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念被關在了禁閉室裏兩天，期間不給吃不給喝，還要遭受難以忍受的審訊手段。

有賀岩霆的示意，審訊員以為程念父母真是叛徒，下手毫不留情。

隻為了從她嘴裏逼問出哪怕一絲線索。

可程念硬是強著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最後，她十根手指全部骨折，兩個膝蓋腫得很高，連背上都滿是鞭痕。

審訊員走後，程念癱在地上，雙眼裏隻剩絕望和後悔。

當年她就不該認識賀岩霆這個人......

在她昏昏沉沉之際，禁閉室大門被打開，賀岩霆帶著一名軍醫走進來。

軍醫一進來就給昏過去的程念上藥，上完藥後他似是看著程念的傷口不忍心，低聲問賀岩霆：

“賀總工，明明程教授夫婦不是叛徒，您這樣審訊程同誌影響會不會不太好？”

賀岩霆沉默片刻，隨後才沉聲道：

“我是為了程念好，她如今隻是仗著我們家的恩情，就處處耀武揚威。以後嫁給了我怕是更會犯下大錯，這次我隻是借機打磨打磨她的性子，讓她學乖，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不然，等她嫁給我以後，棠棠怕是要被她欺負得沒有活路。”

他說著又歎了口氣，似是愧疚萬分，

“當年，棠棠被她前夫威脅，要是她不和她前夫結婚，她前夫就去舉報我亂搞男女關係，讓我被開除。棠棠是為了我才犧牲自己嫁人的，往後餘生，我都得護著她......行了，上好藥了就走吧。棠棠今天生日，我得去給她取蛋糕了。”

二人離開，鐵門再次合上。

黑暗裏，程念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兩行眼淚。

深夜，禁閉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程念從噩夢中被驚醒。

穿著一身名貴蘇繡旗袍的蘇棠棠身姿妖嬈地走進來炫耀。

她手裏拎著一個保溫壺，語氣格外憐憫與鄙夷：

“我身上這身旗袍漂亮嗎？是岩霆哥哥花了兩個月的津貼特意為我定做的生日禮物。”

聞言，程念一陣恍惚，她想起來這些年來，賀岩霆送給她最珍貴的禮物，也不過是一支五毛錢的鋼筆。

見她眼底浮現失落，蘇棠棠唇角的得意更深，

“真是可憐......你還不知道吧？關於你爸媽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出來啦。”

程念脊背一寸寸發涼，聲音幾乎嘶啞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

蘇棠棠冷哼一聲，將一遝照片甩到她手邊，看清照片內容的瞬間，程念仿佛被定住，許久後才顫抖著雙手用滿是傷痕的手撿起照片。

黑白照片裏程父程母的舊衣物被撕壞、程念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也被踩爛，甚至連程家三口人的合照也被劃爛潑上了臟水......

程父程母留給程念的最後遺物，就這樣被毀得一幹二淨。

心臟疼得幾乎讓程念喘不過氣來，她捧著照片想嚎啕大哭，可她的淚早已在審訊時流幹，如今再恨，也隻能擠出兩行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