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渝白苦追我三年,用心之至,終步入婚姻。
可婚後,他毀我父親前途,送我哥哥入獄,將我禁錮在別墅三年。
雙塔之上,他逼我親眼目睹我父親跳樓。
我聲嘶力竭,他大仇得報。
“薑蕪,你疼嗎?我告訴你,八歲時我父親被逼得跳海時,我比你痛千百倍。”
再睜眼,我失憶了。
我怯生生得拉著韓渝白的袖子:“你是誰?”
這次,我要送韓渝白下地獄。
夜色沉沉,雙塔之上獵獵生風,海城萬家燈火璀璨,盡在眼下。
我瘦得嚇人,雙目無神得看向緩緩走來的韓渝白。
一月不見,他愈發矜貴,西裝革履,通身清榮。
晚風襲來,吹動他的額發,顯得那雙桃花眼灼灼更盛。
韓渝白微微一笑,輕聲道:“我的夫人,好久不見。”
我眼睛像是淬了毒的毒蛇,狠狠得瞪著他。可韓渝白卻無視我,以不可抗拒的姿態將我拉到他懷裏。
“滾,禽獸,雜種,放開我。”
我發了瘋的掙紮咒罵,可韓渝白卻一路拉著我到塔邊,他從背後將我緊緊得抱在懷中,低頭附在我耳邊說。
“薑蕪,今天你生日,送你場煙花。”
我的脖子被韓渝白的右手緊緊掐住,他迫使我抬頭看向塔的對麵。
盡管月色朦朧,對麵的男子帶著口罩帽子,我也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我的父親。
韓渝白瘋狂之至,毀了我父親的前途,又雇人給我父親臉上潑了硫酸,如今那麵罩之下,半數是白骨。
我心口猛顫,抓著韓渝白的衣袖:“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韓渝白不回我,左手輕輕抬起,對麵塔頂百萬煙花盛開,璀璨奪目。
煙花之下,我父親縱身跳下百米高樓。
“不!”
我睚眥俱裂,聲嘶力竭,奮力得想掙脫韓渝白的懷抱,可他卻箍得我更緊,聲音越來越瘋狂。
我的二十六歲生辰,他送我父親入黃泉做賀禮。
“薑蕪,好看嗎?哈哈,我等這一天等了八年。你父親是個人渣,但還真是愛你,我說他死了,我就放過你,他還真跳了。”
我流著淚,哭到差點昏厥,我恨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如今我哥入獄,薑氏破產,我父親跳樓自殺。
韓渝白笑得癲狂,如釋重負:““薑蕪,你疼嗎?我告訴你,八歲時我父親絕望被逼得跳海時,我比你痛千百倍。”
原來,如今種種,全是報複。
我哭到暈厥,被韓渝白送回那座囚禁我三年的別墅。
我以為我醒來時,韓渝白依舊會不在,沒想到他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幽幽得看著我。
我拿起茶幾上的剪刀,狠狠得向韓渝白心臟處插入,他用手一攔,隻刺中了他的肩膀。
月光映在韓渝白的手上,一片鮮紅,他拔出剪刀,不顧我的罵喊,將我扛在肩頭,走向主臥。
他恨我,卻總是強迫我和他上床。
黑夜昏沉,我心如死灰得看著天花板,韓渝白倒是興致勃勃。
大概是大仇得報的原因。
他雙目皆是情色,貼在我的脖頸處細細吻著。
“薑蕪,我知道你恨我。”
“但你也別想離開我,你要一直悲痛,看著你們薑家家破人亡。”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他走後,我滿眼淚痕看著這空曠的屋子,我無數次想死,卻不甘心,因為我還沒報仇。
我拿著刀,走進浴池,控製好流速,確保第二天傭人來時能發現我。
薑蕪,賭一次。
我賭我不會死,也賭他對我的愛比恨深。
血液緩緩彌漫,生命逐漸流逝,我微闔著眼,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福爾馬林的氣味將我嗆醒。
一睜開眼,我就對上韓渝白冷峻陰暗的臉,他毫無關心的模樣,像看獵物一般。
我迷茫得看著韓渝白:“我是誰?這是在哪?”
韓渝白沒回答,眯著眼打量我了許久,最後醫生歎息道:“割腕自殺導致的血塊淤積,失憶也是常見後遺症,請節哀。”
韓渝白笑了,歪頭看我:“你真忘了你是誰?”
我點點頭。
韓渝白笑得更促狹,拿出血肉淋漓的手機照片,問我:“那你認得他不?”
那是我父親的遺骸。
我胃裏翻江倒海,卻依舊搖頭:“不認得,你拿這個幹什麼?”
韓渝白滿意極了,他握住我的手,輕聲道。
“你叫薑蕪,你是我的妻子,還是個孤兒,我們成婚已經有三年。”
“你愛我,愛的要死。”
2
我與韓渝白的相識,起初我以為是良緣,如今卻是罪孽。
韓渝白追我極猛,百萬的煙花隻為博我一笑。
我因山洪被困,韓渝白滿手是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救我出來。
我在倫敦想吃海城的糕點,當晚韓渝白不顧暴雨起飛給我送來。
所以,當韓渝白和我求婚時,我毫不懷疑的答應了他。
從前我以為是真愛,如今一看,全是算計。
可我卻不知,他都是為了複仇。
韓父八歲時借了我父親的高利貸,因為利息太過龐大,他們還不起,在我父親的威脅逼迫下,最後隻能跳海自殺。
而韓渝白也飛速的成長,如今是海城最年輕的新貴。
子報父仇,導致了今天的悲劇。
我看著韓渝白握緊我的手,滿眼歡喜,內心卻是惡心得想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但是,我賭贏了。
一是我沒死。
二是,我為自己換了個新身份,失憶的我更能讓韓渝白放下戒心。
韓渝白送我回了別墅,防守卻是依舊很重,他給我買了個新手機,裏麵的聯係人隻有他。
我坐在床上,不敢上網,因為我知道他在監視我的手機,以及我的一舉一動。
此時監控裏的我,正滿眼春心得給韓渝白打了電話。
“老公,今晚吃什麼?我給你做。”我語氣柔柔。
電話的那端很明顯停滯了一會,他從不回來吃飯的,每次回別墅都是上床發泄就走。
說來也怪,身價近千億的韓渝白,一個情人也沒有。
我小產時住過三個月院,他硬是忍到我痊愈,也不肯碰旁人。
所以,我賭他對我有情。
電話那頭回得敷衍:“隨便幾樣都行,我今晚不一定回去,我很忙。”
我笑著應了,轉手卻花費了一下午,給韓渝白做了一桌子菜。
我知道,他能在監控裏看見我的辛苦。
當晚,韓渝白沒回來。
第二天,我依舊溫柔得問他,他還是沒回來。
第五天,寂寥無人的別墅裏,終於有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韓渝白滿身寒氣得進了門,我一下子像貓兒一樣鑽進他的懷裏,委屈得問:“老公,你怎麼這麼多天才回來。”
韓渝白的手很明顯怔了怔,畢竟從前他回來,隻有我的咒罵和怒喊,如此溫柔的模樣,我與他都是第一次見。
他幹笑幾聲,手僵硬得很,沒有回抱我,敷衍道:“抱歉,這幾天太忙了。”
我抬起頭,水盈盈的眼望著他:“可是,老公,我想你啊。”
韓渝白未回答我,可是我貼他的胸膛很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加速。
看來,他沒有那麼討厭我。
我拉著韓渝白吃了飯,我不敢全做他喜歡的,隻有兩三道討他喜歡。
韓渝白吃飯姿態極佳,胃口也不錯,他平時隻吃一碗飯,如今卻吃了兩碗。
我的圍裙還未摘,托腮甜蜜蜜得看著他:“老公,你的胃不好,以後你每天都回來,我給你做飯好不好。”
韓渝白放下筷,眸間瞬間寒意深深:“你,怎麼知道我有胃病呢?”
我笑得更燦爛:“老公,床頭櫃的藥不是擺設。你胃不好,還怕我擔心,不告訴我。”
韓渝白眸間冰雪消融,重新拿起筷子,半晌,他道:“以後不必做這麼多,我沒功夫回來。”
可不是嘛?
每見我一次,他就會想起他的青梅,想起他恨我入骨。
見韓渝白用餐要完畢,即將要走時,我步履窈窕上前,刻意嬌憨得坐在他懷裏,埋在他懷裏道。
“老公,今晚別走了。”
這是我第一次誘惑他。
勾引得拙劣之至,不過這也夠了,畢竟曾經冬日我裹得嚴實,韓渝白都罵我刻意勾引他,是個蕩婦,強迫在劇組梳妝間要了我。
我能看見韓渝白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韓渝白坐懷不亂,冷言冷語:“我不走,幹嘛呢?”
我扯著他的領帶,笑得花枝亂顫。
葷話一出口,韓渝白的耳根子火一樣得燒。
他低頭看我,眸間欲火壓不住,我借勢勾著他的脖子道。
“老公,我好想你。”
軟玉溫香,天雷勾地火。
一夜荒唐,這是我第一次配合他,韓渝白折騰了好久才肯罷休。
夜深,我貼在韓渝白的胸膛上,忍著惡心,含淚嬌糯道。
“老公,我好孤獨,你以後常常回來好不好。”
第二天,我還沒給韓渝白打電話,他便主動發來了微信。
“今晚,我回家吃飯。”
我笑得明媚,更加精心得給韓渝白做飯,將他的胃病養好了些許,我每晚更是盡力服侍,他的態度好上了許多。
於是,一月後,我在這細碎的吻中試探他。
“老公,待在別墅裏好悶,我什麼時候能出去走走。”
韓渝白的動作瞬間停止,他望著我的笑臉,仿佛是想看出什麼破綻。
最後,他捏住我的臉,俯身細細吻著:“乖,明天我就帶你出去。”
第二天,我穿戴整齊,和韓渝白到了長安俱樂部,我以為他放鬆警惕了。
可當我看見俱樂部中的那久違的哥哥時,我心頭猛墜,韓渝白終究還是沒信任我。
韓渝白從背後環著我,手把手得教我拿槍對準我的哥哥,附耳低聲說道。
“乖蕪兒,試試槍感。”
3
我渾身冷汗,心跳如雷,手卻不敢動分毫。
一怕擦槍走火,二怕前功盡棄。
本該入獄的哥哥,此時蒙著眼,被塞著布,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隻能嗚嗚得,像是待宰的羔羊。
韓渝白,就是個瘋子。
“老公,花國禁槍。”
我握著槍的手汗津津得,我不信韓渝白真的敢用槍殺人。
韓渝白握緊我的手:“阿蕪,怕什麼,海城就沒有我不敢的事。”
“這人罪無可恕,以前不僅欺壓過你,還險些讓為夫沒了半條命。你說該不該死。”
“為夫把著你開槍,你什麼都不要怕。”
我心頭猛顫,呼吸停滯,任由韓渝白如毒蛇般的目光打量著我。
“乖蕪兒,你不會想起什麼吧。”
韓渝白的語氣輕佻,可卻危機重重。
他又在試探,我屏氣凝神,微微一笑:“那自然是該死。”
韓渝白握緊我的手握緊扳手,我的心刹那間懸在嗓子眼。
彭得一聲,扳機扣動。
我差點咬斷舌頭,也不肯出聲,待到我散掉的瞳孔凝聚時,我才意識到我賭贏了。
那不僅是空槍,還是仿真槍。
韓渝白的勢力終究沒到無法無天的地步,而且就算他想殺人,我也攔不住,不如就此一博。
槍音散盡,韓渝白摟緊我,低聲道。
“乖蕪兒,從今,你可以在海城任意活動,但是要記住,別走太遠。”
“因為,我會想你。”
我通過了韓渝白的考驗,從此獲得了出入權,不再是籠中雀。
得到自由第一件事,我甩掉保鏢後,變賣了家裏最不起眼的戒指,買了一個八百元的廉價手機,又買了不用身份證的手機卡。
我打的一個電話,就是給我遠在美國的閨蜜姚雨,如今誰我都不信,我隻信她。
韓渝白杜絕了我的所有社交,對外宣稱我病了,不喜聯係。
以後的日子裏,我依舊是買菜做飯,菜的味道更和韓渝白的胃口,當然我也是。
直到一個月後,我父親的案件被翻案,律師是美國勝率百分百的Alex。
當晚,韓渝白回家時雙眼赤紅,那片刻的溫柔消失了,他派人搜遍了全家,妄圖找到我與外界聯係的證據。
他不會發現,我的備用機藏在次臥的馬桶水箱裏。
我與姚雨裏應外合,最終我哥哥翻案,哥哥被判無罪的當天,就坐上了去日本的飛機。
我不會再讓韓渝白傷害我的家人,所以哥哥即將在姚雨的掩護下,輾轉十三個國家,甩掉韓渝白的眼線。
雖然韓渝白沒找到我的實質證據,但他起了很大的疑心,他對我的外出監控更嚴格,並且他回來得不再頻繁。
九月初九,是他的生日,可是韓渝白不願回來。
這天大雨滂沱,我去了他的公司,看見我時,他眉頭皺得更緊。
“你來幹什麼?”
韓渝白的聲色漸冷,我則是雙眸含淚得看著他,聲音婉轉。
“渝白,你先和我回家,我給你做了好多菜,我還有個驚喜要告訴你。”
韓渝白揉了揉眉心:“阿蕪,我很忙。”
他派人送我走,我卻不願意走,直到他親手來樓梯口。
韓渝白麵色冷峻,一根根得掰開我牽著他的手指:“薑蕪,我希望你懂事。”
我不肯撒手,委屈得咬著唇:“老公,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了,難道你不愛我了。”
“不是,你能不能別…”
在韓渝白不耐煩得甩開我時,我失足從樓上滾落下去。
我用了些技巧,將自己摔得很是慘烈,額頭和關節處磕的都是血。
在韓渝白不可思議的目光,我的白裙下緩緩滲出血,我顫著唇倒在地上,淒淒慘慘得哭訴道。
“怎麼辦?渝白。”
“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