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聽說顧先生未婚妻不堪受辱,撞柱子了,所有醫生都被叫去VIP室待命。”
“我看傷的不重啊!頂多就是腫了,表麵上可怕罷了。裏麵這位腳有傷的,再沒人來,恐怕要感染截肢!”
“你少說兩句吧!整個醫院都是顧家的,誰敢多說半個字。”
寧晚舟靜靜聽著,一張臉麻木到沒有任何表情。
小時候,她但凡體溫高些低些,顧千帆都會如臨大敵般,喊來醫生給她做全身檢查,然後徹夜守在她的身旁。
可現在,能牽動他每根神經的不再是她。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醫生來給她做手術。
可醫生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她愣在原地。
“寧小姐,因為你12小時內打過止痛針,再打麻藥會對神經產生副作用,我們這邊建議是不打麻藥。”
寧晚舟無奈點頭接受。
護士貼心給她準備幹淨毛巾,讓她咬住。
“毛巾可以防止你忍不住時,咬斷舌頭。”
寧晚舟卻擺擺手拒絕。
矯正所的一年,每次挨打都讓她對疼痛的感知降低一分。
她早就不是,曾經磕一下腳都要顧千帆哄上大半天的小女孩了。
護士不解,但還是尊重她的選擇。
但令護士出乎意料的是,整場手術下來,寧晚舟就算疼到滿頭大汗,嘴唇發白,也沒有落下一滴淚。
手術完成後,寧晚舟泄了力,在病床上痛暈過去。
再次醒來時,病房裏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她抬頭看時間,發現自己暈過去了六小時,肚子早已餓的咕嚕嚕叫。
寧晚舟拄著拐杖,準備出去找吃的,卻在經過一間病房時停下腳步。
屋裏開著溫馨的淡黃色暖光燈,顧千帆捧著碗,在一勺勺吹涼喂蘇瑤吃飯。
蘇瑤的父母坐在一旁,邊為她打抱不平,邊寵溺地看著她,幫她削蘋果。
寧晚舟腦海裏瞬間閃過父母的臉,時間太久,記憶中的人臉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她羨慕的雙眼裏蓄滿淚水,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許久後,顧千帆發現了她。
對上顧千帆眼神那刻,她就像陰溝裏的老鼠,慌亂逃竄。
等到顧千帆追上來,她深呼吸一口氣,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小叔,明天決賽,我要你把晉級票投給我。”
顧千帆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嗤笑。
“寧晚舟,這一年你心機倒成熟了不少,連這步都算到了。”
寧晚舟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顧千帆卻愣在原地,久久不願離去。
小叔這個稱呼,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自從寧晚舟對他表明心思後,便一直對他直呼其名。
如今她如他所願叫他小叔,他卻渾身被針紮般疼癢難耐。
看向她小小的背影,顧千帆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重到他喘不過氣來。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離他遠去,可他再也抓不住了。
與此同時,蘇瑤走出病房來找他。
顧千帆笑臉盈盈過去牽起她的手。
初秋,天氣微涼。
他將蘇瑤雙手包在手心,像對待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般小心揉搓。
兩人相擁回了房間。
剛才那種不安的情緒很快被顧千帆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