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舉辦情侶打卡比賽。
要求在卡通玩偶前完成接吻拍照。
炎炎夏日,我穿著厚重的玩偶服跳舞。
“寶寶,這有一個玩偶,我們趕緊拍照,拍完就有情趣房免費體驗劵,我們都好就沒出來開房了。”
我愣愣的看著在我麵前接吻的兩人,一度感覺窒息。
這個深情吻著別人的男人竟然是跟我說要在實驗室加班的男友。
厚重的玩偶服裏汗水浸透了全身,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你愣著幹嘛呢?看鏡頭啊!"
女孩尖細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雷一鳴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
我穿著近二十公斤的玩偶服,重心不穩地踉蹌幾步,頭套裏的金屬支架重重磕在後腦勺上。
"啊!"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但聲音被厚實的頭套悶在裏麵。
眼前一陣發黑,我跪倒在地,手掌撐在滾燙的水泥地上。
"喂,你不會要碰瓷吧?"雷一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我就輕輕碰了你一下。"
我透過玩偶眼睛的網格看著他,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這個和我交往三年、說過要娶我的男人,此刻正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寶寶,別管這個笨蛋了,"女孩挽住雷一鳴的手臂,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我們趕緊打卡,不然情趣套房就沒了。"
她轉頭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這個玩偶真醜,要不是要打卡,我才不要和它拍照呢。”
“親愛的,你說這個玩偶長的是不是很惡心,喜歡穿這個玩偶的人一定也很醜。”
雷一鳴立刻換上寵溺的表情,親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寶貝,你說醜就醜,這種惡心的東西也就垃圾才會喜歡。"
我的胃裏翻湧著酸水。
三年來,雷一鳴也是這樣叫我"寶貝"的。
現在這個稱呼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著我的心臟。
"快起來!"女孩突然踢了我的玩偶腿一腳,"我們還要拍照呢!"
我強忍著頭暈和惡心,艱難地爬起來。
玩偶服裏的溫度至少有四十度,我的T恤已經濕透貼在背上。
但我現在顧不上這些,我隻想看清這個女孩的臉。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露臍裝和熱褲,脖子上掛著一個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那是我上周在雷一信用卡賬單上看到的"送給學妹的禮品"。
"擺好姿勢!"雷一鳴命令道,一隻手已經摟上了女孩的腰。
我機械地舉起玩偶的爪子,看著他們在我麵前接吻。
女孩故意發出誇張的聲音。
透過網格,我的視線逐漸模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再來一張!剛才那張我閉眼了!"女孩撒嬌道。
就這樣,他們在我麵前拍了十幾張照片,每一次接吻都像在我心上紮一刀。
最後女孩甚至要求我單膝跪地當他們的"背景板",雷一鳴二話不說就把我按倒在地。
"跪好了,別動!"他厲聲道,完全不像平時對我溫柔說話的樣子。
我的膝蓋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疼痛從骨縫裏鑽上來。
但更痛的是看著雷一鳴親吻那個女孩時,臉上露出的陶醉表情。
"完美!"女孩檢查著手機裏的照片,突然皺眉,"這隻玩偶怎麼一直在抖啊?真掃興!"
確實,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高溫、疼痛和巨大的心理衝擊讓我幾乎支撐不住。
“管他呢,反正臉拍清楚了就行。"
雷一鳴滿不在乎地說,然後湊近女孩耳邊說了什麼,引得她嬌笑連連。
他們拿著蓋好章的打卡券準備離開時,女孩突然轉身:"喂,那個醜玩偶!給我們帶路去情侶套房!”
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2
雷一鳴竟然附和道:"快點,別磨蹭!你們遊樂園不是號稱'顧客至上'嗎?"
我多想摘下頭套,看看他認出我時的表情。
但主管說過,擅自摘頭套會被扣三天工資。
而我需要這筆錢支付雷一鳴下個月的生活費。
於是我低下頭,拖著沉重的玩偶服走在前麵。
每走一步,膝蓋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身後傳來他們的調笑聲:
"寶寶,等下我要你像上次那樣..."
"小妖精,看我不收拾你..."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上次?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雷一鳴每次說"加班"、"實驗室通宵",都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帶他們到套房門口後,我轉身要走。
女孩卻叫住我:"等等!給我們拍張進門照!"
她把自己的手機塞進我的玩偶手套裏。
由於手套太大,我幾乎拿不穩。
"拍好了沒啊?笨手笨腳的!"雷一鳴不耐煩地吼道。
我顫抖著按下快門,把手機還給他們。
女孩看都沒看就拉著雷一鳴進了房間,門在我麵前重重關上。
我隱約聽到雷一鳴說:"今天終於沒人打擾了...那個煩人的林小夏..."
我再也支撐不住,靠著牆滑坐在地上。
頭套裏的空氣悶熱潮濕,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喂!醒醒!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
主管的聲音把我驚醒。
我發現自己躺在員工休息室,頭套已經被取下。
"對、對不起..."我啞著嗓子道歉,喉嚨火辣辣地疼。
主管歎了口氣:"中暑了吧?今天就到這裏,你回去吧。"他遞給我一瓶水,"對了,這是今天的工資。"
我攥著那幾張鈔票,一瘸一拐地走出遊樂園。
夕陽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就像我破碎的心一樣扭曲。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
推開門,雷一鳴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回來立刻露出擔憂的表情:"小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臉色這麼差?"
我死死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愧疚。
但他表現得那麼自然,仿佛今天在遊樂園的醜事從未發生過。
"實驗室...忙完了?"我艱難地開口。
"啊,是啊,"他輕鬆地說,"數據問題解決了。"
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玩偶掛件,"回來路上看到的,覺得你會喜歡。"
我接過那個掛件——正是我今天穿的玩偶的迷你版。
原來遊樂園給每對完成打卡的情侶都送了這個。
雷一鳴把它轉送給我,當作他"加班"的證據。
"今天...就一直在實驗室?"
我握緊掛件,尖銳的塑料邊緣刺進掌心。
雷一鳴的表情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變成憤怒:"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他猛地站起來,"我辛辛苦苦工作,還想著給你帶禮物,你就這樣懷疑我?"
3
熟悉的倒打一耙。
每次我提出疑問,他總能巧妙地轉移矛盾,讓我變成無理取鬧的一方。
"我不是..."
"夠了!"他打斷我,"最近你總是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聽你閨蜜胡說八道了?"
我看著他憤怒的表情,突然覺得很可笑。
今天在遊樂園,他對那個女孩百依百順;現在對我,卻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我去洗澡。"我轉身走向浴室,不想再爭辯。
熱水衝在身上,我終於讓憋了一天的淚水決堤。
鏡子裏的我雙眼紅腫,膝蓋上大片淤青,後腦勺鼓起一個包——這些都是雷一鳴和他情人留給我的"禮物"。
洗完澡出來,雷一鳴已經躺在床上玩手機。
我悄悄瞥了一眼,看到他正在和別人聊天:"寶貝,今天開心嗎?下次我們去哪?"
原來他早就出軌了,而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小夏,"他突然放下手機,語氣溫柔下來,"過來讓我抱抱。"
曾經我最愛他這樣叫我,現在卻隻覺得惡心。
但我還是走了過去,想看看他還能演到什麼程度。
他摟住我,手指輕撫我的頭發,卻在碰到我後腦勺的包時讓我疼得瑟縮了一下。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今天在公司撞到門了。"
我撒了謊。
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雷一鳴親了親我的額頭:"笨手笨腳的,以後小心點。"
我靠在他懷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是他平時不用的味道。
還有他頸側若隱若現的口紅印。這些證據像刀子一樣淩遲著我的心。
"睡吧,明天我還要早起去實驗室。"
他說著關上了燈。
在黑暗中,我睜著眼睛,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那個"特別的她"發來的消息:"寶寶,今天好棒,我想你了~"我輕輕拿過手機,用雷一鳴告訴過我的密碼解鎖。
聊天記錄裏滿是露骨的內容和約會計劃,最早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相冊裏全是他們的親密合照,甚至還有在他們床上拍的照片。
我的手指顫抖著把這一切都拍下來,然後悄悄把手機放回去。
眼淚無聲地浸濕了枕頭,但我的心卻前所未有地清醒。
第二天一早,雷一鳴匆匆吻了我的臉頰就出門了。
我等到聽見電梯聲,立刻跳起來打給了閨蜜蘇晴。
把昨天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蘇晴怒斥雷一鳴的渣男行為。
“小夏,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事情查清楚。”
我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擦幹眼淚。
“我要讓雷一鳴為他做出的事付出代價。”
收拾好情緒後,我起身把雷一鳴的東西打包好,準備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他。
然後跟他徹底劃清關係。
清理了半天才發現,不管是貼身衣物還是生活用品,都是我花錢買的。
就在這時,雷一鳴給我發了條短信。
“小夏,我今晚在宿舍睡,就不回去了。”
我看著信息,皺了皺眉。
自從雷一鳴考上研究生後,就沒住過宿舍。
他嫌棄宿舍其他人睡覺打呼嚕,臟衣服臭襪子亂放。
今天突然想住宿舍了,必定有鬼。
4
剛收拾好東西,蘇晴就把調查來的信息發了過來。
原來那個女生是雷一鳴的師妹柳青青。
我不止一次的從雷一鳴嘴裏聽過這個名字。
雷一鳴誇她漂亮,可愛,有能力。
就連吵架的時候,他都會脫口而出柳青青比我溫柔多了。
我和雷一鳴是大學同學。
他從小父母早亡,爺爺奶奶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也去世了。
靠著孤兒院裏好心人的資助,他才考上大學。
他成績優異,長相帥氣,為人處事很不錯。
他是班長,我是學習委員。
平時接觸的比較多。
一來二去,我也就被他的風趣幽默俘獲。
大四那年,他告訴我他想要考研。
可是一年的努力下來,他還是落榜了。
雷一鳴堅持二戰。
沒有經濟來源的他隻能靠我養著。
我獨自一人承擔著兩人的花銷。
他看著我日漸消瘦的臉,深夜裏抱著我嚎啕大哭。
“小夏,你再堅持堅持,等我考上研究生後有了獎學金,你就能輕鬆一點了。”
“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就因為他的一句承諾,我拚了命的工作。
甚至周末和節假日還出去兼職。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第二年,雷一鳴考上了研究生。
擬錄取名單出來後,雷一鳴興奮抱著我。
“小夏,再堅持兩年,等我有了工作就能帶你過好日子了。”
考上研究生的雷一鳴花銷更多。
當我和他抱怨我一個人的工資不夠花,想讓他找兼職緩解一下生活開銷。
雷一鳴沒了之前的體貼,反而有些不滿。
“我在實驗室很忙的,再說了,我堂堂一個研究生,讓我去打工多沒有麵子。”
說完這番話後,還讓我給他轉三千塊。
說是要請實驗室的老師同學吃飯。
隻是沒想到,這些錢可能都花在了柳青青身上。
想起之前信用卡賬單裏的化妝品和衣服。
應該都是他買來送給柳青青的。
他還解釋說這些東西都是買給師姐和師母的。
這樣他在實驗室才能好過些。
回憶之前的點點滴滴,我苦笑一聲。
雷一鳴的行為早就有跡可循。
要不是被我親眼撞見,隻怕還沒蒙在鼓裏。
為了供他讀書,我超負荷打了好幾份工。
可他呢,卻拿著我辛苦賺來的錢花在別的女人身上。
我拿著他所有的東西,準備去學校和他攤牌。
閨蜜蘇晴正好是雷一鳴這所大學裏的老師。
所以很快她就查到了雷一鳴和柳青青的關係。
知道我打算和雷一鳴提分手,蘇晴高興地帶我去了雷一鳴的宿舍樓。
說來也好笑,我是雷一鳴的女朋友,他竟然一次都沒有帶我逛過學校。
走到宿舍樓下,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給雷一鳴打電話。
剛準備播通號碼,就看到不遠處,雷一鳴拉著一個行李箱。
柳青青挽著他的胳膊,甜甜的笑著。
兩人走到陰影處。
雷一鳴拉開行李箱,柳青青鑽了進去。
合上行李箱後,雷一鳴看了看四周,。
然後在宿管的眼皮底下,拉著行李箱走進了宿舍樓。
我冷笑一聲,播出了電話。
5
接通後,電話那端的人帶著喘氣聲。
“小····小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忍著淚水,緊緊握著手機,指尖逐漸發白。
咽了咽發澀的嗓子,淡定的問道:“你不是和室友合不來嗎?怎麼突然想起來在宿舍住了。”
雷一鳴被我的話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回答。
“今天周末,他們都回家了,宿舍就我一個人。”
我剛要開口,就聽到一陣女生的輕笑。
“小夏,我····我現在在實驗室很忙,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完,他飛快的掛了電話。
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心裏如刀絞般疼痛。
蘇晴看著我的狀態,二話不說的想衝進宿舍找雷一鳴算賬。
我伸手拉住了她。
我擦掉臉上的淚水,看著雷一鳴宿舍的方向。
210的窗簾拉著,閃著微弱的燈光。
“雷一鳴最看重他的麵子,我要他在眾目睽睽下丟臉,這才算是最好報複。”
我扭過頭看著蘇晴。
“我記得學校會安排宿舍大檢查,有老師還有校領導幾十人的那種。”
蘇晴愣了一下,隨即會心一笑。
她轉過身打電話。
沒過一會,蘇晴笑著走到我身邊。
“我拜托了校務處的徐姐,先查他們這棟樓。”
沒過一會,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還拿著攝像機。
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十分鐘後,210的燈光大亮,發出一陣女生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