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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地伸手撐住身體,而這個動作恰好像是她給對麵的方茉兒行了個跪拜大禮一樣。
方茉兒一臉震驚,然後眼眸彎成了月牙,滿臉掩不住的得意。
方苒這才想起,剛剛傳來顛簸的位置,恰恰是楚漓抬轎的位置!
楚漓聽見了她對方茉兒說的話,用這種方式替她報仇!
方苒死死地攥緊雙拳,心頭一片麻木的冰冷。
無妨,無妨......她此行的目的,是贏走賽馬最終那件藏品——一副失傳已久,最近才現世的的畫作,也是她母親生前最想尋到的一幅畫。
若不是為了完成母親遺願,她怎麼會願意同方茉兒一同出席賽馬會!
她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隻任由方茉兒眉飛色舞地嘰嘰喳喳,暗暗炫耀她在方老爺那裏有多麼得寵,一會兒押注肯定能得到方老爺的全力支持雲雲。
到了賽馬場,女眷們被引到後場入座,方茉兒在下轎時,還不忘朝楚漓盈盈斂衽,柔柔開口道:“楚漓哥哥,我院子裏那株枯了的海棠花,是你幫我救活的吧?”
楚漓一見到方茉兒,唇角就勾起難掩的笑意:“都是小事,二小姐是惜花愛花之人,在下不過是順手幫忙而已。”
順手幫忙嗎?
方苒分明記得,楚漓那幾天四處拜師,查閱古籍,不眠不休地守著那株枯萎的花,最後偷偷叫來外援,不知用了什麼靈藥,才將那花救活。
方茉兒嬌俏地衝他一笑,然後蹦蹦跳跳地去了女眷入座的房間。
楚漓被這一笑勾去了小半顆心,眼神直直地追著方茉兒的背影,直至徹底不見。
方苒對他們的互動沒有半分興趣,找了個清靜的位置,靜靜等待著開場。
很快,各種品相的駿馬都被趕入了賽場,各家小姐夫人開始竊竊私語,商議著等會兒在哪一匹馬上押寶。
方苒微微眯起眼睛,端詳著每一匹場上的駿馬,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娘生前還未嫁入方府時,是個愛四處遊山玩水的大小姐,雲遊各地的經驗,讓她比其他久居深宅的女子,更加懂得除了瑣碎家務外的種種門道。
她就是從娘親那裏學會,如何看出什麼樣的馬能夠獲勝,什麼樣的馬隻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開始下注,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選了一隻其貌不揚的馬。
方茉兒和她身旁的千金小姐們笑作一團,指著方苒,上氣不接下氣道:“姐姐,你這是什麼眼光?你挑的那匹馬看上去都不知道幾天沒吃飯了,眼睛都往外凸,怎麼能贏?就算你押注不多,那也是爹爹的錢,不能這麼打水漂了吧?”
方苒靜靜回到自己的座位,把她的話當了耳旁風。
她挑選的,是難得一遇的千裏馬,跑贏場上那些滿身肥膘的馬不在話下,反倒是方茉兒——
看不懂什麼門道,隻是嘰嘰喳喳一通討論後,隨大溜挑了一隻看上去最健壯的馬,然後沾沾自喜地下了注,等著結果公布時讓她吃癟。
這場下注比賽的規則是,每位夫人小姐可以在一匹馬身上下注,最後賭對的那匹馬下注者按照下注比例分得所有獎金,獎金最高者得到最終競品。
方茉兒在小姐妹的簇擁下,給那匹馬豪擲了三千兩白銀,力壓一眾給這匹馬下注的其他競價。
而方苒那邊,她看中的那匹馬身形瘦削,除了她,沒有一個人願意浪費唯一的機會,去賭這隻看上去最不可能獲勝的馬。
但是,當賽馬正式開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方苒下注的那匹馬一騎絕塵,將所有對手遠遠甩在身後,毫不費力地第一個抵達了終點。
而方茉兒挑的那匹馬,還沒跑幾步就開始氣喘籲籲,跑到一半甚至鬧起了脾氣,尥蹶子想要離場,引得場上一陣哄堂大笑。
方茉兒氣得臉色鐵青,纖細的指尖狠狠掐進衣袖,把名貴的綢緞戳出了幾個小洞都不自知。
結果毫無懸念,方苒作為唯一一個給千裏馬下注的人,不僅獲得了所有下注的銀子,還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那幅畫。
但就在使者恭敬地把畫遞交到方苒手中時,一旁突然衝進一個披甲執銳的黑衣人。
“慢著!太子殿下有令,這幅畫要送給方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