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玄帶著他的未婚妻進宮見太後。
裴玄騎上馬,居高臨下指了指我。
「把她帶上。」
「在路上方便伺候阿桃。」
春桃捏著帕子,斜著眼睥睨。
「還愣著幹嘛,沒看見我要上馬車嗎?」
我慌忙的蹲下身,任由春桃踩在我的背上。
「這才是奴婢的本分。」
裴玄與她進殿後,我與其他侍女一同站在馬車旁等候。
冷風吹起我的帷帽,麵前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新來當差的嗎?」
透過餘光看見麵前男子白衣翩翩,身上若有若無的沉香木也似曾相識。
春桃姍姍來遲,她將我擠去一邊。
「回稟太子殿下,這是裴府的馬車。」
想來對麵男子應該容貌不凡,連春桃也耳尖泛了紅。
而他正眼都沒抬,反問春桃。
「你也是裴府的侍女嗎?」
春桃羞紅了臉,可奈何對麵是太子殿下。
「殿下,這是臣未過門的正妻。」
直到裴玄出來,將春桃護在懷裏。
太子越過他們,徑直來到我前麵。
「你呢?」
我開不了口更說不了話,反而裴玄擋在太子前麵。
「回殿下,這隻是微臣府上最下等的侍女。長相醜陋,怕嚇到殿下。」
回了府,春桃發了好大的火。
她將珍貴的玉器在我前麵砸個粉碎,又罰我跪在碎片上。
「嗬,勾引裴郎不成又想勾引太子?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區區一介孤女。你這種人連給太子提鞋都不配。還想勾引上位,真是做夢! ! 」
可春桃卻是怡紅院的妓子,不幸染上了臟病。被丟在亂葬崗等死。
我心善,救了她。又將她帶在我身邊。以至於遇見裴玄,她覺得機會來了。
她替了我,又快要成為世子妃。
春桃捏起碎瓷片,看著眼前的精致的嫁衣若有所思。
「你說,你要是親手劃爛我的嫁衣。裴郎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下一秒,春桃就徑直劃破了做工精良的嫁衣。
她捧著嫁衣,梨花帶雨。
裴玄聞言趕來時,她泣不成聲。
「裴郎,都怪我不好。我本想告訴姐姐太子殿下九五之尊,不是你能攀上的。可是姐姐惱羞成怒,誰知,誰知她竟然劃破了......」
「我心疼說了幾句,誰知她又將我房裏的玉器砸個粉碎......嗚嗚嗚裴郎,阿桃好委屈啊。」
我雙膝滿是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又何來的力氣劃破她的嫁衣呢?
可是偏偏裴玄隻信她一人。
他將我狠狠的踹倒在地,目光陰冷。
「把她給我關起來! ! 」
我被鎖在臟亂的柴房,身上的衣裳單薄得可憐。
天還未亮,裴府的絲竹之樂已經響起來了。
透過木窗,我看見下人腰間係著紅腰帶,侍女發髻上插著紅絨花。
裴府的每一處,都用上好紅絲綢裝扮上。
裴玄站在屋外,冷言厲色。
「今日是我與阿桃的大喜之日,若真將你放出來又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事。」
我閉了眼,昏沉沉的睡去。
醒來時已經正午,守門的小廝早已經去前廳討杯喜酒了。
我翻了窗,又去順手牽走一匹馬。
出了府,我策馬遠去。
路上顛簸,身上新舊的傷口又不斷冒著往外冒出鮮血。在快要到城門時,眼前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