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氣得渾身顫抖,她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誰看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眼前這個賤人今天剛來,竟就敢這麼給自己氣受!
豈有此理!
簡直豈有此理!
她幾步上前,揚起手就想給洛冉一耳光。
洛冉不閃不避,就那麼站在原地,在她的手就要打到自己的瞬間一把鉗住了她:“霜華姐姐,你不能因為我說了幾句實話,就惱羞成怒打人吧?”
沈寧在一旁看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原以為宅鬥隻有主子發話了才能打人,沒想到丫鬟都這麼囂張,動不動就揚起大耳瓜子給你來一下。
就這樣的,要是一朝翻身做了主人那還得了?
這後院還能有個安寧?
“我和你家主子說話,你給我滾啊!”霜華掙紮了幾下,沒掙開,不僅如此,手腕還被洛冉捏得生疼。
“明日一早我家六娘自會去給老夫人請安,霜華姐姐此番前來不是奉老夫人之命,那自是由我跟霜華姐姐交涉。”
洛冉回道,一番話愣是把霜華懟得啞口無言。
搞了半天一點好都沒討道,她都快要氣死了。
“如果霜華姐姐沒事了的話,就請回吧。”洛冉鬆開霜華的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哼,你給我等著!”霜華一甩胳膊,帶著幾個小丫鬟憤然離去。
洛冉微微挑眉,心道這定遠侯府也不過如此。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尚且如此,那老夫人......
也難怪教出陸懷遠這種沒腦子的東西來。
“洛冉,你方才也太厲害了吧!”
甫一抬頭,就見沈寧兩眼放光的看著她,眼裏滿是崇拜。
“娘子過譽了,奴婢做這些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她指了指飯菜,提醒道,“若再不用膳,一會可就涼了。”
心裏卻覺得狐疑。
沈寧雖是家中不受寵的庶女,這樣的場麵在大宅院裏麵應該沒少見,況且,越是不受寵,就越應該懂得察言觀色。
這沈寧怎麼看起來呆呆的?
“對了,今天定遠侯來,我說我來了月事才把他打發走了,洛冉,我這個借口肯定用不了半個月的,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
沈寧撅著嘴,抱怨道:“我可不想伺候他。”
這陸懷遠但凡長得傾國傾城,還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的話,睡了也就睡了,總歸她也不吃虧,可他一個背信棄義、陰險狡詐的小人,沈寧是怎麼都接受不了的。
“娘子放心,屆時我會想辦法。”洛冉心下更加狐疑,按理說官家不受寵的庶女,能得侯爺青睞已是極好的婚事,她竟一手毀掉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難道她不懂嗎?
為何她非得尋到長公主尋求庇佑?
她都能想到的問題,長公主定然也想到了。
也難怪,長公主會留著她到現在。
“那你盡快哦。”想到方才霜華等人氣衝衝地離開,她又有些擔憂,“我們應該不會被人找麻煩吧?”
“娘子是淑妃看中的人,老夫人就算對你不滿,也斷不會表現到明麵上來,你大可放心。”洛冉寬慰道。
——
與此同時,淑妃宮裏。
蕭琸氣衝衝地踏進殿,在看到沈清柔時,怒氣消了大半,“愛妃快快請起。”
他將人扶起來,淑妃今日著一襲鵝黃色齊胸襦裙,發間簪了一朵姚黃牡丹,她臉本就有些許圓,如此一搭配,她整個人瞧著簡直就是人間富貴花。
“陛下這是怎麼了?誰惹得陛下這麼生氣?”沈清柔詢問時,不忘朝宮人使了個眼色。
大宮女忙領著眾人退下。
偌大的殿內霎時間隻剩他們二人。
“還不是蕭晗!今日竟把唐公貪墨軍餉的證據遞到了朕麵前!說什麼讓朕處置唐公!”蕭琸一說到這個就來氣。
“唐公再怎麼說也是母後的兄長,朕的舅舅,而且還是朕的嶽父,朕怎可輕易便處置了他?母後和皇後定都不會同意!”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她還讓朕兌現十年前對她的承諾,真要兌現了,那這北楚朝堂豈不是亂套了?!”
沈清柔心裏咯噔一下,自覺蕭琸當年答應蕭晗的事情非同小可,否則他不會那麼著急要除掉蕭晗。
而且三年前,唐永貪墨軍餉,他們存的心思就是讓蕭晗死。
誰料蕭晗居然活著回來了,現在還隱隱有秋後算賬的趨勢。
“陛下安心,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等長公主下嫁定遠侯府,一切,就盡在我們掌握之中了。”沈清柔繞到他身後,動作輕柔地給他揉著太陽穴。
“妾身那個庶妹,最在乎的人便是她親娘,而且,我們給她找了這個好一個婚事,這麼好的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她定會死死抓住。”
“也是,朕今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了,一切都等她大婚之後再說。”蕭琸冷笑:“等大婚之後,她還不是任朕拿捏?”
如是想著,心裏舒坦了許多。
他將沈清柔拉到懷中,伸手輕刮了一下她鼻梁,“還是你懂朕的心意。”
“能為陛下排憂解難,是妾身的榮幸,且,此事若沒有定遠侯配合,進展又怎會如此順利?”沈清柔眼底劃過一抹貪婪。
皇後?
若不是太後,她才是最有資格入主東宮的人。
等到她幫陛下收拾了蕭晗,再懷上龍裔,那皇後之位,遲早是自己的。
兩人又耳鬢廝磨了好一會,沈清柔才一臉嬌羞地從蕭琸身上起身,“陛下當累了吧,妾身讓人傳膳。”
“朕的確餓了,不過,朕要吃你。”蕭琸一把將人拽回懷中:“朕想吃什麼,愛妃還不清楚嗎?”
“陛下~~~”
蕭琸的神誌早在這一聲嬌嬌軟軟的陛下裏消失殆盡,他抱著人便上了貴妃榻欺身而上。
麵對沈清柔這樣的人間尤物,他當真是沒有一點抵抗力。
尤其是一想到他的心腹大患即將被除掉,兵權也將被收回,他就龍心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