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半夜裏，我爸從海上抱回一條美豔的人魚。

此後，我爸天天數著紅票子，臉上笑容詭異。

「再等等，等人魚膏成了，我能賺更多錢！」

但後來，人魚死了，村裏的男人都開始長出魚鱗。

我望著一大片肥美的人魚，笑得合不攏嘴。

1.

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哼次哼哧的聲音。

我爸出海了，一般要早上才會回來。

能是誰？

我提心吊膽的摸起衣服迅速套在身上，大著膽子往外走，卻看到我爸推開門，懷裏似乎還摟著一個人女人？

我鬆了口氣，好在不是別人。

他看到我，壓低了聲，沒好氣說道：「還傻站著幹嘛？還不過來幫我！」

我腦子裏還有一團疑問，我爸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

我快步跑過去，他扔了幾袋魚給我。

但還沒等我問，就被他懷裏的東西驚呆了！

我爸…

他居然抱了個女人回來！

我被眼前這個女人驚呆了！

她身上沒穿任何衣物，皮膚白皙又光滑，她緊閉著雙眼，要不是胸口還在有規律的呼吸，我會以為她已經死了。

她的樣子看起來美麗妖豔，絕不像我們村子裏的女人。

我提著魚，吞咽了一口口水，「爸…這是哪裏來的女人？」

他瞪了我一眼，「你可別到處亂說！對了，我告訴你，你不準離她那麼近，她可是會蠱惑人的！」

我爸說完就抱著她往後院走去，我迅速把那袋海魚丟進水桶，快步跟了上去。

這一路，我心跳如雷，這個女人長得太過豔麗，反而有些詭異。

而我爸抱著她，她竟然也一動不動，就像是快死了？

我跟著我爸，看到他把那個女人帶到了後山的水池，我爸臉上閃爍著奇異的笑容。

他捏了捏那女人的臉：「賺了賺了…」

還沒等我搞清楚他想幹嘛，就看到我爸突然發了狠，重重把人魚扔進水池裏。

我沒忍住，驚叫出聲，我爸飛快過來扇了我一巴掌，又急又狠。

他壓低了聲，「叫叫叫！叫什麼！你想讓別人都聽到嗎？」

我捂著臉，痛得不敢叫。

還沒等我問出原因，我就看到那個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再看過去，我驚呆了。

因為那個美麗的女人，她赤裸著半身，下麵是一條明晃晃的魚尾。

我又驚又怕，連連往後退，「爸…這…這是什麼？」

他看著池子裏的女人，露出詭異的笑容，「這是什麼？這是人魚啊！是我的搖錢樹！」

人魚，那種隻傳說在童話裏的生物，如今出現在我家裏？

我渾身打顫。

那條人魚在池子裏撲騰，月光下她的臉白得幾乎透明。

我爸笑得越發大聲。

可我卻開始止不住的顫抖，渾身浸透了冷汗。

因為那條人魚，她停在了我們麵前，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發笑。

2.

從那天起，我爸就不再出海了。

他將喂養人魚的任務交給了我，每天不知道在忙活什麼。

起初我挺害怕這條人魚的，畢竟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詭異的生物。

但喂了兩天，我發現她對我並無惡意。

相反，她似乎對我很親近。

我自然也很喜歡她，我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偷偷拿了藥喂她。

她舔著我的手，我驚訝的發現我手上的傷疤忽然就消失了。

我爸自從把人魚抱回來，就整日整日往外跑，我並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直到那一天，我爸突然站在池子邊，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說了一通我聽不懂的話。

從那天開始，我家外麵掛出來牌子，他讓村裏的男人來嘗嘗鮮。

起初，我以為他隻是讓大家來參觀人魚，我還安慰人魚別害怕。

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了事情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第一批男人來的時候，我就被攔在了外麵，我爸惡狠狠地看著我，「你不準進去搗亂！不然我打死你！」

我知道我爸的手段，他真的會打死我。

因為我媽就是被他打死的。

所以我瘋狂的點頭。

但是沒多久，我就聽到了池子裏傳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我腦袋嗡一聲被震驚住了。

我爸在外麵捂著嘴偷笑，好心跟我解釋，「等你長大了，你就懂是什麼滋味了，鮫人性淫，我這是在幫她。」

我迷茫地看向池子的方向，人魚真的是自願的嗎？

沒過多久，進去的男人滿足的從裏麵走出來，笑得合不攏嘴。

老瘸子舔了舔嘴唇，「老王啊！你哪裏搞來的好東西，不錯！不錯！真不錯！」

「是呀！」

我聽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爸數著手裏的紅票子，自然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我擔憂地看向裏麵的人魚。

他們不懷好意的看著我，「老王，你這閨女，也挺不錯啊？你就不考慮考慮…」

我爸沒好氣瞪著他們，「別打我閨女主意啊！她到時候我還要找個好親家呢，賺你們的錢，這就夠了。」

我渾身一震。

是了，我爸並不是不想靠我賺錢，而想靠我賺一筆更大的錢。

他早就看中了村長家的窩囊兒子，隻等著我到了年紀，就把我賣過去。

我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垂著頭不敢說話。

可是人魚，你也像我一樣身不由己嗎？

男人又打趣了幾句，我爸附和著起哄。

男人心滿意足地從我家離開。

我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還差一半，還差一半。」

3.

我推了推我爸，小心翼翼問他，「爸？你在說什麼？還差什麼？差什麼一半？」

他被我從神遊中拽出來，臉上明顯不耐煩，揮了揮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麼？快進去收拾收拾！」

他沒搭理我，喃喃自語轉過頭。

我小心翼翼走進池子，裏麵四處灑落著垃圾。

我走近一看，發現她赤裸著躺在水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看到我進來，她立馬撲騰跳進了水裏。

我這才看清了周圍的血跡，竟然都是來自於她。

池子裏飄散著暗紅色的血液。

她浮在水麵上，直勾勾看著我，我這才看清了她身上的傷疤。

她的皮膚細膩又光滑，所以細小的傷疤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

我忽然覺得一陣難受，垂下頭和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說話，反倒是看著我笑。

我雖然未經男女之事，但是也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身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傷，但臉上卻依舊笑著。

我想進一步接近她，可我爸卻急匆匆跑了進來。

他看到我還在這裏，臉色明顯不好看，「你怎麼還在這裏？趕緊出去出去！」

我壯著膽子，「爸…她流了好多血，我想給她買藥…」

我爸一聽，臉垮到了池子裏，迅速跑過來狠狠打我，「我不是叫你不要多管閑事？你聽不懂是吧？滾出去！」

他打得我又急又狠，我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噗嗤吐了一大口血。

我被踢到在地，我爸已經預備著脫下他的衣服，我看向人魚，絕望地提著筐子走了出去。

對不起…

我出去沒多久，池子邊又傳來了人魚的呻吟聲。

我捂著耳朵，一路小跑回房間。

臨睡前，我的腦海中閃現著人魚那雙冰冷絕望的雙眼。

4.

自從那天起，我家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村裏的男人都想品嘗她的滋味。

而我爸怕我壞事，隻讓我把飯菜送到門口，不準進去。

那天開始，我就沒再見過人魚。

而村裏的男人個個人的臉上都容光煥發，就像迎來了第二春。

我走到村口替我爸買酒，聽到村裏的男人女人都在聊我們家的人魚。

男人說人魚是好東西，她可以補陽，整個人充滿了力氣。

而女人對人魚的看法就像是洪水猛獸，看到我忍不住罵我，非說是我們家搞得她們男人不著家。

可是，真的是人魚的錯嗎？

村裏的男人幾乎天天都來，他們不知疲倦，我爸高興得不得了。

我麻木的打掃著池子。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那條人魚，因為人魚被我爸關了起來。

但每次我都能聽到人魚的聲音，還活著就好！

我爸靠著人魚賺了很多很多錢，連同對我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但我爸賺了錢，並不是想拿來蓋房子娶媳婦，而是去賭。

一賺到錢，他立馬就跑去賭場，沒多久賺的錢都被他揮霍完了。

我好心提醒，卻被他打。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我會贏回來的！我會贏回來的！」

「我投了那麼多錢進去，我一定能賺回來的！」

沒救了…

沒救了…

我從來不相信所謂的贏家。

一切輸贏，其實早就注定。

我爸卻對此深信不疑。

要不是他賭錢，我媽也不會死。

我爸輸了好多錢，他沒有東西再抵押，竟然想到了把我媽抵押出去，而我媽就是苦苦求他別再去賭錢，最終一頭撞死的。

我氣得發抖，我爸卻不再看我。

他開始嫌棄這樣賺錢的方法太慢了，他想要更多的錢，於是他開始在家裏走來走去想辦法。

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爸也在問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呢？

我爸立在池子邊，他直勾勾地看著水池裏的人魚，忽然笑了，「快了…快了…還差一點…」

5.

我爸對於人魚的態度讓我越來越不安，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又開始整日整日不回來。

我壯著膽子去看了人魚，發現她瘦了不少，原來圓潤飽滿的曲線，現在竟然瘦成了薄薄一片！

我驚恐的發現，人魚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疤！

這些畜生！

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人魚朝我遊了過來，我再也忍不住，把她抱在了懷裏。

她臉色很難看，但仍然衝著我笑。

我撫摸著她的臉，淚流滿麵，「對不起，我連我自己都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你。」

她在我懷裏嗚嗚嗚的哭著。

我鬆開了她，想給她喂飯，可她卻忽然直勾勾地倒在岸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並且臉色變得幾乎透明。

我心中越發不安，扔下了手中的東西湊近她，拉著她的手，「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別嚇我！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