果然,我歎了口氣,隨即從他手中奪回手機。
可轉身時我忽然被人扼住脖頸,抵在落地窗上。
隨即男人反扣我的手,欺身壓了上來。
他呼吸急促,帶著酒氣質問:
“夏芙,你有什麼資格提過去。”
我閉上眼,不想再和他爭論。
沈獻迷離著眼,拭去我的眼淚,忽然狠狠吻了上來。
一想到他和夏雲珠可能幾個小時前還翻滾過。
看著窗外,我幾欲作嘔,伸手推他。
“我懷著孕,你瘋了!”
他鉗住我的下巴,惡劣笑著:“趙嘉那樣的你都可以,憑什麼我不行。”
我渾身發抖,用力甩了他一巴掌,滿眼赤紅。
“沈獻,你會後悔的。”
他受了我一巴掌,偏頭低低笑了。
“我早就後悔了。”
夏雲珠打電話過來前,我幾乎是要被他扯光了所有衣服。
看著手機屏保上夏雲珠的臉,沈獻忽然清醒。
他蹙眉看了一眼無力滑落在窗邊的我,撿起衣服轉身離開。
“喂,雲珠,我馬上回來。”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冷眼看著我:“過幾天雲珠要去試紗,你一起去。”
婚紗?
我忽然有些恍惚。
沈獻不想舉辦婚禮,所以我從來沒有穿過婚紗。
我屈辱的穿好衣服,打開手機看見有人幾分鐘前的消息:
“給你媽媽找新墓地的事情辦妥了,我馬上回國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