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給白月光遞了一杯芒果汁後,白月光過敏了。
老公要將女兒關進狗籠裏懲罰。
我拚命護著女兒,跪在地上哀求他。
“年年身體弱禁不住嚇,和狗關在一起她會出事的,你有什麼就衝我來。”
老公讓保安拉開我,“年年膽子多大,這麼小就知道害別人過敏,我不懲罰她,難道任由她越來越壞,你沒管好孩子,也該被關進房間反省。”
當晚,女兒被狗咬的遍體鱗傷,搶救無效死亡。
老公卻空運了十萬束玫瑰,給白月光打造浪漫花園。
奶奶匆忙趕來,我心如死灰。
“十年前傅司寒救過我一命,我和女兒死心塌地愛了他五年,現在我什麼都不要,隻想帶著年年的屍骨,徹底離開。”
1
傅奶奶看著年年的屍體,一瞬間蒼老了幾歲,卻還是勸慰我。
“慕安,這事是司寒做的不對,我知道年年死了你心裏痛苦,但誰都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司寒也不是故意的,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我臉色慘白,顫抖著將手機屏幕遞到傅奶奶的麵前。
兩分鐘前,傅司寒的白月光夏楚楚發了九宮格朋友圈。
照片裏,她跟傅司寒站在玫瑰花海中央,她曖昧的靠在他懷裏,甜蜜配文。
“隨口提了一句喜歡花,傅先生就送了我一片花海,能擁有傅先生全部的愛,我很幸運。”
多諷刺。
我孩子的屍骨還沒涼透,孩子的爸爸就已經在討別的女人歡心了。
見狀,傅奶奶氣的呼吸急促,怒罵。
“這個混賬,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立馬滾來醫院。”
視頻電話響了好一陣,傅司寒才慢吞吞的接通。
“奶奶,怎麼了?”
他脖子上的紅痕太紮眼,奶奶氣得破口大罵,痛心疾首。
“混賬!你還好意思問,你女兒被狗咬死了你知道嗎,還在外麵鬼混什麼,立刻給我滾來醫院!”
視頻裏的傅司寒沉默了幾秒,看見站在角落的我時,譏諷的勾起唇角。
“這次做戲做的還挺全套,不僅專程跑到醫院給我打視頻,還找來了奶奶陪你演,林慕安,你為了困住我,就這麼不擇手段?”
奶奶聞言,頓時火冒三丈。
“傅司寒,你個沒良心的,你女兒被狗咬的血肉模糊,現在還躺在停屍房裏,你不信我現在就掀給你看。”
傅司寒冷笑出聲,“奶奶,你少跟她做戲糊弄我,那條狗楚楚養了好多年,向來溫順從不攻擊人,頂多嚇唬一下她,我沒功夫陪你們演戲了,掛了吧。”
奶奶正要掀開白布給他看女兒的臉時,傅司寒恰好掛斷了電話。
奶奶氣得手抖,目光沉痛的望向我。
我早已紅了眼眶。
“奶奶,他的心早就不在我和孩子身上了,傅家的財產房子我什麼都不要,隻求您成全我離開。”
我拚命不讓自己的話音顫抖,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奶奶越發心痛,仿佛比剛剛來時還要蒼老幾分。
這時,獸醫朝我走來,眼裏閃過濃烈的鄙夷和責備。
“咬人的狗已經按照規定安樂死了,你這個當媽的太沒有心了,居然讓四歲的孩子和狗關在一起,能不出事嗎,那孩子死前滿臉都是血,我都不敢看!”
獸醫每說出一句字,我心中的痛就更重一分。
那會傅司寒執意要把女兒關進狗籠,我拚命護住女兒,跪求他放過。
傅司寒卻讓保安將我鎖進房間。
足足一個晚上,我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能出房門半步。
天剛亮,就傳出女兒出事的消息,我看見我的女兒右臉被咬爛了一大塊,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身體冰冷的可怕。
我瘋了一般將她送往醫院,以為能有一線生機,終究無力回天。
想到這,我的呼吸急促眼神空洞,唇瓣幾乎咬出血。
“奶奶,我受不了了,我永遠不會原諒傅司寒,十年前的恩情我已經還完了,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隻求您高抬貴手,讓我帶著年年徹底離開。”
十年前,我被校園霸淩,每晚我都帶著一身傷回到教室,死氣沉沉。
我是孤兒,寄養在親戚家,親戚厭煩我,老師也不喜歡我,沒有人會為我出頭。
這樣的日子我看不到頭,一心求死,那晚我痛苦萬分,一直低聲哭泣。
傅司寒是我的同桌,他忽然嘖了一聲,拎起還在哭的我,找到那群混混,當著我的麵把他們打的落荒而逃。
他冷聲道,“今天揍了他們,以後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別誤會,隻是因為你哭起來太難聽了,我聽著煩。”
我愣愣的望著他。
不管他說什麼,在我最絕望的那一天,他如一束光照進了我心裏,愛慕的種子不可抑製的生根發芽。
後來,我當了傅司寒五年舔狗,愛他愛到連傅司寒奶奶都誇我情深義重。
直到傅司寒放在心尖的白月光出了國,他的目光才片刻停留在我身上。
他喝醉了酒,瞥見悄悄站在他家門口的我,問我就這麼喜歡他嗎?
我鼓起勇氣進門,紅著臉點頭。
他一笑,欺身將我壓在身下。
酒醒後,傅司寒奶奶沒給他後悔的權利,逼著他立刻娶了我。
奶奶說,“你是個好孩子,司寒再冷的心,也遲早會被你捂化的。”
可惜奶奶說錯了,五年過去了,傅司寒的心從來沒在我的身上停留過。
我帶著年年去了火葬場,工作人員將盒子裏遞給我。
我哭到渾身乏力,差點暈死過去。
奶奶急忙伸手攔住我,也哭紅了眼眶。
“孩子,這次是司寒做了混賬事,是他虧欠你一輩子,奶奶當年真不該自作主張讓你嫁給他,害了你,也害了年年,年年的葬禮一切從簡,最慢也會在三天內辦完,等年年的葬禮結束,你就走吧。”
我哭的身子發抖,嗓音裏多了一分感激。
“謝謝奶奶。”
2
我帶著骨灰盒回家。
傅司寒正煩躁的坐在客廳沙發上。
他看見我,眼底的譏諷毫不遮掩。
“林慕安,是我小看你了,為了讓我回家,你連女兒死了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難不成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多看你兩眼嗎?少做夢了。”
傅司寒嘲弄的話音一字一句的擊打著我的心臟,我神色麻木的看著他,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
可我又恍然想起,女兒以前抱著我說的話。
“媽媽,我悄悄告訴你哦,我的生日願望是希望爸爸更愛我一點,也更愛媽媽一點。”
“爸爸雖然不愛說話,可我好喜歡他,當然我最喜歡媽媽!”
她躺在手術室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在哀求醫生轉告我。
“醫生姐姐,你告訴媽媽......不要因為我和爸爸吵架,都怪我老是做錯事,爸爸才會這麼討厭我吧,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做錯事了,隻要我乖一點,爸爸就會喜歡我,會喜歡媽媽。”
我呼吸困難,不想和傅司寒爭吵,沉默的往房間裏走去。
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拉住,傅司寒強硬的將我抵在牆上。
“林慕安,你不理我?你現在和我裝什麼,不是你讓奶奶叫我回來的嗎?”
說罷,他俯下身,輕咬上我的鎖骨。
感受到肌膚上傳來微弱的痛意,我拚盡全力推開他,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滾,別碰我!”
傅司寒捂住紅腫的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這是我五年來第一次對他動怒,這一巴掌也徹底激怒了他。
“你瘋了吧!你滿嘴謊話逼著我回家,我碰你,你又裝什麼清高?”
我攥緊拳頭,沒有多餘的力氣,“我沒騙你,年年死了。”
看見我慘白的臉色時,傅司寒一愣,隨即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
“你裝的真夠像的,你是知道楚楚懷孕了,所以故意說這種話來引起我的注意?”
夏楚楚懷孕了?
我猛然僵住身體,渾身血液倒流。
傅司寒冷嘲,“你已經嫁給我了,根本不需要玩弄任何手段,你都是板上釘釘的傅太太,年年是我的女兒,就算楚楚生了孩子,我也不會苛刻年年半分。”
“所以,不要再演戲了,多了會讓人厭煩。”
言罷,他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嫌惡的拋下一句。
“今天是你自己不讓我碰的,自己和奶奶解釋,省的說我沒有盡到夫妻的義務。”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客廳重新安靜下來。
我抱著骨灰盒癱坐在地上。
我想,傅司寒應該是短暫愛過我的。
整個高中時期,我極度節省攢學費,時常餓肚子,是傅司寒借口家裏做多了菜,每天都給我帶兩餐的飯菜,才讓我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大學時,班裏的有錢有權的同學偷走了我的比賽作品,是傅司寒找來學校,逼著對方還我作品向我道歉。
所有人都猜疑我和傅司寒的關係,連我也猜疑。
不過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從不奢望他會愛我。
直到他醉酒將我壓在身下,湊在我耳邊,訴說著纏綿的愛意。
他說,“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人,這麼執迷不悟的愛我,林慕安,不如你嫁給我吧。”
那時我以為是我的愛感化了他,偷偷開心了一整晚。
然而次日,傅司寒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下,纏綿的愛意也在一瞬消磨殆盡。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傅司寒也不會告訴我緣由。
結婚五年來,我小心翼翼的維係著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當夏楚楚回國,他望著她寵溺的笑,任由著她撒嬌耍性子。
我才恍然意識到。
原來傅司寒並不冷漠,是他的溫柔給不了我,也許他對我有短暫的迷離,可心裏愛的人始終是夏楚楚。
是我自作多情,他在床上隨口說出的情話,我信了整整五年,為了還一份恩情,賠上了我的青春,還有我女兒的生命。
如今他們修成正果,可我卻永遠失去了我的孩子。
我的心臟一陣陣絞痛,喉間翻滾上腥甜,痛不欲生。
我一夜未眠,將女兒生前最喜歡的各種積木玩偶整理好,連夜送去靈堂。
第二天一大早,傅家人穿戴整齊趕來靈堂。
我的臉色比昨天更加難看,手裏一遍遍摸著孩子的東西。
傅奶奶於心不忍,心疼的扶住我坐下,“好孩子,你休息一會,奶奶來吧。”
我緩緩坐在沙發上,傅父心疼不已,環顧周圍一圈隨即動怒道。
“傅司寒呢?孩子喪禮,這麼重大的事,他當爹的怎麼沒來!”
傅母皺眉放下手機,“打了十幾個電話都不接,這混小子,我一會就扒了他的皮。”
話音剛落,靈堂外路過兩人,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了進來。
“聽說了嗎?那位傅氏總裁剛剛買下了價值一個億的別墅,就為了給夏小姐的孩子裝修嬰兒房。”
“天呐,這麼奢侈!但是我記得旁邊這個靈堂裏麵不是傅先生的孩子嗎?那個夏小姐又和傅先生是什麼關係?”
“誰知道呢,這些豪門亂的很......”
靈堂裏的氣氛僵硬了一瞬。
傅母氣的胸腔起伏,壓下怒火,“是司寒太混賬,虧欠了你和年年,慕安,你想要什麼補償,媽都給你。”
剛剛的話,我都聽的一清二楚。
女兒的葬禮還沒辦完,他就大張旗鼓的把愛給了夏楚楚還沒出生的孩子。
年年應該很傷心。
我看向麵前的傅家人,“奶奶,爸,媽,我什麼都不要,隻想給年年改姓,帶她一起走。”
傅家人彼此對視一眼,最後,傅父深深歎了口氣。
“年年是你照顧長大的,你決定就好,我們絕不多言半句。”
一直到葬禮結束,傅司寒依舊沒有出現。
我燒掉了女兒所有的玩具後,帶著女兒的骨灰盒離開。
生前,傅家人對女兒寵愛有加,原本我是想留一部分女兒的東西在家,給他們留個念想。
但如今女兒改了姓,不是傅家人了,那些東西,我都要帶走了。
我找了個搬家公司,將所有東西通通帶走。
上車前,傅司寒發來兩條短信,字裏行間都帶著一股惱怒。
“林慕安,你到底在做什麼?昨晚是你自己推開我的,現在鬧到父母那裏去了有意思嗎?讓全家人都在給我打電話,你就這麼賤嗎?”
“你為什麼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詛咒,她有沒有事一查就知道,你撒謊能不能有點含金量?今天我就去接年年放學,你給我等著,我回去再跟你算賬。”
早就晚了,傅司寒,你接不到女兒放學了。
我刪除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沙啞著嗓音開口。
“走吧,送我去機場。”
而傅司寒發出第三條消息時,係統提示被對方拉黑了。
他氣笑了,旁邊的夏楚楚拉住他的手,撇嘴埋怨道。
“司寒,你說好的陪我,怎麼把心思花在別人身上去了,我剛剛看見了一條很好看的裙子,趁我現在還沒顯懷,你陪我去試試嘛。”
倘若是平日,傅司寒肯定會滿臉寵溺的答應她,但如今他心裏煩躁的難受,一把抽回了手。
“楚楚,我先回去處理點事,下次再陪你吧。”
說著,傅司寒就轉身往外走,夏楚楚不滿的撅嘴,三兩步追上前,“我要和你一起。”
傅司寒無奈,帶著夏楚楚趕到女兒的校門口,一直等到所有學生都要走光了,都沒有看見女兒的身影。
傅司寒的心莫名有些慌亂,隨手拉住一個老師詢問道。
“老師,傅年年是被她媽媽接走了嗎?”
老師奇怪的看了傅司寒一眼,“你是她爸爸嗎?今天年年沒有來上學啊。”
傅司寒大腦一片空白,下一秒,身後響起奶奶的怒罵聲。
“傅司寒,你這個混賬!你女兒都死了,你還在這裏陪情人!”
傅奶奶重重扇了他一巴掌,他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下一秒,一張死亡證明瞬間躍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