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公主真的不能回宮了嗎?這清賢寺真要把公主清閑得成仙了……」長德嘟囔著。
我低笑著敲了敲長德的腦袋:「回宮又如何?讓那不明事理的爹和巴不得我死的後媽轉手又給我送到周府上去?」
是的,父皇從不在意齊昭懿是死是活,他隻在意如何保全他自己的顏麵。
在清賢寺的日子平靜且舒心,長德總是會悄悄給我從翰林院帶回竹簡拓本,閑暇時僧人會托我抄寫經文、協助功課。
寺裏還有位東土歸來的高僧,熟知東方風土人情、詭秘史事,他日日口述見聞,由我記錄整理。
在這裏,齊昭懿不是公主,卻是一個完完整整被尊重和需要的人。
相比之下,對周適和父皇繼後的恨意,仿佛微弱了起來。
長風亭外,我與長德為師傅斟滿最後一杯酒相送。翰林院幾位熟悉的同僚也一同作陪。
「陳老太公……如今朝中,當真隻得這般了嗎?」一位掌故大膽發問。
師傅搖了搖頭,望向遠方:「盡人事,聽天命吧。」
師傅複又看向我,深深望入我的眼底:「公主殿下,老臣仍有一言相告。」
「殿下是聰明人,切記。」
「天意如此,明哲保身。」
長風亭外,凜風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