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血肉模糊的掌心,突然笑出了聲。
顧修遠心裏莫名一緊,臉上露出一絲慌亂。
“你笑什麼?”
我笑我蠢,笑我自己曾經為了祈求父母和顧修遠的淺薄愚蠢的愛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每次隻要葉雅嬌裝一裝可憐,哪怕我才是他們的女兒、青梅竹馬長大的未婚妻,他們都會無條件的信任葉雅嬌。
在葉雅嬌一次次的陷害中,我成了欺負妹妹,剽竊她的成果......的惡毒小人。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紅著眼仰頭看顧修遠:
“我沒錯,我不道歉。”
顧修遠瞳孔驟縮,被我眼中的倔強刺痛。
“修遠哥......”葉雅嬌突然抽泣,“我的手好疼啊。”
顧修遠毫不猶豫轉身將葉雅嬌抱進懷裏。
怕葉雅嬌冷,他又轉身去車裏拿出一件狐裘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看到那件狐裘,我心口突然一陣絞痛。
那是用我斷掉的八條尾巴做成的狐裘。
以前,葉雅嬌為了陷害我不惜賭上自己的命。
而我作為九尾狐,每條尾巴象征著一條命,在顧修遠的逼迫下我斷了八條尾巴來救葉雅嬌。
甚至這樣還不夠,在葉雅嬌用我的藥劑得獎那天,她意有所指說了句怕冷,顧修遠就用我斷掉的八尾做了件狐裘慶祝她得獎。
葉雅嬌注意到我的視線,得意地摸了模狐裘上的皮毛,又縮在顧修遠懷裏嚶嚶喊疼。
顧修遠眼中僅存的心軟化為對我的厭惡,冷聲道:
“你不跪著給嬌嬌道歉就別想進我顧家的門,我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恐怕要失望了。
兩天後,我就要替他的嬌嬌嫁給蛇族少主了。
就在這時,一輛失控的汽車朝我們的方向衝了過來。
狼族以力量速度著稱,顧修遠迅速半獸化護著葉雅嬌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他在疾跑時還撞倒了離汽車最近的我,我的腿一陣刺痛,似乎是扭傷了。
眼看汽車就要向我駛來,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個戴著皮質麵具的男人公主抱著我逃離了現場,甚至速度比顧修遠還要快。
我睜開眼,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我莫名想到了袖扣上的綠寶石。
男人將我放在街邊的長凳上,不等我開口就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發現口袋裏竟然多了一盒治燙傷的膏藥。
我看著在街道另一頭寵溺安慰葉雅嬌的顧修遠,扯出一抹冷笑。
隨即從包裏掏出準備還給他的結契戒指,毫不猶豫扔進下水道。
兩天後,我穿著蛇族送來的高定婚紗,看著一屋子價值連城的聘禮莫名有些恍惚。
父母期期艾艾走過來,問我能不能不要讓葉雅嬌當眾承認偷竊藥劑,隻說是個誤會,給她留點顏麵。
我心中對他們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我連嫁妝都是自己準備的,我曾在心裏給他們找過無數個理由。
我告訴自己,他們隻是忘了而已。
沒想到他們不記得給我準備嫁妝,倒是記得幫他們的好女兒說情。
“不能!否則我就不嫁了,你看蛇族會不會善罷甘休!”我斬釘截鐵拒絕。
“你......”
樓下大廳突然傳來一陣起哄聲。
我下樓才發現,顧修遠竟然大馬金刀地坐在大廳主位上,手裏拿著之前那個烙鐵。
“葉宛白,距離係統給你匹配流浪獸人還有0分鐘,隻要你能在這30分鐘內給嬌嬌嗑1800個響頭,我就勉為其難給你烙上這獸奴印。”
看到我身上的婚紗,他愣了一秒,隨即緊皺眉頭。
“你穿這個幹什麼?你當獸奴穿成這樣是想搶嬌嬌的風頭嗎?”
我冷眼看他:“顧修遠,我馬上要和別人結契了,至於你們,沒有被邀請。”
“嗬,我勸你別強了,已經過去兩分鐘了,現在你必須得嗑3600個才能當我的獸奴,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要是不磕,我不介意找人來幫你磕!”
他說著打了個響指,周圍頓時走出來幾個助理,大庭廣眾之下就要來扯我的衣服,還想按著我跪下磕頭。
“不......顧修遠,我都說了今天是我結契的日子......”
掙紮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笑,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緩緩走到我身邊。
“我倒要看看,誰敢讓我司野川的夫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