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餓死那天,我成了京圈殘疾太子的金絲雀。
那一夜,他坐在輪椅上和我圓了洞房。
他寵我如命,對我食之未髓。
我以為他會一直愛我,可我懷孕後,他卻親手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我跪在他的麵前,求他網開一麵。
他滿臉冷漠。
“五年前,我和父母在災區等待救援,但你們一家搶走了最後的名額,害得我父母慘死,還害的我成為殘廢。”
“現在,你父母早逝,他們的女兒也成了我的金絲雀,這都是報應!”
我無數次的想要去死,卻惦念著父母口中的約定。
直到卓年為了保住酒後被男人帶走的妻子,將我推出去頂罪。
“白冰是我的妻子,不能有任何汙點。”
連最後的名聲,我也沒有了。
1.
卓年看到我的時候,我正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大街上被圍觀群眾指指點點。
他冷冷的注視著我。
“你怎麼出來了,回家。”
我一動不動,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卓年臉色更差了,吩咐人將我帶到了車上。
一進去,他掐住我下顎的手用力到發白。
“我有沒有告訴你,這幾天不要出來惹麻煩,你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你真的以為我不會碰你嗎?”
他手一用力,我撞向了身後的車座,額頭磕得紅腫。
可我隻是無神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錯了。”
我慢慢爬到卓年的麵前,一下又一下的磕頭。
“求你原諒我吧。”
卓年握著輪椅的手鬆了兩秒,下意識就要扶我起來。
可看到我可憐的模樣,又厭惡的轉過頭。
“你到底耍什麼把戲。”
“你知道會給白冰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我死一般的安靜。
“是我的錯,我不該出來。”
“是我不要臉,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了。”
我無神的喃喃自語,沒有看卓年難看的臉色。
他呼吸亂了三分,鉗住我的手臂,眼神發狠。
“你是不是想要害白冰。”
我茫然的看向他,眼淚都是麻木。
無論我做什麼,他都認為我是帶有目的的。
白冰頭疼,是我故意下藥。
白冰流產,是我嫉妒憤恨。
就連白冰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都成了是我陷害的理由。
所以,他發布了換臉的視頻,徹底將我最後的一點體麵都銷毀。
想起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咒罵,想起親人對我的嫌惡。
我那點活下去的氣都散了。
我撐著最後一絲希望才能在卓年麵前撐起臉麵。
卓年看著我呆滯的摸著肚子,忽然變了臉,用力的掐著我的手腕。
我看到他頸間的紅痕。
想要掙紮的手瞬間停了下來。
卓年看到我死寂的眼神,臉上湧起莫大的嘲諷。
“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買來的。”
他的聲音冷到我發抖,我不自覺模糊了雙眼,送上了自己的唇。
卓年清冷到不沾染顏色的雙眼,清晰的映在我的眼底。
即便是這樣,我仍能感受到我跳動的心臟。
曾經將我救出泥潭的人,驚豔了我整個人生。
我愛他,又不能不恨他。
我的爸爸媽媽被他折磨的早亡,我也成了他手上的棋子。
他讓我做金絲雀的這些年,無時無刻都在將我的尊嚴一點點抹殺。
我想過去死,卻在想到那父母的囑咐又忍了下來。
他們臨走之前告訴我。
“不要想著下去陪我們,你還有自己的幸福。”
“要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希望你可以在屬於我們所有的回憶消失後再來。”
現在,我的孩子沒了,我們曾經的家被拆遷了,全部的希望都消失了。
距離爸爸媽媽的忌日還有三天。
我也該收拾收拾上路了。
卓年本是不想要和我懷孩子的。
可是白冰不願意,她不願意小小年紀被孩子束縛。
卓年寵她,不肯讓她受苦。
所以就拿我肚子瘋狂試驗,希望能有一個和白冰的孩子。
可是他失敗了,孩子還是我的。
他知道那天,醉酒抱著我哭。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該讓一個仇人懷上我的孩子。”
“我爸爸媽媽的命被你們搶了,我才六歲就殘廢了。”
“我努力的打拚,吃盡了苦頭,何田田,我難道不該恨你嗎?”
我很清楚,卓年心裏對我有愛,但是恨已經刻在了他的骨髓裏,生根發芽。
所以,在被他迷暈打胎的時候,我妥協了。
我清醒的承受流產的劇痛。
在我流產回家後,卓年給我買了我最愛的蛋糕。
每次我被卓年折磨的恨不得去死的時候,他都會不厭其煩的驅車到幾十公裏遠的地方定製。
這次也不另外,看著蛋糕上麵專屬我的小人物,我的眼眶瞬間酸澀。
他總是這樣。
在給我絕望的同時又會帶給我一點希望。
讓我在他的掌控中撲朔迷離,卻又欲罷不能。
在我再次看向他的時候,也隻看到了他冷峻的背影。
助理歎了口氣,看向我的視線是憐憫的。
“別看了,卓總去陪白夫人了,你還是早點養好身體吧。”
是了,我和卓年的交集隻有身體。
所以他再不受控,最後都會洗幹淨回到白冰的房裏。
他告訴我,也提醒他。
我永遠隻是一隻見不得人的金絲雀。
離爸爸媽媽的忌日還有最後一天,下人找到了我。
“白夫人不舒服,需要你去為她按摩。”
我猶豫了,卻被下人活生生扯了進去。
我一進去就被白冰讓人蒙住了眼睛。
看不到前方的恐懼,我害怕到戰栗。
數不清的手從我的身側伸了過來。
我瘋狂的掙紮,嘴裏不住的求饒。
“白夫人,能不能放過我。”
白冰笑了一下,讓其他人退下。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卻能感受到她的不耐。
“憑什麼倒黴的是我,你一個被卓年當作是玩具的金絲雀才應該是。”
“那些該死的媒體查到了換臉,我的名聲不能毀了。”
“所以,我要讓那天的劇情在你身上上演一遍。”
我聽著說辭,遍體生寒。
我已經決定走了,可我要幹幹淨淨的走。
我抖著身子推開麵前擋住我的人影,再一次求饒。
“白夫人,我可以開新聞發布會證明是我,求你給我最後的體麵。”
“體麵?你一個被包的金絲雀跟我說體麵?”
白冰鋒利的指甲劃破我的肌膚,密密麻麻的疼。
掙紮中,我被一雙大手狠狠推開,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瞬間,我的大腦一陣激蕩。
我看見卓年撐著身子擋在白冰的麵前,白冰蹲下身子靠在他的懷裏,低聲哭泣。
“老公,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就被她打到了。”
卓年幽冷的視線砸在我的身上,神色晦暗。
我顧不得疼痛,爬過去求他放過我。
“卓年,求求你,我不能被侮辱。”
“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但是我是你的女人啊。”
我推開阻攔我的人群,姿態卑微到極點的跪在地上。
“卓年,你曾經說過,除了你沒人可以碰我。”
可現在,他卻連這點承諾都做不到了。
卓年也想到了那時,瞳孔驟然一縮。
他下意識看向我淩亂的衣服,低垂著眉眼,他猶豫了。
白冰臉色一變,捂著臉就低聲哭了起來。
“卓年,你答應過我會一直保護我的。”
“我被陷害,難道還不是因為你那個晚上睡在她身邊嗎?”
“我當初不顧一切的嫁你,我不能被毀。”
白冰揮了揮手。
無數的手又在撕扯著我的衣角。
燈光熄滅了。
我掙紮著哭泣,拚命的往卓年那邊爬。
“我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肖想為你生孩子了。”
“你討厭我嗎?我會永遠離開你,消失在你的麵前。”
“離開?”
卓年麵容冷厲,狂風暴雨在眼底激蕩。
他咬牙切齒。
“誰準你離開的,在我身邊就這麼痛苦嗎?”
他眼神發紅,薄唇輕抿,轉身歎了兩聲。
“你說的沒錯,你是我買來的,我有什麼不能讓你做的。”
“白冰說的沒錯,她每一次的災禍都是因為你,既然這樣,你就償還吧。”
他握著輪椅的手驟然鬆開,一字一頓。
“繼續。”
我被卓年的狠心砸到了心頭,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般癱倒在地。
我看向卓年,第一次覺得陌生,陌生到讓我害怕。
好幾個男人朝我走來。
我不肯吭聲,就捏著我嘴灌下了藥水。
我記不得發生了什麼,隻看到無數的白光在我的麵前閃過。
白冰看了半天,似是有些不滿。
“不夠,給我真一點。”
我死死的咬牙,恐懼填滿了我的大腦。
我轉過眼瞪著在陰影下的男人,嘴角鮮紅。
“卓年,你贏了。”
“你真的那麼恨我,恨到可以讓我最後的自尊都毀掉。”
恍惚間,我看到了曾經失去的孩子在招手。
他在笑,笑著讓我跟他走。
可下一秒,卓年又出現在身後死死抓著我的手。
“你這輩子都別想要擺脫我。”
我醒來的時候,卓年正趴在我身邊淺眠。
我僵硬的起身,卻發現我渾身酸軟的沒有力氣。
我猛然哭出聲,卓年也在這時醒了過來。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眼底還藏著觸目驚心,但看到我的那刻又很快收斂,他啞著嗓子問我。
“醒了?”
我失魂落魄的看他。
“我是不是被毀了?”
卓年沒說話,可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慌張。
“夠了,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深深閉眼。
“你已經不欠白冰的了。”
“以後不要在我的麵前說離開這種蠢話。”
“記得,你是我買回來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卻狠狠砸在我的身上,陣陣疼痛與戰栗。
我喉嚨幹澀的發癢。
“卓年,我想我的爸爸媽媽了。”
“我好累。”
卓年握著輪椅的手驟然顫抖。
“你累了?”
他眼底摻雜著慌張與懊惱。
“你憑什麼說累?”
他握住我的手腕,卻驚訝於我的纖細。
“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我苦笑。
在卓年的身邊我從來都不幸福。
和他生活的幾年,我失去了我的全部。
他感受到我的死寂,慌了。
“你不準累。”
“在我說結束之前,你還要將你父母做過的孽償還。”
“我們之間,永遠不會結束。”
他紅著眼,一字一頓的發聲。
他的手心劇烈顫抖,仿佛是承受了巨大痛苦。
我想開口,卻隻看到他慌張逃避的身影。
也好,也不用再見了。
我赤腳走著樓梯,卻並覺得冷。
我一步步的走,一步步的看向身後,仿佛那些鉗製我的枷鎖都在破裂。
我站在陽台上,身形隨著微風飄蕩。
我看到了樓下聚集的人群,他們在驚恐,他們在尖叫。
可他們的表情和那些咒罵我的人重合在一起。
我想要後退,卻又被虛晃的身影嚇到崩潰。
我站在最高處,卻抓不住想要的月亮。
曾經的卓年,也曾在和我相處的過程中心軟,他向我承諾,他會娶我。
可是白冰來了。
後來,他告訴我,他會給我一個孩子,可是孩子被他親手打掉了。
現在,連我唯一的名聲和希望都沒了。
我怪不了卓年,也怪不了我的父母。
隻能說是命運無情,情深緣淺。
我站了很久,突然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
“何田田!”