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來是我懷孕七個月做產檢的日子。
為了安全生產,薑嶼周動用關係讓我提前住進了待產病房。
但在虛掩的辦公室門外,我撞見薑嶼周未著寸縷,與陳又今抵死纏綿,
陳又今的聲音有些暗啞,視線卻毫不避諱地透過未遮掩完全的門框直直與我對上。
“阿嶼,我和林初你更愛誰?”
薑嶼順勢攬住她的腰,眉眼間盡是春光。
“她怎麼能同你相提並論,你知道的,我隻是心疼你身子弱,才借腹生子,讓她懷了我們的孩子。”
“阿今,我們的孩子在她肚子裏很健康,林初不會發現的。”
借腹生子?他和陳又今的孩子?
我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屋內薑嶼周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自己不能生,還想剝奪別人當父親的權力,哪有那麼好的事,再說了,讓她懷胎十月給她一個孩子,她感謝我都來不及。”
“我們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
我的心頭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撐起身子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路過的幾個護士聽見辦公室的動靜見怪不怪,紛紛繞道而行。
她們說話很輕,我卻直接捕捉到了重點。
“薑醫生和陳護士真是般配,不少護士站的人都羨慕陳護士有這樣的男朋友呢。”
“男朋友?我還以為他們已經結婚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薑嶼周並未將我們的關係告訴給別人,隻說是怕因為我父親林淮的原因,讓別人以為他是關係戶。
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我大著肚子步履蹣跚,從未覺得醫院走廊的距離如此漫長過。
失神的刹那迎麵撞上拐角處失控的醫用車。
小腹處漲得發疼,生理性的淚珠直直落在地上。
那裏麵孕育了一個七個月大的嬰兒,如今早已經初見雛形。
薑嶼周會定期為他做檢查,我也曾和他一樣滿心期待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他是薑嶼周和陳又安的孩子,兩人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呢?
七個月前、還是一年前又或者更久......
下腹的痛感蔓延至全身,炙烤著我的神經。
我想叫薑嶼周,嘴裏卻發不出半分聲響。
我聽見他急切關門的聲音,嘴裏說著掃興。
辦公室的門關了,我的視線逐漸模糊,看到來往的醫護人員直直朝我的方向趕來。
薑嶼周眉眼間多了幾分不耐,淩厲的視線落在走廊處。
“真是晦氣,遇到這種事情。”
“家屬也真是畜牲,這種時候也沒個陪在身邊的。”
他並沒有認出我,又或者說一個眼神都不願分給我。
我暈了過去,
緊接著失去了孩子和半個子宮。
.......
真是何其諷刺,如果他知道他那麼看重的孩子因為他的救助不及時早夭,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這個孩子是我做了無數次試管求來的,卻被薑嶼周當成了傷害我的籌碼。
他總說想要個孩子,一個既像我又像他的孩子,他說他會當好一個父親的角色,陪他讀書寫字,教他人生道理。
知道我試管成功那天,他眼中含了淚,抱著我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說:“初初,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會一直愛你們。”
“謝謝你,讓我的人生變得完整......”
陳又今不用受孕育之苦,他那個時候大抵是在為她高興吧。
原來早在很久以前,薑嶼周這個人就已經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