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我愛謝小將軍如命。
我始終惦念著他帶我出荒山的恩情。
為嫁給謝淮,我不惜踩著族人雙親的鮮血,為皇帝獻上聖物長生蠱。
長生蠱可活死人,肉白骨,延年益壽。
皇帝大喜,於是當晚我被一頂小轎抬入府,成為了謝淮的賤妾。
正妻未入府,謝淮卻停了我的避子湯,夜夜索取,隻為我盡早懷孕。
我以為是謝淮的心終於被我捂暖,卻聽見他和部下談話:
“聽那術士說,我和木裏族人所得血脈之子,可做續命良藥,老天終不負我多年苦心!”
“這孩子能為您入藥,就是他的福氣,況且若不是您,那等出賣族人的賤民如何能入將軍府?”
我如墜冰窟,扶著孕肚轉身。
好夫君,我的蠱不是誰都能用得起的。
......
我是上京城最令人厭惡的笑話。
是踩著父母屍骨、族人血肉,隻為求得男人垂愛的狐媚子。
在我有孕四個月時,夫人懷孕了。
一大早我就被喊醒。
“你這賤奴,賤性都滲到骨頭縫裏了,被綁著都能睡那麼香!”
為了腹中孩子健康生長,成為一味良藥。
謝淮下令,在第三個月胎像穩固時,讓我每晚仰躺著被綁在床上,確保壓迫不到孩子。
麻繩捆得緊,我隻能費力抬頭,逆著光看著來人。
秋葉眼睛一厲,當即扇了我一巴掌。
“我可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你擺著張狐媚臉要勾引誰呢!嘖,連氣味都是騷哄哄的!”
抬眼看人是狐媚下作,要被扇巴掌。
低頭看路是蠻族無禮,要被掌嘴。
明明母親生前最愛捧著我的臉,笑說:
“我們舒舒可是木裏族最耀眼的明珠,這張麵容放眼整個家族,那都是最出挑的存在。”
可明珠來到繁華京都,卻成了未開化的蠻族狐媚,連下人都可隨意折辱。
鬆綁後又草草吃了點飯,我就被帶到夫人麵前。
京都人人皆知,夫人是將軍摯愛,是他年少時跪了三天三夜也要求娶的人。
四月前的大婚,十裏紅妝,羨煞京中貴女。
管家說為妾者卑賤,在迎親隊伍前跪迎主母進門,才不算失禮。
我本蠻族出身,怕落人話柄說外族不識禮數,自是跪了。
事後,穿著婚服的謝淮冷著臉,命人當著來往賓客的麵,掌我的嘴。
高門貴婦們進進出出,細碎譏諷落入我耳:
“好囂張的狐媚子,竟敢當眾下正頭夫人的臉麵,還以為是個老實的,沒想到竟是我想多了!”
“謝小將軍身份貴重,便是為妾也自然有京中的貴女,哪裏輪的到她一個蠻族出身上不得的台麵的女子?”
“就這,還不知感恩戴德,還跪在門口要給新娘子下馬威!”
我才知道,原來主母進門,妾是不能出門衝撞的。
夫人潛心向佛,向來信夢應一說:
“昨晚,我夢到腹中孩子滿身鮮血,說他有個哥哥,是惡魔轉世,要想化解他的災難,就要哥哥跪在佛前,日日誦經。”
“我思來想去,還是你這個母親行事醃臢,又害死雙親母族,實在不祥,才會招來惡事,況且你的孩子是一味藥,雖說為父而死,但也會有怨氣。”
“母不祥,孩兒怨,你實在是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