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雅拿來醫療箱。
背對江晏,她的臉上露出惡意的笑。
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你看,隻要我一句話,江晏哥哥就能拋妻棄子讓你去死。”
下一秒,她把鑷子狠狠刺入我帶血的傷口裏用力攪動,皮肉瞬間掉下來一大塊,血一下湧了出來。
這還不夠,她又用指甲摳進我肉裏,慢慢碾壓。
啊!
劇痛炸開,我仰頭發出一聲無聲的慘叫,冷汗瞬間浸透全身,一絲力氣也沒了。
我哆嗦去推宋蘭雅。
可還沒碰到她,宋蘭雅就先跌坐在地,楚楚可憐看向江晏:
“江晏哥哥,姍姍姐這是在怪我了......”
“可她的傷口需要清創......”
江晏一臉心疼扶起她,皺眉責怪我:
“姍姍,別鬧了!”
“我知道你怪我,可你別拿蘭雅撒氣啊。”
“蘭雅學過專業護理,她現在隻想救你。”
“剛才那種情況,你體質特殊,恢複快,蘭雅她嬌生慣養的,真出了事,會沒命的。”
“等你恢複了,你怎麼打我、罵我都行。”
“現在別任性了,好嗎。”
說著,他一臉無奈走進我。
用力壓住我的手腳不讓我掙紮。
宋蘭雅的臉上閃過得意,握著鑷子向我靠近。
接下來的一小時,我生不如死。
手腳被江晏死死按住無法掙紮。
我如同案板上的魚被活活剮去鱗片。
手肘不停地擊打地麵,雙腳亂蹬。
最後,我痛得昏死過去。
半昏半寐中,聽見宋蘭雅最後關上醫療箱,笑著對江晏說:
“江晏哥哥,我都好好包紮了。”
“這些傷口看著可怕,但都是皮肉傷,不要緊的。”
“你就放心吧。”
江晏頓時鬆了口氣,衝宋蘭雅感激一笑:
“辛苦你了。”
又看著我被汗水和血汙浸濕的臉,毫不嫌棄親了一口,心疼道:
“老婆,你再忍一忍,我已經發信號給塔台了,很快就可以獲救。”
“獲救後,我們還要帶小寶去旅行。”
他絮絮叨叨說著。
卻沒注意到身後的宋蘭雅,眼裏閃著瘋狂的嫉恨。
也許是記掛著兒子,也許是太痛了。
我居然吊著一口氣沒有死去。
我拚命睜開眼睛。
江晏和宋蘭雅居然還在。
角落裏,宋蘭雅正捂著肚子麵露痛色,江晏小心揉著她的小腹。
一邊小心掰開不知哪來的飯團,一塊一塊喂給宋蘭雅。
我拚命撐起身子,沒去理會這對貼身靠著的男女。
我實在太累了,太痛了,我隻想去找兒子,等待救援,然後和江晏離婚,把兒子帶走。
我掙紮著向門口爬去,宋蘭雅急得過來攔我:
“姍姍姐,你別這樣......”
推搡間,什麼東西被宋蘭雅丟了出來。
她急出了哭聲:
“姍姍姐,你要我的身份證給劫匪,我給就是了。”
“原本他們就是衝我來的......”
“可你這樣在地上爬,會傷了自己的......”
衣領被趕來的江晏粗暴攥起。
他怒不可遏,額上青筋直跳,攥著我的衣領低聲吼道:
“夠了!薛姍姍!”
“你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蘭雅都跟我說了,你隻是皮肉傷!”
“劫匪就在外麵,你非要這麼歹毒,鬧出了聲把蘭蘭逼死嗎!”
我看著他沒說話。
宋蘭雅哭成了淚人,卻還是小聲勸道:
“江晏哥哥,你別怪姍姍姐,都是我不好......”
“大不了,就讓他們......”
聽見宋蘭雅的哭腔,江晏怒意更甚。
高高揚起了巴掌。
又在觸及我滿是血汙的臉的一刻悻悻放下,滿露痛色:
“薛姍姍,結婚八年,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善良的人。”
“這個時候,拜托你別鬧了,危急時刻,我們更應該團結一起互幫互助。”
“我說了,救援很快就會到,你連這點時間都忍不了嗎?”
說著,他滿臉失望看著我: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看著江晏,悲哀的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早在劫匪的那一棍子後,我就發不出聲音了。
大腦的語言中樞受損,徹底失語了。
不僅如此,我的肋骨骨裂,根本動不了。
內臟似乎也受傷了。
如今我失血過多的虛弱身體,又怎麼搶得了宋蘭雅的證件。
見我一臉空洞看著他,江晏攥著我衣領的手慢慢鬆開。
他愣了愣神,正要說些什麼。
卻被一聲驚天巨響打斷。
休息室的門被粗暴踹開。
江晏身後,宋蘭雅抬起婆娑淚眼,嘴角溢出惡意的笑。
同一時間,劫匪陰惻惻舉起手中紙條:
“收到消息,查到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剛才發送了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