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的時候,顧子言頓了一下。
“司暖,你想好了,這個字簽下去,以後你就是跪在我麵前求我,我都不會心軟。”
司暖利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挑眉看著顧子言。
“是嗎,可現在你看起來更像是跪下來求人的那一個。”
司暖嗤笑:“你不會愛上我了,舍不得和我離婚吧。”
顧子言被司暖激怒,不再猶豫,在簽字處快速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將文件收回,提醒道:“三十天離婚冷靜期,期間有一方不同意離婚,文件作廢。”
顧子言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差點忘了,現在離婚和之前不一樣了。
顧子言笑看著司暖,他已經猜透了他的算盤。
“這就是你的目的對不對?你拿離婚恐嚇我,等三十天離婚冷靜期到了,你直接不同意離婚。”
司暖覺得顧子言不去當編劇挺可惜的。
她現在不想和他糾纏,她今天忙來忙去,水米未進。
胃部叫囂著,提醒著司暖該進食了。
“對對對,我就等著三十天後反悔呢,到時候你可千萬罵醒我。”
顧子言被司暖噎住,冷笑一聲,轉身毫不猶豫就走。
司暖忍著胃疼去找吃的,可胃部就像和她作對一樣,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禍不單行,胃疼還沒緩解,孕吐反應又出現。
司暖從未感覺死亡離她這麼近。
下意識,司暖撥通了緊急聯係人按鍵。
“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顧子言諷刺。
“顧子言,救命......”
“這又是哪一出好戲啊,上一出戲沒效果馬上無縫切換是吧。”
司暖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
“我沒和你開玩笑。”
顧子言冷笑。
“我也沒和你開玩笑,難受就去死唄,看在睡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會給你送花環的。”
顧子言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再次睜眼,是在醫院。
好巧不巧,麵前幾位醫生中,就有上次給司暖檢查的產科醫生。
醫生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司暖就快死了。
一語成讖。
醫生們用了一個小時告訴司暖,她得了胃癌,晚期。
沒察覺出不適是因為被懷孕時的妊娠反應掩蓋住了。
司暖想到顧子言在電話裏的話。
他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吧。
住了一個星期院,司暖拿著病例報告回到酒店用一個晚上接受了現實。
第二天天明,司暖麻木地拿出手機。
她先是翻了翻朋友圈,發現在她掙紮絕望時,顧子言帶著林悠悠徹夜狂歡。
司暖將每一個視頻都點開。
他們在酒吧通宵,在舞池熱舞,在眾人的起哄下熱吻。
下麵的評論全是清一色恭喜他離婚快樂的。
【恭喜顧少重回單身,終於擺脫了那個黃臉婆】
【母夜叉終於回梁山了?哎喲這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林姐等了你這麼久,是不是也該彌補遺憾了?】
顧子言在最後一條評論下留言——正補著呢。
司暖打通顧子言的電話。
“你有完沒完?你賤不賤啊司暖,都離婚了,你還纏著我?”
司暖對著電話笑。
“是啊,我反悔了。”
“你什麼意思?我都發朋友圈了你和我說反悔了。”
司暖嗬嗬笑,眼淚卻一滴滴往下流,沾濕了衣角。
“是啊,我就等著看你丟人呢,你氣不氣?”
顧子言果不其然的破口大罵,用盡了一切惡毒的語言。
“你怎麼不去死呢,司暖。”
顧子言罵完最後一句,似乎是罵累了,停了下來。
司暖想,如果他們現在麵對麵,一定會打起來。
“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幹脆離婚,再也不阻撓你和林悠悠。”
顧子言在電話裏冷哼一聲。
“你以為我還能信你?”
“信不信由你,但如果你不答應,這輩子我們就這樣糾纏一生,你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顧子言的呼吸急促起來,最後,他咬牙道:“你說。”
“陪我回老家祭奠我的父母。我們離婚,應該和他們二老交代。”
“這麼簡單?”
顧子言遲疑,他怕司暖還有後招。
司暖又笑了。
“暫時就這麼簡單。”
沒等顧子言再罵,司暖直接掛了電話。
她訂好兩人的機票,給顧子言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