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打開手機。
除了薑瑤打來的電話以及顧母的言語安慰。
還有一條醒目的回複。
隻有冷冰冰的一個字:
【滾】
我苦笑出聲,原來我自以為是的牽掛,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笑話。
忽然間,我的目光定格在手腕上。
一根細細的紅線纏在手腕上,是三年前顧瑾懷送給我的。
紅線早就褪色了,可我從來不舍得離身。
那是訂婚前,顧瑾懷去山上求的。
少年爬了一萬層台階,才從大師手裏求得了這一根珍貴的紅線。
少年回城的路上出了車禍,可紅線卻被牢牢地捂在胸口,細心保護著。
他搶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紅線給我係上,語氣真誠:
“晚晚,姻緣求到了,我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如今,男孩清朗真誠的聲音仿佛回蕩在耳邊,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眼角泛紅,我用力地扯下手上的紅線,丟進了馬桶,按下衝水,紅繩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顧瑾懷,從現在開始,我們便不是同路人了。
撕心裂肺地哭過一場後,終於徹底清醒。
我跟樂團申請了離職,交接手續需要一周時間,離開的機票也就定在了一周後。
那一天,正好是我和顧瑾懷戀愛十周年的日子。
也好,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吧。
我將自己封閉了起來,七天,除了出門辦手續,再沒有任何社交。
我的電話打不通,薑瑤在我離開的當天找上了門,身後跟著顧瑾懷。
她衝上來抱住我,拉著我就往醫院跑,我知道她在怕什麼。
我表情淡漠地抽出手,語氣客氣又疏離:“我沒事,謝謝。”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薑瑤,是怨恨還是祝福。
我想,哪一個我都做不到,所以我下意識想遠離她。
對於我突然的陌生感,她也不計較,隻當是我心情不好。
薑瑤重重鬆了口氣:“你以後能不能接電話?手機買了是擺設嗎?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們來接你,今天是你生日,你是不是忘了?晚上給你辦了個party順便帶你認識幾個帥哥。”
“拒絕無效,反彈反彈反彈!”
她表情嚴肅又認真,語氣不容置疑,性格明媚開朗熱心,的確惹人喜歡。
所以,也難怪顧瑾懷會愛上她吧。
我看向站在她身後的人,他目光冰冷,幽深的眸底凝結著冰川,就像在看陌生人。
我不知道是自己無法抵抗薑瑤的關心,還是自己的私心。
時間還早,我讓他們先坐了進來。
這套房子,曾經是我和顧瑾懷的婚房,打算結婚用的。
他失蹤後,我按照他的喜好裝修,家居擺放都是他喜歡的風格。
薑瑤瞪大了眼:“哇,晚晚,你這審美夠特別的啊,怎麼全是暗黑風,黑壓壓的好壓抑。”
“除了黑就是深灰,一點色彩都沒有。”
因為我的世界已經沒有色彩了。
我輕聲開口:“因為我前男友喜歡,所以就按照他的喜好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